平西王笑道:“釋公子請放心,此事我已經招呼過了,明天公子就可查案,我平西王府內的一切人員皆可公子巡查,若有不配合者,本王親自解決。”


    釋道安亦是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平西王又道:“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叨擾幾位了,明日就請詳查此案吧。”


    說完,又對老管家道:“送幾位客人到客房去休息,記住,不得怠慢幾位。”


    於是,三人就跟著老管家來到客房,準備休息。


    釋道安忽然問道:“剛才我夜闖王府,偷襲暗哨,你們都看見了?”


    伊葉隨風搖搖頭道:“那倒沒有。”


    釋道安奇道:“那你們怎麽會那麽快就趕到花園的?”


    伊葉隨風道:“那是因為我們收到一封信。”


    釋道安一愣,道:“信?什麽信?”


    伊葉隨風道:“西門小雪說你今天可能會夜探王府。”


    釋道安想了想道:“那西門小雪什麽時候來的王府?”


    伊葉隨風道:“大概是七日前吧。”


    釋道安問道:“這們說這七天她都在王府內待著了?”


    伊葉隨風搖搖頭道:“沒有。七天前,她隻是忽然來到了王府內,說是有事找你。可是自從半個月前弦月樓一別,我就沒有你的消息了,更不知道你這些天在忙什麽。於是她就走了,直到今天傍晚時分,老管家忽然收到一封信,說是西門小雪送來的。”


    釋道安又問道:“那信上怎麽說?”


    伊葉隨風道:“信上說你可能要在今晚夜探王府,偷進密室。”


    釋道安又道:“那些暗哨知道這件事嗎?”


    伊葉隨風道:“當然不知道了,我們收到信就向密室趕去,可走到半路就聽到求援之聲。”


    釋道安道:“原來如此。可西門小雪究竟怎麽知道我在今晚動手呢?”


    伊葉隨風道:“也許她看見你動手了,才叫人送的信,所以我們趕過去就有點晚了。”


    釋道安道:“也許是這樣吧,不過西門小雪這個人很不一般。”


    伊葉隨風奇道:“這怎麽講?”


    釋道安道:“我這幾天的行蹤是完全隱秘的,恐怕在流月城中也沒有人知道我的行蹤。而且我今天動手完全是隨意決定的,可西門小雪竟然發現了我的蹤跡,而且有時間通知你們,還目睹了整個過程,我卻沒有絲毫發現,你不覺得西門小雪這個人真的很不一般嗎?”


    伊葉隨風點點頭道:“聽你這麽一說,此人確實不簡單。”


    血衣神捕劉雲峰忽然插聲說道:“就別說什麽西門小雪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破了這件案子。本來水水水道人被殺就已經惹怒三世子和平西王,太子更是下令限期破案,結果大紅大紫兩個老家夥把我給牽扯進來。可沒想到案子未破,接連發生了樂一平和邢雲山兩人被殺,尤其上個月更是把三世子扯進來,這次甚至連聖上都已經下令務必查清此案,下旨必須在五月端午之前破案,否則我的腦袋就不保了。”


    老管家亦在旁邊說道:“是呀,這幾件案子已經讓王爺的頭都大了,朝廷之上本來就派係紛爭,暗流湧動。王爺本來在朝廷之上就已經受人擠兌,現在更是有人借機發難,指責王爺,更是想以此來逼王爺退隱,交出軍權。尤其是三世子出事,更是引起一片嘈雜之聲,所以現在王爺才托公子來辦此案。”


    釋道安笑笑,道:“那是王爺抬舉了,我怎敢擔得起。”


    老管家躬身道:“雖說老奴非江湖人,更不知江湖事,但釋公子的名氣老奴還是聽說過的。像血葫蘆案,病蜈蚣案,鮮竹筍案,咪咪笑佛案,哪一件不是匪夷所思,可最終依然是在公子手下露出真相,查出原委,王爺可是對公子給予厚望啊。”


    伊葉隨風道:“看來你的名氣還很不小,我和劉捕頭就淪為打雜的了。”


    劉雲峰亦道:“就算是打雜的也行,隻要能破了此案,老夫也豁的出去。”


    當人走投無路的時候,都會病急亂投醫,隻要是法子就會想試。


    現在的劉雲峰就是這樣的人,隻要能破案,隻要腦袋保住了就行。


    幾人邊聊邊走,老管家將幾人安排進客房正要轉身離去。


    忽然釋道安問道:“管家在王府多少年了,想來時間也不短了吧?”


    老管家一愣,未料到釋道安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答道:“老奴在王府已有十五六年了吧,承蒙王爺和世子不棄,才能繼續待在王府,要不老奴也該回老家去了。”


    釋道安道:“管家真是盡心盡力。明天可能還有事情麻煩管家,就先各自歇著吧。”


    老管家道:“那老奴就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離去了。


    釋道安看著老管家離去的背影略有所思。


    劉雲峰忽然問道:“這老管家應該沒事吧?你不會懷疑他吧?”


    釋道安道:“為什麽這麽說?”


    劉雲峰道:“你問老管家在這兒待多少年做什麽?不會懷疑他真有問題吧。”


    釋道安道:“我看你劉捕頭真是疑神疑鬼了,我隻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就像我見麵問你吃了沒,喝了沒一樣。沒有什麽意思。”


    劉雲峰歎道:“看來我還真是草木皆兵了。”


    幾人分手後,各自進房休息了。


    客房不甚大,可卻很幹淨。


    明燭懸,檀香燃,房內香氣四溢,確然是間上好的客房。


    房內釋道安坐在桌前,拿出了西門小雪扔過來的那封信。


    信內有一張紙,紙上隻有寥寥數語和一個紅色的章印。


    釋道安看完信,不禁露出微笑。


    朋友。


    朋友是什麽呢?


    一起喝酒,一起探險,一起行走江湖。


    可是卻非所有的人都能成為朋友。


    有些人即便相處數十年,卻依然形同陌路。


    可有的朋友即便數十年未見,卻依然相互珍重,彼此心意相通。


    而現在寫這封信的人就是這樣一個朋友。


    信內還有一麵令牌,一麵銅製的令牌,牌上刻著一頭獅子。


    這麵銅牌也許會在某些時刻是個救命的稻草。


    釋道安將信紙和令牌又重新收了起來。


    天明,日出,可流月城依然有些陰暗。


    雨。


    細雨起,飄灑在整個流月城。


    風。


    輕風拂,細雨飄,行人稀。


    釋道安起的很早。


    這當然不是釋道安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更不是因為釋道安有早晨練功的習慣。


    而是因為一大早就有人在敲門,咚咚地敲個不停。


    劉雲峰已經等不及了,一大早就領著伊葉隨風和釋道安去密室了。


    他太想破案了,更想保住自己的腦袋。


    所以劉雲峰一大早就急急忙忙把兩人叫了起來,然後就著急把火地跑密室去了。


    密室外的暗哨都已經撤去了,隻有一隊隊的護衛在巡邏。


    假山石門前,三人站在那兒,劉雲峰手裏拿著一把鑰匙,可卻沒有開門。


    釋道安看著門上的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門上的鎖。


    忽然釋道安問道:“劉大捕頭,可否給釋某解釋一個疑問。”


    劉雲峰道:“什麽問題?”


    釋道安道:“既然你已經請伊葉隨風出山,為什麽不請他破案?恐怕你請他出山的代價也不小,況且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將這個案件解決掉,可你好像並沒有請他來負責這個案子。”


    劉雲峰愣了一下,好像根本就沒有想到釋道安會問這個,隨即答道:“這事也是老夫的失誤。當日水水水道人被殺,麒麟玉簡失蹤,老夫確實是請了伊葉公子出山,可是當時因為斷定是你所為,所以當時我隻是想請他出山替我將你找出來,然後逮捕歸案。可是後來樂一平被殺,邢雲山被殺,甚至三世子的昏迷,你都不在流月城,就算將你逮捕歸案,也已經無甚意義了。老夫已經不能再請他來破案了。”


    說到這兒,劉雲峰看了一下伊葉隨風,發現沒什麽反應,就接著說道:“想必公子也知道伊葉隨風的性子和風格,老夫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用來請他出山了。不過還好,伊葉公子並未因此離開,雖然不管破案,可卻還是幫了老夫不少忙。可是伊葉公子關於案件卻有很多地方與老夫的想法不太一樣,甚至完全相反,實在難以協調。後來伊葉公子有事就離開了。”


    釋道安道:“看來你這脾氣還未改呀!還是老樣子。既然人家都請你出山了,也不好人做到底,直接把案子破了就完了。”


    伊葉隨風道:“當時劉大捕頭可沒說讓我破案,隻說讓我抓捕你。後來是劉大捕頭自己覺得抓你沒意義,又不是我沒完成約定。”


    釋道安問道:“那你離開是為什麽?”


    伊葉隨風答道:“去見一個人。”


    釋道安眉頭一抬道:“老頭子?”


    伊葉隨風道:“不錯。”


    釋道安笑笑,道:“他還活著?”


    伊葉隨風亦是輕輕一笑,道:“活著,而且還活蹦亂跳的。”


    釋道安搖搖頭道:“我看也是,他可不會輕易掛掉的。”


    伊葉隨風歎了一聲,隨即說道:“說他沒什麽意思,你看得怎麽樣了?”


    釋道安道:“還行,這鎖可真不一般。”


    劉雲峰拿著鑰匙,三轉兩轉,終於打開了石門。


    這是七子連心鴛鴦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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