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覺得,她就像是個傻瓜,一直被命運所玩弄著。無論做出怎樣的決定,似乎都是錯的。以為和葉晟澤重新開始會是個正確的決定,到頭發現,原來還是一場笑話。


    看著床上的男人,蘇映雪覺得,是那樣地陌生。她還記得,住院的第一天,他跟她真誠地表白,希望彼此能重修舊好。卻沒想到,在之後的幾天裏,他卻和蘇菱兒上床,甚至搞上肚子。


    見她沉默,葉晟澤的心裏滿是不安。掀開被子來到她的麵前,握著她的手,葉晟澤認真地說道:“映雪,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不想被他碰,有一種肮髒的感覺。將自己的手抽回,往後退了幾步,蘇映雪冷淡地說道:“剛才,我在走廊遇到蘇菱兒。”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葉晟澤的神情顯得凝重。看到他的反應,蘇映雪的唇邊帶著諷刺:“看來你應該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我的妹妹懷了我丈夫的孩子,嗬嗬,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生活嗎?”


    從剛才她說再也不複合的時候,葉晟澤已經猜到,卻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迎視著她的目光,葉晟澤平靜地說道:“孩子可以拿掉,映雪,那隻是個意外。”


    什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她沒有想到,這句話會從他的口中聽到。往前一步,蘇映雪的情緒有些激動:“葉晟澤,那是你的孩子,一條無辜的生命,為什麽你能輕易說出拿掉這種話?”


    神情平靜,葉晟澤仿佛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映雪,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唯一愛的女人。隻有你,才能懷上我的孩子。其他的對我而言隻是意外,我不在乎。”


    雙腿有些無力地往後退去,蘇映雪的眼中閃爍著微光,看著麵前認識多年的男人,她卻覺得是那樣陌生,仿佛一點都不認識。


    “葉晟澤,你還是男人嗎,那是你的孩子!女人會懷孕,歸咎到底都是男人的責任!”蘇映雪生氣地說道。


    很多的男人,為了圖更多的暢快與激情,往往不做任何安全措施,盡情地將自己的種子釋放在女人的身體中。要不然,又怎麽會有那麽多懷孕的女人。


    雖然她與蘇菱兒的關係並不好,但她終究還是她的妹妹,她不能一點都不在乎。流產打胎,對女人的身體會有不小的傷害。而他,卻絲毫都不顧及這些。


    見她真的生氣,葉晟澤安撫地按著她的手臂,說道:“好,是我的錯,我的錯。映雪,我隻是不想失去你,才會口不擇言。你要是想要留下那個孩子我們就留下,然後我們自己撫養。”


    “你是希望我天天看著我丈夫和妹妹出軌的孩子,讓我時刻記著這件事嗎?葉晟澤,你真狠!”蘇映雪憤怒地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在醫院和蘇菱兒上床。葉晟澤,你的愛太廉價,我不想要。”


    說完,蘇映雪用力地正脫掉他的手,滿是怒意地轉身。走到門口,蘇映雪停住腳步:“我不會再來醫院,你和蘇菱兒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們之間,真的完了。以後,無論你做什麽事,我再也不會心軟。”


    留下這句,蘇映雪低著頭,掩麵離開。見狀,葉晟澤掀開被子,快速地追上去:“映雪。”走廊上,看到她迅速消失的身影,葉晟澤激動地大聲喊道。


    頹廢地靠在門板上,葉晟澤的神情是呆滯的。想起蘇映雪冰冷的模樣,他想,他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再次擁有她。懊惱地一拳打在門板上,葉晟澤滿是後悔:“早知道不要被她引誘,也不會犯下這個錯誤。”


    隻是這世界上最難找的,恐怕就是後悔藥。


    離開醫院,蘇映雪渾渾噩噩地在大街上走著。一想到蘇菱兒那得意的模樣,心裏便是說不出的難受。最終這場較量裏,她還是輸給了她,一敗塗地。


    站在街頭,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蘇映雪的腦子空空的。從相識相戀,再到相虐,他們倆經理過這麽多。本以為,再努力一次,或許能找回流逝的感情。如今才明白,他們的愛早已無法尋回。


    手機鈴聲響起,瞧著號碼,蘇映雪按下接通:“喂,小悅,嗯,好,我現在就去公司。”結束通話,蘇映雪深呼吸。無論如何,生活都是要繼續的。攔下一輛出租車,蘇映雪進入車內。


    下午整個上班的過程,蘇映雪一直處於走神的狀態。好不容易,終於迎來下班的日子。吃過飯,蘇映雪便決定去吹吹風。


    熱鬧的廣場裏,看著擁擠的人群,蘇映雪覺得自己,是那樣格格不入。仿佛,她是屬於另一個時空。漫無目的地走著,來到廣場的一處長椅上。呆呆地望著某處,她的眼睛像是在透過那,尋找著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蘇菱兒懷孕,她和葉晟澤沒有可能後,她的心裏氣憤更多於傷心。是已經習慣性心痛到麻木,還是她對葉晟澤的感情,已經淡化到心痛都不強烈。


    拿出錢包,蘇映雪打開內夾層。隻見裏麵,放著一張照片。照片裏,她與葉晟澤的頭相互靠著。麵對著鏡頭,兩人全部比著勝利的手勢。雖然有些幼稚,可他們當時臉上的笑容,卻是那樣燦爛,能夠將人溫暖。


    這張照片,是他們在一起第一年的那個聖誕節,一起去拍的。那時候他們說,每年的聖誕節,都要去那裏拍一張照片。隻是後來,他們卻沒有實施過。


    三年來,她一直將這張照片放在皮夾裏好好地珍藏著。每當累到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好鼓勵自己不要放棄。隻是現在,這張照片似乎已經沒有意義。


    雙手抓著照片的中間,蘇映雪緩緩地閉上眼睛。把心一狠,手中使勁,撕拉一聲,照片撕成兩半。當照片從手中滑落時,似乎代表著她和葉晟澤的感情,終究還是結束。


    手機振動傳來,蘇映雪拿起手機,按下接通:“喂,希妍呐,告訴你個事情,蘇菱兒懷孕了……”


    半個小時後,麵前忽然出現一雙大長腿。順著褲管慢慢地往上看去,當看見是厲封爵時,蘇映雪的眼裏滿是驚訝:“你怎麽來了?”


    蹲下身,注視著她的臉,厲封爵平靜地回答:“安希妍告訴我。”


    眨了眨眼睛,蘇映雪不解地詢問:“希妍怎麽告訴你這個?她人呢。”


    “亦言那。”厲封爵簡明扼要地回答,“你打算怎麽辦?”


    他的問題總是那麽直接,蘇映雪的臉上帶著苦澀,唇邊卻帶著很淺的笑容:“能怎麽辦呢?本來想著和好的,現在是沒指望了。現在,我是鐵了心,非離婚不可。被逼走投無路,我也會說出他和蘇菱兒的事。”


    聽到這句話,他明白,蘇映雪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曾經的時候,她還會顧及蘇家的顏麵,如今可以不管不顧。“做得好。”厲封爵如是地說道。


    說完,厲封爵站起身,抓起她的手,朝著前麵走去。走在他的身後,蘇映雪困惑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看著前麵,厲封爵波瀾不驚地回答:“回家。”


    回家?“可是我記得,景園好像是那個方向的。”蘇映雪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


    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她,他總是那樣雲淡風輕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心生漣漪:“我說的是回我家。”


    驚詫地睜開眼,迎視著她的目光。心髒砰砰跳動,耳邊不停地回響著他的那句話。“厲封爵,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蘇映雪忍不住說道。


    自從那天他說了那句類似告白的話後,這中間,誰都沒提起,似乎那段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可是,他對她卻是出奇的好,讓她動心。


    “是你太笨,還是我表達得太含蓄。我追了你這麽久,你竟然沒有注意到。”厲封爵看著她,麵不改色地說著情話,“蘇映雪,我愛你。”


    眼皮抬起,睫毛微微地顫抖著。望著她,蘇映雪的眼裏波光流轉:“你……愛我?為什麽?”


    握著她手的力道加重,厲封爵淡然地回答:“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至少,他愛她,不需要任何原因,愛便是愛了。


    蘇映雪沒有說話,隻是專注地看著他。如果沒有前幾天那場綁架事情,蘇映雪或許會不相信他所說的。可是現在,她卻願意相信。他說他愛她,是真的。


    “我結過婚。”蘇映雪垂下頭,低聲地說道,“對象還是你侄子。”


    從她的小舉動中,厲封爵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我也結過婚,扯平。”厲封爵鎮定自若地回應。他結過婚,雖然那場婚姻,隻是一場障眼法。


    咬著嘴唇,蘇映雪想著,用什麽辦法,才能讓他死心。或許,她應該說出那件事。隻是要說出那件事,卻想要極大的勇氣。


    原地沉默許久,蘇映雪緊緊地握著拳頭。蘇映雪深呼吸,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鼓足勇氣,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曾經為了錢,和陌生男人上床,夜夜一起,甚至還生了個孩子。所以,我是個隨便的女人。這些,你也不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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