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蘇映雪不覺得,慕容玥是他們之間的阻礙。隻因為,厲封爵曾經告訴過她,他對她的感情不是愛情,她深信。可是如今,她卻迷茫了。


    滿心期待地看著他,蘇映雪迫切地想要聽到他的答案。她隻想知道,他會如何。“不能,後院的花不能變。”厲封爵冷淡地拒絕她的提議。


    當聽到他回答的那一刻,蘇映雪的心弦已斷。想起慕容螢的提醒,她卻還是想要嚐試一下。卻沒想到,真的會如她所說。“為什麽?”蘇映雪忍不住問出口。


    厲封爵沉默不語,隻是抬起手,落在她的臉頰上。“你喜歡花,我可以給你滿山的花海。院子裏的花,我不想改變。”厲封爵平靜地說道。


    明明手中的熱水依舊透著熱度,為什麽她的心卻是落入冰窖之中。唇邊帶著苦澀,蘇映雪悲哀地發現,有關慕容玥的事情,厲封爵真的不願意多談。可是今天,她卻偏要提起。


    “那些曼珠沙華,是為了慕容而種的嗎?”蘇映雪故作鎮定地開口。


    聞言,厲封爵的眉心蹙起。沉默片刻,厲封爵這才回答:“是。”


    聽到這回答,她該高興嗎?至少,他沒有選擇欺騙。“封爵,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慕容小姐是什麽心意?你們已經成了過去,就算你說你曾深愛過她,我也不會介意的。”蘇映雪緩緩地說道。


    蘇映雪真的不介意,因為她知道,慕容玥那麽好的女孩,就算他曾經喜歡過也很正常的。但她需要的,是他的坦誠。“沒有。”厲封爵淡淡地回答。


    聽到這句,蘇映雪的心中不是滋味:“那你為什麽堅持不肯把花換掉?你可以送給我滿山的花海,為什麽卻吝嗇後院的那一塊土地?封爵,我是真的不懂。”


    厲封爵注視著她的麵容,平靜地回答:“我不把花換掉,是我對她的承諾。”他曾答應過,永遠不會把曼珠沙華換掉。這樣,她想他的時候,會悄悄地來看她。也希望,厲封爵看到花,就能想到她。


    對厲封爵而言,慕容玥是故去的人。他既然已經承諾過,就一定不會違背。因此,他不會動院子的那些花。


    承諾……低垂下頭,蘇映雪苦澀地說道:“是這承諾重要,還是需要承諾的人重要呢?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會再提起。”蘇映雪緩緩地說完,站起身離開。


    厲封爵看著她帶著落寞的身影,眉心擰著:“映雪。”


    蘇映雪側過頭,眼眶有些泛紅,卻固執地不肯讓淚水落下來。“封爵,我想靜靜。”留下這句,蘇映雪轉身,緩緩地離開。


    看到她堅定的步伐,厲封爵皺起眉頭,低沉地說道:“對不起。”這是他的承諾,他會堅持。


    從公司裏離開,蘇映雪忽然不知道,該去哪裏才好。一想到回家就要看到慕容螢,看到那張和慕容玥相似的臉,蘇映雪就無法淡定。至少此刻,她無法做到。


    坐上車子,蘇映雪閉上眼睛。“夫人,我們要回家嗎?”老李好奇地問道。


    眼睛沒有睜開,蘇映雪心中惆悵:“對,我們回家。”


    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厲封爵準時地回到家裏。慕容螢依舊站在門口迎接,微笑地說道:“姐夫,你回來啦。”


    厲封爵沉默,隻是朝著樓上走去。回到臥室,隻見房間裏收拾得整整齊齊,根本沒有看到蘇映雪的身影。見狀,厲封爵蹙眉:“映雪呢?”


    看到他的心裏隻有蘇映雪,慕容螢的眼裏滿是嫉妒:“映雪今天下午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過。姐夫,怎麽啦?”


    聞言,厲封爵的眉頭皺地更加厲害。剛準備離開,猛然想起一件事:“慕容螢,後院的花,是你告訴映雪的?”


    早已料到他會詢問,慕容螢微笑地回答:“是啊,我今天在那修剪花的時候,映雪忽然來了,我就和她閑聊了幾句。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映雪就直接走了。姐夫,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慕容螢一臉不解地看著厲封爵,那神情,仿佛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厲封爵沒有回答,隻是大步流星地朝著外麵走去。


    看到他走得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慕容螢的心裏不是滋味。她發現,厲封爵對蘇映雪的在乎,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難道是因為蘇映雪懷孕,所以特別照顧?”慕容螢疑惑地想著。


    如果真的是因為那孩子……慕容螢的眼裏閃過一抹陰狠。“還沒出生,對付起來可更容易。”慕容螢冷笑地開口。


    景園裏,蘇映雪坐在客廳裏,認真地翻閱著報紙。可是她的心情,卻依舊是透著悲傷。隻要想起厲封爵,她的心裏便是一陣的在乎。


    輕輕地他歎氣,蘇映雪放下報紙,剛準備去外麵買點吃的,才剛打開大門,隻見厲封爵正好舉起手,隨時準備要落下的打算。


    看到他的動作,蘇映雪的眼裏閃過訝異,隨後準備將門關上,卻被厲封爵直接攔著。“映雪。”厲封爵低沉地開口。


    蘇映雪沒有說話,隻是讓開道路,讓厲封爵進來。厲封爵知道,一旦她沒回家,她能來的,也就隻有這裏。“有事嗎?”蘇映雪平靜地開口。


    拉著她的手,厲封爵認真地問道:“為什麽不回家?”


    回家……唇邊帶著淺笑,蘇映雪緩緩地說道:“這裏就是我的家,哪裏,應該算是你和慕容小姐的家。封爵,我想一個人冷靜下,想想一些事情。”


    聽到她的回答,厲封爵本能地蹙起眉頭:“映雪,別鬧。慕容玥都是過去的事情,何必為了她鬧脾氣。”


    “我知道她是過去的事,我也知道是我孩子氣。你如果說你喜歡她,你還想著她,所以想要留下那些花,我可以理解的。可你卻告訴我,你不喜歡她,但卻不允許我碰那些花。”


    越是想著,蘇映雪越是覺得,厲封爵對她不夠坦誠。“那些花留下來,隻是為了承諾。”厲封爵認真地說道,“映雪,你別任性。”


    似乎從慕容螢來了之後,厲封爵給她的標簽裏,多了任性。蘇映雪的眼眶濕潤,淡淡地說道:“是,我任性。你要是承受不了,那就離開吧。慕容螢體貼,你可以找她。”


    說著,蘇映雪直接將他往外推。見狀,厲封爵抓著她的手臂:“蘇映雪!”


    蘇映雪不說話,隻是仰起頭注視著他。厲封爵神情凝重地看著她,臉上帶著隱約的怒氣。是因為懷孕嗎?厲封爵覺得,蘇映雪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可無論怎樣,她都是他最愛的女人。


    看到她在臉上流淌著的淚水,厲封爵將她拉入懷中,立刻安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凶你。”


    淚水潸然而下,蘇映雪不說話,隻是不停地哭著。她是真的覺得,兩人之間出現了間隙。厲封爵不停地哄著,蘇映雪的情緒漸漸地穩定下來。


    “我不想回去,我要待在景園。”蘇映雪平靜地說道。在說服自己接受之前,蘇映雪是不會回到那個家的。至少,她不想再看到慕容螢的那張臉。


    厲封爵聞言,拉著她的手,認真地回答:“好,既然你想住這裏,我陪你住在這。”對他而言,住哪裏都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家裏的人是誰。


    蘇映雪轉身,淡淡地說道:“隨便你。”


    夜晚,吃過晚飯,傭人已經將他們倆的換洗衣物全都送了過來。看著那行李,蘇映雪再次詢問:“你真的想住在這裏嗎?這裏不比你的別墅那麽好。”


    厲封爵來到她的身邊,從身後擁抱著她。“無所謂,隻要你在這就好。”厲封爵低沉地說道。她在哪,家就在哪。


    蘇映雪別過頭,沉默不語。如今,她已經不知道,如何去理解厲封爵的話。從他的懷抱離開,蘇映雪走向房間。


    夜晚,蘇映雪和厲封爵躺在床上。因為床比較小,所以兩人是緊緊地靠在一起。鼻尖充斥著她的芳香,厲封爵摟著她的纖腰的手慢慢地收緊。


    很晚,厲封爵還是無法入睡,蘇映雪同樣如此。“你睡了嗎?”蘇映雪輕聲地問道。


    “沒有。”厲封爵低沉地回答。


    接下來是一段不小的沉默,蘇映雪沒有說話。良久過後,蘇映雪終於說道:“你覺得,你對慕容螢好嗎?你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麽?不要瞞我,我想聽真實的答案。”


    他曾經回答過,隻是蘇映雪如今卻迷茫了。“我對她沒有男女的感情,在我眼裏,她隻是妹妹,也是責任。以前因為我而害了子瑜,後來又因為我而害了慕容螢。潛意識裏,我把慕容螢當成妹妹子瑜來照顧。”


    他的聲音裏透著認真和篤定,蘇映雪安靜地聽著。想起今天的事,蘇映雪再次問道:“那你後悔,當著她的麵要我嗎?”


    厲封爵沉默,淡然地說道:“不會,我要的隻有你。”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慕容螢對他而言,隻是妹妹的存在,不會有什麽改變。照顧,並不意味著需要去愛。


    “其實,慕容螢沒有你想的那麽單純。”蘇映雪輕聲地說了一句。如果能一直住在這也不錯,至少不用看到慕容螢。但慕容螢,可不會任由著他們停留在這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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