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對麵的老爺子,顧沁如的心裏有著疑惑。畢竟她和厲封爵的關係,擺在台麵上就不是很好。她不知道,老爺子找她,是為什麽事情。


    挑眉,雙手環胸,顧沁如輕笑地說道:“合作?不知道我和葉老先生之間,有什麽可合作的呢?”


    老爺子平靜地看著她,說道:“關於封爵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辦法,要不要合作,看你意願。”


    眼睛微微地眯起,顧沁如笑著說道:“噢,說來聽聽。”


    自從懷孕,或許是太在乎,蘇映雪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小心謹慎。最近厲氏集團比較不忙碌,厲封爵大部分的時間,全都用來陪伴蘇映雪。


    看到他寸步不離的陪伴,同樣不會有人懷疑什麽。因為一直以來,厲封爵對蘇映雪的關心,一直是那樣濃烈。


    摟著她的纖腰,小心地攙扶著她,兩人一起在別墅附近散步。早晨的空氣,顯得十分清新。蘇映雪看著身邊的男人,淺笑地說道:“家裏有那麽多人傭人在,你不用一直貼身保護我的。”


    厲封爵輕撫著她的小腹,柔聲地說道:“嗯,我知道。但你現在懷孕,我就想著陪著你。看著孩子一點一滴地長大。你的身體比較虛弱,我不能讓你有任何的閃失。”


    厲氏集團在生意上越做越大,自然無形中會影響到某些人的利益,多少會有人對他懷恨在心。明麵上誰都不會表現出來,指不定暗中來一腳。因此,厲封爵一定要確保她萬無一失。


    唇邊揚起燦爛的弧度,蘇映雪嬌笑地說道:“好啦,我知道啦。”


    散步好,蘇映雪和厲封爵一塊回家。來到別墅的門前,意外遇到一個人。看到她,蘇映雪的眉頭本能地皺起。


    厲封爵神情平靜地看著顧沁如,低沉地開口:“你來這裏做什麽?”


    顧沁如轉身看著他們倆,微笑地說道:“映雪,我就要離開了,我想跟你單獨見麵,可以嗎?”


    自從彼此知道是母女之後,對彼此的關係隻有惡劣,沒有任何的進展。“不需要。我們之間沒有單獨見麵的必要。”蘇映雪冷淡地回應。而她知道,厲封爵同樣不會讓他們單獨見麵。


    心裏想著什麽,顧沁如來到她的麵前,緩緩地說道:“我要離開了,就算我曾經不喜歡你,我也希望在我臨走之前,跟你吃頓飯說說話。我這次打算出國,以後恐怕不會再回來。”


    聞言,蘇映雪似是嘲笑地說道:“是嗎?那要恭喜你,肯放過邱城他們。”


    “我和邱立新已經鬧掰,雖然還有股份,但我和他之間已經沒可能。我去國外,還能開始新的生活。我和厲封爵鬥了這麽久,我終究還是輸了。”顧沁如歎著氣,緩緩地說道。


    蘇映雪並不覺得,顧沁如是那種軟柿子。她真的,會就這樣離開嗎?“既然你要走,那麽一路走好。封爵,我們進屋吧。”蘇映雪平靜地開口。


    厲封爵嗯了一聲,兩人剛準備進屋的時候,顧沁如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握緊:“映雪,雖然你不想承認,但我就是你的媽媽。在我臨走之前你不想和我見見麵嗎?你現在或許恨我,等你年紀大了想起,你會後悔。”


    無論如何,顧沁如始終都是蘇映雪的媽媽。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見麵可以,我在場。”厲封爵冷淡地說道。


    正如顧沁如所說,現在要是不見,將來可能會後悔。而他,不想看到蘇映雪將來後悔的樣子。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她自己單獨出去,免得會有任何的危險。


    顧沁如看著蘇映雪,真誠地說道:“隻要映雪願意和我見麵,我不介意是單獨,還是你們倆夫妻。映雪,這是我們最後見麵的機會。”刻意強調最後倆字,顧沁如等待著她改變心意。


    蘇映雪抬起頭征詢厲封爵的意見,見她點頭,蘇映雪這才緩緩地說道:“那好吧,時間你來定。”


    “好,那就今晚吧。映雪,希望我們至少有個比較好的結局。”顧沁淡笑地說道。


    蘇映雪沒有回答,和厲封爵一塊朝著屋裏走去。看著他們的背影,顧沁如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唇邊,帶著一抹危險的弧度。


    房間裏,蘇映雪安靜地坐在那,怔怔地出神。厲封爵來到屋內,看到她的舉動,眉心蹙起:“在想著顧沁如的事情?”


    點了點頭,蘇映雪輕聲地說道:“是啊,我有的時候在想,或許我的出生就是一場錯誤。顧沁如一直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出生之後,我直接被拋棄,童年裏,一直帶著別人的名字,別人的痛苦活著……”


    那些讓人心酸的往事,蘇映雪很少說起。現在想起,原來以前活得那麽可悲。要是沒有遇到厲封爵,那她還真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瞧著她的神情,厲封爵握著她的手,認真地說道:“但你必須出生,要不然,我可能要光棍一輩子。”


    聞言,蘇映雪撲哧一笑,說道:“怎麽會,如果沒有我,你會遇到別的女孩。你會愛上她,和她一起結婚生子。”


    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厲封爵平靜地說道:“我不覺得,對感情我很認真。我對女人,並不是什麽女人都喜歡。你是我第一個女人,同樣也會是最後一個女人。”


    蘇映雪沒說話,隻是專注地望著他的眼睛。她知道,厲封爵從來不會騙她。“嗯,我知道。封爵,你也是我這一聲,唯一的男人。”蘇映雪真摯地說道。


    彼此早已認定,對方是自己的唯一。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無法改變這件事情。動情地將蘇映雪拉入懷中,厲封爵溫柔地笑著。


    晚上,蘇映雪和厲封爵準時赴約。遠遠地看到顧沁如坐在位置上時,蘇映雪感覺到一抹悲哀。深呼吸,這才鼓起勇氣,緩緩地走上前。


    看到他們倆,顧沁如站起身:“你們來啦,都請坐吧。”


    蘇映雪淡淡地嗯了一聲,在她的對麵坐下。厲封爵負責點餐,隨後將菜單交給服務員。“以前的時候隻是覺得你和我真的太像,卻始終沒有把你和我女兒劃為等號。”顧沁如端起酒杯,笑著說道。


    “我也是。”蘇映雪簡單地回應。


    為蘇映雪倒上酒,顧沁如笑著說道:“我是明天下午的飛機離開,今晚你陪我好好地喝一場,好嗎?”


    想到已經懷孕,蘇映雪不好意思地拒絕:“我現在不能喝,我……”


    “我替她。”厲封爵直接地打斷蘇映雪的話,將酒杯轉移到自己的麵前。


    顧沁如的臉上依舊帶著從容的笑意,看著他們倆,羨慕地說道:“映雪,你很幸福,能找到個真心愛你的男人。”說著,和厲封爵的酒杯碰了下,一飲而盡。見狀,厲封爵奉陪。


    一直明白這點,蘇映雪沒有反駁。“你有什麽打算?”蘇映雪隨意地問道。


    搖曳著杯中的紅酒,顧沁如輕笑地回答:“當然是重新開始我的事業,以前在商場上,我也是經驗豐富。沒想到,在厲封爵這栽了大跟頭。”


    想起她談生意的方式之一,蘇映雪皺起眉頭:“女人要自愛,事業再重要,都不要為了拿下生意,就用身體做籌碼。”


    聞言,雙手交叉,顧沁如打趣地說道:“放心,並不是所有男人想要吃我豆腐都給他吃。我喜歡年輕的男人,是他們,我才會嚐試。就像如果是厲封爵這樣的男人,我當然不介意。”


    聽到這比喻,蘇映雪的眉頭皺起,而厲封爵的神情更是冷酷,卻沒有回應。畢竟,她是蘇映雪的母親。“看你們倆,隻是打個比方,整個臉色都變了。”顧沁如嬌笑地說道。


    服務員將菜端上來,顧沁如不停地舉杯,厲封爵陪著喝。簡單地聊著,蘇映雪發現,和顧沁如之間,早已沒有共同話題。相對的,還是當初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時,相處得更融洽。


    經過三巡,厲封爵的臉有些紅暈。自從和蘇映雪在一起後,他很少喝酒。這酒量,自然越來越不好。“映雪,其實我曾經想要找過你。可是最終,我沒有找到。”顧沁如揉按著太陽穴,說道。


    訝異地看著她,蘇映雪的眼裏閃爍著錯愕:“你找過我?”


    顧沁如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就在把你遺棄的最初一個月吧。你那時候才兩三歲,每次看到你,就會想起那段惡心的經曆,我就會恨你,然後動手打你。時間久了,我對你也麻木。”


    不由間想起那個夢境,蘇映雪終於明白,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潛藏在她大腦裏的記憶。唇邊帶著苦澀,蘇映雪想起夢境,心裏微微地難受。


    “可當我把你像垃圾一樣扔掉的時候,我卻有點不舍得。一個星期後,我回到把你扔掉的地方想要找回,但已經找不到你。後來我想,找不到也好,或許你能找到好的人家,我也能夠解脫。”顧沁如說得漫不經心。


    扔掉……聽到這個用詞,蘇映雪的拳頭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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