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第一章】


    夏初被童琪直白的問法問得避無可避。


    他看她送嚴穆來, 又看到嚴穆右手的手套不知所蹤,就知道他兄弟藏匿十二年的心思終於瞞不住了。可他沒想到那麽愛哭的童琪被醫生嚇唬一通後還會理智健在地問他問題。


    他突然意識到,可能他不夠了解童琪, 嚴穆也不夠了解童琪,他們一直以為她需要安穩的生活和一心一意的嗬護,可真出了事,她哭歸哭, 卻會哭著把所有事情處理好。


    這要是十二年前, 他大概都會勸勸他們別分手, 錢沒有兩個人可以一起想辦法賺,但嚴穆如今已經這樣了, 剛才醫生甚至下了最後通碟說他再作下去不超過三年好活, 童琪的一輩子這麽長, 嚴穆注定隻能是個過客。


    於是夏初推心置腹地和她說:“我是知道他對你賊心不死, 但賊心不死還忍著不碰你算他這輩子做過最有良心的一件事, 他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全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你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你現在再和他糾纏也沒有意義, 不如安心拿著他的錢嫁你的宋老三。”


    果然童琪聽到這話哭得更凶了,哭到一半意識更清楚地問了夏初第二個問題:“他一開始不幫宋明騫是不是因為我, 後來又決定幫宋明騫是不是也因為我?”


    夏初快給童琪跪了, 他發現別人是越哭越把腦袋哭成一團漿糊, 童琪不一樣, 她哭好像是把腦袋裏的水控幹了一樣, 越哭思路越清晰,反倒是看她哭的人會看得心軟,然後再也說不出哄她糊弄她的話。


    他現在甚至有點理解嚴穆為什麽當初分手會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編出來,他不喜歡童琪都不太忍心對著她濕漉漉的鹿眼說謊,嚴穆那麽喜歡童琪,怕不是她一扁嘴眼底一紅,別說分手,他的命都全要給她了。


    該知道的她都知道得差不離,剩下的細枝末節沒有遮掩的必要,夏初歎了口氣:“他現在活是為你活,死也會為你死,你說呢?”


    童琪抹眼淚的手把整張臉都抹花了,憤憤地罵:“他丫的就是個傻逼!你高考總分不超過一百都愛□□業雙豐收,他天天把你當智障耍居然混得還不如你。”


    夏初:“……”他語文才25分理解能力比較差,誰來告訴他童琪這句話到底是不是誇他?


    在急救室裏呆了一個多小時,嚴穆總算被推出來送進病房,主治醫生應該和夏初還有嚴穆很熟,也了解和夏初說什麽他都聽不懂,聽懂了下次也一樣拿嚴穆沒辦法,這次直接轉向童琪。


    “胃鏡的結果都在這兒,得多虧送過來及時,差一點胃穿孔。他的身體狀況你翻翻之前的病曆就能了解得差不多,貧血,胳膊,腿,肋骨,很多地方都骨折過,右側全肺摘除,外科那邊胸廓改形和拆除鋼板的手術都不敢給他做,我這邊不可能給他開腹,開了也撐不過去,真到胃穿孔那一步隻能等死。”


    童琪沒再當著醫生的麵哭,隻是抱著沉甸甸的病曆向醫生詢問他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和需要注意的問題。


    夏初在外麵等,看他們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童琪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裏出來,直接進了嚴穆的病房。


    “我在這裏陪著就行了,你老婆剛才給你打電話是不是說你閨女找不到爸爸又哭了,你回去哄她吧。”


    夏初剛才是避開童琪接了一個他老婆的電話,但不是因為夏寶貝哭了,是這家私人醫院的院長和他老婆影後顧亦晗的朋友,嚴穆這次的情況太危險,院長已經警告過他和嚴穆太多次,現在是通知顧亦晗人救不回來不是他們醫院不盡力,而是麵對毫無求生欲的病人,醫院盡力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顧亦晗打來電話問嚴穆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院長的態度會像通知家屬準備後事一樣。


    夏初隻能實話實說:“不是像,就是通知家屬準備後事。估計他這輩子要幹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幫宋明騫鏟平宋家那幾根蔥,憑他的本事充其量用一年,等這件事也做完他肯定受不了親眼看童童嫁給別人,他又是遺囑又是財產分配的那麽多破事,咱們也是時候該早做準備。”


    然後他心情有點複雜地站在病房門口,看到病房裏的童琪正彎腰站在嚴穆的病床旁邊,調整枕頭的位置讓他躺得稍微舒服一點。


    夏初想到她現在和宋明騫的關係,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女朋友這麽照顧前男友都會覺得自己頭上青青草,剛琢磨是不是應該開口讓她回去,沒想到自己先被下了逐客令。


    隱隱的,他覺得這個情況不太對。


    “童童,你不能這樣,你想想宋明騫,嚴穆喜歡你宋明騫也喜歡你啊,而且你都答應人家了,你現在對嚴穆這麽好宋明騫看到得怎麽想……”


    夏初長著一張比女孩子還精致漂亮的臉,急起來嗓門可不小,嚴穆本來就睡得不怎麽踏實,童琪怕他被吵到,不禁皺了眉:“這裏是醫院,你小點聲行不行?”


    夏初急壞了,一想到童琪留下來的後果不但小點聲行,蘿莉音和雷佳音都行了,他深吸一口氣,剛要拿出畢生演技開腔,童琪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先聽她說。


    “首先我和宋明騫沒在一起過,其次我和他也沒可能,我今天剛剛和他攤牌過了。鑒於攤牌的過程不太愉快,以後大概連朋友都做不成。”說到這裏,童琪停頓一下,給夏初一個消化的時間,又繼續說道,“我心裏總有個人放不下,也不能耽誤人家吧。我攤牌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反正這輩子喜歡不上別人,就孤獨終老不禍害任何人算了,結果你說巧不巧,某個罪魁禍首自己送上門來。”


    “想讓我放下他,他活著的時候估計不可能,反正醫生說他至多三年好活,我們都糾纏十二年了不差湊個整,等他死了可以再試試看。”


    夏初像是被她的話震驚了一樣,他本來以為童琪過去之所以忘不掉嚴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十二年來她身邊的男人都不如嚴穆,現在出現了一個把嚴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宋明騫,她沒有理由不接受。


    可是他聽到童琪說她在這次遇到嚴穆前就已經拒絕了宋明騫……


    見夏初愣住了,童琪又問:“你走還是我走?”


    夏初吸吸鼻子:“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走唄,不過我估計等他明早醒了你能把他嚇個半死,所以我明天還得來。”


    童琪點點頭:“行,有你在做個見證正好,省得他再什麽都不敢承認弄得和我霸王硬上弓一樣。”


    ……


    童琪確實很了解嚴穆,當他第二天在病床上悠悠轉醒,看到趴在他床邊的童琪,他第一反應是自己眼花出現幻覺了。


    閉了兩次眼睛又睜開,床邊的女孩兒還在,自己右手的手套又不知道去了哪裏,他昨晚失落的記憶才開始影影綽綽地回籠。


    說過什麽記不太清,隻記得他凶狠地把她按在牆上親。


    他居然真的幹出了借著酒勁兒親她的事!


    嘴唇上好像還帶著意猶未盡的觸感,嚴穆失措地從床上坐起來,左手還埋著針,扯動得點滴架“嘩啦”一聲。


    童琪本來就睡得很淺,嚴穆還打著吊針,她哪敢睡死,頂多是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嚴穆一動她就醒了,但來不及製止,這個職業作死的二貨就扯滾了針頭,暗紅的血沿著針管抽上去也不知道叫痛,隻跟見鬼了似的看著她的臉。


    童琪的媽媽是護士,處理胃出血沒辦法,處理滾針從小見到大。


    她急忙按住他手背的血管把針拔下來,因為貧血,他凝血肯定比正常人慢,童琪用棉花按了一分鍾才敢鬆懈力道,卻仍然捧著那隻手心疼得不行:“你亂動什麽啊,左手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似曾相識的對話……高中時他每次有哪裏受傷又不聽她的話靜養扯動傷口,她都會心疼地責備他。


    自從父親出軌同母親離婚,嚴穆幾乎忘記了怎麽笑,直到認識她和她談戀愛,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傷口上呼氣,說些“痛痛飛走”之類幼稚的話,他總能真心實意地笑出來,然後反過來被她罵“傻不傻”。


    現在她捧著他的手,手上的溫度清晰地沿著二人接觸的皮膚傳過來,一直蒸到了他的臉上,紅透了耳朵尖。


    然而他麵前的女孩兒並沒有意識到他努力壓抑的情緒,兀自低垂著眼睫,長長的睫毛在嫩白的小圓臉上掃下一排陰影,掃得他整顆心都跟著發顫。


    如果他右手可以動的話,他真想像高中時那樣揉揉她的頭發,但如今他整條右臂和死了一樣連抬都抬不起來,好像在不停告誡他早已失去了擁她入懷的資格。


    “喂喂,爹你現在想什麽都寫臉上了。”夏初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童琪聞聲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嚴穆眼睛裏沒來得及散去的痛惜。


    可沒待她對此做出反應,又聽夏初說:“童童你看,我早就和你說這個人是變態,會對初戀產生‘可愛,想日,但我隻有三分鍾所以好苦惱’想法的人果然是個變態吧!”


    【二合一第二章】


    童琪:“……”


    嚴穆:“……夏初,我特麽爆過你菊花嗎你連我幾分鍾都知道?”


    夏初立刻哀嚎:“你能不能別說的和你沒爆過我我就爆過你一樣,我隻喜歡我媳婦的36d,你不也說好了為童童的32a守身如玉嗎?”


    童琪:“……”要不是他謊報她的罩杯還說的和真的一樣,她真的差點信了他說嚴穆隻有三分鍾的前半句。


    不過夏初這一鬧,那點傷感的氛圍徹底消失殆盡,童琪也發現了夏初懷裏還抱著個粉團子一樣的小姑娘。


    按理說像這麽小的孩子都肉肉的五官長不開,但眼前的小姑娘是個例外,真的能看出很像夏初,夏初那張臉長在他自己身上都禍國殃民得不像男人,可想而知長得像他的閨女得粉雕玉琢成什麽樣。


    童琪其實挺喜歡小孩子的,有點想接過來抱抱,沒想到夏初直接把夏寶貝放在嚴穆的病床上,讓她自己爬著向嚴穆伸出手,奶聲奶氣地叫“幹爹”。


    這是夏初的慣用伎倆,一旦他做了什麽在嚴穆看來得把他送出去潛規則才解氣的事就關門放夏寶貝。


    嚴穆能為難夏寶貝的爹卻不忍心為難夏寶貝,最後還能耐下性子來哄一會兒。今天也是如此,他把手指遞給夏寶貝玩,夏初趁機把童琪叫了出去。


    夏初問:“昨天院長和你說清楚了嗎?你真想好了嗎?”


    童琪倒是一點都不糾結:“不就是三年的問題嗎?他說過我聽得明白,三年就三年,足夠了。”


    夏初覺得她還沒懂,抓心撓肝地還要開口,就見童琪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三年後任何結果我都接受。”


    夏初又忽然覺得她什麽都懂了。


    他們兩個回到病房的時候嚴穆還在漫不經心地逗夏寶貝玩,好像是把整個人的棱角都收斂起來一樣,安靜乖順得完全沒有平時翻來覆去折騰夏初的樣子。


    夏寶貝也懂事地抓著他的手指不吵不鬧,一歲半的小姑娘已經開始明白幹爹要經常來這個她隻有打疫苗才會光顧的地方,她每次那麽痛,幹爹也一定會痛,所以她會好好聽話不吵到幹爹。


    不過她其實還是想要幹爹抱,因為幹爹不像爸爸,爸爸隻喜歡抱媽媽,抱起她的時候完全沒有抱媽媽笑得開心。


    小姑娘剛剛有點失落,就讓人托著小屁股抱起來,童琪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從嚴穆的角度望過去,女孩子懷裏還抱著個更小的女孩子,兩個人四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瞧,連眼神都有點像。


    ……嚴穆怕他再這麽被刺激下去,很快就會真的變成夏初所謂的變態。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確實很有先見之明,因為夏寶貝在童琪身上發現了和自家媽咪身上的糧食一樣的東西,小胖手護食一樣地拍在童琪胸前,然後耀武揚威地回頭看幹爹,還得意地按了按。


    嚴穆:“……”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薄,童琪又隻穿了一件白t恤,寬鬆款的t恤平時看不出什麽曲線,卻能把凹下去又彈起來的卓越彈力表現得一清二楚。


    嚴穆現在滿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去你娘的夏初,童琪這才不是32a,絕對不是!


    ……


    為了不一口氣給他太大的刺激,夏初任憑夏寶貝按了一會兒就把她抱了回來,然後很正式地通知了嚴穆一件事:“以後你的事我不管了,結婚之後老子和你在外麵不清不楚了兩年,現在想通媳婦還是原配的好,更何況孩子都生了,現在咱倆情斷義絕,你好自為之,我回歸家庭去了。”


    影帝不愧是影帝,生生把純純的兄弟情演繹出了幾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味道,而且還是一出涉及家庭倫理的曠世大戲,其中嚴穆的定位大概是明知道對方有家庭還不拋棄不放棄鍥而不舍勾引人家男主人的磨人小妖精……


    嚴穆的臉色有點黑:“你什麽意思?”


    夏初揉揉夏寶貝的頭發,滿臉的理所當然:“沒什麽意思,就是我給你找到下家了唄,具體的你讓童童和你說,反正我覺得對於沒幾天好活的你來說是件好事。”


    於是在夏初的見(tianyou)證(jiacu)下,童琪先是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然後順便講了一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既然我們都糾纏了十二年,不差加三年湊個整,我是覺得過去那種走到哪讓人跟到哪,十幾個狗仔靠我吃飯的日子壓力挺大的,所以我以後就在你眼前晃,你看著我就行了,你手底下那些人可以都讓他們撤了。”


    嚴穆惡狠狠地瞪著夏初,像是想說,你怎麽什麽都和童琪說,當我不要麵子的?


    夏初若無其事地把閨女的頭發紮成兩個涼快的小啾啾,然而深深低下去的頭和忍不住翹起的唇角無一不在說明他此時此刻憋笑憋得很辛苦。


    嚴穆隻能再轉向童琪,可惜他對她完全沒辦法凶惡,看到她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裏,他就擺不出凶狠的樣子。


    “你看夏初也沒用,應該看我啊,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昨天的話都是扯淡,你一點都不喜歡我,讓我滾,我就和過去一樣滾得遠遠的,再不糾纏你。”


    就算她開口的樣子像個詭計得逞的小惡魔。


    “我……”那種話他怎麽說得出來,噎了好半天才讓語氣強硬一點,“我喜不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這句話正中童琪下懷:“那我在不在你眼前晃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們互不幹涉。”


    這下夏初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氣得嚴穆拿床邊櫃上的點滴袋扔他。


    夏初應該是這兩年沒少被各種各樣的東西砸,輕車熟路地把點滴袋接下來:“你還砸我?行,往後咱倆各不相幹,寶貝走,咱們回家,別礙著你幹爹談情說愛的路。”


    他說完真的抱著夏寶貝走了,走之前還十分體貼地帶上了門。


    他走後,病房裏一下子隻剩下了童琪和嚴穆,氣氛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尷尬下來。


    半晌,童琪出去向護士要了張熱毛巾,然後又回到病房,不由分說地拉過他因為滾針腫起來的左手,把毛巾放在上麵輕輕敷。


    嚴穆知道自己不該貪戀這份溫柔,可看著她半跪在那裏小心翼翼地幫他熱敷,他居然舍不得抽回手,隻能任憑她拉著,無可奈何地和她講道理。


    “童童,”這個稱呼他已經十幾年沒有叫過了,“我承認我喜歡你,甚至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繼續和我不清不楚,你得找一個能照顧你陪你一輩子的人。”


    童琪默不作聲地聽他說完,然後發覺毛巾的這一麵有些涼了,便給毛巾翻了個麵又貼在他手背上:“你說的我都知道,還有嗎,你繼續說。”


    她這副“你想說什麽說什麽,我該怎麽做還怎麽做”的模樣讓嚴穆突然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恰好童琪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來電提示亮著宋明騫的名字。


    童琪發覺嚴穆手臂上的肌肉突然繃緊,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這二貨嘴上說著祝你幸福要放手,等她真位於放手邊緣,他又比誰都舍不得。


    童琪當著他的麵接通電話,漫不經心地望了嚴穆一眼,按下免提的按鈕。


    宋明騫焦急的聲音一下子傳了出來:“小姐姐,我昨天是太著急了,才口不擇言說錯了話。嚴總願意給我投資我感激他還來不及,怎麽會希望他有什麽不測。我隻是太喜歡你,我不介意等……”


    他不知道還要說多久,童琪探了探毛巾的溫度,發現兩麵都要涼了,便打斷了他的話:“你其實沒必要道歉,因為我也是昨天剛剛知道,你說的都是事實,嚴穆他至多還有三年好活。不過你也不用等我了,我和他又攪和到一起去了,不多說了我在他床上呢,你別因為我把你自己耽誤了。”


    宋明騫:“……”


    嚴穆:“……”


    雖然童琪這麽說好像也並沒有什麽錯。


    幾不可見的,嚴穆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不成想童琪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女孩子突兀地湊到他麵前,長長的睫毛幾乎要刷到他臉上。


    她笑彎眼的模樣像一隻促狹的小貓:“親耳聽到我拒絕他,你開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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