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的並不溫柔, 攻城掠池的撬開她的牙關,她緊張的不能動彈,呼吸全被奪走了, 心跳變得急促。他的舌尖長驅直入的勾著她, 她越躲閃, 他就捧著她吻的越專注。


    幸好他也沒深吻多長時間, 就放開她的嘴唇。淺淺的吻她的耳垂, 她的眼睛, 吻上她脖頸。


    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鬆了口氣。其實她現在心情很複雜,這個男人身上的香味太好聞了,像海洋的深邃,也像青草的香氣,剛才交換的吻,是薄荷味的……這都是什麽比喻,可她腦子裏隻能想到這些。還有他抱她的時候, 若隱若現的胸肌也很好看。


    不, 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和他的本質隻是金錢關係,根本不該有那些想法,她現在隻是與他等價的交換, 她的自由早就被錢賣了, 而他以一種什麽方式拿走, 都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


    想到這兒。她覺得自己應該再表現的麻木些。


    這樣就能早點回家。要不然她媽會等她等著急了。


    於是她恢複麵無表情, 抓住他的睡衣, “脫衣服,快點。”


    “……”他微怔,不悅的把被她掀起來的真絲睡衣拂下去,“為什麽,是不是嚇到你了?”


    “不是,我覺得很困,想睡覺,但是你這樣……一定還要很長時間。”她說。


    潛台詞的意思他懂了,但是他沒有過分解讀,他抓住的重點是:她困了。


    “說的有道理,”他若有所思的抬起手臂,按到床頭的遙控,把感應照明燈關了,“困了睡吧。關燈睡的快。”


    “不要,好黑!”她一下子縮到床角。


    “抱歉,我忘了,”他把床頭燈又打開微弱亮光,“這樣可以嗎?”


    “嗯…”她點點頭,抱著抱枕,亮光下怯怯抬著眼睛的望著他。


    他剛想說什麽,卻被那樣的目光注視的感到灼熱,隻好轉過身,反著手給她遞了一層羊毛毯,“這裏氣候濕,你睡的話,記得蓋上別著涼了。”


    她把毯子放在兩人中間,沉默了很長時間,鼓起勇氣小聲要求,“不要背對我好嗎?我不想被人遺忘。”


    “……”他轉回去,支起上身,黑暗中注視她。


    “漆黑的世界,永遠沒有太陽,也永遠沒有人理我,”她差點下一秒就要哭了,“我是不是做錯了很多事,才會被人關起來?”


    他心裏驚了一下,認真回答,“沒有,是壞人的錯,錯的不是你。不要亂想。”


    她忍住眼淚,把臉埋到毯子裏,蜷縮著一團,“會有壞人來嗎?”


    “別怕,壞人來了,我幫你趕跑他。”他想到什麽,拿出床頭的手機,關閉之前定的幾個清晨鬧鍾,“安心睡吧,我一直在這裏。”


    季雲司臨睡前對她說,不管發生什麽,如果感到害怕,就把他叫醒。


    ——————————————————


    宋瀟抱著羊毛毯很快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她驚醒,狀態不太穩定,總是繃緊的神經,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怪象。她猛地坐起來,呆了半晌,又要下床穿鞋。


    季雲司被她的響動吵醒,反應迅速的拉住她,“去哪兒?”


    她聽起來恐懼發顫的聲音,“我竟然想不起來我媽媽長什麽樣,我的記憶裏為什麽搜索遍都沒有這個人?不可能的…我要現在就去找她。”


    “等等。”他一字一句的,“如果我說,你的認知是假的,你媽媽永遠不會被找到,你會選擇相信嗎?”


    她回過神,“我媽怎麽了?”她也是成年人了,知道這種話意味著什麽。


    “阿姨去了天國,在你很小的時候,”他低低歎了口氣,“所以你記憶裏沒有她,也不可能出現她。”


    “不會……”她搖搖頭。


    “阿姨在美國這個偽命題,是一個錯誤認知。”他走下來拉住她,“恭喜你,糾正認知偏差第一步。”


    “我媽不在了……”她很快又搜索了一遍目前的記憶,發現確實有碎片化的情景出現在腦海,大部分都是今年的,清明節時候墳墓前的緬懷,他爸不止一次的說她媽走了,他在人世間不再有念想……


    她明白了,隻是認知來的太突然,她靠在牆上,出了一身冷汗,“我家在北京…我爸和我,還有王姨…我媽早就不在了……”


    季雲司把她帶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摸摸她臉上的虛汗,“乖,不緊張~這是正常現象,你很勇敢。“


    “勇敢…”她連續重複了四五遍這個詞,像是給自己找到鼓勵,在一遍比一遍安心的詞匯中睡著了。


    ————————————————


    淩晨五點半,季雲司靠生物鍾和毅力自然醒,他之前把手機鬧鍾關閉是為了不吵醒她,讓她睡個好覺。


    宋瀟的睡相很好,不愛踢被子,幾乎從頭到尾一個姿勢,自我保護意識也很強,羊毛毯裹住全身都嚴嚴實實,像個糯米團。


    他輕手輕腳的穿衣服,小心翼翼的帶上門離開。


    他走去二樓餐廳的時候,李媽正在做早餐。


    李媽記得季雲司的囑咐,他今早有會議,地點還是香港,得提前出發。


    “先生,儂來切早飯~”她朝季雲司點著頭。這裏的傭人都對他特別尊敬,大多都會鞠躬,但李媽在這裏工作了好多年,幾乎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所以那些禮節她能省則省。


    “辛苦您了。”他坐下後邊吃飯邊接電話。電話一個接一個,接到第七個,他的早餐吃完了。


    他站起身,準備出門前邊整理領帶,邊叮囑李媽幾句話,“宋瀟在三樓房間睡覺,不用去打擾,等她什麽時候自然醒了,幫她準備早餐。另外,她如果想出去玩,讓李南跟著,最多限郊區和市區以內。她如果鬧著要回家,你們給我打電話,我回來之前別放她走。”


    “誒知道,記住了……哎?她昨天在你房間睡的?”李媽驚奇道。


    “嗯,她怕黑。”他說完這句就走了。


    李媽站在門口眺望著季雲司坐上司機的車離開,呆立半晌,回味著這件事,自言自語的走回別墅大門,“太快遼……”


    宋瀟睜開眼睛醒來的一刻,看到床那側已經空了,床單冰涼的沒有溫度,看來是早就離開的。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晃下樓,靠在環形樓梯的扶手,看到餐廳裏,空氣加濕器吹著香薰,掃地機器人在掃地,李媽正在挑著一掛熱湯麵從鍋裏撈出。


    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抬腿走到二樓,感覺好餓。


    “我想吃麵。”她坐在餐桌前,小聲說。


    “好的呀好的呀,”李媽看見她起床,喜笑顏開的撈出那碗麵,放好佐料,端到她麵前,像一位要進奉聖物的使者。


    她拿起筷子,挑起很長的一根,從一頭開始吃,筋道又美味,太好吃了…她索性捧起碗不拘小節的吃起來。


    “手工麵,好吃伐?”李媽慈祥的說道,“先生小時候也愛吃,天天吵著要我做~”


    她吃完後放下碗,又不好意思繼續開口要。


    李媽善解人意的說,“要不然再盛一碗?不打緊的。”


    “謝謝您。”她左右張望著,看不到其他人影,“季雲司走了嗎?”


    李媽給她盛一碗新的麵,應聲道,“先生走得早,他今天有些急事要處理。”


    “哦…”她繼續吃飯,語氣透露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失落。


    早餐結束之後,她無事可做,給自己的定位是總裁的金絲雀————中的其中一隻雀,如果不能盡快報答完他走人,她一定會被繼續困在這裏,她的家人會擔心……她的家人,她突然思路卡殼,走一半樓梯,頓住腳步,等等,她爸…是不是生病來著?


    但是她爸究竟生了什麽病,她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最後她心事重重的回到臥室。


    麵對著寂靜的房間,為了給自己找消遣,她重新拿起昨天那本帶書簽的西方名著繼續看。


    看到臨近中午的時候,她把厚厚一本書看了一半,沉浸在故事裏,演繹著一眷淒美的愛情,直到李媽走上來拍拍門,“宋小姐,吃午飯了。”


    她放下手中的書,回答說好,慢慢走下樓梯,還是看見諾大的餐廳隻有她們兩人,她覺得太無聊了。


    可她沒有提意見,仍然不聲不響的吃完飯。


    等結束午餐時,她醞釀了好久,終於開口,“季雲司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這樣?”


    李媽沒理解她說的每個人是哪些人,她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是的,先生能做到一視同仁的。”


    “那他一周去外麵幾次?回家幾次?”她又恢複冰冷甚至高傲的表情,“我是新來的,不太懂。”


    李媽以為她問的是季雲司一周外出的情況,便很當回事的掰著手指算了算,“前些日子,平均一周去一次香港,兩次北京,其他時候待在上海。”


    很好,她已經排到小四了,前幾個地方都有固定partner。大概是新來的緣故,她對一切都感到非常煩悶,很難適應,“既然他這兩天很忙,都不在這裏,那我能抽時間回趟家嗎?”


    李媽就怕這樣的問題,她隻能用迂回戰術,笑著勸她,“宋小姐,您是不是一個人待著悶了?我讓保鏢陪著您出去轉轉?。”


    “我不想出去玩,”她心裏很不踏實,聲線顫著,“隻想回趟家……因為,我爸生病了,我不知道他生什麽病,特別想回家看看。”


    李媽也是為人父母,不僅知道兒女對於父母生病的牽掛之心,更知道宋瀟挺孝順的,這是好事,但是宋瀟的狀態不穩定,先不說季雲司讓不讓她走。就算是她真回去了,這些和平時不一樣的一舉一動,說話邏輯,父母明眼的很快就能看出來,那不得更擔心了。


    這麽一來,李媽端著切開的幾盤水果送到她麵前,為難的說,“我理解,但是季先生說他回來之前,您最好別走……這是他的意思。”


    她頓時像泄了氣,心寒的很。現在的處境,怎麽這麽艱難?連出去的自由都沒有,果然是籠中圈養金絲雀。


    她興致缺缺的回到書房,麵對書櫃呆呆的怔了許久,注意到一些掛件擺放,又挑出分門別類的書籍裏,取出一本經濟書。


    她看的津津有味之時,想到一件事,她大學和mba的專業不就是經濟嗎?怪不得很擅長。


    她翻到這本書的扉頁寫著一行字,“學以致用。”字跡清秀工整,雋偕漂亮,如果不出意外,是他的書櫃,就是他寫的。


    “學以致用”,說的很對,可是她沒有做到,留學很多年,回國之後事與願違,做了別人的金絲雀,根本沒來得及學以致用,沒大展身手……等等,她之前不是在自家公司中工作過?


    想到這裏,她的腦子開始越來越清醒,仿佛之前都是在夢中度過的。她確實在北京是總經理,她爸之前把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都交給她來管。


    所以……她並不是一無是處的金絲雀,她離開了金主也能繼續飛。


    她的翅膀還在,就算飛不遠,但是,她不能放棄,等他回來,她想要和他談判,最其次可以退步談條件,比如打欠條,利息多高,多少天之後還完一個億,最後就能一紙兩清了。


    這個認知令她很高興,她迫不及待要衝下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的腦袋隱約開始疼,大概是一下子思考太多的緣故。


    她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失去平衡,眼前出現大片大片的黑,她站立不穩,跌落的同時,慌忙扶住樓梯撐住。卻沒想到會越來越疼,到了頭疼欲裂的地步,她身體一軟,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李媽沒有時刻在她身邊看著,給她獨處的空間,卻沒成想再看到她就是在樓梯下麵躺著,也不知道磕傷哪裏了,反正叫不醒。


    她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有人不斷在她耳邊走動,說話,爭吵,還有匆忙呼救的聲音,之後她想費力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


    然後,周圍全部安靜下來,她的意識是混沌狀態,好像被人灌了一些藥,很苦很難喝。


    她在睡夢中都苦到皺眉,繼續平躺下,這次她很清晰的感覺到,有人拉過她的手指,修剪指甲。


    她突然就睜開眼睛,毫無睡意,入目視線,看到季雲司正在低頭給她剪指甲,身上還穿著西裝,坐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和平時認真工作的狀態沒兩樣。


    她用力抽回手,差點把他的指甲刀甩飛。季雲司抬起頭,不動聲色把指甲刀挪到遠處,善意的笑笑,“你醒了?”


    “我怎麽了?”她下意識摸到自己額頭上,綁了條繃帶,臉色很快緊張許多。


    “沒事。”他抓過她的手,示意她別碰,“輕度腦震蕩,額頭磕破了些皮。”


    她垂下眼臉,“什麽時候回來的?”


    “晚上九點。”他說。


    “你每次都要在外麵待這麽久?”她的指甲修剪到一半,有些還比較紮人,她用這些去觸摸他的手心,有些癢。


    這個舉動很曖昧,季雲司不知道是她在撒嬌還是賭氣。他目光沉沉,喉結滾動,隨後俯身貼到她耳旁說,“以後我會,早點回家。”


    她的耳根有些發紅,“不用了,我是說你可以待外麵時間更長些,這樣我……我能回北京,我回家住,你應該沒意見吧。”


    “……”季雲司想,她大概巴不得我永遠別回來。


    他幾不可聞歎了口氣,說聲休息吧,從凳子上站起,幫她掖好被角,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她做了個等等的手勢,“還沒問你,我以前是不是在北京公司和你有合作關係?”


    他意外的看著她,點頭。


    “所以你給我花了多少錢,我可不可以回公司之後,努力工作,所有的利潤都是你的,盡快還清債務,然後我們就……”她說到一半,感覺他臉色很差,但還是繼續硬著頭皮說了,“就終止不正常關係,因為我知道欠錢不好,還錢才是要緊事……喂你聽我說完……”


    季雲司充耳不聞的合上門走了。


    所以她今天晚上一個人守著諾大的房間,該怎麽睡。


    她緊緊閉著眼睛,試圖放鬆自己,果然腦中的雜念少了。她明顯感覺出今天相比昨天的變化,進步很大,她能串聯起很多事,頭腦清醒,幻覺和噩夢也少。


    或許,今天能平安無事。


    她蒙上被子,開著床頭燈,胳膊緊緊圈著抱枕,數著羊,睡了過去。


    午夜夢回之時,她回到小黑屋,那裏仿佛一切噩夢的起源。她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季雲司,張墨凡,林婷婷…還有一個叫蘇沫的女孩,他們幾個人正在上演一場精彩劇情,她一眨不眨的看著,甚至把每個情節都看全了。


    她看到自己在劇情的三分之一處出現,接下來的兩章下線,最後她終於明白自己局外人的身份,原來她自始至終是知道劇情的。


    這個小黑屋裏上演的,是突然迸發在她被關小黑屋的最後階段,她分裂出兩個人格,自己和自己對話,一個告訴她改變命運很可笑,再怎麽努力都沒用,公司到頭來還是破產,黑幫還是會抓到你,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費的。另一個說堅持下去,所有人都在幫你,還不算晚……


    她記起來了!她全都記起來了,她是一個炮灰而已!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兜兜轉轉成了這裏的一部分,每一個情節都因她的改變而開始不同。


    她像被命運扼住咽喉,她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該怎麽做。


    最後她想爭口氣,她下定決心走下床,小心翼翼推開臥室門,輕手輕腳跑出走廊,站在別墅一樓客廳的大門處,她挨到門,剛推了兩下,身後有一道聲音,“密碼鎖,推不開的。”


    她回過頭,聲音充滿恐懼,“你為什麽跟著我?”


    “……”季雲司說,“我剛剛就睡在客廳。”


    她才知道自己是在客廳的動靜有些大聲,吵醒了他。看見他抬腿正走向她,她立刻阻止,“站住!”


    季雲司停下來,等她說話。


    “我好了,我全都已經記起來了,你不要再趁人之危了!”她背靠著門,喘著氣,激動說道。


    “哦,”他轉回坐到客廳的沙發,“恭喜你。”


    他拿出手機,在便簽記錄下一句話,“淩晨兩點十分,認知偏差障礙,自愈。”


    現在客廳裏依舊沒開燈,他們隔著微弱月光對視了幾秒,她尷尬站在這裏將近一分鍾了,他也沒要催她趕她哄她回去或幫她開門的意思,統統沒有,就隻是冷靜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為什麽要救我?”她先開口打破僵局。


    “沒有理由。”季雲司說。


    “……”她又艱難的問道,“你是不是真的給了他們一個億?填了我爸的賭債?”


    “是。”


    宋瀟不說話了。


    季雲司等她不說了,便開口說,“抓你的黑幫手下,昨晚八點死於車禍。黑|幫頭目,高空墜落脊柱粉碎性骨折,今天淩晨三點不治身亡。”


    她一時驚恐後退,陷入詭異的沉默。季雲司走向她,身形之高大將她籠罩在陰影下,他拂著她的長發,捧過她的臉,唇珠吻上眉心,“相信我,我會為你一一報仇。”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睛,推拒他的懷抱,“怎麽會…你一定是以自己的利益至上……才不會為了我……你想摧毀他們,或許隻是別的原因……”


    “在看到你穿病號服出現,神智不清的那刻,”他按住她亂動的雙手,原本淡漠的臉上,眉間卻出現淺淺的川字,深深的愁緒和疼痛感,“我隻想殺了所有人。”


    “我那時沒有帶夠人手,也顧及到你的安全,沒有動手。”季雲司解釋,“你受委屈了。“


    “夠了,你做事這麽狠……”她聯想到季雲司以後要對她做什麽,頓時心慌的可怕,“我會還錢,劃清界限……”


    “我每一步都在越界,”他放開她,“不用躲避,我沒有對女人窮追不舍的習慣,你想離開隨時可以。”


    她心悸的望著他,明明他剛才告訴她的是好事,他替她報了仇,很徹底的,很快的報了仇。


    但是她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這就是掌握絕對權力的反派,相同的命運,會落到你的頭上。


    季雲司走到客廳桌子旁,在找一樣東西。


    他找到後很快打開客廳壁燈,明亮光芒照的人不敢直視,過了好幾秒,她才睜開眼睛。


    他拿出上次的合約,“你說的錢不是問題。你還不上錢也沒關係,一輩子還不上都無所謂,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的關係,比金錢高了一階,”他把原版合約撕碎,“現在,不用擔心我隨時拋售股票,我也自願放棄再支配那八千萬的權利。”


    她震驚的看著碎成雪花的合約,喃喃著,“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讓你感到我高高在上。”他在掉落一地的碎紙片中這樣說。


    “好,現在你贏了。”她差點就徹底動搖,她努力維持平靜,深吸口氣,“公平些,我真的不想欠你錢,錢也會以後慢慢還,現在要我做什麽?去勾引張墨凡,還是陷害蘇沫?”


    “……你的想法是這些嗎?”他眯了眯眼睛,神色冷淡道,“我還沒掉價到逼一個女人辦違心事的地步。”


    “???”她現在是真的有點慌。書上不是這麽寫的,反派到底什麽意思?初衷不就是想榨幹她的利用價值嗎?現在她主動提出卻慘遭拒絕,所以現在反派到底在想什麽?


    “我…”她咽咽口水,不知道怎麽說,便開始語無倫次,“我不是想這樣的,我是以為……你會為林婷婷報仇…讓我做…不,我是說……本來我就是…替…”


    冬天客廳的中央空調因為無人休息的原因,平日裏溫度調得低,現在絲絲冷意滲透皮膚,在這裏站了將近二十分鍾,她身上開始涼。


    “別說了,”他目光掃過她,走上前不由分說的把她扔到沙發上,“現在是兩點半,如果你不上去睡覺,就在這裏陪我睡,一個人遠遠的站在門口當門神嗎?”


    他指著那邊的沙發。沙發很大,和床的麵積媲美,拉開隱藏層,還能拓展的更寬。


    她被摔進柔軟的沙發,敏銳感受到這裏有他殘留的清新味道。


    她騰的坐起來,“我不想睡覺。”


    季雲司很累、也不管她要不要掙紮,直接把她當抱枕摟在懷裏。她稍一掙紮,他那略疲憊的慵懶立體嗓音縈繞在她耳旁,“乖,別鬧,一會兒就睡著…”


    可她被他這樣抱著根本睡不著,她近距離看看季雲司的睡顏,然後又轉過身試探拉開他的手臂,嚐試失敗,生了會兒悶氣,翻來覆去一陣子。半個小時後,竟然不知道怎麽回事陷入夢鄉。


    ———————————————


    第二天一早,她警覺的睜開眼睛,從沙發上站起身,回過頭,看見季雲司正神清氣爽的坐在一樓吧台前喝咖啡,而她依然穿著不合時宜的睡衣,站在客廳。


    “早安,”他微笑打著招呼,“昨晚睡得好嗎?”


    “你說呢?”她不算客氣的回複。


    她注意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於是低下頭,不可思議的…自己脖頸的的草莓從何而來?她知道了,以後不再穿吊帶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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