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司和她驅車回家, 路上的街景一幕幕閃過,看到大褲衩和望京soho,北京的夜景如此之美。她依偎在車窗前, 慢慢在心裏倒數幾個數,然後轉身, 變出一支彩色燈的仙女棒, “季老師, 說出你的願望吧, 對著大褲衩許願。”


    “……嗯, 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季雲司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支仙女棒是白天小舟拿來玩的, 小舟前幾天去逛街, 晚了就沒回家,直接把買的東西放到了公司。


    今天來公司上班的時候, 小舟拿出這支仙女棒還沒來得及拆封。宋瀟一眼就看上了,接著和對方磨了很長時間, 許諾請對方吃飯準對方休假什麽的,才如願以償拿到手。


    “說點別的願望,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她糾正他回歸正題。


    季雲司還開著車,之後開始陷入沉默, 然而宋瀟卻等著急了,他在思考什麽呢大褲衩都開過去了, 快看不見了。


    她開玩笑的在他頭上點了一下, “不能再想了, 思考時間到。”


    他立刻腳踩刹車,把車停靠在路邊,解安全帶,拔鑰匙一氣嗬成。他最後滅掉車燈,貼近她耳邊,“我的願望是,希望你永遠開心。”


    “永遠開心太難了,”她認真托腮思考著,“不如祝我永遠有錢?”


    “這麽實際的?”他不輕不重的捏捏她的鼻尖,“好,跟著我不會沒錢。”


    “嗯,”她認真點點頭,“可是如果你將來真的沒錢了,我可以把我的錢分你一半。”


    “……為什麽?”他啞著聲音問。


    “因為要回報你,”她坐直身體,板著指頭,“你在我沒錢的日子裏幫助過我,雖然不知道未來我會有多少錢,就算我隻有一百,也還是會分你五十。”


    季雲司接下來動作像慢鏡頭回放,他的手指微動,看著是很克製,卻終究像克製不住般,忍不住拉過她,把她揉進懷裏,埋在她的發間,“…謝謝。”


    “不對不對,怎麽你許願成了我回答問題了?”她搖搖頭,歪著身子動彈不得,準備把他推開。


    他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動作,“…別動。”


    “嗯?”


    “讓我好好抱抱你。”他低聲說。


    “哦。”她隻好這麽回答。


    她現在的大腦像短路,靜止的任由他抱著,過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在想什麽,她也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思考。她剛才說的也是心裏話,不管他什麽時候落魄了,她應該會傾囊相助,無關其他,隻是報答。


    寂靜的夜晚,僻靜公路旁,一輛黑色轎車裏,兩個安靜擁抱的身影。


    遲遲不變的靜止畫麵,定格在她的腦海的最深處,揮之不去。


    她過了好半天才輕聲問,“季老師,你睡著了嗎?”


    如果他倒在她身上睡著,她必須和他換換駕駛位,自己開車。雖然開車不是什麽難事,可要和他換位置,是件難事…


    季雲司聽到她的聲音,睜開眼睛,“我沒睡著,隻是想在你身邊多待會兒。”


    “回家也可以待著啊,在路上停著,車裏空調溫度不夠會著涼的,”她把他扶起來,“你休息一下,我來開車吧。”


    宋瀟說著就要打開車門下車,季雲司卻把她拉到腿上,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小心翼翼把她放在駕駛位,然後自己移去副駕駛。


    宋瀟臉色有些燙,她小聲說,“季老師,以後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了,我又不小。”


    季雲司的嘴角勾起,沒有回答。這次他沒有再把宋瀟的手握在手心裏,因為怕單手影響她開車,所以他在副駕駛一直提醒著她那些路段變道,哪些路段減速,哪些路段有違規攝像,好像比自己開車還操心。


    宋瀟感覺現在兩人的相處方式很融洽,不會發脾氣,不會吵架,更不會一言不合的冷戰。兩人都在真心實意關心著對方,雖然說不上來這種感情是什麽,可是隻要他開口想說什麽之前,她基本上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仿佛是溫馨生活的開端,普通床伴的升華,離愛情差了些火候,可是也確實是比她想象中來得踏實溫暖了許多。


    他們開車到公寓,在車庫裏停好車,她先走下車,拿著鑰匙,打開loft家裏的門,“今天我們先住這裏吧,隔壁那邊房子的臥室感覺有些幹燥,明天我去買幾個空氣加濕器放進去。”


    季雲司也走下車,“不用買加濕器了。那邊不是幹燥,是我設置的空氣濕度調控儀器出了些問題,明天聯係工作人員去看看。”


    “哦。”她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打開門進了屋子,裏麵很暖和,她站在地板上,暖意從腳底湧上心頭。


    “季老師,你先去休息吧,我能做幾個簡單的飯菜,雖然可能不太好吃…”她連忙掩飾說,“不過還是可以的,你累了就先躺一會兒…”


    季雲司其實並不累,隻是剛才在車上,她真的太好抱了,又甜又軟,還安靜,抱著她很快就能平靜心緒,手裏順著她滑滑的長發,耳邊是靜謐的時光流淌,他想一直這樣下去,現在她還想主動做飯,那就給她一個表現機會。


    他不動聲色的斜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在廚房開始忙碌,著手做飯。


    她的手太生疏了,很多食材也不知道在哪兒放著,隻能佇立幾秒,找一整圈,最後找不到了問季雲司在哪兒。季雲司像個旁觀者,想笑又極力忍著,聲音毫無起伏的告訴她在第幾排架子第幾個盒子裏。


    她聽到這種聲音,以為他是等的不耐煩了,或者是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麽笨。總之她的內心像一池靜水掉落一顆石子,蕩起一圈圈波紋,她變的壓力山大,也變的手忙腳亂起來,好幾次差點切菜切到手。


    雖然最後不幸還是切到了手指,還把醋當醬油倒了進去,也把鹽撒多了。


    最後她心碎的看著三盤賣相並不好的炒秋葵,番茄炒蛋和土豆絲,感覺自己已經沒臉見人了。她顫顫巍巍把菜盛上餐桌,都不敢把季雲司召喚過來,因為這些菜看起來真的…一言難盡。


    她轉身去把電飯煲裏最後的蝦仁蛋花湯盛出來,算是三菜一湯?


    她忐忑的看了眼季雲司,算了,還是給他訂外賣吧。


    但是她要先去自來水底下衝洗幹淨手,再去拿手機,水流碰到刀切的傷口,她疼了一下,不由得倒吸口冷氣。然後勉強用柔軟幹淨的毛巾擦幹水珠,轉身去格子上拿手機。


    季雲司已經邁著長腿走來,邊走邊問她,“不先吃飯麽?給誰打電話?”


    “……哦,”宋瀟說,“吃飯…但是,不太好吃,我覺得現在的時間,飯館應該還有人…要不然訂個別的…”


    季雲司抽走她的手機,“沒事,可以吃。”


    她現在真的很無奈了,真的連改善夥食都不行麽?


    雖然自己做的飯,哭著也要吃完,但是他跟著她一起吃……她正在走神著,季雲司已經坐到餐桌上,掃了一眼飯菜,依然想笑,但是腹黑隱忍是他的技能,他就一直沒表情的看著那盤炒秋葵。


    宋瀟認命的走到餐桌旁坐下,像做錯事的孩子,等著他發話。


    他用筷子夾起一段炒秋葵,嚐了一口後皺皺眉,“能吃,有點酸。”


    “是我放了醋。”她實話實說。


    “為什麽放醋?”


    “因為秋葵原本的味道太澀了,我用醋味中和中和。”她說。


    季雲司沒有再反駁,接連嚐了三道菜,最後說,“其實你做的還可以,但是佐料用量都不太對,畢竟生疏,以後會好的。”


    宋瀟認真點點頭,夾起筷子,自己吃自己的菜,似乎真的還可以,如果忽略重口味的佐料,還可以搶救。於是她真的吃了好幾口,還總結經驗,


    季雲司看著她,伸出手,想讓她自己到他腿上。她推推阻阻,死活不要。


    季雲司最後還是把她抱上來,每次壓的都是右腿,左腿是傷腿,她還沒碰過,也沒見過,


    宋瀟掙紮了幾下,他按住她的後脖頸,輕輕順毛。然後捏起湯勺,舀了一口蝦仁蛋花湯,她以身試毒般身先士卒的喝下,不難喝,隻是有些燙。


    她轉頭,拿起另一隻湯勺,“為什麽你不吃了?挺好喝的給~”


    這種少有的互喂場麵,他的手臂不自覺收緊,喝下那口湯之後,笑意很深的抱著她站起來,走向臥室。


    “喂,正吃著飯,不要這樣好不好?”她抗議著。


    她的手臂胡亂揮舞了幾下,他卻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靜,可是他捏的正是她的傷手,她的臉色頓時蒼白,“疼…”


    季雲司鬆開她的手,臉上表情瞬時凝重起來,“怎麽回事?”


    “不小心,切到手了。”她覺得很羞愧,蜷縮著想把手收回來,他卻抓著她不放,“是不是那把背麵帶細齒的刀切的。”


    “是。”她悶悶的說。


    他腳步頓住,調轉方向去了樓上,找出消毒的酒精,輕輕擦拭,然後撒上白色殺菌消炎藥末,他說,“忍著點兒,”


    她不怕疼,藥末撒上的時候隻是皺皺眉。


    季雲司最後包上透氣的紗布,把她的手指包成了比之前大兩倍的傷患手指。


    她看看這根手指,“雖然不想說,但是你包的也有點醜啊?”


    季雲司,“……”


    然後他把手上的多餘的紗布條又綁了隻蝴蝶結係給她。


    “……你在逗我嗎?”她頂著一隻比手掌還大的白色蝴蝶結,不知道的以為她品味獨特,故意在手指上弄這麽浮誇的蝴蝶結裝飾。


    她剛想拆,季雲司就抓住那隻捆綁蝴蝶結手,放在自己胸口,“不要動,它是我的。”


    “是我的手!”她急切的想抽回來,卻想不到他直接低下頭吻了吻手指。


    他說,“它是為我受傷的,我不想看它受傷,給它綁了隻蝴蝶結。隻是想告訴它,不要在意外表,不管什麽時候,它的付出和真心,我都不會忘記。”


    宋瀟愣了愣,訕訕的低下頭,說不出話。


    季雲司笑了笑,把她攬進懷裏,“以後那把刀不要碰了,它是所有的刀裏最鋒利傷人的,其他的刀任你選。另外做飯的話,不要一心二用,因為不留神就會傷到自己,也由於不夠投入,飯菜會變得沒那麽可口。”


    她聽著他的叮囑,連忙點著頭,“我記住了。”


    “最後,金屬刀切到手指了不要忍著,要盡快處理,小刀口不注意也會引起破傷風,等會兒我們去打一針疫苗。”季雲司繼續說道。


    “可是晚上,疫苗接種都下班了…”


    “你忘了我有私人醫生嗎?”他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他那裏準備很齊全,常規疫苗還是有的。”


    宋瀟沒想到他處理事情這麽周到,原本六神無主的內心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做事確實很令人安心。


    她在他懷裏縮縮,“好,聽你的。”


    “真聽話。”他帶著她走下樓,給王醫生打了電話。王醫生接到電話通知,表示半個小時後到。


    王醫生如約抵達,帶著破傷風疫苗來到,給她做皮試之後並無不良反應,然後注射了一針疫苗。


    王醫生臨走前還叮囑她傷口別沾水,防止二次感染。


    送走王醫生後,她習慣性走到廚房要去收拾碗筷,身旁季雲司的眼神嚇得她一激靈。


    “沒聽到王醫生說什麽嗎?”他的眼中全是警告的意味。


    她嚇的身體一抖,堪堪收回手,小聲說,“知道了。”


    他平時不愛發脾氣的,可是發起脾氣來,怎麽就這麽嚇人呢?她怔怔的佇立在一側不敢動彈。


    “去臥室等我。”然後他就去收拾碗筷了。


    這邊的家裏沒有洗碗機,也沒有掃地機器人,季雲司隻用純體力手工就把客廳和餐廳廚房全部清理了一遍。


    隻是他的效率很快,不到二十分鍾就全部清理完畢,熄滅一樓的燈,走上二樓樓梯。


    宋瀟已經在臥室等了好久,她看到季雲司推門進來,立刻走上前給他遞了杯熱茶,還解釋著,“我沒沾水…這是茶壺裏的本來就溫熱的茶…”


    “謝謝,”季雲司接過茶,喝了半杯之後,放在旁邊的吧台上。轉身去衣櫃給她找了件寬鬆的白色襯衫,“給你準備的睡衣放在隔壁的家裏,還沒來得及拿過來。天晚了,先穿這件吧,我們去洗澡。”


    “……”她呆呆的接過這件白襯衫,款式是長款的,沒有一絲褶皺,應該是他穿過的,隔著布料都能依稀聞見淡淡香味,可是重點是……


    她不能沾水洗澡,他剛才的意思是???


    她連忙縮回床角,磕磕絆絆的重複好幾遍,“我我我不洗了…今天早早早上剛洗洗過了,你你自己去吧…我不洗了…不能沾水…”


    季雲司看著她的窘狀,勾起嘴角,上前拉住她的腳腕,眼中笑意很深,“我不喜歡不洗澡的寶寶,如果是擔心碰到水,我幫你洗。”


    她被他扯住腳腕,沒法再向後退,隻好拒絕著,“可是我不好意思…”


    季雲司把她拉扯過來,當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隻是輕而易舉就把她拉到床邊,“好了聽話,洗澡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洗澡是沒什麽不好意思,可是被另一個人看著,尤其那個人還要幫她洗,這就很不好意思了……


    季雲司好像已經開始動手幫她脫衣服了,她局促地左右躲閃,“別幫我…浴室那麽大,你自己去浴缸裏,我簡單淋浴衝一下就好了…”


    “正確的方式應該是你去泡浴缸,淋浴頭的水四處飛濺不好掌控,難免碰到水。”他嘴裏說著,手上也沒閑著,幾乎三兩下就幫她快脫完了。


    “……離我遠點,”她緊張的擺脫他,跑進浴室鎖上門,“你去別的浴室洗吧,別進來。”


    可是季雲司有鑰匙,他打開門走進來已經看到她跳進浴缸裏,傷手垂在外側,沒沾到水。


    他也沒下一步動作,隻是想看著她。過了一分鍾他也開始慢條斯理的脫衣服,直到脫完的時候,她一直偏著臉不敢看他。


    聽到嘩嘩水聲,她猜測他已經開始在淋浴下衝洗了。


    之後水聲停下,他穿好浴袍,走到她的浴缸前。她像一朵浴缸中睡蓮,沒睡著,但是緊閉的雙目顯示著她的慌張。


    季雲司輕聲問,“需要我幫忙麽?”


    她睜開眼睛,看到他已經穿好浴袍,她趕緊加了很多香薰泡泡擋住水麵,“不用了,你出去。”


    “不要泡太久。”他也沒起身,就在浴缸旁邊坐著,一動不動看著她。


    “……”被他這麽看著,她都不好意思再換水。他覺察到她想做什麽,立刻站起來幫她重新換過水,調好溫度,過程幾乎不用她親自動手。


    做好這一切,然後他繼續坐在浴缸旁邊、看著她。


    她快洗好的時候,他主動站起,從旁邊架子上拿起很大的一塊浴巾把她包裹住,細心擦她身上的水珠。


    最後,怕浴室地麵濕水多打滑,他抱著她出了浴室。


    季雲司生怕她剛洗完澡冷似的,把她包了好幾層,包成了圓圓的一團。


    被放在床上的時候,不知道是他別致包法的原因還是巧合,浴巾接連一層層散開,她在最後幾乎要不庇|體的時候,連忙鑽進羊絨被裏。


    他為她放置在枕邊的白襯衫,她手忙腳亂的快速穿上。


    季雲司也解開浴袍,掀起被子一角,看著她,“要關燈嗎?”


    她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說,“關吧。”


    關上燈,不用麵對他時刻注視她的眼睛,她不會臉紅心跳,呼吸錯亂。


    她感受到被子下,他的長臂伸來,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被霸道不容置疑的力量向後倒,落到他的懷抱裏。


    “你不要……我現在還沒有…”其實她想說她還沒適應那些事。


    他的手沒有再亂動,而是又像抱抱枕的姿勢,吻了吻她的後頸,柔聲說,“我知道,不要怕。”


    她的神經緊繃著,聽到他說下一句話,終於放鬆了,“睡吧,隻是想抱著你。”


    她被他抱著確實很心安,但是又很疑惑,昨天他在那種事上的癖好可以說非常emmm了 ,體力好花樣又多,不敢相信他在嚐過很多甜頭之後,現在是靠著自製力,隻是抱著睡不幹別的?


    不過在精力終於撐不住困意的那刻,她是真的相信這個人有強大自製力了,他的呼吸聲始終平穩,然後她也靜靜陷入了夢鄉。


    —————————————————


    第二天迷蒙的醒來,她忽的睜大眼睛,因為感受到身後他的生理反應,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但是她心裏很慌亂,快速跑下床,“我要提前到公司開晨會。”


    季雲司也沒攔住她,任由她跑下床,“好,記得今天單號限行,你的車不能開,我車庫還有一輛,開那輛車。”


    她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吃完季雲司準備的早餐,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接過車鑰匙,才知道他說的那輛是跑車…


    “…跑車算了,”她把鑰匙還給他,“我還是打車吧。”


    “不是趕時間嗎?”他喝完一口咖啡,把鑰匙掛在中指上,“我送你吧,它的速度快但是不好開。”


    “太招搖了,”她忍不住道,“上次就有員工說……”她意識到自己差點把什麽都說了,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季雲司好笑的看著她,“他們說什麽了?”


    “他們不認識你,”宋瀟轉過身。


    “然後呢?你可以說,我不生氣。”


    “他們說……”她還是別把男朋友這個詞說出來了,季雲司都不一定願意聽到。也不一定認可。


    她就隨意調侃了句,“他們說你長得又帥又高,很像富婆的小狼狗。”


    “哦,這樣~”他笑著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親了一下,“他們對我的評價不高。我應該再好好表現些,今天送您出門,請上車。”


    他駕著跑車從車庫中開出,她被“請”進車裏,車頂天窗升上去。車速很快到達120邁,風馳電掣的感覺,她在這種速度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謹小慎微的提醒,“別太快,前麵有限速…別被抓到違章…我也不是那麽趕時間…”


    季雲司在進三環之後,把車速慢了下來,騰出手來像擼貓一樣享受的摸著她頭發,她隨後開始抗議,“再摸就要禿頭了…”


    “……”他隻能改為摸她的腰,她的腰盈盈一握的。


    雖然他的舉動看來有些不正經,但是他卻保持著那麽正經的表情,目視前方開著車,誰也不會聯想到他到底在做什麽事。


    這種感覺,她真的很想給她一巴掌哦。


    於是她付諸行動了,然後打的手疼又麻。


    他見狀拉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裏揉揉搓搓,好像沒那麽疼了。


    她要解開安全帶下車,他一把拉住她,扣著她的後腦勺深深索吻。


    這次是隔著深咖色車窗,就算車邊來來往往都是上班的員工,有些也隻是好奇停下打量車的型號,便匆匆離開,沒有人會看到他們。


    她被吻的滿臉通紅,埋在他胸前好半天平複心情,才終於開門走下車。


    宋瀟下車後,那輛跑車很快調轉車頭離開。


    宋瀟一路跑著進電梯,跑著去辦公室,砰的合上門,跑的氣都差點喘不勻。


    路過上班的員工們側目打量著宋瀟,心想宋總真是天生麗質,跑個步都能跑出性感的模樣。


    宋瀟,“……都給我閉嘴。”(xxx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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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瀟在公司的這一天,時間倒是過的很快,煩心事也少,工作效率也高。


    因為沒有江沐陽的打擾,一切都進行的順順利利,毫無差錯。


    然而,她估計錯了,下午五點快下班的時候,江沐陽還是來了。


    宋瀟聽到他的到來,像是遇見瘟神,躲都來不及躲,突然就給安排到了眼前,還必須得麵對麵交流。


    江沐陽今天換了身衣服,那著裝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模仿季雲司,總之他也規規矩矩穿著西裝革履,腳底生風,麵色端著不苟言笑的走進來的時候,宋瀟懷疑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因為前幾次遇見江沐陽,他的衣服始終是英倫範,還帶著有那種厚重的偏迂腐的英國貴族氣質,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可能他生來真的有貴族基因。另外他之前臉上的表情始終帶著迷人微笑,給人的感覺是莎士比亞羅曼蒂克式表麵的輕浮浪漫,但是他現在不苟言笑……換了個人似的。


    宋瀟坐直身體,也莊重的和他交談,“您有什麽事?”


    江沐陽的異瞳給人的詭異感覺又來了,盡管這長相是他天生的不能過分聯想,可是宋瀟就是不喜歡。


    “瀟,我想和你說幾句話,方便出去談談麽?”江沐陽問,語氣似乎很誠懇。


    “就在這裏談吧。”她一口回絕。


    “可以出去麽?這裏不方便。”他下意識的看向門外。


    “你說出去是去哪兒?你說的方便不方便又是指什麽?”她笑笑,“難道在我自己公司,你還擔心有人想害你?”


    江沐陽的話被她完完整整堵回去,他也不藏著掖著了,“是關於這個項目的,我發現季雲司的公司有很多漏洞和假賬,將來會耽誤項目的進程。”


    宋瀟皺著眉,“別胡說了,他公司才成立沒多久,不至於有很多漏洞和虧損。再說了,就算做假賬,也是他們公司內部的秘密,你怎麽會知道?”


    江沐陽頓了頓,“這就是我要說的,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能透露更多。總之,你學會自保,我怕到時候一舉揭發,別牽扯你們下水。”


    “……”宋瀟想,這個項目本來就是季雲司給她的,現在江沐陽來告訴她這個項目要出事,到底誰是故意的?


    宋瀟低下頭想了想,“你把他公司拖下水有什麽好處,明明項目順利進行才是我們三方共同期盼的願望,你這樣的目的,我很懷疑是你和季雲司的私人恩怨。”


    她繼續說,“但是我不希望你把私人恩怨帶進來。項目以大局為重,又是跨國的,你想搞砸,損失的是很多人的利益,我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江沐陽定定的看著她,“不是我想搞砸,是季雲司的資金來源確實有問題。我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說不說,隻是看我的心情。”


    “那你現在心情是不是很差?”宋瀟端起一杯咖啡,很不耐煩的樣子,“非要挑我快下班的時候說這些。”


    “我隻是想為你好。”江沐陽回答,“當時在英國讀中學,我記得家人給我帶了些加拿大產的巧克力,那時我給全班都分了一些,人人有份。沒想到第二天,你給我帶來滿滿一大袋糖果,還有中國的茶葉和特色糕點。隻有你,對我那麽好……”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宋瀟覺得很無奈,“再說我現在可不會對你這樣了,我能說自己當時年輕不懂事被你的皮囊欺騙蒙了心嗎?


    “……”江沐陽的眼圈又紅了,襯的他膚色更加白皙,“瀟,為什麽要逃避?為什麽不正視過去,你其實是愛我的…”


    “……”宋瀟很懷疑江沐陽是不是有臆想症,還有他是不是水做的,為什麽比她還愛哭?


    “我不愛你,”宋瀟堅定的告訴江沐陽,“就算我小時候為你做過傻事,那也是過去了,與現在無關。你現在突然良心發現再來感激我,完全是個錯誤,我不需要,而且時機不對,再這麽下去,就是一個無稽之談的笑話。”


    “瀟,我們需要好好聊聊…”江沐陽真的一副要哭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傷心。


    “有什麽好聊的,”宋瀟已經快氣到變形,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那時候你跟學姐甜甜蜜蜜的,難道你們分手了?學姐後來怎麽樣了?”


    “你說的是jessica ?還是lily?”江沐陽問道。


    “……”愛誰誰吧,江沐陽的中學女朋友估計多到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哪兒還記得她轉校時,他正談的是哪個女朋友。


    這麽一個花花公子,她小時候的審美大概是跌進非洲大裂穀,真的隻喜歡上他與眾不同的異瞳了吧。


    宋瀟歎了口氣,“你現在是單身嗎?”


    江沐陽點了下頭。


    “所以你現在是寂寞了?想找個玩伴,但是中國人生地不熟的,隻能先吃吃回頭草來找我。解決問題以後再把我甩了,再次過上燈紅酒綠的生活,對嗎?”宋瀟犀利的問。


    “no!you misunderstand me,i am not that kind of person!(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樣的人!)”江沐陽情緒激動的站起來,反駁著她的話。


    “我沒有拿你當回頭草,你就是特別的…”他又用英文解釋了一大通。


    宋瀟冷靜的看著他,“沒關係,我也不會給你當回頭草。”


    江沐陽感覺事情已經陷入僵局,他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坐在她辦公室沙發上生悶氣。


    宋瀟沒理他,他愛坐到什麽時候坐到什麽時候,反正等自己下班後關了電腦帶走重要資料,鎖好保險櫃。辦公樓一整晚為他開著燈都沒事,又費不了幾度電。


    她繼續在工作之中。


    這時醫院突然打來電話告訴她,宋天明的病情突發惡化不穩定,需要再次急救輸血,需要病人家屬過來在風險承諾書上簽字。


    她慌亂的跑出辦公室,通知司機開車去醫院,江沐陽也跟著她出去,開著自己的車跟著她到了醫院。


    剛下車,她一路狂奔的到了搶救室,護士在門外攔住她,給她一張病危通知單,並解釋著,現在的搶救危險性很大,她必須作為家屬在上麵簽字,搶救才能繼續進行。


    她隻能簽上字,沒想到過了兩分鍾,急救室再次傳來噩耗,說宋天明的急需大量的新鮮血液,醫院血庫ab型血庫存量告急。


    “可我是a型血。”宋瀟說。


    她媽是o型血,她爸ab型血,生下的她是a型血。


    按道理說ab型血的人誰的血型都可以接受,可是非萬般緊急情況下,還是不要亂輸,依然是相同血型的人輸血危險性最低。況且宋天明本來就在病危,不能因為血型不對照關係,再白白擔負更多危險。


    護士也說a型血的人最好不要給ab型的人輸血。以免發生不可預估的危險。


    江沐陽跟著她跑到醫院頂層,看到她慌亂的樣子,又問了醫生才知道需要輸血,現在急缺ab型血。


    他自告奮勇的說,“我是ab型,輸我的吧。”


    護士連忙給他抽血驗血型,得出結論,“ab型,可以輸。”


    宋瀟看了看他,“你身體怎麽樣?如果身體素質不是特別強壯的,還是不要硬來。”


    他說沒問題。


    護士也說,現在情況緊急,正在從別的醫院血庫調血,但是速度很慢,而且要從冷庫裏拿出來很涼,另外還得用血液加溫箱加溫幾分鍾,怕是要來不及了。現在有現成的血液就先用著吧。


    於是護士直接拿來抽血設備,紮進江沐陽的手臂靜脈處,開始抽血。


    很快抽取了20,護士連忙拿到急救室,開始輸血。


    但是宋天明的急救手術似乎不太順利,護士過了段時間又來抽了他20。


    江沐陽表麵看起來倒是沒什麽事,可是宋瀟擔心他營養不良,一次性抽400ml已經是不危害健康標準的極限了。


    所以她匆匆下樓給他買了些吃的,補充體力。


    她下樓買吃的又上來之後,還沒站穩腳跟,醫生說還需要血…


    宋瀟感覺一陣眩暈,連忙問從血庫調的血走到哪兒了。


    這時有個護士回答,從血庫調的血還滯留在路上,醫院的車就算無視紅綠燈也不能一路暢通行駛,現在是下班晚高峰期,路上車太多,剛才的路段又發生了一起車禍,所以她們也無能為力。


    宋瀟沒想到這麽糟心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沉默著,沒再說話。


    江沐陽了解情況後,毫不猶豫的說繼續抽吧,但是醫生也不敢再擔責任,讓他也填了一張表,然後許諾不會抽血超過危及生命的80,但是400到800之間的不良反應他需要自己負責。


    江沐陽又被抽走了20。


    宋瀟感覺此時手心一片粘膩,她現在為兩個人緊張。她本不想和江沐陽再有瓜葛,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幫助了她,還可能危及健康。她現在很糾結,她決定了,如果醫生還想抽江沐陽的血,她要攔住,她不想欠他的,


    她沉默著,把牛奶和桂圓,紅棗,還有一些高熱量的補充能量和血液的食物交給他。


    他好像是真的很餓了,吃的狼吞虎咽的,宋瀟從來沒見過他吃東西這麽急。


    二十分鍾過去,宋瀟一直不太說話,江沐陽起初還和她說幾句話,後來不知道是自討沒趣還是沒精力了,也開始一言不發。


    又過了十分鍾,護士推開門,拿著抽血管走向江沐陽。


    宋瀟像被觸發了開關一般,突然衝出去攔住護士,“別再抽了!”


    護士被她嚇了一跳,江沐陽也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她。


    宋瀟回過頭看看江沐陽有些發白的嘴唇,再轉回去問護士,“你們搶救到哪一步了?裏麵什麽情況?我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你們說抽多少就抽多少?”


    護士也不好回答,隻說正在搶救,還在搶救。


    “算了!停下吧!”宋瀟像失控了一般,“我爸活不長了我知道,要是這次手術結束最多續命一個星期,那就算了吧,我放棄,讓他安安穩穩的走。我知道這種方式很不人道,可是我見過癌症晚期的患者,痛苦多於一切,我要進去問問我爸的想法,我要尊重他的意思。”


    護士趕緊攔住她,不讓她進,“病人搶救中,不能進入,請配合工作。”


    “放開我!攔著我幹什麽?為了錢是嗎?我給你們錢,手術費給雙倍!讓我進去。”她大聲說。


    她從一進醫院就有預感了,隻是壓抑到現在她才爆發。江沐陽不斷的輸血是激發她的導|火|索,她現在沒別的想法,她不想欠任何人的,讓他爸遵照他自己想法,走的輕鬆些。


    江沐陽從椅子上站起,拉住她,“瀟,你冷靜一下,還有希望的,不要讓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


    司機也耐心的勸著宋瀟,主要是闖入急救室也太失態了,醫生恐怕以後不再對宋天明上心,那他死的會更早。


    “你們懂什麽?”她甩開江沐陽和司機,“他前幾天心情挺好的,還能吃飯,說明他意識清醒了,現在他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快死了,就算把他搶救回來,也是被各種儀器導管插著,維持生命。到時候他連話都不能說,動也動不了,我怎麽知道他心裏想什麽,他萬一真的不想以這種油盡燈枯的方式走呢,你們讓我聽聽他的想法……”


    她正在發著怒氣的時候,醫生推開門,“宋瀟是嗎?你父親要見你,他剛才用了很大力氣拔掉管子,不配合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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