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百分之六十,24小時,請支持正版


    “大夫, 我是暈倒……”


    “要不是看在你暈倒的份上,我早就通知城裏的治安隊把他當成小流氓抓起來了,沒結婚的男男女女摟摟抱抱,像什麽樣子?這不是流氓是什麽?”醫生表情嚴肅的看著溫欣。


    “你們小姑娘一定要懂得自愛,你別不當回事, 我是陽山鎮上的婦女主任, 這樣的事我看過太多了, 前幾天我就見了一個, 提前接火,女的懷了孕了還不知道,哭哭啼啼的來醫院, 未婚先孕,這女的男的工作都丟了不說, 還給社會造成了極其壞的影響,對自己不負責任,對社會也不負責任。在生活作風問題上, 要一直繃緊這根弦,尤其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定要自己注意。”醫院的大夫說的有理有據, 這肯定是婦女主任無疑了。


    溫欣知道這個時代作風問題是很嚴重的, 隻是上綱上線到這種程度也是誇張, 於是急忙解釋,“大夫,哦不,主任,我必須要說一下,我們兩個都不太認識的,就是一個村的,我暈倒了他正好碰上的。”


    大夫看她態度還算好,“嗯,我就是給你們提個醒,看你是個小姑娘,怕你走了歪路。”


    溫欣心裏雖然翻了個白眼,但是嘴上還是笑著,“謝謝大夫,謝謝主任,我一定潔身自愛,不跟男同誌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這大夫臉色這才緩和,跟溫欣點點頭,“嗯,那就好,明天把看病的介紹信帶來補上。”


    溫欣急忙答應著,從衛生所出來,趙勝軍已經不見了人影。


    又走了一個路口,才遠遠看到他在牆邊靠著,像是在等她。溫欣張了張嘴正準備打招呼,沒想到人家調整了一下站姿,頭扭到一邊去了,她尷尬的閉上了嘴。


    別看人家是個小混混,那比那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還潔身自愛的咧!溫欣覺得那婦女主任完全是瞎操心,這恨不得跟自己隔著八丈遠的樣子,怎麽能鬧出男女關係來。


    兩人就這麽沉默的走在回陽石子的路上,溫欣在前,趙勝軍在後,中間隔了好幾米,誰也沒說話。


    “喂!陽石子從那走。”沉默終於在溫欣邁向去供銷社的岔路上被打斷。


    “哦,我去鎮上的供銷社買點東西,你先回去吧。”好不容易來趟鎮上,溫欣還是準備順便買點東西回去,自己現在的身體需要補補。


    趙勝軍看著溫欣的樣子,剛剛她突然暈倒的樣子,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不聲不響的追上了溫欣的腳步。


    供銷社人很多,這時候已經下午了,溫欣想買的肉蛋類的東西都賣完了,趙勝軍看著溫欣兩手空空一臉沮喪的樣子,“想買啥?”


    “買點雞蛋,剛剛大夫說讓我吃點有營養的。”


    趙勝軍看了她一眼,皺眉沉默了半晌,“跟我走。”


    溫欣跟著趙勝軍,問他去哪他又恢複了那個死倔的硬邦邦的樣子,兩人拐了好幾個巷子,才來到了目的地——就是溫欣心心念念想找的黑市,其實溫欣幾次上鎮上都試圖尋找過,不過溫欣一看就是一臉外鄉人的樣子,沒人敢告訴她。


    趙勝軍讓溫欣站在原地等,自己走上前去跟一個挎著籃子的農村婦女交談上了,一會兒提著那個籃子走過來,“五毛錢一斤,這有五斤,你要幾斤。”


    溫欣兩眼放光的接過這一籃雞蛋,要知道在供銷社,雞蛋得七毛錢一斤,再打開,各個雞蛋幹幹淨淨的,碼的整整齊齊的,黑市真好啊。


    溫欣找出兩塊五給了趙勝軍,雙眼放光的四處瞟,“我全要了,這就是陽山鎮的黑市啊。”


    趙勝軍看了溫欣一眼,“不要瞎說,哪有什麽黑市。”說完接過兩塊五轉身走過去遞給那個婦人。


    溫欣看著他的背影癟癟嘴,又興奮的看著四周。


    趙勝軍回來提起那籃雞蛋,“走吧。”


    “趙勝軍,這黑市上還有什麽啊?”溫欣眼睛滴溜溜的轉在周圍的人身上。


    趙勝軍看著溫欣的樣子壓低聲音威脅她,“買了東西就趕快走,這要是被城裏的糾察隊抓住,那可就完了。”


    溫欣看趙勝軍那古板樣子撇撇嘴,正巧路邊走來一個男人,他背了一個大麻袋,放在倆人身邊,“上好的大棗,要不?”


    趙勝軍不悅的皺眉驅趕,“不要不要。”


    但溫欣神采飛揚,“看看!”


    男人看了吃癟的趙勝軍一眼,樂嗬嗬的打開袋子,七十年代的東西都是真材實料,溫欣看著那一袋子紅撲撲的大棗,撲麵而來的甜甜香氣,暗暗的咽了咽口水。


    “姑娘,我這大棗女人吃最好了,才5分錢一斤。”


    溫欣也來了不短了,對於物價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五分錢還有點貴了。“姑娘,你要多買,給你便宜點,四分錢。”


    大棗補氣血,正適合她,但是錢沒帶那麽多,因此溫欣正在遲疑。


    趙勝軍在旁邊看不過去,“五分錢你咋不去搶,秋天棗子下來的時候我五分錢能買五斤,就你這貨,三分錢都多給了。”陽山市是個產棗的大省,因此棗子並不是一個什麽稀罕的東西,雖然現在是春天,不是棗子上市的季節,但是也賣不上什麽價錢。


    趙勝軍人長得結實,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口音也是本地口音。那男人本來看溫欣的打扮知道她是知青,知青們都不懂行,因此他出價很高,這時候被趙勝軍說破,一臉尷尬。


    溫欣沒錯過男人的表情,急忙趁火打劫,“兩分,你這麻袋我都要了。”


    男人一臉要哭的樣子,“你們這價殺的也太,五分錢你給我兩分?”


    “我看你這半袋子能有個大概五十斤,要不這樣,我這正好有一塊,你賣我就都買了,你也省事。”


    男人看了看溫欣,又看看旁邊趙勝軍,無奈的接了錢歎了口氣,“你們這小對象可真會講價。”


    這話一說,趙勝軍惱怒的差點動手,那激動的樣子嚇得男人轉身就跑了。


    趙勝軍一臉窘迫的扛起那袋紅棗,“他……他瞎說,你……別……別在意。”


    溫欣看著他那張一臉被人玷汙了名節的樣子,淡定的說:“我沒關係,你別在意就行。”


    趙勝軍:“……”


    不一會兒,小黑子拉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過來了,男人提著一個布袋,看著溫欣的籃子,“咋賣?”


    “三分錢一塊,五分錢兩塊,二兩糧票。”溫欣急忙說,她熟悉供銷社各種點心的價錢,因為不確定好不好賣,給棗糕定了低於供銷社其他點心的價格,但是比點心渣稍高一點。


    那男人痛快的掏出一毛錢和一張票據,“來四塊。”


    溫欣笑嗬嗬的收了錢,用準備好的紙包了四塊紅棗糕給他,那男人把東西放在包裏走了。


    正式開張的溫欣看著旁邊的小黑子,一點不吝嗇的誇獎,“小黑子你可以啊,哪找的人,你咋知道他要買?”


    小黑子靦腆的一笑,掏出兜裏剛剛那個他說是要回去給他娘和妹妹吃的紙包,“鎮上的人都沒見過紅棗糕,我給他嚐了一塊,他就買了。”


    溫欣看著小黑子,忍不住讚許的摸摸他的頭,揉亂他的頭發,“你還真聰明啊。”


    小黑子顯然有點不習慣這樣的稱讚,紅著臉跑開了,說是再去拉人。


    有了小黑子這個神助攻,溫欣的生意漸漸好起來,小黑子賣完了雞蛋就就一直幫溫欣拉客,等他紙包裏的試吃品都吃完了以後,溫欣大籃子裏的紅棗糕也賣的差不多了,溫欣算了算今天賣的錢,一共賺了兩塊六毛三分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票據,五十斤的紅棗錢出來了。


    溫欣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來,“行啦,賣完啦,咱們走吧。”


    小黑子探頭看到了溫欣籃子裏的棗糕,“那不是還有嗎?”


    “不給你娘和你妹吃啦?”溫欣笑道。


    小黑子尷尬的撓撓頭,“那個,她們不吃……不吃也行。”


    溫欣眯著眼看著他,“那哪行?小黑子,賣錢不賣錢的那都是小事,好東西得留給家裏人吃。”。


    “小黑子,給我兩塊棗糕。”溫欣正和小黑子數錢傻樂,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


    一個梳著辮子包著頭巾的女人站在她們前麵,溫欣好心情的笑笑,“剛剛賣完。”


    這女人剛剛就站在離溫欣十來米遠的地方,也是來賣東西的,她抬頭看著溫欣籃子裏剩下的幾塊,“那不是還有嗎?”


    溫欣笑笑,“哦,這個是自己吃的,不賣。”


    那女人從自己包裏掏出一把掛麵,“我從別人那換了點掛麵,拿這個跟你換。”


    那掛麵又細又白,跟溫欣以前生活的時代見到的超市裏賣的掛麵一樣一樣的,隻不過沒有包裝。


    溫欣有些震驚的瞧著眼前這個女人,這人……這人也是穿越來的!


    溫欣還沒從震驚中回過味兒來,小黑子在旁邊拉拉溫欣的袖子,“姐,換吧,這麵金貴,紅棗糕我們不吃了。”


    說完也不等溫欣答話,利落的自己拿紙包棗糕,


    那女人溫柔的說,“兩塊就行。”


    小黑子包了棗糕遞給對麵的女人,“月如嫂子,給你。”


    名叫月如的女人笑著接過小黑子遞過來的紙包,把掛麵遞給小黑子,衝著愣怔住的溫欣微笑的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


    溫欣傻了,半天才反應過味兒來,這人就是原書女主,劉月如!她帶著空間來的,裏麵藏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這才是金大腿啊!


    “小黑子,你認識她?”


    小黑子把掛麵放在籃子裏,“嗯,她是我們村趙大哥的媳婦,就是我勝軍哥的嫂子。”


    溫欣確認了身份,是金大腿沒錯了,書中她經常到這黑市來換東西,看來以後說什麽也要抱緊這隻金大腿。


    溫欣正在沉思,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她身邊一閃而過,唰的一下,溫欣低頭一看,手上的錢和票據全部都不見了。


    “姐!”小黑子在旁邊尖叫一聲,然後就提著籃子邁著步子飛出去追人了。


    溫欣看著那個黑影兒,氣的呼了一口氣,大白天的搶東西搶到我這兒來了!小子,今天算你倒黴。


    “搶東西啦,有人搶錢啦!”小黑子很機靈,一邊追趕一邊喊,但是那搶錢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個子有一米七多,小黑子的小短腿兒哪能趕得上,眼看就追不上了,急的大喊。


    正著急呢,身邊一陣疾風呼嘯而過,他的溫欣姐嗖的的竄了上去。


    周圍的人聽到小黑子的叫喊聲,又看見街道上有人追逐,也不管弄沒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紛紛朝著跑步的幾人追出去。有的拿著扁擔,有的拿著棒槌,都是一幫不起眼的農民,但這時候全部化身正義使者,貓耳胡同頓時熱鬧起來。


    小青年跑的挺快,在巷子裏七繞八繞的,對這兒一片是相當熟悉,顯然是個作案熟手,但這次他可栽了,後麵的女人怎麽甩都甩不掉。拐了幾道巷子,溫欣越逼越近,冷不防尋了個空,一把扯著他的袖子,但小青年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很糟,溫欣一使勁,嘩啦一聲,袖子竟被她整隻給扯下來,溫欣用力過大,一個屁蹲兒向後坐在了地上。溫欣暗道不妙,這賊要脫身,可就這一個糾纏的功夫,後麵的人群就已經衝上來了,大家叫罵著,呼喊著,扁擔,棒槌,像是雨點一樣的落在那個搶劫犯身上,那小青年頓時雙手抱頭的蹲在地上隻有挨打的份兒。


    溫欣愣在地上,看到這樣的場麵,兩個字:感動!


    有好心的大姐把溫欣扶起來,“喲,姑娘,你沒事吧。”


    溫欣站起來,看著周圍擠上來的熱心群眾,七十年代,民風淳樸,每個人心中都燃燒著正義的火焰,看著這樣的畫麵,溫欣突然激動的有點熱淚盈眶。要知道在她生活的年代,雖然物質豐富,但人們之間的關係卻日趨冷淡,她時常就在新聞上看到光天化日就有姑娘被人當街挾持,可周圍一個仗義援手的都沒有,看著眼前這群因為一點小事就蜂擁而上的人群,溫欣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謝謝,謝謝大家!”


    “快快,姑娘,你看你的錢數對不對?”早有熱心的群眾把她的兩塊多錢和票據從那犯罪分子的手裏摳出來了,遞給了她。


    溫欣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手裏那一節爛袖子扔了,忙接過錢來,“對對,是的,就是這些,實在是太謝謝大家了。”


    “姐,姐,抓著沒,抓著沒?”小黑子提著兩個籃子氣喘籲籲的才跟上來,著急的喘著粗氣抓著溫欣問。


    這麽多有覺悟的人民群眾,這壞分子當然無機可乘,大家打罵夠了,義憤填膺的開始討論起這個壞分子的處罰問題。


    “這樣當街搶東西的壞分子就要送去糾察隊去!”


    “交給公安局,讓他蹲號子去。”


    “交給民兵吧,交給糾察隊幹嘛,這點小事,交給民兵就行!”


    “說,哪個大隊上的,通知你們隊長!拉回去批,鬥!這事兒性質可惡劣!就得好好教育教育!”


    周圍的人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但這時候的法製並不健全,這又是特殊的年代,抓了賊,一時竟不知該送到哪去,爭論的麵紅耳赤,一時無法定論。溫欣看著他們那樣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問題,無論送去哪一處,她都是當事人,萬一查下去這幾塊錢的來路到時候怕兜不住,一個投機倒把的帽子扣下來,她就完了!


    溫欣就在這吵嚷的人群中又開始犯暈了,於是趁勢扶額晃了晃,旁邊的一個農民大姐急忙扶著她,“喲,姑娘,你沒事吧。”


    溫欣晃了晃腦袋,虛弱道,“沒事,那要不勞煩大家幫忙把他交給相關部門,我……我就先走了,我這不舒服。”


    溫欣慘白著一張臉,微蹙著眉頭,看起來可憐見兒的,旁邊大有人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把那犯罪分子送去法辦,讓溫欣放心回去。


    溫欣見狀,趁亂急忙帶著小黑子快步走出了人群。


    也顧不上說話,溫欣拉著小黑子悶頭就跑,連拐了幾個街道,終於走上了去陽石子的岔路,見沒人跟來,才安心下來。這時候頭真的開始暈了,她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提起自己的籃子,翻開蓋著的布料,拿起一塊棗糕就往嘴裏塞。


    棗糕放了很多紅糖,糖分較高,連吃了兩塊,發暈的症狀漸漸緩解,吃飽了的溫欣滿足的鬆了一口氣,卻看到旁邊站著的小黑子瞪了兩個大眼睛愣怔的瞧著她。


    溫欣尷尬的舔了舔唇,看了看籃子,剛剛說是留給人家小黑子家人吃的棗糕,現在被她自己狼吞虎咽吃的一幹二淨!


    “額……”


    到了宿舍,溫欣在地裏餓暈的事情已經全村人盡皆知,是從鎮上回去的王大力給隊長帶的消息。


    這時候恰逢食堂關閉的當口,知青餓暈了,這不是小事。當天下午,趙隊長就召集了大隊的人員開了會,給他們沒有找好搭夥對象的知青都分配了對應的家庭,讓大家去各家搭夥。


    幾個女知青聚集在溫欣宿舍一邊吃棗一邊閑聊,話題自然也離不開吃飯問題。因為食堂要關門,最近的夥食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天下工之後,就有知青開始去陽石子的人家搭夥了。


    劉悠悠又是兩眼一包淚,吧嗒吧嗒的訴說著在搭夥家庭吃飯的苦楚。來陽石子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這群知青來說,農村最大的問題一是吃飯,二就是衛生。


    聽著劉悠悠在那裏說著搭夥家庭難以忍受的衛生問題之後,溫欣也隱隱擔心起來,吃粗糧不要緊,和稀粥也不要緊,但食品衛生那確實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那我跟誰家搭夥?”聽了劉悠悠的哭訴,溫欣也著急了。


    “還說呢,人家梁高子同誌主動要求你去他家搭夥。”林靜推了一下溫欣的腿,挑了挑眉。一臉戲謔。


    “哦~~”其他兩個也看著溫欣打趣。


    這幾天知青們對溫欣的感覺是又愛又恨,愛她是因為溫欣經常晚上在宿舍煮飯煮菜,時不時的大家都能打打牙祭,恨得是溫欣表現太好了,每天梁高子都會給她滿工分,還時常誇獎,引來一眾嫉妒,今天那梁高子又當著整個大隊的麵要求溫欣去他家搭夥,平白無故的惹出了這些閑話。


    溫欣也沒想那麽多,她擔心的是梁高子家的衛生問題,如果也是一樣糟糕,她得準備自己做飯了。


    因為溫欣暈倒的事大隊上都知道了,因此隊上特批了溫欣兩天病假。


    第二天天不亮,知青們就下地了,溫欣被她們吵醒也就沒再睡,起來洗漱,出去倒洗臉水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站在院牆外。


    “梁同誌?”溫欣有些意外。


    梁高子正站在門前遲疑,抬頭看到溫欣早上剛剛洗過的白生生的臉急忙轉開眼,不敢跟溫欣對視,卻在院牆上放了一個飯盒,支支吾吾的說,“溫知青,隊長昨天不是分配說你上我家搭夥麽……你……昨天又餓暈了,我怕你吃不慣食堂的飯,早點就給你帶過來了,你……你吃吧。”


    梁高子跟趙勝軍一樣,七十年代的漢子,都是一樣的純情害羞。梁高子說完了話,溫欣還沒來得及說句謝,他就提著農具匆匆的走了,溫欣匆匆走過去站在門邊喊,“謝謝你,梁同誌。”那人的腳步邁的更快了,急急忙忙的走著,轉眼就不見了人影兒。


    溫欣無奈的搖搖頭,拿起矮牆上的飯盒,還熱乎著,打開飯盒,裏麵是一個煮熟的雞蛋還有一張餅,是粗糧細糧混合的那種大餅。


    其他幾個女知青的嫉妒不是沒有道理的,梁高子是種糧能手,家裏沒有負擔,一家五口人,父母下麵三個兒子,都是勞動力,家庭條件在陽石子也算得上是相當好的,看這夥食就知道,現在都能吃上粗糧細糧的混合麵了。


    溫欣回到宿舍,想到昨天劉悠悠描述的那家人家怎麽做的窩窩頭,她到底都沒鼓起勇氣下口,敲開那個水煮雞蛋吃了。


    下午下工的時候,梁高子的娘特地繞到知青宿舍來,熱情的招呼溫欣去她家吃飯,這搭夥都是安排好的事情,況且溫欣早上還吃了人家一頓飯,更不好意思不去了。


    高子娘和她的一幫老姐們兒特別熱情,幾個人笑眯眯的拉著溫欣的手往家走,一邊走還一邊打量議論,“到底是城裏的姑娘,長得可真俊。”


    溫欣被她們看的渾身不得勁,急忙岔開話題幫梁高子娘提東西順便把今早梁高子的飯盒放在她的籃子裏。


    梁高子的娘看了一眼溫欣,扯著嗓子自豪的說,“我們高子去年可是咱們陽石子生產大隊的種糧能手,聽趙隊長說,過兩天那獎狀就發下來了。”


    “是呢?今年獎勵甚呀?去年不是說獎勵了一個為人民服務的洗臉盆?”


    “那可不,今年還不知道呢,那去年的光景比前年還好,咋地也得比洗臉盆還好的東西。”


    北方女人大都豪爽,這一幫老娘們兒們尤其是,爽朗的說話聲就沒停過,種糧能手的話題隨著幾人的步伐已經傳遍了整個陽石子。


    梁高子家有個挺大的院子,有正房有偏房,房子看起來比較結實,比溫欣他們的草坯房宿舍要好的多,高子娘帶著溫欣進了裏屋,屋裏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大炕,在炕梢有一排炕櫃,櫃子上放著幾床疊成長條的被子。


    “看,俺家的被垛子高哇,姑娘,你去這村裏看看,這滿陽石子你都找不出幾個比俺家被垛子更高的人家來了。”高子娘自豪的說。在七十年代,被子的新舊程度,被垛子的高矮,是一個家庭富裕還是貧窮的象征。


    溫欣笑笑,講了兩句稱讚的話。


    來搭夥自然也不能當甩手掌櫃,溫欣主動提出要幫忙做飯,高子娘推脫了兩下,但見溫欣這麽勤快,到底樂嗬的答應了。


    晚上要做兩摻麵餅子,兩摻麵就是白麵和玉米麵混合起來的麵,粗糧喇嗓子,但是摻著細糧之後,吃起來就舒暢許多。高子娘顯然以此為豪,“溫知青,要不說就你命好,那昨天搭夥的那麽多家人家,你看看誰家能吃上兩摻麵……”。


    溫欣眼看著高子娘一邊說一邊就要把她的手放到麵裏攪和了,急忙阻止,“嬸子,你還沒洗手呢。”


    高子娘愣怔一下,兩摻麵的話題被打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正麵看看,反麵看看,“這又不髒,又沒土。”抬頭看了看溫欣,無奈的說,“你們城裏來的就是事兒多,這老話兒都講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但是還是看在溫欣的麵子上雙手在那看不出顏色的圍裙上蹭了蹭,又伸出來給溫欣看,“這下行了吧。”


    溫欣尷尬的不知作何表情,看了眼旁邊放在櫃上的臉盆,“嬸子,我還是去打點水把,正好我的手也沒洗呢。”


    溫欣剛拿了臉盆,但高子娘劈手就奪走了,“這個可不能用,這可是高子去年拿回來的種糧能手的獎品,這不能用。”


    溫欣看著那個白色的印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洗臉盆,合著人家的洗臉盆是放在櫃上當擺件兒的。


    高子娘放好了臉盆,一邊嫌棄溫欣多事兒,一邊還是拿了水瓢,幫溫欣倒水洗手,在溫欣的堅持下,高子娘也洗了個手,家裏沒有肥皂,溫欣就算不滿意也隻能作罷,她也算是了解了昨天知青們的苦楚。


    梁家的幾個男人在高子娘的飯做好的時候也都回來了,梁高子見溫欣也在家裏,眼睛尷尬的都不知道往哪裏瞟,“你……你來了啊。”


    溫欣點點頭,端了食物進去了。


    梁高子是家裏的老大,其他兩個弟弟看起來沒比他小多少,溫欣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弟弟圍著門口的一口水缸,就著一個水舀子喝水。溫欣剛剛進門的時候,也見高子娘這樣喝水,還問過溫欣喝不喝。


    水是從井裏打上來的,存在水缸裏,大家都是生著喝,一家人共用一個水舀子,溫欣不敢細想,急忙端著碗放到了桌上。


    梁家人用的是炕桌,一個小桌子放在炕上,大家豪爽的甩了鞋在地上,一起熱熱鬧鬧的圍坐在桌邊吃飯,溫欣來了,幾個男人都挺局促的。


    高子娘是心疼兒子的,剛烙出來的大餅,直接就塞了到了幾個兒子手裏,溫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洗手的事,那邊已經吃上了,溫欣就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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