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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政哪裏聽過王夫人對自己說這種話, 頓時立起兩隻眼睛, 氣得渾身發抖:“王氏, 你大膽!你你你,你實在是太太太……”太了個半天,他也沒找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不由得臉色漲得通紅, 胡須都要立了起來。


    王夫人見狀冷哼一聲,火上澆油的說道:“我太什麽?虧你還說讀了一輩子書,那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賈政聞言氣得抖個不停, 疾步走到王夫人麵前,揮手就要朝著她臉上打過去。王夫人不防一向自詡正人君子的賈政說動手就動手,臉上早挨了一下,頓時半邊臉都紅紫起來。她怒氣上頭, 立即不管不顧的撲向賈政, 拳打腳踢, 就跟他打成了一團。等到丫鬟們聽到動靜進屋將兩個人分開, 這一對夫妻的形容, 已經是不能看了。賈政的發髻歪了,兩邊臉上各挨了一下結實的,貓胡須一般每邊幾道抓痕。胡子也被扯下去幾縷, 十分狼狽。王夫人則是兩邊臉上各有一個巴掌印, 倒也對稱了。兩個被分開之後, 猶自恨恨的看著對方,嘴裏怒罵不休。


    賈政撚著自己缺了幾縷的胡子,怒吼道:“我要休了你這個惡婦!”


    王夫人冷笑一聲,道:“你要是不怕宮裏的娘娘怪罪下來,倒是休了我啊?你真敢休了我,我就佩服你是個男子漢!”


    賈政氣得幾乎要站不穩了,卻始終無法再次開口說要休了王夫人的話。顯然,隻要賈元春一日不倒,王夫人的地位就穩如泰山。看到賈政無比憤怒卻又不得不強自按捺的神情,王夫人哈哈大笑起來:“看你那副慫樣,我呸!嫁了你這麽個窩囊廢,真是我最大的不幸!否則,憑著我們王家的家世,找個什麽樣的不行?既不能襲爵,又不能升官,到現在還是個五品閑職小官兒,真是個廢物!要不是我的兒子女兒爭氣,你道現在哪個天潢貴胄肯正眼看你一眼?你們整個賈家,都是靠著我的,知道嗎?”


    賈政還沒有說話,外麵便傳來賈母冷冷的聲音:“原來我們賈家是靠著你一個婦道人家撐起來的,此事,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隨著話語聲,賈母拄著壽星頭紫檀木拐杖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麵上凝凍著霜雪,十分難看。


    賈政忙走過去扶著賈母,嘴裏說道:“兒子慚愧,叫母親為了兒子的家事操心。王氏這婦人從前不是這樣的,今日就像是吃錯藥了一般,唉……”


    賈母冷冰冰的盯著王夫人,嘴裏對賈政說道:“這又與你何幹?你管天管地,還能管別人心裏怎麽想嗎?她從前隻是遮掩得好,今日方才說了實話而已。”說著她頓了頓手裏的拐杖,在沉悶的響聲裏問道:“王氏,你可知錯?”


    賈母這是給了對方一個台階下,不想一家子鬧得太僵。盡管她心裏對於王氏已經是深惡痛絕,但是看在她生育了一對出色兒女的份上,還是要給她留幾分麵子的。可誰知,王氏竟然不按牌理出牌,跟她強上了:“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錯,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賈母眉頭一豎,道:“那麽之前你說的那些什麽老不死的,也都是實話了?”


    賈政沒料到王夫人竟然還說過這樣的話,頓時額頭上汗都出來了,忙道:“母親息怒,王氏再是不好,也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的。其中,想必有什麽誤會……”


    這邊賈政幾乎要跪下了,那邊王夫人卻依舊不慌不忙,似笑非笑的說道:“民間有句話叫做老而不死是為賊,我覺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賈母聞言,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養尊處優幾十年,幾時被人這般指到臉上罵過?當下幾乎氣得要昏過去了,搖搖欲墜。


    看到賈母的樣子,賈政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抱著賈母的腿說道:“母親息怒,這等忤逆不孝的惡婦休了她便是,不值得母親為之動氣,保重身子要緊……”


    賈母閉了閉眼,壓下心裏磅礴的怒氣,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們太太病倒了,出不得門,一切事務,都叫由鳳姐兒處置,明白了嗎?”


    丫鬟們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不解與慌張,齊齊答應了。於是,自這一日起,王氏便被禁足了。她手裏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王熙鳳,鳳姐兒是個喜愛弄權的,當即心裏便十分高興,隻是壓著不敢露出來罷了。自此她管起家來更加盡心竭力,引得眾人齊齊稱讚不提。賈母則又搬了一大堆佛經給王氏抄,言道每本佛經都需抄上個一百遍。什麽時候抄完了,什麽時候她才可以出來。王夫人整日在院子裏怒罵不休,罵完了賈母罵賈政,罵完了賈政罵大房,汙言穢語不絕於耳,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賈母知道了之後,更加厭惡她了。卻礙於賈元春和賈寶玉的麵子,不能真的休了她,心裏也是憋屈得鬱鬱寡歡,難以展顏了。


    二房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夫人的事情還橫亙在眾人心頭,卻又出事了。王氏的大丫鬟玉釧兒偷取了他們全家人的賣身契,不知所蹤了。派出去找她的人來到他們家裏,卻見人去樓空,杳如黃鶴。榮國府派人找了一回,沒有找到,也就罷休了。人們私下議論著,認為多半還是因為金釧兒投井的原因,他們全家人恨上了王夫人。所以便在王夫人失勢之後,全家逃走了。聞得眾人私底下的議論之後,賈母與賈政,認為王氏損害了賈家的清名,心裏更加厭恨她了。於是王夫人那遙遙無期的解開禁足命令之日,更加遙遠了。


    卻說這段時間裏,因春色爛漫,眾姐妹齊齊聚在大觀園裏觀賞春景吟詩作對,十分快樂。因林黛玉做了一首桃花詩極好,眾人商議之後,便將“海棠社”改名為了“桃花社”,齊齊做起桃花詩來,卻都比不上黛玉所做的那首。又有史湘雲在家裏做了一首柳絮詞寫在薛濤箋上送來,眾人見了交口稱讚,又做起柳絮詞來。其中猶讓寶釵做的一句極好,便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寶琴見了,無人處便笑著問寶釵道:“姐姐的心誌這麽高,怎麽肯將大好年華葬送在這沒甚前途的榮國府裏?”


    寶釵道:“我縱有青雲之誌,卻因家世所限,無處施展。將來若是妹妹有了大前程,可以拉姐姐一把的時候,萬萬請不要忘記。”


    寶琴點頭道:“那是自然的。正如姐姐所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來。自家人都不拉拔,卻去拉拔誰?”


    寶釵笑了,又道:“妹妹那首《西江月》,卻也做得極妙!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梅花一夢……讀來令人唇齒留香,又感到一陣悵惘……”


    寶琴笑而不語,她所做的,其實是記憶裏薛寶琴在這一次詩會裏做出來的。不過,也極合她自己的心意。可不是麽?從初初來到這裏的時候一直到現在,不正是那“明月梅花一夢”嗎?


    蝶兒闖入我夢,我在蝶夢之中……究竟是我變成了薛寶琴,還是薛寶琴變成了我呢?細細想來也是沒有一個肯定的結論,不過是沿著自己設定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罷了……


    就在眾人再次商議起下一次詩會該做什麽詩詞的時候,老太太的大丫鬟琥珀急急走來,說道:“姑娘們快看看去吧,史家姑娘來了,似乎是出了什麽事,在老太太那裏哭得不行呢!”


    眾人聽了,便一起離開大觀園,來到了賈母的上房中。剛一進門,便見史湘雲坐在賈母身邊,兩個眼睛腫得像是桃子似的,猶自哭個不停。最關心她的莫過於賈寶玉了,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急急問道:“雲妹妹你這是怎麽了?受了什麽委屈嗎?快快告訴老祖宗,叫老祖宗替你出氣去……”因為史湘雲總在外麵說史家待她怎麽怎麽不好,所以她一哭,賈寶玉理所當然的認為,她一定是在史家受了委屈了。


    在寶琴跟她哥哥培養感情的時候,另一邊,梅家年久失修的老宅裏,也有人正談論起了他們。


    梅姑娘時隔多日提起薛寶琴,還是一臉的氣憤未平:“母親,當日我挨了薛家那狐媚子一巴掌,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梅夫人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不然呢?上門打回來?要不是你手賤上前去,也不會挨了人家一巴掌。”


    “難道這都是我的錯嗎?”梅姑娘氣恨恨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要不是她太過分,我也不至於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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