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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釧兒小心的收好油紙包, 問道:“此物的效果,究竟是什麽?”


    寶琴悠然說道:“此物名為斷腸散,名雖為斷腸, 其實效果隻是攪亂人的思緒,心誌不堅者,可使人癲狂。也有人說,此物攪亂人的思緒後,會引出人心裏最黑暗的一麵……”她再次拿起那柳條籃子編了起來,嘴角微翹:“如果你家太太心誌夠堅定,也許隻是神思恍惚一段時間就好了。若她的心誌不堅, 心裏又埋藏著太多陰暗想法的話, 那,可能就會很慘了……”


    聞言, 玉釧兒隻覺得手心出汗, 喉嚨幹澀:“不知道這般神奇的藥物, 寶琴姑娘是從哪裏得來的?”


    “你們也都知道, 我父親尚在世的時候, 喜歡帶著我到處跑。天底下的三山五嶽,幾乎都帶我走遍了。”寶琴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 接著說道:“當初父親帶著我到了苗疆地帶與人談生意, 我無意中救了一位苗族的老婆婆。現在想來, 她身上滿是詭異的紋身, 可能,是一位巫蠱大師。這包藥物,就是她送給我的……”


    似王夫人這般心狠手辣目無親情的人,看著她自取滅亡,那才解恨呢!


    說話間,寶琴手裏的籃子也編好了。精致的嫩綠色小籃子,上麵插著滿滿的各色花朵,姹紫嫣紅,十分可愛。寶琴將籃子遞給玉釧兒,笑道:“這個你拿去玩兒吧,我便先回去了。有事的話,可來蘅蕪苑尋我。”


    玉釧兒拿著柳條小籃子,目送著寶琴和小螺離開,自己卻在風裏站了許久,方才回轉。


    彩霞看到玉釧兒回來,忙拉著她低聲說道:“你去哪裏了?太太要喝茶,並且指名要你泡的,我到處尋你不見,正著急呢!”


    凡是能當上大丫鬟的,無不有一兩手絕技。比如寶玉那邊的晴雯擅長刺繡,老太太的鴛鴦有一手好廚藝等等……而玉釧兒擅長的,卻是泡茶。明明是一樣的水和茶葉,經過她的手泡出來的,就是比別人多了幾分風味。王夫人攆走了金釧兒卻沒有遷怒玉釧兒,也有這份原因在。


    玉釧兒定了定神,走到了茶水間裏,預備給王夫人泡茶。此處一應所需物件都是備齊了的,一個紅泥小火爐常年煙火不斷,熱水常備。此時一個剛留頭的青衣小丫鬟正蹲在火爐旁邊,拿著大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火,神色倦怠。


    玉釧兒走到火爐旁,定定的看了小丫頭幾眼,突然開口說道:“外麵正散果子呢,你不去領一份兒嗎?”


    小丫頭聞言頓時垂涎欲滴,卻又猶豫起來:“可是要是我走了,這裏的火就沒人看著了……”


    玉釧兒道:“我替你看著便是,你可以吃完了再回來。”


    小丫鬟聞言大喜,謝過了玉釧兒之後,丟下蒲扇就跑出去了。此時,茶水房裏就隻剩下了玉釧兒一個人。她撚了撚藏在袖口裏麵的油紙包,吞下一口緊張的唾沫,走到窗下泡起茶來。一切完畢之後,她便取出油紙包,將其打了開來。


    隻見油紙包裏麵是一小簇淺粉色的粉末,聞之,一絲異味都沒有。玉釧兒定了定神,將裏麵的粉末倒進了茶碗裏。倒完之後再用茶匙攪和一下,就完全看不出什麽異常了。她自己先用舌尖舔了一點兒,隻有茶味,別無其他。她心裏頓時安定下來,連忙吐了幾口唾沫將殘餘的茶水吐出去。不多時小丫鬟回轉,玉釧兒便端起茶盞,走了出去。


    王夫人正等茶喝等得不耐煩,看到玉釧兒自然也就沒有了好臉色:“你去哪裏了?到處尋你不見。”


    玉釧兒忙解釋道:“奴婢在屋子裏待得煩悶了,因此去了園子裏走一走,叫太太費心了。”


    見玉釧兒態度良好,手上又端著茶盞,王夫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接過茶盅後一邊喝著一邊說道:“園子裏你還是少去為好,除了寶釵之外,裏麵住著的都是些妖精一般的人,討厭得很……”


    玉釧兒連忙躬身答應,眼角瞥見王夫人將那一盞茶都喝幹淨了,高高懸起的心髒落回了原處。


    第二日,玉釧兒端著銅水盆走進王夫人的臥房,將那縷金百花帳子掛在一旁的鎏金鉤子上,嘴裏輕聲說道:“太太,該起身了……”


    王夫人披散著頭發坐了起來,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嘴裏說道:“也不知怎麽的,腦袋昏昏的……”她抬眼看見今日的玉釧兒收拾得格外鮮麗,發髻上插著嵌有珍珠的金頭銀簪子,耳邊戴著明珠耳璫,身上穿著顏色豔麗的蔥黃柳綠的衣裙,充滿著少女的鮮活和靚麗,頓時臉色就沉了下去:“一個個打扮得妖精似的,都想要勾引我的寶玉嗎?我的珠兒就被你們這些賤蹄子給害死了,攏共就剩了一個寶玉,你們還不肯放過,找死嗎?”她疾言厲色,臉上肌肉扭曲,看起來十分可怖。


    玉釧兒連忙捧著水盆跪了下去,慌忙解釋道:“奴婢絕沒有這個意思,太太千萬別生氣,身子要緊啊……”


    看著麵前跪著的玉釧兒一臉的楚楚可憐,愈發顯得可憐可愛,一股火氣更是熊熊的燃燒在王夫人胸口。她猛的一腳踢了過去,嘴裏斥道:“狐媚魘道的,該死——”


    “啊——”玉釧兒一聲驚呼,被王夫人踢得歪倒在地,水盆也翻倒下去,潑了她一身的熱水。她的頭發和衣裳都濕透了,癱在那裏瑟瑟發抖,看起來真是十分可憐。


    聽到裏麵的動靜,王夫人房裏的丫鬟都跑了進來,看到太太一臉厲色坐在床上,惡狠狠的看著癱在地上渾身是水的玉釧兒,都有些不知所措。彩霞咽了咽唾沫,小心的開口勸慰道:“太太怎麽剛起身就發火了?不如等去給老太太請安過後再回來發落玉釧兒吧,不急於一時的……”


    聽到老太太三個字,王夫人的神色卻愈發扭曲,大聲嚷嚷道:“天天讓人去給她請安,我一把年紀孫子都有了還要站著伺候她吃飯,真是不慈!個老不死的,別叫我抓著她把柄了!我等著看她從雲端跌落下來的樣子,那才好看呢……”她瞪著一雙充斥血絲的眼睛,說了許多不堪的話,直聽得一屋子的丫鬟麵麵相覷,一個個臉色煞白,眼神驚恐。


    二太太這個樣子,不正常啊!莫非是撞客著了嗎?她說的那些話要是傳進老太太或者老爺耳朵裏,那還得了?


    一屋子的丫鬟看著王夫人在那裏發瘋,不敢開口說什麽,一個個宛如鵪鶉一般瑟縮不已。最後還是玉釧兒帶著一身的水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都擠在這裏幹什麽?沒事幹了嗎?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都是閑的……”


    眾人如蒙大赦都逐一離開了,唯獨彩霞留了下來,看著玉釧兒輕聲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被燙到?”


    玉釧兒知道彩霞與賈環要好,是賈府丫鬟裏少有的不盯著賈寶玉身邊姨娘位置的丫頭,因此素日與她也還談得來,便答道:“不要緊,那水是溫的,我沒有被燙到。”


    彩霞看了一眼猶自在罵個不休的王夫人,憂心忡忡的說道:“太太這個樣子……怎麽敢叫她出去見老太太?此時還需得有個人拿拿主意才好……”


    玉釧兒道:“那你便去趙姨娘那裏把老爺找過來吧,我先去將濕衣服換了。”


    當即兩個丫鬟便出了王夫人的房間分頭離開,玉釧兒便去換衣裳,彩霞便去趙姨娘那裏尋賈政。待到彩霞來到了趙姨娘房裏,說了自己的來意,卻見趙姨娘翻著白眼兒說道:“老爺還沒起身呢就遣你來尋了,一刻也離不得男人嗎?素日那端莊樣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彩霞拉了拉趙姨娘的衣袖,低聲道:“姨娘少說幾句吧,太太那裏真的出事了!”


    聞言趙姨娘來了興致,便拉住彩霞的手問道:“好彩霞,出了什麽事,你說給我聽聽?”


    彩霞與賈環交好,時常拿了王夫人那裏的稀罕東西送給趙姨娘母子,因此與他們的關係是很好的。現在見趙姨娘問起,便一五一十的,將早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末了又道:“姨娘這幾日可不要到太太麵前去,免得又要受瓜落兒……”


    趙姨娘當時點頭答應了,目送彩霞陪著賈政匆匆離開之後,就整了整衣裳,來到賈母房裏求見。賈母原要不見這個糊塗人,但想起前幾日落了賈探春的麵子,現在不好再次落她的麵子了,便懶洋洋的說道:“叫她進來吧。”


    於是趙姨娘便順利的見到了賈母,當即興衝衝的,添油加醋的將王夫人說的那些話回稟了賈母。賈母聽得那是目眥欲裂,伸手打落一個甜白瓷小碟子,在滿屋子的瓷片碎裂聲中怒道:“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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