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作者的寵愛不夠哦, 請增加訂閱比例寵愛作者吧  林清不去評判林三牛對於這人參的處置, 既然給了他了就讓他去分配。他不知道林三牛的心思已經考慮到了以後林清娶親生子了。有了這株人參,到時候林清要是看中哪家閨女,也能出得起彩禮錢。更何況,林三牛始終對林清的身體健康很不自信,留著這株人參,萬一將來有大用呢?現在賣了換錢容易,以後想買回來可不一定有了。


    不得不說, 林清還是沒辦法和林三牛一樣用他們的思維去思考,底層人物也總有底層人物掙紮求生的經驗。


    林三牛沒有忘記張氏的囑托,帶著他去書鋪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塊硯台, 一塊墨條, 幾刀練字用的紙。之前就想著給林清備上一套筆墨紙硯, 但是當時一直沒機會到鎮上,再加上荀夫子後來贈送了林清一支毛筆, 這事情就一直拖著了。


    最近看著兒子老是用毛筆蘸著清水練字,就算林三牛再沒文化, 也知道這清水是寫不出字的,心裏早就想著給兒子買上一套了。如今得償所願,雖然買的也是成色最下等的硯台, 墨條和紙, 但是卻比林清這個受益人還要心裏樂嗬。


    林清在林三牛結賬期間, 在書鋪裏到處轉了轉, 倒是看到了不少想要看的書, 有前人編纂的曆史概況,地理遊記,也有今人所作的民情實錄,山水雜記,這些書都能幫助林清快速地拓寬眼界,了解所處的朝代。可惜問過書鋪的夥計,知道這些都是手抄本,最便宜的一本也要一兩銀子,當即也就沒了買書的心思。


    仗著人小,林清直接拿起一本名叫《明始皇傳》的書,快速地閱讀起來。


    買不起,那就蹭蹭書看吧,能看一頁是一頁。


    林清急需了解現在所處環境的一切,否則他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安穩不了。尤其是知道自己所處的朝代是從有了趙明光這個人才有了轉折後,迫切的就想了解一下那段曆史。可惜荀夫子日常對他的教導一直是一些這時代教科書上的一些東西,很少能給他做一些拓展,所以至今也是懵懵懂懂,茫然無知的狀態。


    林三牛結了帳過來找林清,就發現自家兒子正捧著一本書看的及其專心,立馬就不做打擾了,扭頭就樂嗬嗬地和小夥計嘮嗑了起來。


    書鋪夥計本來見林清的架勢就是隻看不買心裏有些不舒服,正要趕人,卻見林三牛朝他手裏塞了一把蜜餞,並且和他嘮了起來,想想今天掌櫃的不在現在也沒啥生意,倒也罷了。


    這一看就是一個時辰,林清直到被林三牛推了一下,才緩過神來,雙眼有些迷瞪得看著林三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狗子,時間不早了,你寶成叔還在集市口等我們呢!該走了。”說完又看了一眼林清手中的書,小小聲道:“咱下回再過來看,啊。”


    林清這才恍然大悟,將看了一半的書又好好地放了回去,被林三牛牽著往外走。


    回林家村的路上,林清也沒了心思聊天或者看風景,心思還沉浸在剛剛那本書裏。


    《明始皇傳》應該是這個朝代的官方普及讀物,所以通篇下來都是對趙明光的各種讚揚,什麽未出生前就被預言“真龍附身”,出生時霞光萬裏,各種異象叢生。一直到後來兩浙地區發生農民起義,趙明光揭竿而起,帶領著部下一路收複城池,攻城略地,很快就推翻了當時南宋的統治,之後便是陷入了與與蒙古對峙,不斷平息內部叛亂,長達近十年的“元明之亂”。


    林清讀到這裏的時候,都覺得這才是真正開了掛的某點穿越文範本,能在宋末那麽混亂的局麵下殺出一條血路,攘外安內,擴張版圖,簡直就是能人所不能!


    雖然《明始皇傳》略有誇張,但是若是這些功績都是真的,那麽這位趙明光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帝王!


    林清隻看到了這位傳奇帝王剛剛掃蕩了內憂外患,建立起穩固政權,開始慢慢收複北宋的失地,就不得不離開書鋪了,心中像撓癢癢一般,特別想知道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心中也有一種希望從蛛絲馬跡中得到印證,這人,到底是不是穿越前輩?


    可惜時間有限,隻能等到下次到了書鋪再去探索了。


    一直到林寶成放他們下了驢車,林清才從這本書的思索中清醒過來。


    看著林寶成駕著驢車遠去,林清突然有了個想法:“爹,這驢車得多少錢一輛啊?”


    林三牛隻以為林清好奇,心中估摸了一下價格道:“驢子得三、四銀子,套上車廂我估摸著得六兩多。”


    倒也不是很貴,林清心中默默點頭,遂建議道:“爹,要不我們將今天得的銀子去買一輛驢車吧?你看寶成叔有了驢車後就方便多了,可以載貨去鎮上賣貨。咱也可以把自己家地裏的出產賣給鎮上,這樣應該能多賺一點吧?咱地裏的不夠賣,還能收一些其他人家家裏富餘的農產品,鎮上要比咱鄉間的東西貴上一兩成,咱就費個人的力氣,這一兩成利就是咱們的了。況且,就算最差咱不賣東西,有了這驢車咱帶人去鎮上還能掙個一人兩個銅板的車費哩,坐十人一來一回就是四十文!”


    一天掙四十文,可比在農家幹活要掙得多多了!


    當然林清覺得可能沒那麽多人每天需要到鎮上來回,主要是用這個牛車倒買倒賣現實一點,但是不給一個具體的數字誘惑一下,可能林三牛不一定能心動。這十兩銀子單單放在家裏,可是不會增值的,總要想想辦法給這個家裏增加點營收才是。


    林三牛覺得這兒子自從讀書之後,說的話越來越有條理了,腦瓜子也轉的賊快,他今天坐了驢車也就坐了,什麽都沒往深處想,兒子卻是說出了這麽一個好主意!


    這讀書和不讀書,真的是天差地別啊!


    林三牛狠狠揉了一下林清的頭發:“行,我這就找你爺商量去!”說罷便急匆匆得去找林老漢了。


    想到這裏,林清就熟門熟路地往書肆走去。然而快要到書肆的時候,一塊招牌闖入眼簾“張記布行”。


    “張記布行?這不就是爺托人說的那家店鋪嗎?”那時候林清也聽了一耳朵,說等九月之後就讓林清道這家“張記布行”去相看一下,若是東家滿意他們也覺得待遇不錯,那就留在這家布行當夥計。


    原來這家張記布行就在書肆隔兩個鋪麵的地方,隻不過之前林清每次來去匆匆,就算看到了也就眼前一閃而過,並沒有記在心上。


    躊躇了一番,林清腳步一轉,還是往這家布行走去。


    走進這家布行,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原本以為隻是一家門臉很小的店鋪,倒也有七八十個平方,最裏麵是兩排約兩丈高的貨架,長約十幾米,上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色布匹,顯然是比較珍貴的品種,花色繁多,看著麵料也比較光滑,應該是絲綢一類的布匹。貨架前安放一張櫃台,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正在那邊打算盤記賬;牆壁兩側也是一排貨架分上下兩排,這上麵的布匹則是看著稍差一些,但是也是細棉布的料子;最中間的長桌上摞著一匹匹粗布,有兩個穿著布衣的婦女在那邊正認真挑選著。


    掌櫃的可能正在處理賬目處理地比較專心,所以一直到林清走到他跟前了才看到他:“小兄弟可有事?”


    林清正要說明來意,卻聽到一聲略帶沙啞的驚呼:“林清?!你怎麽在這裏?”


    林清扭頭一看,來人竟是許久沒見的張立學!


    張立學已然是個半大的小夥子了,上嘴唇上長了一簇淡淡的絨毛,嗓音可能是在變聲期所以有些沙啞,但是性子卻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大大咧咧,熱情大方。


    自從張立學從荀夫子那裏拜別之後,林清和他相見的機會就少了。林清知道他是到鎮上叔叔的店鋪裏幫著做事了,每十日才有一次休沐時間回張家村,偶爾兩人還能在張家村碰麵,但是一人忙著讀書,一人忙著家中各種瑣事,也是很難再像之前那般開懷暢談。


    這次距上次相聚已經有半年之久了,驟然相見,兩人都是開心不已。


    張立學很是興奮地將林清介紹給了其叔叔張春生:“二叔,這就是我經常跟你講的我的好友林清!”


    張春生性子和張立學一樣,都是熱情之人,但是可能做掌櫃日久,所以眼角眉梢也帶著一些精明和圓滑,聽是張立學的好友,很是熱情地招待林清到待客處的桌椅那邊去落座,並叫張立學去東邊鋪子裏買一些點心茶水過來。


    這是張立學平時做慣了的,一有大客戶過來,張春生就會讓他去買點零嘴吃食過來招待客戶,以促進生意的談成。


    正要答應出門,卻被林清立馬攔了下來:“不忙不忙,立學兄。其實不瞞張掌櫃的,我這次過來是聽家中長輩說您這裏缺一個夥計,想問問我是不是可以過來做?”


    “你過來做夥計?”張春生有些驚訝地看著林清,他可沒少聽自家侄兒吹噓他的同窗林清是何等厲害之人,如何被夫子喜愛,學什麽東西一學就會,學三個月就能比他侄子學三年的都好。現在卻到他鋪子裏來做夥計?


    不過轉念一想,他確實之前有聽家裏人遞過話,說林家村有個讀過書的孩子想到鎮上做夥計,如果他這邊缺人可以來試試。倒不曾想,這人竟就是林清。隨即又釋然了,這讀書再有天分又怎麽樣?不過是一個農家子,家裏哪能供得起他一路讀下去?能去私塾讀幾年書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如果這孩子真如侄兒說的那般聰慧,那到這裏做事可是個好苗子:“你是立學的好友,立學又處處稱讚你,若是你願意到我店鋪裏來做夥計,我當然是歡迎至極的。”


    林清也是覺得今天能在這裏碰到的是張立學和他叔叔,也真是又驚又喜了:“謝謝張掌櫃的,我會在這裏好好幹的!隻不過我每五日要去西街葫蘆弄周秀才家讓他指點一番我的文章,所以我每五日要休沐一天,不知這樣可否?當然休沐那一天的工錢可以不用發我。”


    竟是還要求學的,還能找到秀才公給他指點,這孩子倒也是個心中有成算的。隻是若是如此,可能這心不一定能都放在這裏了。


    張春生心中略有遲疑,張立學是他親近之人,從他一些細微的動作表情裏立馬察覺到了些什麽,他心裏是千萬個希望林清能留下來和他一起做事的,便馬上打圓場道:“二叔,你剛剛不是還說上月的幾筆賬怎麽也對不攏嗎?林清的算術也是數一數二的好,要不要讓他幫你看一下?”


    張春生幼年時和張立學一樣,隻讀了幾年書就出來闖蕩了,他當時運氣好,和一家走商的商隊一起跑到了西域,從那邊沿路倒買倒賣,被他愣是賺了一大筆銀子,回來開了這家布行,這幾年生意著實不賴,這才想再招一個夥計。


    張春生勉強字是都認識,也能寫,會看賬本,但是每次對賬的時候都是一個頭兩個大,沒個三五天就算不清一筆筆賬目。有些往來的小賬金額不大的,雖然有疑慮,但是也懶得多去管,隻能糊在那邊。倒也不是沒想過去請一個賬房先生,但是請一個賬房先生可不像一個夥計那麽簡單,光月錢都至少出到三五兩銀子,像他這樣的店鋪,著實不必有這項開銷。


    之前隻聽說林清讀書很厲害,倒是不清楚算術也厲害。此時聽到張立學如此力薦,也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將上個月的賬本給林清看。


    林清接過賬本,先是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賬本上的數據記得有些淩亂,是一本流水賬,記了幾月幾號進了什麽布匹,一匹布多少銀子,車馬費花了多少錢,其他一些日常開銷。然後又會在第二頁寫今天賣了幾匹布,收入幾兩銀子等等這些信息。完全沒有任何歸類,雜七雜八地全都記在上麵,一個月下來也是一本不薄的賬本了。


    林清問張春生借用了毛筆和一張空白的紙,也沒用算盤,每翻五頁紙林清就會快速地在白紙上寫上幾個數字,不過一刻鍾時間林清就將賬本全都捋了一遍:“張掌櫃的,您看一下,這是您這個月的總開銷,這是總收益,這是盈利。”


    此時店鋪裏還有別人,所以林清隻是將數字寫在了空白的紙上,並一一指給張春生看。


    張春生一一細看過去,除了盈利這邊少了五兩銀子外,竟是和他這幾天算下來的相差無幾。可是他算了整整四天時間啊!這孩子就算了一刻鍾不到的時間,還沒打算盤,隨便翻翻賬本,就給算出來了?!


    “張掌櫃的,我不知道您發現了沒有,您這裏有一匹叫百花翎的布匹,您這個月進過兩次。第一次進了10匹布,第二次又進了10匹,第二次比第一次貴了半兩銀子一匹,但是您這邊卻沒有漲價,依然是原價售賣。”


    林清將自己看到的有所疑問的地方給張春生點了點,因為他看到其他布匹張春生會隨著進價的高低而作調整,唯有這個布匹沒有。


    張春生隨著林清點的地方看去,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直按照之前的進價售賣,並沒有漲價,這缺掉的五兩銀子竟是在這裏!月中的時候他上頭的供貨商洪掌櫃就和他講過了,這個百花翎在南方賣的特別好,現在都缺貨了,隻能給他十匹,而且要漲半兩銀子一匹。這個布他們店裏賣的也好,光李員外一家就預定了五匹,所以他也無奈隻能接受漲價。


    原本已經記好了店鋪裏賣出去的時候也要漲價的,可是那天正好生意特別忙,一來二去的就給忘了。沒想到他看了幾天都沒看出來的問題,林清就看了這麽點時間就看出來了!


    這樣又能做賬房又能做夥計的人才不招,他要去招誰?張春生看著林清笑的嘴都合不攏。


    張家村的私塾是那個五十有三的老童生所開,名叫荀有誌,並非張家村人。祖上曾經出過讀書人,家中也有一部分藏書,一開始是住在同和鎮的,但是自從十幾歲考中童生後,就再也沒有中過,年年考,年年不過,一直蹉跎至今。最後在鎮上也待不下去了,隻好搬到張家村來,開了一間私塾專門教鄉裏孩子讀書。


    這種村塾用現代的話來講,應該就是最差的一等學校了,師資力量不行,教學設備不全,生源更是糟糕。但是對於現在的林清來講,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敲開荀夫子家的門,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開的門,布衣荊釵的打扮似乎和村人並無不同,但是氣質卻是淡雅如菊,說話也是溫文爾雅:“請問你們找誰?”


    林三牛有些局促道:“我們找荀夫子,家有,家有小兒想要拜夫子為師。”林三牛竭盡全力想要把話講的文縐縐一點,結果卻是說的磕磕巴巴的。


    黃氏是荀有誌之妻,聞言點了點頭道:“請隨我來。”


    林清跟著林三牛進了荀夫子的家裏,這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子,比林家要寬敞的多,各處都收拾得十分整潔明亮。這個院子分為前後院,前院是充作私塾用來教學,後院作為生活起居之所。


    剛走進前院,就聽到幾個孩童念書的聲音:“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竟是讀的《千字文》,林清心下略有歡喜,貌似這裏的文學體係和□□曆史上的一脈相承。


    林家父子二人被引到正廳坐下,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穿儒衫的男子走了進來,來人正是荀夫子。


    荀夫子雖然年紀和林老漢年紀差不多,但是因為是讀書人,早年家裏又有些家底,並不像林老漢需要在地裏終日苦作,所以看著要比林老漢年輕很多。一身藏青色的儒衫漿洗的有些發白,但是依舊筆挺著,沒有一絲褶皺,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苟,麵容嚴肅,邁著四方步進來,看上去頗有些嚴厲。


    林三牛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迎上前道:“荀夫子。”並學著讀書人的方式做了一個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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