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葉長生聽著賀九重的問話, 稍稍直起了身子回過頭,將臉上的嬉笑之色瞬間都收了起來。


    當初賀九重的出現在意外之餘又實在太過於理所當然, 再加上之後一直快節奏的生活, 讓他這麽長時間以來從沒有仔細地想過這個問題。


    皺了皺眉頭, 眸色微沉:“你的意思是……”


    賀九重看看他,將手伸過去,指腹貼在他皺起的眉心上揉了揉:“別多想,我隻是一時想到隨口說說罷了……隻不過, 你還記得當初你是從哪裏買到的那本什麽《入門召喚術》的嗎?”


    葉長生想了一會兒, 道:“我記著也就是隨便在街邊一個流動的二手書攤販上看到的。”頓了一下,將頭抬起來看著賀九重道,“你記得七月份的時候,我曾發作過的那次怪病嗎?”


    賀九重道:“突然發燒, 燒了整整三天的那次?”


    葉長生點點頭“嗯”了一聲, 回憶著道:“雖然自從成年之後, 發病的日子已經固定在了七月前後,但是具體的時間卻也是不確定的。那一次病發得也很突然,我是自己用意誌力強撐著才能從外麵趕回了家,不過再往後,我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直到三天之後才勉強恢複了意識。”


    他頗為唏噓地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道:“不過好在當初還有扇桃木門替我擋了一擋, 要不然憑著那時候的狀態, 三天裏我怕是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將腿盤起來, 托著腮歪頭看著賀九重:“所以等醒來之後,我看在被那群陰靈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客廳,覺得這朝不保夕的日子過得實在太過於淒慘。為了不至於有一天突然橫死街頭,所以從那之後到我將你召喚來的兩個月之間,我就漸漸開始瘋狂地尋找各種方法以求保命了。”


    賀九重回想了一下自己剛來的時候,在這個本就狹窄得如鴿籠一般的客廳裏堆積如山的“幸運物”和“平安符”,微微挑了一下眉道:“難為你自己就是吃這行飯的,竟然還能中招花錢去買那些毫無用處的廢物?”


    葉長生嘖嘖兩聲,掀了眼皮望他一眼,一本正經地道:“這你就不懂了,陰陽之術之外還有一種叫做‘玄學’,玄學這事誰都說不準的。雖然你看著我買的那些東西好像是沒什麽用,但是要是萬一量變產生質變,那麽多沒用的東西堆積在一起產生了什麽奇妙的反應了呢?”


    賀九重點了點頭:“所以你這是病急亂投醫,所以被你的那些同行們給騙了?”


    葉長生清了清嗓子,略有幾分心虛地伸手摸了摸鼻尖:“……嗯,如果你非要這麽說的話。”


    賀九重輕聲笑了一下,伸手在他的頭發上揉了揉。


    “不過,雖然大部分的錢都是拿去交了智商稅,但是也不是全無收獲啊。”葉長生仰著麵努力給自己進行辯解,“比如那本《入門召喚術》也就是那個時間段裏被我無意中買回來的。”


    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大腦中努力翻找、還原著當時的片段:“買書的人我倒是沒什麽印象了……你知道我的記憶一直不怎麽出色,隻隱約記著好像是個年輕不很大的男人,頂多二十七八,頭上戴著個帽子把臉遮住了一大半。”停頓著又想了想:“書就放在那種流動的小三輪車後麵,因為是收購的二手書,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


    “不過我買的那個書倒是被擺在最上麵幾本裏,藍色的封皮,繁體的字,用白色的線縫得書脊,一眼看過去跟電視裏放得那種武林秘籍似的,夾在一堆書裏麵特別抓人眼球。”葉長生伸手比劃了一下,笑眯眯地,“因為看著像是已經有了些年頭,翻了幾頁覺得裏麵內容也玄乎得很,什麽‘召喚萌寵消災擋禍’啊之類的東西剛好切合了我的需要,越看越覺得勾人的慌,所以再後來自然而然也就順手買了下來。”


    “哎,一本書可花了我整整二十塊呢,那麽薄的一本書,我都估摸著該是那個書攤的全場最高價了……現在想想看你要是說那書有問題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想想啊,我當時窮的連吃飯都成問題了,二十塊錢可是我兩天的菜金呢,要不是被鬼迷了心竅,我能好好地花那麽一筆錢去買什麽一看就在胡說八道的破書嗎?”


    賀九重聽著葉長生在那頭長籲短歎,揚了揚唇似笑非笑:“怎麽,你現在後悔花那二十塊錢,覺得書買的不值了?”


    葉長生聽到賀九重這麽問,眼睛一眨,馬上舉手表忠心:“怎麽會呢?要是早知道能夠遇見你,別說是花二十,就是兩千、兩萬,二十萬!”聲音一頓,咳了一聲,“那我也沒有。”


    迎著那頭賀九重的臉,葉長生掰著手指一件件地數著:“賀先生你應該明白我那時候有多窮的,手上唯一能見到點紅色的現金全拿去給你買衣服了——哦,雖然最後你還沒領情。”


    說到這兒,又忍不住繼續翻舊賬:“那時候賀先生你對我可真是特別不友好,給你買了衣服你看都不看就扔了這也算了,竟然還想要折斷我的胳膊!”


    賀九重看著葉長生眼睛眨都不眨地在他這頭惡人先告狀,手順著他的頭發滑到後頸上輕輕地捏了捏,看著那頭因為有些癢而笑著縮起了脖子的模樣,淡淡出聲提醒道:“當初我對你動手,你半點傷害都未受到,但是我這邊卻是直接就受了反噬。”


    說完,又補充著道:“而且我會對你動手,難道不是你慫恿唆使的嗎?”


    葉長生眨了眨眼:“是這樣嗎?我都不記得了……證據呢?”


    賀九重被那頭理不直氣也壯的無賴樣子給氣笑了,舌頭往後抵了抵上牙膛,伸手將那邊整個人都摟緊了自己的懷裏。


    單手捏著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張著嘴用牙在那頭紅潤的下唇唇瓣上輕咬了一下,隨即又立刻用舌尖在剛才被自己咬過的地方一點一點地舔舐了過去,兩人的鼻尖相抵,連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處,濕熱的鼻息讓人的心頭不由得就有些躁動起來。


    另一隻手扣著葉長生的後腦勺,與他細致而又纏綿地接了個長長的吻,一吻罷了,將他的腦袋扣在了自己的胸膛前。


    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微的紊亂,葉長生將耳朵貼近他左邊的胸口,隔著薄薄的皮膚,能夠將他心髒跳動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怦。怦。怦。怦。”


    強勁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在耳邊回想,恍惚間他都覺得像是與自己的心跳頻率一起重合了似的,他靠在他懷裏,一種莫名的安心感便翻湧了上來。


    緩了好一會兒,葉長生因為溫暖舒適的體溫和懷抱而懶洋洋地半眯起了眼睛,哼哼一聲有些困倦散漫地開口道:“怎麽,賀先生因為拿不出證據就開始利用美色,打算用美男計來迫使我屈服嗎?”


    賀九重就拿著手一下一下地順著葉長生的發往下梳理著,聽著那頭的控訴責問,無聲地勾唇笑了一下。他微微低下頭,將唇貼在葉長生的耳側,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種能夠撩撥人心的味道,性感的讓人耳朵都快要懷孕似的:“嗯,這個對你有用麽?”


    耳邊的氣息又濕又熱,配著那能要人命的沙啞聲線,葉長生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陡然地顫了顫。捂著自己的耳朵抬起頭看著那頭因為眼底浮著笑而顯得麵部輪廓莫名溫和下來的賀九重,好半天,歎了口氣,又將自己摔進了他的懷裏。


    嗯,他的投降絕對不是因為我方的戰鬥意誌太薄弱,要怪隻能怪敵人的力量太過於強大了——用這張臉這個聲音來進攻,這明明是開掛犯規啊。


    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認命地點了點頭應著聲:“嗯,我屈服。你長得好看,說什麽都是對的。”


    賀九重聽著那頭拖長了的調子,又在他耳邊低笑了一下。


    雖然說一個男人,尤其是像賀九重這樣一個實力逆天的男人,對於別人誇讚自己的樣貌就算不至於生氣,但是大概率也不應該感受到什麽愉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這種話是從葉長生嘴裏說出來是,他聽在耳裏,心裏卻又的的確確覺得受用得很。


    賀九重思索了一下:也許倒也不是在於被誇讚了什麽,而隻是因為說話的人是葉長生,所以不自覺地就會開始心生歡喜。


    又微微側過頭在他耳垂上親了親,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道:“雖然根據你剛才說的那些經曆聽上去似乎也沒什麽問題,但是若是真的隻是巧合的話也未免太過於剛好了,你覺得呢?”


    葉長生思索了一會兒;“雖然的確是巧了一點,但是現在畢竟書也扔了,那個書攤也無處可尋了,就是我們再在這裏糾結也沒什麽用處啊。”又笑了笑,語氣輕快地道,“而且當初我的情況,也的確是用窮途末路形容也不為過了,那本書能夠將你帶到我的身邊,的確是救了我一命。就算這真的是有人有意預謀的,對我來說也是絕對的利大於弊不是嗎?”


    “現在我有了你,已經不再是孤軍奮戰了,無論之後發生什麽事,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就是了,沒什麽需要特別擔心的。”


    賀九重看著那頭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上下打量他一圈道:“怎麽你看起來似乎很有信心?”


    葉長生嘿嘿一笑,挪到他的身邊去:“那不是因為有你這個‘金大腿’在旁邊麽?既然上天給我的人生都開了這麽大一個掛了,那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賀九重被他沒心沒肺的笑臉笑得心裏有點癢,稍稍低了頭,在他的鼻尖上又輕輕地吻了吻,然後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長生。”


    聲音雖輕但是卻又無比堅定:“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葉長生點點頭,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點:“嗯,我知道。”


    *


    十月中旬的時候,a市某個酒店內,一對看起來並不那麽年輕的夫婦辦了一場小型的家宴用來慶祝自己的孩子滿月。


    宴席邀請的人並不很多,一個廳裏隻擺了兩小桌,來的全是夫婦兩個關係最親近的親人和朋友,相互之間就算不算親近但是基本個個都是眼熟。然而就在宴席開席之前,眾人陸續相互打完了招呼落座了之後,卻突然發現屋子竟又來了兩張陌生的麵孔。


    那是兩個年輕的男人,個子高些的那個穿著身黑色的休閑裝,大約二十五六的模樣,雖然一張臉長得極為俊美,但是表情寡淡,看上去氣勢叫人有些害怕,不像是來參加宴席倒像是來砸場子似的。


    但是那個黑衣男人身旁的矮個少年看上去倒是麵善。一張白嫩嫩的瓜子臉,烏黑的眼睛圓溜溜的。


    他微微探頭往大廳裏掃了一圈,視線往某處定了定,也不知是看到了誰,臉上揚起了些笑,圓圓的眼瞬間便彎了起來,看上去有一股說不出的乖巧,配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閑服,乍一眼竟叫人看不出具體年歲來。


    廳內的一群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這兩個陌生人到底什麽來頭,正竊竊私語著,突然見到那頭正在一旁抱著正哇哇大哭的孩子哄著的夫婦臉色一變,緊接著小跑著朝著門口的兩個年輕人就走了過去。


    葉長生看著那頭周定安夫婦兩個人微微笑了笑:“好久不見。時間過得真快啊,都已經一年了吧。”


    那頭林紅因為剛剛生產結束,身材還沒有恢複,但是大約是因為新生命的降臨,比起一年之前那副蒼白憔悴的模樣,現在的她看起來麵色紅潤,連眼睛裏都閃爍著幸福的光。


    她看著葉長生,神情異常激動:“葉天師……好久不見,你……我、我……”


    周定安看著妻子突然間激動得話都說不完整了,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和那頭對望一眼,然後又對著葉長生點了點頭,克製著自己同樣也不怎麽平靜的心情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葉天師,我們這是見到你太高興所以都語無倫次了……真的非常感謝……非常感謝你能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琳琳的滿月宴。”


    “既然是周先生和林女士親自寫了請帖來請的,無論多忙自然也是要抽空過來賀一賀的。”葉長生說著,又低了低頭,將視線落在林紅懷裏抱著的那個還在不停啼哭著的女嬰身上,眉眼之間神色溫柔:“周念琳是麽?”


    林紅頷首,垂眸也看著自己懷裏的孩子,眼底流露出了一種失而複得的幸福:“嗯,我和老周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叫這個名字。琳琳是我們的寶貝,是上天殘忍的奪走過一次卻又還回給我們的寶貝。”


    葉長生伸手在那個繈褓上撫摸了一下,輕聲道:“挺好的,她以後肯定也會喜歡這個名字的。”又有些疑惑地道,“孩子是不舒服嗎?怎麽哭的這麽厲害?”


    林紅聽著葉長生問了,無奈地低頭看了看懷裏把一張臉都哭的通紅的小嬰兒。低頭憐愛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再歎一口氣,忍不住又覺得有點頭疼,“這孩子啊,真是跟琳琳小時候一模一樣,乖得時候乖得厲害,可隻要一哭起來,怎麽也哄不好。哎。”


    葉長生想了想,又掀了眼皮看了看林紅,笑著問道,“那不知道方便把孩子給我抱一會兒嗎?”


    “當然,當然!”林紅聽到葉長生這麽問,微微一愣,隨即連忙點了點頭,走到他的側邊,然後將懷裏的繈褓小心翼翼地交到了葉長生臂彎之中。


    葉長生這是第一次抱這麽小的孩子。


    小小的腦袋,小小的胖胳膊,小小的個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小的。


    不僅是個頭小,身子到處還軟的不可思議。


    葉長生抱著她,感覺自己的手臂都無處使力。孩子的脖子都是軟綿綿的,讓他抱著的時候不由得就開始擔心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將他給弄傷了。


    而更令人驚奇的是,幾乎是在葉長生抱住她的一瞬間,原本啼哭不止的孩子突然就停止了哭聲。她眼睛睜得大大地朝上望著葉長生,嬰兒那純淨得似乎沒有半點雜質的黑色眼瞳將他整個兒地縮小囊括了進去。


    她就這麽眼眨都不眨地望了他一會兒,一雙白嫩嫩的小胖手探出來攥緊了葉長生的衣角,然後突然“咯咯”地就笑了起來。


    幾個人都是一愣,隨即林紅眼圈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她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葉長生,又哭又笑:“葉天師,你看,琳琳她……她還記得你呢!”


    葉長生顯然也是極詫異的。


    按照道理來說,陰靈被超度去了黃泉,經過那頭的審判再投胎,無論如何都是要在孟婆那裏走一遭的。喝了孟婆湯怎麽可能還能留下前世的記憶呢?


    不過說雖然是這麽說,看著懷裏笑得叫人的心裏都甜得出蜜的笑臉,葉長生心底也不由得就柔軟了一點,伸手在她的鼻尖上蹭了蹭,彎唇笑了笑道:“看來這個孩子的確是和我有緣。”


    又回過頭看著賀九重,問道:“你要抱抱看嗎?”


    賀九重視線在周念琳粉嫩嫩的臉上轉過一圈,淡聲道:“我身上的煞氣太重,嬰兒還太小,隻怕受不住。”


    葉長生思索了一會兒覺得確實是這樣,覺得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但隨即又將孩子給林紅還了回去,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隻小香包塞進了繈褓裏。


    “這次來得行程也是匆忙,也沒能好好準備什麽給她的滿月禮。不過好歹和這孩子也是緣分一場,也就隨便做了個小玩意兒。”


    周氏夫婦兩個人一聽這個香包是葉長生親自做出來的,心底一怔,自然是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麽分量,等回過了神,連忙不由得連聲和那頭道起了謝來。


    葉長生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不過裏麵放得香料還算有些功效。孩子還小,正是容易招惹邪祟的年紀,將這個香包貼身放著,總歸是能叫你們做父母的安心一些。”


    伸手在她眉心上又輕輕地點了點,隨即才將懷中抱著的繈褓還了回去,看著那頭夫妻二人更加激動的模樣笑了笑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周先生你們的宴席了。賓客們都在裏麵等急了,快進去吧。”


    周定安聞言,連忙將視線從孩子身上挪了過來,看著葉長生問道:“葉天師這麽急著走嗎?都已經大老遠地趕來了,怎麽不留下一起吃個飯?”


    “對啊,對啊,留下吃個飯吧?”林紅也趕緊點頭應和了一句。


    但是那頭兩個人卻是並不打算再留下了,笑了笑搖了搖頭道:“這是周先生你們的家宴,有我們兩個外人總歸是不大好。我們來也隻是想要看看琳琳,現在人見到了,禮物也帶到了,這就足夠了。”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也不算早,我們還得趕回去的末班高鐵車,也就不再多打擾。要是有機會的話,下次有空再見吧。”


    說著,告了別便同賀九重一道轉身又準備離開了。


    隨著那頭兩人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懷中剛才還“咯咯”笑開的周念琳轉頭又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林紅心裏莫名有些不安,突然就對著那頭喊了一聲:“葉天師!”


    葉長生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林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突然地喊住他,隻是剛剛那一瞬間,她看著那頭兩個人的身影,心裏忽地就升騰起來一點不怎麽好的忐忑感來。


    她嘴唇動了動,半晌,著那頭出聲道:“等到今年過年了,我和老周帶著琳琳過去給你和賀先生拜年啊。”


    葉長生笑起來:“來是歡迎的,隻不過我家裏窮,紅包可是沒有的啊。”


    說罷,又朝那邊揮了揮手,在那頭兩人的視線裏漸漸走遠了。


    周定安看著林紅倚著門框一直愣愣地看著葉長生消失的方向,有些不解地往那頭看了一眼:“怎麽了?”


    林紅回過神,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懷裏又哭起來的周念琳,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輕聲道:“沒什麽,我就是突然覺得……”


    “覺得,像是以後再也見不著葉天師他們了似的。”


    周定安笑道:“怎麽會呢,你啊,就是剛生完孩子還沒恢複所以愛胡思亂想。葉天師不就住x市麽,倒時候咱們直接過去他家不就行了?”


    林紅點了點頭,抱著孩子和周定安又回到了大廳裏。


    大廳裏頭,早就好奇得不行的眾人見兩夫婦進來了,忍不住都直接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起剛才來的那兩個陌生人的情況。


    “剛才那兩個是誰家的孩子,模樣可真俊啊……哎,不過那個個兒高的可真嚇人。”


    “就是就是,我說老周你們什麽時候認識了那麽兩個人?他們也是來給琳琳過滿月的,怎麽不留下吃飯啊?”


    “對啊,他們是誰啊,我都沒聽你說起過。”


    林紅被眾人圍在中間,聽著他們的七嘴八舌,頓了好一會兒,和周定安對視了一眼,笑了笑:“他們啊……是我們家的貴人。”


    “是我和老周兩個都願意拿命去祈求他們一生平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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