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蘿卜拿來。”


    早上吩咐的,備一籃子小蘿卜,清洗料理,用鹽醃上,放在幹淨處出水,這會子想來差不多能用。


    籃子不大,也就跟個籃球差不多,裏頭裝的蘿卜碼的很整齊,小小胖胖的蘿卜擠擠挨挨的,出過水之後皺巴巴的,顧夏卻露出慈祥的笑容,挨個撫摸一遍。


    這是她第一次醃脆蘿卜,沒什麽經驗,先是去禦膳房要了鹵水,又用綠霧將蘿卜挨個氤氳一遍,這才虔誠的把蘿卜都倒進壇子裏。


    希望到時候好吃,不要失敗。


    把壇子拿廚房放下,顧夏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腳步都鬆快許多。


    今兒天還不錯,顧夏將室內的地龍熄了,吩咐眾人將能搬動的東西都擺到院子中晾曬,自己支起窗戶,坐在窗戶邊上看書。


    經過這許久的奮鬥,她已經能通讀這時候的書籍,而不是半知半解,這其中耗費的心力,不提也罷。


    “主子好歹歇歇眼,整日看這些書無用,沒得費眼。”香頌上前,替她輕輕的揉捏著肩膀,出言相勸。


    香榧端著托盤,裏頭是香噴噴的菊花酥,並解膩的清茶,也跟著勸:“香頌姐姐說的有理,主子您歇歇,用點茶水點心可好?”


    顧夏聞著香味,口腔中就開始如實的分泌津液,點了點香榧的鼻頭感歎:“早晚被你養的胖胖的,像兩小隻那樣。”


    “主子太瘦,合該多吃用些,瞧這下巴尖尖的,多令人心疼,臉如滿月才更有福氣呢。”香榧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臉頰,輕歎。


    顧夏被菊花酥的味道勸服,吃用個肚飽,又安安穩穩的坐在書桌前看書。


    有些事,宜早不宜遲,多掌握些知識,心中總是踏實的。


    康熙下朝後無事,想隨便走走,不知不覺間,就來到景仁宮,跨過二門,就看到雕花窗後麵得她。


    今兒風不大,卻也能透過半開的窗,輕輕的拂動她鬢間軟軟的發絲,淺金色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襯得那玉白的肌膚幾如透明,帶著別樣的溫柔。


    玉白的臉龐上帶著清淺的笑意,柔柔的,像是會發光。


    康熙一時有些看的愣怔,心頭那些紛紛擾擾的雜念,在這一刻盡數消退,頗有幾分歲月美好的靜怡感。


    “臣妾給皇上請安……”在香頌隱晦的提醒下,顧夏終於從書中世界抽離,發現立在院中的萬歲爺,這才輕輕的將書放下,起身行禮。


    康熙大踏步走進來,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一般,她尚未起身,就被一把撈起,都說一回生兩回熟的,她這第二次被撈起來,還是有些不習慣。


    他的肩膀寬闊硬實又有力,結實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她,眼見著半開的窗漸行漸遠,顧夏有些羞澀,萬一被哪個奴才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緊接著窗下就伸出來一隻小手,啪的將支架拿走,還真是貼心呢。


    念著前幾次的失敗,雖然嬌軟在懷,康熙也沒有急著動作,而是用視線一寸一寸的掃視著,從雲鬢烏發,到光潔的額頭,含情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櫻花瓣一般的唇……


    秀致的下頜在眼前掃過,接著就是不停起伏的飽滿胸脯,纖細收緊的腰身,渾圓的臀……


    那視線極具侵略性,讓顧夏雙頰染上豔麗的輕紅,眼眸中漸漸溢出水意,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側臉,看著床裏頭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


    溫潤的指尖撫上臉頰,帶著微礪的薄繭,來回摩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意味在蔓延,折磨的她心神不屬。


    半晌,落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聽著對方略有些急促的心跳聲,和顯而易見的安撫:“你放心,朕等你。”


    等什麽等,來造作鴨。


    這麽想著,顧夏緩緩回眸,輕輕的嗯了一聲當作回答,想了想猶抱琵琶半遮麵會更美,故作羞澀的將手絹覆在粉麵上。


    隔著朦朧的煙羅紗,用盈盈眼波去望他。


    若剛才是欲,這會子康熙感受到浩渺的情,反而不忍褻瀆,隔著手絹,在那光潔的額頭印上輕柔一吻,含笑道:“竟羞成這樣,鬧得朕也有些羞澀。”


    顧夏偷眼去瞧,他的雙眸中似萬千星辰閃爍,一時間厚重的眸光照下來,那其中所包含的複雜意味,讓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眸。


    皇帝說自己害羞,她是不信的,隻伸出纖白修長的手指,無力的推了推仍壓在她身上的某人,示意他趕緊起來。


    他身量高,肌肉又緊實,壓在身上簡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尚在發育的小蜜桃撐不住,發出疼疼疼的□□。


    康熙眼角餘光見她又要偷偷的揉胸,頓時知道她的痛苦之處,如她所願的起身,人生頭一次,對小蜜桃有些不滿:“怎的還痛?長起來沒完沒了了。”


    說完又有些意動,用眼神掃描一下尺寸,覺得再長一些也不錯。


    顧夏用團扇抵著下巴,遮擋那羞人的視線,輕咳了一聲尚未說話,自己不遠處就立著一貓一狗,兩隻奶仔仔做出凶狠的表情,護在她麵前。


    奶豆兒:兩腳獸肯定是來搶鏟屎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娃子:汪汪汪汪……


    康熙看的好笑,扭頭跟她說:“怎麽不太親人?”


    顧夏沒好意思說,這兩小隻誰都給抱,她不在的時候,就在各個美人的懷裏流竄,宮女太監都不放過那種。


    難道它們兩個覺得康熙長的不好?不符合它們心中美人的定義?


    小奶豆兒感受到主人的視線,頓時氣焰高漲,呲著小米牙,衝康熙凶狠的喵嗚喵嗚幾聲之後,就討好的在顧夏腿上蹭來蹭去邀功。


    瓜娃子不甘示弱,甩著肉嘟嘟的小屁股,歡快的蹦來蹦去。


    康熙:……


    諂媚的小樣子挺可愛,可惜忍不住誰是衣食父母。


    “養的不錯。”給與肯定的答案之後,康熙就回乾清宮處理政事去,這時候臨近年節,反而更忙亂些。


    顧夏目送他離去之後,這才抱起奶豆兒親了親,隨手放到肩膀上,由著香頌給她的手指塗藥,那燎泡已經消了,就等老皮脫落。


    而在坤寧宮,打從知道皇上又去景仁宮,常氏再次拜見皇後。


    高高在上的皇後端坐著,殿中皆用金器,頭上插戴著珠寶金簪,後宮如今盛行節儉,可也減不到她頭上,該有的規製還得有。


    常圓圓匍匐在地,恭敬的請安。


    凝煙望著她,代替皇後開口:“常庶妃請起,不知您此次來,所為何事?”


    香煙嫋嫋,模糊了她的視線。


    低低地垂著頭,常圓圓悲聲開口:“原不能在主子娘娘休憩的時候打擾,隻嬪妾為娘娘心寒,娘娘國色天香,是個如菩薩般的慈善人,那瓜爾佳氏算什麽,竟得萬歲爺日日探望……”


    “若是說這個,常庶妃不必開口,娘娘萬金之軀,豈是嬪妃能比?萬歲爺整日忙累,到嬪妃處消遣天經地義,你莫要再含酸拈醋,說這些沒用得話。”


    凝煙有些不屑,就靠幾句妄議,就想讓娘娘替她除掉心頭大患,怎麽可能?


    遣常氏走後,凝煙用美人槌小心的替皇後捶腿,小心翼翼道:“主子娘娘莫要聽常庶妃胡言亂語,皇上政務繁忙,已多不入後宮,定是那瓜嬪狐媚,勾的萬歲爺惦念……”


    赫舍裏氏抬了抬手,凝煙就自動消音,半晌殿內才飄出來一句話:“著實不妥。”


    得了明示,凝煙心中就有主意,冷漠的勾唇一笑,那瓜嬪煙視媚行,整日裏打扮的妖妖嬈嬈,隻怕萬歲爺看不到後宮數她最美似的。


    待她扒掉她那張美人皮,看她用什麽手段狐媚。


    常圓圓剛剛出了坤寧宮,坐在假山邊的亭子裏托腮思索對策,就聽到假山中有小宮女在說著私房話。


    正要嗬斥,就聽到關鍵東西,頓時屏氣凝神,忘了言語。


    “此法甚好,此法甚妙。”常圓圓興奮的兩眼發光,嗬嗬冷笑幾聲,轉身就回去布置。


    她做宮女出身,是她的劣勢,也是她的優勢。


    宮女多為包衣旗,誰長這麽大,還能沒有幾個小姐妹,更別提還有同期入宮互相照應的同窗之誼,這麽多年的用心經營,足夠她認識許多宮人。


    “將這個混入她的荷包中。”常圓圓戴著兜帽,將手中的物事塞入宮女手中,轉瞬離去。


    “將這個混入她的手帕中。”


    “將這個混入她的針線中。”


    ……


    一連放出去十來樣小物件,常圓圓這才笑吟吟的回了住處,隻等著事發,這一下定要她萬劫不複。


    她就不信,有那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坐在龍椅上那位,肯定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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