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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她這景仁宮, 也不遑多讓。


    前殿負責管理宮室的慧芳姑姑, 昨夜合著星辰北鬥, 硬是逼迫新來的小太監從事。


    那小太監剛放出內務府, 不過十五六歲,身量細弱,還未長成。隻臉蛋兒生的好, 白白嫩嫩的,唇紅齒白。


    俊秀的不得了。


    “後來呢?”顧夏聽的入神。


    香榧義憤填膺的握拳,“小太監抵死不從, 當著她的麵撞柱,慧芳姑姑這才作罷。”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擰著眉尖,顧夏有些不悅, 景仁宮隻她一個嬪妃, 出了任何事, 髒水都要往她身上潑一潑的。


    慧芳敢這麽做, 自然是因為勢大, 她還有個姐姐叫惠芬, 是皇後跟前伺候的大宮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 身份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等閑誰願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 她有那樣的姐姐, 借著職務之便, 簡直有使不完的絆子。


    “那小太監呢?”想到另外一個主人公,顧夏輕聲問。


    “回嬪主子的話,他原是守二門的,昨夜裏破相,隻得勾頭做灑掃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數家珍。


    翹著手指,顧夏觀賞著今天戴的護甲,漫不經心的問,“那麽,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那淡淡的目光望過來,讓香榧心中一個機靈,立馬跪地分辨:“奴才與他有一麵之緣。”


    “怎麽的,也愛上了?”


    “嬪主子說笑,隻是可憐他孤苦無依罷了。”


    孤苦無依。


    進了這紫禁城的,又有哪個不是孤苦無依。


    “說實話。”威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香榧害怕,眼淚啪塔啪塔掉下來,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獲罪,適齡女眷充入辛者庫,為羞辱舅舅,政敵將年幼的表弟送入宮廷……


    女子入宮,不過勞苦些,可這男子,就得斷了自己的命根子。


    顧夏沉默,看著淚珠砸在地上,變成一朵四濺的小花。


    “成了,把他調到後殿來。”


    此話一出,香榧頓時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頭來,道:“嬪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


    香榧剛站起來,殷勤的替顧夏錘著肩,二門處的小太監就笑眯眯的來報:“給嬪主子請安,嬪主子萬福金安,馬佳庶妃已經轉過小夾道了。”


    利落的打千、稟報,見顧夏打賞,雖然隻是幾個銅子,也高興的不得了。


    顧夏起身,搭著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頌從室內出來,也跟在後頭。


    這宮室一般情況下,前殿做待客用,後殿就起居用,關係好到一定程度,才會在後殿接待。


    再一個,後殿一般擠擠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嬪,也沒地方招待客人。


    剛出了二門,往大門去,就見馬佳氏帶著兩個宮女,兩個太監,說說笑笑出現在眼前。


    顧夏遂笑道:“妹妹裏麵請……”馬佳氏自然比她年長些,可這後宮,按位分論姐妹。


    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馬佳氏,按傳出來的消息,她如今四個多月,穿著直筒旗裝,倒有些看不大出來。


    許是孕期所累,瞧著倒有些弱質纖纖的味道,細白的瓜子臉,烏溜溜的杏眼,瞧著清純可愛,與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細想來,又覺得合理。


    榮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連續生育六次,可謂盛寵至極。


    她對這段曆史,不過走馬觀燈的了解一點,更詳細具體的,她就沒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馬佳氏,對方也在打量著她。


    隻一個照麵,馬佳氏就放棄了。


    就算是同盟,這瓜爾佳氏看起來也不大靠譜,原先沒長開倒有些不大顯,如今像是傲立枝頭的嬌嫩花朵,美麗的不像話。


    她的腦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個,對方的家世,宮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隻有她投靠的理,萬沒有對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對方的麵容,馬佳氏眸色暗了暗,這樣嬌媚的容色,留在這宮中到底是個隱患。


    翻了年,就又要選秀了,到時候有數不盡的新人入宮,她得好好打算。


    兩人心中想著自己的事,瞧著倒是手挽手,親親熱熱的往殿中走。


    “馬佳妹妹,本宮已經交代過禦膳房了,想必已經準備好了。你看誰合適跟香頌一道,去禦膳房提膳?”顧夏笑盈盈的說道。


    這話一出,馬佳氏心中頓時千回百轉。她來的時候已經吃飽了,就是打著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個過場便罷。


    畢竟景仁宮小廚房出來的東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誰知道對方考慮這麽周詳,完全杜絕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禦膳房出來的,現今也沒得置喙的餘地。


    隨手指了指身旁的一個小宮女,馬佳氏笑道:“靈珠跟著吧,她年紀小,腿腳伶俐。”


    顧夏點頭,跟馬佳氏不鹹不淡的聊著天。


    “你多吃用著才好,瞧你瘦的,看著就心疼的緊。”顧夏執起馬佳氏的手,神色認真。


    聽到她的話,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聽到最多的話語便是:“要多為小阿哥考慮,好歹吃些。”


    “你是雙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張口,兩個人吃,要多吃一點啊。”


    從來沒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為她說上一句話。


    這麽想著,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可是瓜爾佳氏無寵,她說這些,對方隻會當她是炫耀,何其遺憾。


    香頌帶著提膳的人,回來的很快,躬身請安過後,就把菜品擺在膳桌上。


    馬佳氏望著那水晶肘子、紅燒鵝掌、蔥爆羊肉等,眼睛都紅了,她幾度生死,一個月的份例裏頭,也不過一隻雞,五斤豬肉罷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萬歲爺也沒這麽細的心,能時時顧著她。有空能問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寵。


    馬佳氏放棄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麵間,將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團和樂。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難耐,若瓜爾佳氏能招攬,收入麾下,那該多好。


    送走一步三回頭的馬佳氏,香頌隨著顧夏一道回了後殿內室,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天馬佳庶妃過來,很是說了一通,可中心主旨不明,也沒個目的。


    這有些不大說的過去。


    以她如今懷著身孕的狀態,除非是大事,哪裏值得她冒這麽大風險。


    顧夏看了她一眼,笑道:“尋常來往罷了,不用多猜。”


    說完就有些怔忡,席間馬佳氏一帶而過,說起了當初的事情。


    馬佳氏是最早一次選秀進宮的,就是康熙四年那次,她比皇上大一歲,在康熙六年的時候,生下皇長子承瑞。


    而原主是在康熙七年選秀進宮的,那時候年歲小,一團稚氣的,大家都樂的養著她,以示仁善。


    直到去年,有嬪妃發現,這個被她們忽視良久的嬪主子,在這幾年,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


    因此在請安前,設局激怒她,原主本就是跋扈莽撞的性子,一下子就炸了。


    可那天是嫡長子承祜的五七,皇後看著她鬧騰,頓生不悅,又被人捅到皇上那裏,帝後默認,撤了她的綠頭牌。


    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所以她就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的獨自一人,無寵、無友。


    直到一病不起,被顧夏穿越。


    想來曆史上沒有她的名號,怕是因著這次病重,被消磨在無盡的時光中。


    回神過後,望向香頌擔憂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個輕笑,纖手捏上她的臉頰,顧夏湊近了,宛聲道:“小小年紀,且放寬心些。”


    香頌咬唇,輕歎一聲,先是平整恭謹的行了福禮,這才輕聲道:“說句誇大的話,比起嬪主子,奴才年歲不小了,在這宮中也沉浮了十來年,有些心裏話,想跟嬪主子說說。”


    盯著顧夏的雙眸,香頌垂眸,輕聲道:“嬪主子若是覺得奴才說的在理,奴才就陪著您籌謀。若是覺得奴才說不到您的心坎上,那也就罷了。”


    “自古帝王身邊,來來往往的盡是美人,嬌媚的、溫婉的、端莊的……數不勝數。”


    “可她們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鮮嫩。紅顏未老恩先斷,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見顧夏聽的認真,香頌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勸道:“您如今年歲正好,若是蹉跎了,一輩子都是這樣的生活,您甘心嗎?”


    “想想上次您身體不適,想要請個太醫多艱難,這往後的日子且長著呢,就這麽混過著,怕是不能長久啊。”


    “況且以您的容色,縱然您不爭,也多的是人起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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