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率不夠百分之八十的, 防盜72小時。  渾渾噩噩活了三十八年, 沒錢治病, 孤苦無依的夏櫻死在了鄉下老宅。生命最後一刻, 她閉上眼睛好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一步錯,步步錯。就是因為年輕時候的她走錯了路,才導致她如今死了也沒人在意, 甚至可能都不會有人知道的結果。


    如果能重來……


    如果能重來, 她一定會勇敢的說不!


    ·


    頭疼得厲害,夏櫻下意識想揉揉太陽穴, 卻使了幾次力都沒能抬起手。


    奇怪, 這是怎麽了?


    眼皮子重的厲害,她用力咬了下唇,費勁地睜開眼。昏黃的燈光,頭頂卻是大紅色的紗帳,做工非常粗糙, 即便是在鄉下也很多年沒見過的那種紗帳。


    她一時間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直到——直到身邊傳來略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夏櫻嚇了一跳。


    她這是死了嗎?下了陰曹地府, 身邊的是惡鬼?


    不,不是。陰曹地府怎麽可能有這樣粗糙的紅紗帳,還有熟悉的木頭房梁。那這是哪兒?她心頭浮現了詭異的熟悉感,用盡吃奶的力氣扭了頭, 先看見的不是身側的男人, 而是讓她猛然一驚的屋內擺設。


    她熟悉無比的屋內擺設。


    她十八歲嫁給周一鳴, 入的卻不是周一鳴的房,而是被人在酒裏下了東西,送進了周一鳴同父異母的大哥周青柏的房間。她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在這間房睡了一夜,而後來……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最後她在這間房度過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直到她死。


    十八歲到三十八歲,可是這二十年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裏,起初偶爾周一鳴會被婆婆向美蘭硬趕過來,但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身側的男人不是周一鳴。


    周一鳴是讀書人,雖然身材高大,但卻生得文弱。


    可不是他,那身側的人是?


    周青柏!


    當這個名字跳入夏櫻腦海時,她身上好像被突然注入了一股大力,讓她猛地半坐起身,撲到了身側男人身上,清清楚楚看見了男人的臉。男人魁梧高大,一張臉也生得淩厲硬朗,即便此刻正睡著,但緊緊皺起的濃眉也昭顯了他和周一鳴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周青柏,夏櫻並不了解他,但是此時此刻,卻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這輩子隻有一次和除了周一鳴以外的男人接近,這是後來許多年周一鳴心裏都不舒服的地方,雖然她和周青柏的這次接近兩人酒裏都被下了東西,即便躺在一張床上一整夜,但兩人卻是清清白白。可前世的她卻被周一鳴的態度弄得無比愧疚,卻忘了,在她和周青柏清清白白躺在一起的時候,周一鳴和原該嫁給周青柏的焦琴琴卻生米煮成了熟飯。而更過分的,是在後來周一鳴大學畢業後分配工作,將焦琴琴和他們的孩子接走的時候,她得知的那個秘密。


    那個秘密是,當年她和周青柏酒裏的東西,是周一鳴下的!


    夏櫻趴在周青柏火熱的胸口處,卻因想起這樁事而凍得牙齒咯吱咯吱響。


    她真的得到了重來的機會,雖然沒能重來到早一些時候,讓她能死也不肯嫁入周家,但現在似乎也不晚。此刻她和周青柏躺在一起,那隔了個客廳的東側間裏,周一鳴和焦琴琴應該已經滾到一起了吧?


    這一次,她不會再相信周一鳴的鬼話。


    這一次,她不會再被向美蘭的甜言蜜語忽悠住。


    這一次,她……她拚著被爸媽斷絕關係,也絕不會再聽他們的!


    是,小弟生來體弱,夏家又隻有他們姐弟,可不靠男人,她未必不能照應小弟。前世是她糊塗,一個人在這鄉下老宅蹉跎了一輩子,要是她早早能咬牙走出去,隻要勤勞,總能賺到一碗飯吃。小弟對她那麽好,大不了她不吃,全給小弟吃。


    是,周一鳴未來的確如他名字的寓意一樣一鳴驚人了,但他考上大學分配到了好工作又能如何?他不喜歡她,同樣也不喜歡小弟,爸媽想著抓一個有潛力的女婿好照應小弟,但最後,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櫻慢慢抬起頭,靜靜看了周青柏一刻,然後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她的手冰涼,睡得迷迷糊糊正難受無比的周青柏,突然間覺得像是心底被吹入一陣春風,又像是山澗潺潺流水從心底滑過,讓他長出一口氣,通體舒泰起來。


    緊皺的濃眉慢慢舒展開,他甚至隨著本能不自覺蹭了蹭夏櫻的手。


    夏櫻目色幽幽,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前世發生了入錯洞房的事後,周一鳴和向美蘭甚至她爸媽都來勸她,最終她還是跟了周一鳴。而焦琴琴,本就和周一鳴不清不楚,如今更是生米煮成熟飯,她又怎麽肯離開周一鳴老實和周青柏在一塊。當然,周青柏似乎也不樂意,當年他和公公周正大吵一架後就走了,一直到她死他都沒有回來過。


    他去了哪兒?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


    夏櫻不知道,而現在一切從來,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如今是她的救命稻草,但她卻未必是他的,他們必須得好好談一談。但在談之前……她需要他的幫忙!死死咬著唇,夏櫻強撐著脫了自己的衣服,休息了半個小時後,自私的她麵無表情的把周青柏的衣服也脫了。


    ·


    周家老宅的西側間徹底安靜了,而東側間在一陣男女雙合唱後,也安靜下來。


    周一鳴和焦琴琴自情竇初開就互相喜歡上了,之前雖然也有親親抱抱甚至嚴重時候還有摸一摸,但焦琴琴一向是個聰明的,因此一直到此時此刻,周一鳴才終於得到她的身子。


    十八歲的周一鳴是頭一回,雲消雨歇後抱著焦琴琴溫軟的身體,心中對她更是憐惜。好一番耳鬢廝磨後,才終於打了個哈欠:“琴琴,不早了,咱們睡吧。”


    焦琴琴卻不樂意地蹭了蹭他,道:“一鳴哥,你說西屋那兩個,現在在幹什麽啊?”


    她和周一鳴是兩情相悅,今兒這錯入洞房的事是周一鳴在酒裏下了東西,但卻少不了她的配合。而這個主意也是她和周一鳴共同商量出來的,想著他們剛才做的事兒,焦琴琴的語氣便多多少少帶了點別樣的意思。


    黑暗裏周一鳴麵色一僵:“不知道。”


    焦琴琴態度更明顯了,還帶上了點兒幸災樂禍:“你說,他們會不會和咱們一樣啊?”


    借著黑暗,周一鳴放心的黑了臉。


    他是喜歡焦琴琴,但對夏櫻卻也算不上討厭,更何況夏櫻還有豐厚的陪嫁。若是夏櫻成了周青柏的人,那豈不是這陪嫁也成了周青柏的?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夏櫻可是他明媒正娶進門的,而他要參加高考,要讀大學,甚至以後工作也要找關係,這些開銷都得夏櫻來出。


    不過他也不擔心,今晚他可是敬了周青柏許多杯酒,而每一杯又都加了料,周青柏不僅會死死的睡一晚上,就是明兒一早醒來知道真相,也會身上軟綿綿沒有力氣對夏櫻做什麽。


    他放了心,敷衍的回了一句:“或許吧。”


    焦琴琴可不知道他的意思,緊緊抱著他的腰,親昵的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真希望他們和我們一樣,等明天一早媽就算發現了,可兩邊都生米煮成了熟飯,媽就算再生氣再不願意也沒辦法了。”


    周一鳴聽出她語氣裏的擔憂,到底不舍,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呢。”


    焦琴琴甜蜜的笑了:“嗯,一鳴哥,我相信你。”


    ·


    這一晚夏櫻不過囫圇睡了兩三個小時,第二天天沒亮她就醒了,她沒像前世那樣因為早早起床發現睡在身邊的人不對就大叫起來。她醒來後就一直安靜的躺著,睜著眼睛算著時間,猜著到底是周一鳴那邊先闖過來,還是向美蘭先闖過來。


    而聽到焦琴琴一聲尖叫後,她猜到了。


    果然,下一刻瘦弱的老太太向美蘭就拳打腳踢,把西側間的門弄得砰砰作響。


    “開門!周青柏!你這個禽獸玩意,喪良心的東西,你給我開門!”她一邊拍一邊大喊道。


    這麽大的響動,周青柏被吵得揉著太陽穴慢慢睜了眼,愣了一瞬後才聽清楚向美蘭的話。禽獸玩意?喪良心的東西?他幹什麽了,怎麽就變成禽獸玩意和喪良心的東西了?


    自打他過了十歲,向美蘭這後媽就沒膽子這麽亂罵了,今兒是抽哪門子瘋了?!


    雖然頭痛不已,但他仍一手撐床想要爬起。


    手下綿軟滑膩,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道呼痛的女聲響起:“啊痛,大哥,你壓到我了!”


    大哥!!!


    新婚之夜,他娶的人怎麽著都不該叫他大哥啊!


    他手還壓著夏櫻的手不放,猛地轉頭看了過去,而當看到隻穿了個小背心,露著光潔肩頭仰著臉看他的夏櫻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夏……夏櫻?”


    夏櫻眨眨眼,眼圈就紅了:“……手疼。”


    “啊?哦,哦!”周青柏像被火燒到一般忙鬆了手,又看夏櫻此刻散著發僅穿了小背心的衣衫不整模樣,忙移開視線猛地往後挪,然後一個不注意,重重摔倒在地。


    向美蘭心塞的很,明明餓得要命卻也吃不下去了。


    吃完飯,周小草手腳麻利的收了碗筷搶著去洗涮了。


    焦琴琴坐著沒動,她是真累啊,以前在娘家也會下地幹活,可那時候到了飯點她是要回家做飯的,做飯可比幹活輕鬆多了。現在呢,現在需要一直不停的幹,腰一彎就是半天,動作一慢向美蘭就咳嗽,這半天下來焦琴琴感覺半條命都快沒了。


    向美蘭看她不順眼的很,罵道:“這一天鬧得,一鳴的衣服你還沒洗吧?明兒個你們回過門一鳴就要回學校了,你不趕緊去把他衣服洗了,回頭叫他穿什麽去學校的?”


    焦琴琴都要哭了。


    她已經累得動一下渾身都疼了,難道還要洗衣服嗎?


    她不由可憐巴巴看向周一鳴,周一鳴低著頭正在吃飯,今晚的菜做得太好吃了,這根本不是小草的手藝,想來應該是夏櫻做的吧?真是沒想到她手藝居然這麽好,這菜做的也太合他胃口了,已經吃了一個大饅頭,什麽活沒幹的他愣是又拿了一個。


    至於焦琴琴可憐巴巴的眼神,他根本就沒想著要去看。洗衣服這種事跟他無關,這是女人幹的活。


    當著向美蘭的麵,焦琴琴就算是想悄悄擰一下周一鳴都不敢,最後隻得苦著臉拖著身子回東側間了。昨天的衣服要洗,今天的衣服也要洗,她進去等了片刻又出來跟向美蘭解釋。


    “等會洗過澡,我把今天的衣服一起洗了。”


    向美蘭“嗯”了一聲,出去了。


    周青柏也想起了自己昨天脫下的衣服,還有身上這一身汗臭味的衣服,雖然夏櫻已經是他媳婦了,可是一想到讓夏櫻幫他洗,他就有點兒不好意思。


    因此放了碗筷,他第一時間衝回西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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