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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美蘭抓住他手臂,哭著把事兒說了, 末了抹了把眼淚:“一鳴他爸, 你說現在可怎麽辦啊?一鳴和焦家那賤皮子躲在屋裏不出來, 你那大兒子和夏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是當家的,你來拿個主意!”


    他拿什麽主意?


    聽完全情,周正心裏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推開向美蘭, 坐在田埂上摸索出旱煙點上,周正一邊抽,一邊將眉心皺出了川字。怎麽就出這種事了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出了這種事,他能怎麽辦?


    實在不行,那就隻能……將錯就錯了。


    “一鳴他爸, 你可不能任由事情就這樣了!夏櫻是我給一鳴挑的媳婦,他周青柏憑什麽占著?”向美蘭也跟周正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了,哪裏看不出來他有將錯就錯的意思,她頓時急了:“再說了, 眼看著就要高考,一鳴雖然一向成績好,可臨著高考也要參加那什麽最後的補習。去補習不是給錢就是給上得了台麵的禮,要是夏櫻跟了周青柏, 一鳴的補習咋辦?一鳴要是考不上大學, 怎麽給咱們老周家光宗耀祖, 怎麽拉撥咱們這一大家子過上好日子?”


    “一鳴他爸,雖然兩場婚禮變成了一場,可咱們家還是借了錢的!沒有夏櫻的錢,毀的可不僅僅是一鳴,還是咱們整個家!”向美蘭發狠:“我可跟你說,誰要是敢阻了一鳴往上走的路,我拿命也是要拚的!”


    周正把旱煙的煙灰敲在田埂上,悶聲悶氣地說:“誰阻了他的路了?是他自己阻了,你當我不知道呢?給他挑了個好媳婦他不要,非要跟焦家那丫頭攪合到一起。他怎麽就不想想,我們是他親爹媽,我們還能害他?”


    向美蘭一聽這話就炸了:“周正!你什麽意思?我找你是拿主意的,你說什麽風涼話呢?我告訴你,一鳴這事你不好好想個辦法,我跟你沒完!”


    話落,急得她忍不住又哭了。


    周正重重歎了口氣,沉默了半晌道:“那你想怎麽樣?一定叫夏櫻跟一鳴?”


    向美蘭立刻抹了淚,道:“這當然是最好的。但要是夏櫻實在強烈不願意,那就讓她把嫁妝裏的大件和錢拿出來。這不是我貪心,實在是一鳴確實需要,等到他以後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再還就是了,又不是還不起。”


    夏櫻要是強烈不願意,那隻怕就已經是周青柏的人了。


    既然已經不幹淨了,那一鳴自然不能要。


    焦琴琴她也看不上,但經過焦琴琴這事,隻怕一鳴的名聲也會受到點影響。這些錢和大件先要來,回頭不管一鳴是要再娶還是把東西變賣換錢都很自由,向美蘭想了想覺得考慮的很周到了。


    周正就冷笑,當夏櫻是傻子還是當青柏是傻子呢?


    青柏那孩子,平日瞧著倒是不爭不搶的,可那是明麵上沒對他太過。真要是太過了,你看他搶不搶!


    可到底,周家的指望在一鳴身上……


    周正收起旱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道:“夏家你還沒送信吧?行了,你先回家,我去夏家一趟。”頓了頓,又道:“你回去把事情處理的好看些,這件陰差陽錯的事,不能跟一鳴有關。”


    這個向美蘭懂,這是怕夏家夏櫻記恨一鳴,回頭不肯給錢。隻是她還有些擔心:“現在跟夏家說,會不會有不好的效果?”


    周正眯著眼睛搖頭:“不會,夏櫻她爸,和別人不一樣。”


    ·


    因為昨兒辦喜事,所以今天早上吃的就是昨兒的剩飯剩菜,雖是夏天,但往井水裏放一夜,第二天也不怕壞。


    三個人吃完,周小草就麻溜的收了碗筷去洗,夏櫻也沒跟她爭,這會兒昨晚酒裏的藥效餘威還在,她還有些不舒服。


    農家漢什麽時候都不能忘了莊稼,周青柏在院子裏磨鐮刀,夏櫻就搬了小板凳坐在他旁邊低聲說夏家的情況:“我爸沒讀過什麽書,但是我二叔卻是讀了好幾年的,你應該聽說過吧,他如今在咱們鎮上當書記。”


    這個周青柏知道。


    向美蘭為了勸周一鳴同意婚事,在家裏說過不少次。在鎮上做書記的夏維新是夏櫻二叔,不僅會給夏櫻家補貼,和夏櫻結婚的人家以後也能有好處。這都算夏櫻個人條件上的優點,周正和向美蘭默認了周一鳴比他出息,所以媳婦也要娶好一點兒的,這事並沒避著他。


    “聽說過,娶了你就有個鎮上當書記的二叔,合算。”這是說向美蘭的打算。


    夏櫻讚同,繼續道:“我二叔是鎮上書記,我二嬸則在鎮上水利站上班,他們家的日子比我們家的要好上太多太多。所以我爸就覺得讀書人好,我要嫁人就得嫁讀書人,這樣以後不僅能補貼家裏,在以後我小弟的事上,我也能幫得上忙。”


    周青柏就懂了:“你是說,你爸會因為我不是讀書人而看不上我?”


    夏櫻道:“是的。所以我想讓你騙他,就說你很會讀書,隻是家裏隻能供得起一個,所以就把機會讓給了周一鳴。但現在我嫁給你,有我支持,你會繼續讀書,你不僅會考上大學,還肯定會考上比周一鳴考上的好的多的大學,以後我爸隻管提條件,什麽條件你都能答應。”


    這就是開空頭支票,保證永不兌現唄。


    周青柏沉吟片刻,試探著道:“你是怕我不這麽說,你爸媽會把給你的陪嫁要回去?又或者,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硬要把你帶回去另嫁?”


    夏櫻歎道:“沒錯。”


    要真是那樣,她就隻能帶著錢跑了。


    可真跑了,媽和小弟她放心不下。而她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的女人,即便多活了一輩子,一個人跑出去也還是有點不安。


    不到萬不得已,她暫時還不想選這條路。


    她偏頭看周青柏,不由自主語氣裏就帶著蠱惑:“我跟你交個底,我出嫁我爸給我陪嫁了一千塊,我媽偷偷給了我三百,我自己還有這麽多年攢下的私房錢二百,我二叔二嬸一共給了我一千。一共是兩千五百塊錢,你幫我度過這一關,回頭我分你一千五!至於我出嫁帶過來的大件,全都送給你,你以後再娶就不用多花冤枉錢了。”


    嗯,很大方,兩千五百塊錢一分為二還多給了他二百五。


    已經決定的事,周青柏自然不會反悔:“好的。”


    這邊才剛答應,那邊人已經進家門了。


    周正今天去的地比較遠,向美蘭回來時候心情舒暢走得便慢了些,她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周正就已經帶著隔壁村的夏維明嚴麗容到了。這會兒四個人進門,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周青柏和夏櫻坐在一處,雖不算太過親密,但卻也絕對不像有半絲嫌隙的樣子。


    嚴麗容哭得通紅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一眨不眨地看著夏櫻:“櫻櫻,你……”


    夏櫻和周青柏起身,一聲媽還沒叫出口,周青柏已經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叫人了:“媽,您來了。”又看向嚴麗容身後一臉怒容的夏維明:“爸,趕緊屋裏坐,您二老還沒吃早飯吧?櫻櫻,給爸媽盛飯去!”


    小夥子高高大大的,這會兒麵上又帶了笑,很是客氣有禮的模樣。別說嚴麗容和夏維明,就是周正和向美蘭都被弄懵了,而等到反應過來時,嚴麗容和夏維明已經坐在周家正房客廳飯桌旁,還熱乎的飯菜也擺到了麵前。


    雖然昨兒辦喜事,但都是莊稼漢,今兒一大早夏維明和嚴麗容也是在地裏忙了一早上的。又累又餓的回到家,還沒坐下呢,就被周正往這帶了,這會兒聞著飯菜香,肚子就餓的咕咕叫了。


    從夏櫻口中得知了些夏家的情況,周青柏沒往夏維明跟前湊,而是笑嗬嗬對嚴麗容說:“媽,看您這和我爸也是在地裏才幹完活的吧?肯定餓了,其他事兒待會說,您跟我爸先吃飯,不夠鍋裏還有,你吃完了我叫櫻櫻給您添。”


    這一口一個媽的,臉上又帶著笑,而一邊夏櫻又像是新媳婦一樣乖巧的陪著,嚴麗容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端著碗就吃了。


    氣氛太融洽,老婆又都已經動筷子了,夏維明心說一會兒再收拾你,就也跟著吃了。


    周正和向美蘭看的目瞪口呆,向美蘭還想說什麽,周正一把將她拽去了廚房,結果一看鍋裏基本沒多少飯了!


    這就有周小草的原因了,做慣了自家五口人的飯菜,今天要做七口人的就沒做對量。而周青柏飯量大,夏櫻想到一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就也吃得多,等到夏維明和嚴麗容來了,夏櫻直接拿了大海碗裝了兩大海碗的菜拌飯,鍋裏剩下的麽……大概隻夠周一鳴那種飯量小的吃一頓了。


    向美蘭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我,我要去殺了那賤種!”


    這罵的是周青柏。


    周正忙拖住她:“你瘋了嗎?咱們一會還想跟夏櫻爸媽好好聊聊呢,你現在鬧起來,回頭還能聊嗎?”


    向美蘭道:“那,那難道就這樣了?一鳴怕是還沒吃呢,你也沒吃……”


    “行了,少吃一頓餓不死!”周正道:“加點水,咱們一人兌付一點,等下還有的忙。”


    打了涼水胡亂擦了一回,猶豫再三,他進了正房要往西側間去。隻才到正房門口,偏房那邊周正就出來了,叫住他道:“準備準備,叫你媳婦一起下地去!”


    夏櫻也要去?


    新媳婦才進門的第二天就要下地,這未免有點兒說不過去吧!


    周青柏這樣想著,正好焦琴琴從東側間出來,周正立刻就用冷了一度的聲音道:“你也收拾收拾,一鳴要在家讀書不能下地幹活,你跟著一起去!”


    焦琴琴剛剛已經聽到周正要求夏櫻也去的話了,動了動嘴唇沒敢拒絕,“嗯”了一聲。


    周青柏沒說話,隻心裏對夏櫻的提議更看重了點兒,打開西側間的門,見夏櫻剛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來,臉頰白裏透紅,露著的手臂同樣一片白嫩,他不自由就想起午飯過後他在這屋裏抱著夏櫻的事兒,頓時心跳就加快了。


    當時他心裏是對夏櫻有些不滿的,可當夏櫻要離開他的懷抱時,他竟什麽不滿都顧不上了。


    明明,他並沒有多喜歡夏櫻。


    隻不過是覺得她很有意思,隻不過是覺得有這樣的媳婦也不錯,隻不過是覺得她也有些可憐,隻不過是覺得這樣的確能氣到周一鳴和向美蘭……可為什麽,抱著夏櫻又香又軟的身體時,他卻心砰砰砰地跳著,呼吸也重了,想到結婚前跟村裏那幫小子私下說的葷段子,身下更是不由控製地有了反應。


    他隻能推開夏櫻,胡亂找了個借口就落荒而逃。


    好在他逃得及時,夏櫻應該沒發現什麽不對……吧?


    夏櫻的確沒發現,即便她多活了一輩子,早就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女孩兒,可是前世那種事她一輩子有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清,而且一想到周一鳴和焦琴琴,實際上她就很抵觸那種事。


    所以即便是感覺到周青柏那會兒有些不對勁,但她並沒往那方麵想。


    “爸說叫我下地是嗎?”夏櫻本來就迷迷糊糊要醒了,周正聲音又不低,自然聽到了。


    周青柏點頭,看著夏櫻那白嫩嫩的讓人想咬一口的臉,想著她這副模樣想來在娘家時就是不下地的,要不然養不出來這樣水靈靈的好皮膚。


    可到了他周家給他做媳婦,結果卻要下地幹活……


    周青柏其實也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但此刻一想到夏櫻要跟著下地,嫁給他卻反而過的不如在娘家,他這心裏就一陣又一陣的不得勁。他還是生平頭一回覺得自己無能,沒辦法讓媳婦吃香喝辣過好日子就算了,還讓媳婦過的比不上在娘家的時候。要是夏櫻嫁給周一鳴,別的不說,單隻向美蘭覬覦她手裏的錢,隻怕就不會叫她這麽大夏天的下地。


    他脫口就道:“你別去了,我去就行。”


    夏櫻前世剛嫁來周家的時候,的確是不下地的,可是後來,她幾乎可以說是地裏一把小能手。沒辦法,男人靠不住,娘家靠不住,想要日子過下去隻能靠自己。


    “沒事兒,不就是割麥子麽,我會的。”夏櫻已經下了床,找來襯衫要穿。


    周青柏忙偏開頭不敢看。


    夏櫻倒不是怕被曬黑,而是即便是下午三點多了,這麽曬也很可能會把人曬傷。她前世有經驗,當初下地的時候什麽都不懂沒做保護,後來胳膊和臉都曬得火辣辣的直蛻皮,不僅難看還疼得很。


    “對了,你有多餘的草帽麽?”係好扣子,她抬頭問。


    周青柏視線移回來看向她,再次開口:“你別去了,周一鳴都沒去,他們那邊出了焦琴琴,我們這邊出了我,說起來我不管是力氣還是速度,肯定能抵得上兩個焦琴琴,你不去咱們也吃虧了。”


    夏櫻愣住,沒想到周青柏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斤斤計較,可初衷——是因為不想她下地嗎?


    夏櫻不知道,但卻控製不住的心裏湧進一股暖流,她認真問:“為什麽不叫我去?”


    周青柏哪裏好意思說出真相,竟難得的低了頭,半晌才一板一眼道:“不公平啊!”他沒娶媳婦時吃點虧就吃點,但現在娶了媳婦,總不能帶著媳婦一起吃虧。


    夏櫻知道,她若是不去的話,村裏肯定會傳來流言蜚語,說她這個新媳婦懶,比不上焦琴琴勤快能幹。可是那又如何,她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難道還在乎別人說嘴?要是周青柏真不想叫她去,那她就不去,不必在乎別人會說什麽。


    可她不在乎,周青柏卻未必不在乎。


    夏櫻解釋給他聽:“我要是不去的話,外麵人可能會品論。”


    她如今已經是周青柏的媳婦,外麵人說她懶,其實也就間接是在說周青柏無能。在農村大部分都這樣,體現一個男人的本事往往看他怎麽對女人,如果他在家是個大老爺似得兩手一攤什麽不幹,而他媳婦卻家裏家外忙得條條道道還不跟他吵的話,那這就叫能幹的男人,能管得住媳婦。


    相反的情況,那就是窩囊的男人,被媳婦管住。


    夏櫻多活一世可以不在乎外人的閑話,但她有責任叫周青柏也知道這些。


    周青柏並沒想那麽深遠,夏櫻提起他才想了想,不過很快他就道:“你是怕被人說嗎?要是怕被人說,那不然你跟去,找個樹下乘涼,不用去幹活。”


    那樣別人隻怕就更是酸話連天了。


    夏櫻道:“不是,我是擔心別人說你管不住媳婦。”


    哦?


    這是怕他被別人說窩囊?


    周青柏看著夏櫻已經收拾齊整,想著也對,女人嘛,雖然他沒接觸過什麽,但聽也聽說過。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女人,她們都很愛護自己的臉,一個個嬌嬌氣氣的,是需要男人捧在手心裏疼的。這大熱天毒日頭,夏櫻又長得這麽好看,想來她自己也是不高興下地的。


    可是為了不讓別人說他,她卻是不管大熱天毒日頭也願意去。


    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麽不合適就走,但實際上夏櫻應該是舍不得走的,兩千多塊錢加上結婚時候的幾大件,誰能輕輕鬆鬆說不要就不要?除非,是故意那麽說,為的是想感動他。


    周青柏不由覺得自己混賬,怎麽能懷疑夏櫻還惦記著周一鳴呢?


    那會兒她哭著撲進他懷裏,應該真的就是感動。


    自己的確對她很好。


    而且長得也不差,力氣還很大,夏櫻喜歡他才正常。


    這麽一想,周青柏就更堅定自己的想法了:“你要是怕別人說我管不住媳婦,那你下午在家就煮一鍋綠豆湯,等到太陽下山了給我送地裏來就行了。”


    看來周青柏是真不想叫她去了。


    “行,那我五點半的時候送過去。”夏櫻應下。


    “嗯,你先在屋裏別出來。”周青柏淡聲道,轉了頭,嘴角卻是忍不住翹起了。而拉開西側間的門出去,那笑又很快壓了下去,院子裏周正和向美蘭也都收拾好了,他就直接道:“夏櫻就不去了,我去就行。”


    這話一出,包括焦琴琴在內的三個人就立刻瞪了眼。


    周青柏隻轉頭往東側間的方向看了眼,道:“周一鳴一個大男人都不去,沒道理叫我媳婦去。”


    焦琴琴憤怒:“可是我去了!”


    “所以我勉強不說什麽,即便兩個你幹活也幹不過我。”周青柏道:“你要是不滿去跟周一鳴說,在我這裏說沒用!”


    焦琴琴氣得臉色通紅。


    向美蘭立刻喊道:“一鳴在讀書,他可是要參加高考光宗耀祖的!”


    周青柏寸步不讓:“我也要參加高考,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不去了?”


    “你……”向美蘭伸手指著周青柏還要再罵,周正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行了,別說了,再磨蹭磨蹭天都要黑了!”


    再說也沒什麽用,向美蘭隻能甩開周正的手,氣呼呼走了。


    焦琴琴卻被逼得眼睛通紅,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一對比,明明她該比夏櫻更幸福的,結果現實好像正好相反。


    她怒瞪著周青柏,道:“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後悔沒有嫁給你,你就是對夏櫻再好,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還你也要參加高考,就你這樣的不是去參加高考,你是去搞啊——”


    “笑”字還沒說出來,她便被狠狠扇來的一巴掌打得偏了頭。


    是夏櫻衝了出來,站在周青柏麵前,冷冷道:“我奉勸你少自作多情,你要是再亂說不幹不淨的話,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這一巴掌連周青柏都驚著了,不過他卻很快反應過來:“是啊,二弟妹,有些話最好不要亂說。就算你不為自己名聲考慮,也總該為周一鳴名聲考慮,我們倆的名字可不適合被人放在一起議論。”


    夏櫻打得狠,焦琴琴臉頰火辣辣的疼,嘴裏甚至都有了血腥味。可是看著一臉冷意的夏櫻和站在她身後的周青柏,她愣是半天沒敢再開口。


    而這麽大的動靜,東側間的周一鳴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是周正皺眉喊了焦琴琴:“趕緊走了!怎麽地還都想在家待著啊?”


    周青柏沒搭理,隻是拉了夏櫻的手輕輕揉了揉:“用那麽大勁幹什麽,手打疼了吧?”


    焦琴琴已經轉身往外走,聽了這話身形一僵。


    周青柏演得也太過了,簡直可以去當電影明星了。夏櫻不自在地抽出手推了他一把,道:“不疼,你去吧,回頭我給你送綠豆湯。”


    “嗯,好,我等你。”周青柏也不知道是在演還是怎樣,聲音溫柔的快能滴出水來。


    如果能重來……


    如果能重來,她一定會勇敢的說不!


    ·


    頭疼得厲害,夏櫻下意識想揉揉太陽穴,卻使了幾次力都沒能抬起手。


    奇怪,這是怎麽了?


    眼皮子重的厲害,她用力咬了下唇,費勁地睜開眼。昏黃的燈光,頭頂卻是大紅色的紗帳,做工非常粗糙,即便是在鄉下也很多年沒見過的那種紗帳。


    她一時間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直到——直到身邊傳來略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夏櫻嚇了一跳。


    她這是死了嗎?下了陰曹地府,身邊的是惡鬼?


    不,不是。陰曹地府怎麽可能有這樣粗糙的紅紗帳,還有熟悉的木頭房梁。那這是哪兒?她心頭浮現了詭異的熟悉感,用盡吃奶的力氣扭了頭,先看見的不是身側的男人,而是讓她猛然一驚的屋內擺設。


    她熟悉無比的屋內擺設。


    她十八歲嫁給周一鳴,入的卻不是周一鳴的房,而是被人在酒裏下了東西,送進了周一鳴同父異母的大哥周青柏的房間。她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在這間房睡了一夜,而後來……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最後她在這間房度過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直到她死。


    十八歲到三十八歲,可是這二十年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裏,起初偶爾周一鳴會被婆婆向美蘭硬趕過來,但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身側的男人不是周一鳴。


    周一鳴是讀書人,雖然身材高大,但卻生得文弱。


    可不是他,那身側的人是?


    周青柏!


    當這個名字跳入夏櫻腦海時,她身上好像被突然注入了一股大力,讓她猛地半坐起身,撲到了身側男人身上,清清楚楚看見了男人的臉。男人魁梧高大,一張臉也生得淩厲硬朗,即便此刻正睡著,但緊緊皺起的濃眉也昭顯了他和周一鳴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周青柏,夏櫻並不了解他,但是此時此刻,卻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這輩子隻有一次和除了周一鳴以外的男人接近,這是後來許多年周一鳴心裏都不舒服的地方,雖然她和周青柏的這次接近兩人酒裏都被下了東西,即便躺在一張床上一整夜,但兩人卻是清清白白。可前世的她卻被周一鳴的態度弄得無比愧疚,卻忘了,在她和周青柏清清白白躺在一起的時候,周一鳴和原該嫁給周青柏的焦琴琴卻生米煮成了熟飯。而更過分的,是在後來周一鳴大學畢業後分配工作,將焦琴琴和他們的孩子接走的時候,她得知的那個秘密。


    那個秘密是,當年她和周青柏酒裏的東西,是周一鳴下的!


    夏櫻趴在周青柏火熱的胸口處,卻因想起這樁事而凍得牙齒咯吱咯吱響。


    她真的得到了重來的機會,雖然沒能重來到早一些時候,讓她能死也不肯嫁入周家,但現在似乎也不晚。此刻她和周青柏躺在一起,那隔了個客廳的東側間裏,周一鳴和焦琴琴應該已經滾到一起了吧?


    這一次,她不會再相信周一鳴的鬼話。


    這一次,她不會再被向美蘭的甜言蜜語忽悠住。


    這一次,她……她拚著被爸媽斷絕關係,也絕不會再聽他們的!


    是,小弟生來體弱,夏家又隻有他們姐弟,可不靠男人,她未必不能照應小弟。前世是她糊塗,一個人在這鄉下老宅蹉跎了一輩子,要是她早早能咬牙走出去,隻要勤勞,總能賺到一碗飯吃。小弟對她那麽好,大不了她不吃,全給小弟吃。


    是,周一鳴未來的確如他名字的寓意一樣一鳴驚人了,但他考上大學分配到了好工作又能如何?他不喜歡她,同樣也不喜歡小弟,爸媽想著抓一個有潛力的女婿好照應小弟,但最後,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櫻慢慢抬起頭,靜靜看了周青柏一刻,然後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她的手冰涼,睡得迷迷糊糊正難受無比的周青柏,突然間覺得像是心底被吹入一陣春風,又像是山澗潺潺流水從心底滑過,讓他長出一口氣,通體舒泰起來。


    緊皺的濃眉慢慢舒展開,他甚至隨著本能不自覺蹭了蹭夏櫻的手。


    夏櫻目色幽幽,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前世發生了入錯洞房的事後,周一鳴和向美蘭甚至她爸媽都來勸她,最終她還是跟了周一鳴。而焦琴琴,本就和周一鳴不清不楚,如今更是生米煮成熟飯,她又怎麽肯離開周一鳴老實和周青柏在一塊。當然,周青柏似乎也不樂意,當年他和公公周正大吵一架後就走了,一直到她死他都沒有回來過。


    他去了哪兒?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


    夏櫻不知道,而現在一切從來,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如今是她的救命稻草,但她卻未必是他的,他們必須得好好談一談。但在談之前……她需要他的幫忙!死死咬著唇,夏櫻強撐著脫了自己的衣服,休息了半個小時後,自私的她麵無表情的把周青柏的衣服也脫了。


    ·


    周家老宅的西側間徹底安靜了,而東側間在一陣男女雙合唱後,也安靜下來。


    周一鳴和焦琴琴自情竇初開就互相喜歡上了,之前雖然也有親親抱抱甚至嚴重時候還有摸一摸,但焦琴琴一向是個聰明的,因此一直到此時此刻,周一鳴才終於得到她的身子。


    十八歲的周一鳴是頭一回,雲消雨歇後抱著焦琴琴溫軟的身體,心中對她更是憐惜。好一番耳鬢廝磨後,才終於打了個哈欠:“琴琴,不早了,咱們睡吧。”


    焦琴琴卻不樂意地蹭了蹭他,道:“一鳴哥,你說西屋那兩個,現在在幹什麽啊?”


    她和周一鳴是兩情相悅,今兒這錯入洞房的事是周一鳴在酒裏下了東西,但卻少不了她的配合。而這個主意也是她和周一鳴共同商量出來的,想著他們剛才做的事兒,焦琴琴的語氣便多多少少帶了點別樣的意思。


    黑暗裏周一鳴麵色一僵:“不知道。”


    焦琴琴態度更明顯了,還帶上了點兒幸災樂禍:“你說,他們會不會和咱們一樣啊?”


    借著黑暗,周一鳴放心的黑了臉。


    他是喜歡焦琴琴,但對夏櫻卻也算不上討厭,更何況夏櫻還有豐厚的陪嫁。若是夏櫻成了周青柏的人,那豈不是這陪嫁也成了周青柏的?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夏櫻可是他明媒正娶進門的,而他要參加高考,要讀大學,甚至以後工作也要找關係,這些開銷都得夏櫻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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