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房子依舊能看出火燒的痕跡,裏麵雜草從生,破亂不堪,無處下腳。


    已是物是人非。


    撫摸著門板,劉大夫閉了閉泛紅的眼,而後對林玄道:“你且等我。”自己從側旁的牆壁順著走了進去。


    從周圍的麵積可以看出,院子並不小,林玄順著院牆轉一圈查看。


    “林玄,過來幫我一下。”劉大夫對外頭的林玄喊到。


    劉大夫在一個燒的看不清材質的床下推拉東西,對過來的林玄道:“幫我把這個搬起來。”


    林玄卷起袖子上前托起,很重,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床搬開一點,劉大夫單手在裏摸索一會,隻聽啪嗒一聲,一個東西掉落的聲音。


    裏頭掉下的東西是一個匣盒子,擦拭上的灰屑,露出似銅非銅似鐵非鐵的材料。


    劉大夫不斷用袖子擦拭:“在我及冠之時我爹曾取出讓我保管,我未同意,我爹便把這個藏匿之處告訴我,如今,也隻剩下它沒什麽變化。”


    劉大夫也未避諱林玄,直接打開匣子,裏麵有一本泛黃的書,名為《行醫手劄》,房契一份,還有一塊通體無色造型似月奇特玉佩,其他就沒了。


    劉大夫把書遞給林玄。“我醫術都是我爹所教,我是你師父,自然這本醫書也就傳至給你,望你好生學習,不負所望才好。”


    “謝謝師父,林玄自當用心學習,把師祖醫術傳承下去,望師父放心!”如果一開始,林玄學醫術是為了自身,那麽現在,林玄覺得是一種責任,劉大夫對他真心誠意無所保留,除非鐵石心腸,要麽如何不讓林玄感動。


    正事辦完,在府城轉了兩天,采買了些稀缺鎮上沒有的藥材,又給家裏的人買了些東西,二人才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心情並沒有因為回去而雀躍,林玄心裏有些壓抑。這幾天出來,本以為可以調整好,發現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控製的,一路心不在焉搖晃著回到家。這時一隊人馬悄悄跟在後麵直到確定目的地,才離開。


    林玄到家已是後半夜,吳善清起來給他開門,擔心路上沒吃什麽東西餓肚子,到廚房給林玄下了碗雞蛋疙瘩湯。幾天未見甚是想念的小孩,此時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林玄捏了捏他睡的紅嘟嘟的小臉。


    待林玄洗漱完畢後,吳善清已煮好飯,在桌前等著,林玄坐下桌前吃著,吳善清坐在旁邊陪著他,問他外出的情況,聽著耳邊溫暖的關心,你讓他如何控製得住自己。


    第二天一早,吳善荀興奮的趴在林玄身上不起來,直說想他了,雖然知道這小子見誰都是好話一籮筐,但是聽到林玄依然心花怒放,就是高興啊。把給小家夥買的東西拿出來給他,又是一籮筐好話,把林玄高興找不到南北。


    給吳善清的是一根象牙白的玉簪子,吳善清平時用發帶比較多,上次張禮威成親,吳善清用了一根木簪把頭發挽住甚是好看,林玄一直記在心裏,這次到府城正好看到這個,沒有過多裝飾卻依然奪人眼目,林玄一眼相中,就像吳善清一樣,粗布麻衣,也遮蓋不住如玉般純淨、通透的氣質。


    趙煥然傷口除了深些部位,其他基本都結了痂,算是恢複得不錯,林玄把從劉大夫哪裏討要得創傷膏給了他,讓他再塗塗,也算是他的禮物。


    回來發覺吳善清同趙煥然的關係緩和許多。日子過得也算融洽,除了林玄時不時的發呆,一切依舊。在趙煥然身體徹底好了之後,天氣已經有些熱,田裏小麥都上了糧。


    不知二人如何商量,趙煥然明天就要回去,吳善清也未說什麽。下午打了酒,晚上備了幾個菜,把劉大夫一起喊來吃飯,算作對趙煥然送別宴。


    幾個男人天南海北聊了一通、喝酒、吃菜,一直吃到了月中天,吳善清把喝了不少酒的劉大夫送回去。


    林玄同趙煥然也不似初認識般陌生,有時也會搭幾句話。二人說說聊聊又喝了起來,等吳善清回來,林玄已醉的東倒西歪,而趙煥然不見醉意。


    吳善清望著他,意思說怎麽回事,趙煥然兩手一攤,“他自己一杯接著一杯喝我能怎麽辦。”


    吳善清頭疼,趕走趙煥然回屋睡去,眼不見心不煩。


    扶起站不穩的林玄,把人拖到床邊,讓他睡覺,可林玄偏不,抱著吳善清的腰不願撒手,嘴裏咕囊著也不知道說的什麽,吳善清隻得拖著他把東西大致收拾一番。


    一身酒味,吳善清要給他洗澡,林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打死不洗。澡是洗不成了,吳善清隻得淘來水,用帕子給林玄洗手,擦臉,邊囑咐不要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等。


    望著眼前俊朗的臉,薄薄嘴唇一張一合,林玄用力吞了吞口水,在吳善清把人托起往床上放時,林玄一個轉身,把吳善清壓躺在床上,對著臉親胡亂親了過去。


    吳善清被撲的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在林玄親到嘴時,吳善清才意識到怎麽回事,慌忙起身把林玄往下拽,酒後的林玄蠻力不小,扒拉幾下都未扯開,吳善清怕傷著他也不敢用全力,隻得躲著臉,“林玄!醒醒!林玄!”


    林玄充耳不聞,對著吳善清的嘴角不住吸允,手臂緊緊環住吳善清的肩膀,動情喊道:“善清……善清。”


    吳善清身體一僵,起身用盡全力把林玄拽下,林玄身體不穩摔倒在地上,因為慣性,彭的一聲頭磕在桌角邊,血流不止。吳善清,又急又氣,把人扶起放在椅子上,去找林玄平時用的小藥箱。


    林玄躺坐在椅子上,靜靜的不說話,血順著額頭一直流到臉上,也不擦,隻是眼睛隨著吳善清轉動。


    傷口不淺,撒上藥,好一會才止住血後,紗布纏著頭部幾圈包紮住。用剛洗臉的帕子把臉上的血給他擦掉,全程林玄沒有任何反應,吳善清也不管他,隻把他收拾幹淨,扶到床上躺下,蓋上被子,吳善清就出去了。


    林玄靜靜的躺在床,聽到吳善清出去聲音,眼睛發脹。


    不是早就知道結果了嗎?為什麽還會難過,最起碼做了自己一下想要做的事不是嗎?


    可是,這樣就會失去他!


    為什麽沒有忍住?就默默在他身邊看著他不是也很好,今天這樣做的結果可能是以後都沒有資格待在他身邊了。


    你能夠做到眼睜睜看著他娶妻生子嗎?


    林玄把臉埋進被子裏,咬緊牙關,就這樣結束吧。


    第二天,林玄醒來,頭疼且暈,緩了一會才意識回籠,環視一圈沒人,突然林玄掀開被子就往床下跑,睜大眼睛,西房沒人,院內也沒人,都沒人,林玄絕望的跪趴在地上。


    “林玄?怎麽了你這是?”劉大夫在廚房聽到動靜趕緊上前查看。


    “師父,沒人!沒人,他們人呢?”看到劉大夫,林玄像抓了救命的稻草不鬆,指尖發白抓住劉大夫的衣服顫聲問道。


    “林玄,你怎麽了?”劉大夫發覺林玄的不對勁,“莫急,莫慌,善清帶著善荀去了鎮上送趙煥然回去,很快就回來。”


    “他們會回來?”林玄不敢確定道。


    “是的,會回來的!”劉大夫肯定回答,扶起他進屋


    “善清一早到我那裏喊我過來看看你,說你頭部受了傷。他要去鎮上一趟,善荀無人看著,便一起帶了去。”


    聽到劉大夫的話,林玄心慢慢放了下來,不是離開就好。精神鬆懈下來,相繼的頭暈、頭疼,想吐。


    劉大夫把人勸到床上,到廚房把煨好的藥端來給林玄喝下去,又輕聲安慰一會把人勸躺下,漸漸藥效發揮作用,林玄睡了過去。


    望著入睡林玄,劉大夫緊緊蹙眉。


    吳善清帶著吳善荀在太陽快落山才回來,而林玄就在院外翹首等著。林玄是傷了頭,最怕風吹到,任劉大夫怎麽勸都沒用,氣的劉大夫直跺腳。


    “你們回來了。?”


    “嗯。”吳善清望著林玄額頭紗布,“快到屋內,你頭部有傷,吹不得風。”


    林玄笑了笑,牽著吳善荀的手進了屋,回來就好。


    劉大夫未回去,晚飯在一起吃的,飯剛吃完。林玄又咳又吐的。一摸,是起了高燒,二人趕緊把人給弄到床上,打算把髒了的衣服給揭開,林玄死活不鬆手,二人又是勸又是奪的才把外層脫掉,裏層衣服再怎麽說也不願意脫了。


    頭上有傷,敷不得濕巾,衣服又不讓脫,氣的劉大夫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徒弟慘兮兮的模樣,最後妥協讓吳善清打盆冷水過來,濕了帕子擦拭臉、脖子、手心等來降體溫。劉大夫到廚房熬藥。


    晚上劉大夫也未回去,同吳善清輪流守著,直到後半夜體溫才退回正常。


    劉大夫把早上林玄奇怪的舉動說出,問吳善清原因。吳善清望著躺在床上的人,久久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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