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回來了。”趙章從院子出來看到回來的段邑打招呼, 走兩步突然又轉回身。


    “聽底下的丫頭說小姐要去街上, 你幫忙勸勸, 這街上人來人往容易碰著。”


    段邑聽此忙進了房間, 隻見趙敏卉挺著大的有些過分的肚子在和衣服較真。


    “你回來了, ”趙敏卉聽到動靜, 從衣服縫裏看段邑, “趕緊幫幫我, 我被卡住了。”


    段邑見此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是幹什麽?”到前小心的幫她把衣服脫下。


    “呼, ”趙敏卉長舒口氣, 扭扭脖子,“我本打算去街上吃南街的酸粉,可是這衣服怎麽也穿不進去, ”撫著肚皮苦惱, “這才六個月就這麽大,等到九個月會不會把我肚皮撐破了。”


    “瞎說, ”段邑輕聲嗬斥, 拿起椅子上特製作的外衫給她穿上,“想吃讓人去買,你何必自己出去一趟。”


    趙敏卉展開雙臂方便對方幫其穿上, “帶回來的都膩掉了不好吃, ”抱住段邑的手, “你就讓我去吃吧。”


    “不可。”段邑直接拒絕, 上個月肚子還沒這大就被人碰的見了紅,這都六個月了更是不能讓她上街。


    趙敏卉失望的坐在椅子上癟嘴。


    “在等等,”段邑安慰,“等他們都出來了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好不好?。”


    低頭看都看不到自己腳的肚子趙敏卉也隻好妥協。


    自趙煥然離開後,段邑在樓城任職滿五年後便把位置交給他人,陪趙敏卉回來。


    趙敏卉知道後感動直落淚,她不知道的是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對段邑來說哪裏都一樣。


    天有些熱,午飯趙敏卉神情懨懨的也沒吃幾口,現躺在躺椅上在樹蔭底下乘涼。


    “敏卉,敏卉!”


    “嗯?”趙敏卉迷糊糊睜開眼,摸他臉上的汗珠,“你怎麽了?”


    隻見段邑汗流浹背,滿臉紅騰騰的猶如熱水倒在身上。


    “這剛買回來還是涼的,趕緊吃。”


    “酸粉!”趙敏卉驚喜道。


    他們住在城北,距離南街並不近,酸粉這物其實就是紅薯粉所做,這東西煮好不能放太久,店裏都是煮熟後過一遍涼水在調拌,現做最為好吃,一般買回來時間長都會粘在一起沒了原本的味道。


    “好吃。”趙敏卉高興的晃著胖胖的腳丫,酸酸涼涼的吃在進胃裏很是舒服。


    段邑坐在一旁拿起扇子給她扇風,看對方高興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他心底卻是湧起滿滿的感動,能與對方在一起是他這生最好的安排。


    他以為他會孤獨終老,就像那人所說他們不配擁有幸福。


    江湖一直津津樂道之事裏就有柳五娘和那段宏圖之事,柳五娘並不是排大小順序得名,而是因為她武功極為高強,江湖人稱柳武娘,漸漸被傳為柳五娘。


    五娘是淩朝人,段宏圖卻是悍朝人,二人僅幾次在武林大會打過照麵。


    段家在悍朝乃是大家族,段宏圖更是其中佼佼者,在淩朝皇帝駕崩之時悍朝蠢蠢欲動想要奪取樓城,雖有野心,隻是當時的悍朝朝政也不穩定,又因他們也沒過於突出的將才所以一直沒敢做大動靜,隻在邊境時不時騷擾試探,直到段家出了段宏圖。


    段宏圖段家二房嫡長子,聰慧過人,在兵法上也有所造詣,被悍朝任其將,開始攻打淩朝樓城。


    淩朝當時任職將軍的乃是趙敏卉的外公,在接到樓城加急文令受朝廷命令帶兵支援,而剛成親不久的趙影明也跟隨大軍去往樓城禦敵。


    兩軍交戰,這段宏圖雖年輕但帶兵領將能力卻著實不一般。


    淩朝指兵布局有久經沙場的老將軍指點,上場領兵對打有武功高強的趙影明,交戰一月有餘也未能分出個勝負,由此可以看出段宏圖的能力。


    那段家並不像外人所看到的和睦,段家長房一直不甘於被二房壓一頭,在段宏圖上戰場前便偷偷派人潛在段宏圖身邊,趁其不備下毒。


    在又次兩軍交戰之時,段宏圖突然口吐鮮血墜下戰馬,悍朝眾兵見將軍倒下便生了膽怯之心四處開逃,淩朝乘次追擊取得大勝,然而在處理戰場並未見段宏圖。


    當時段宏圖忍著腹部的劇烈疼痛趁亂跌跌撞撞逃出戰場,被有過幾麵之緣的柳五娘救下。


    在段宏圖敗兵消息傳回去後,段家立即變了天段家被大房所掌權,段宏圖的爹媽及幼弟通通被趕出段家。


    段宏圖得知消息恨不能直接殺了那狼心狗肺之人,隻因身體受損不能立即回去。


    五娘見段宏圖身中劇毒便留下照顧多日,一來二去,在養病時日裏二人漸生了情愫。


    段宏圖一直想要回去,隻是此時能力弱,為了養精蓄銳再者怕打草驚蛇,便隱忍不發同五娘一直生活在淩朝,直到段邑出生。


    柳五娘知道對方並不甘心,早晚會回去取回他所擁有的一切,於是愛郎心切的五娘在段宏圖著手回去時,便聯係江湖朋友助他一臂之力,使得段宏圖順利取得段家的掌權之位。


    可短短幾年時間段家在朝廷影響力早已不如之前,回去也隻是得個空殼而已,為了恢複段家往日輝煌,段宏圖重回朝堂,想讓其重新的到重用。


    可這朝堂又是哪裏這麽容易回去,人離開自有新人頂替,因此,段宏圖雖回去卻並未被重用,為了重新立足朝堂,段宏圖全力周旋各個黨派,期間還求娶悍朝一大家族之女。


    柳五娘萬萬沒想到自己費盡心力助他成功卻得到這麽個結果,她帶著當時才二歲的段邑去質問。


    麵對柳五娘的質問段宏圖沉默。他愛她,可更愛權利。


    五娘不信往日二人之間的感情都是假的,定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隱所以才這樣說。直到段宏圖騎上高馬要去娶親,五娘才相信那人真的拋棄了她。


    柳五娘失魂落魄帶著兒子回了淩朝,她本打算一人就這樣養大兒子,可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難以忍受,每聽到一次對方的消息她的恨意多了一分。


    在看著漸漸長大的兒子有了對方的身影,她無處宣泄的恨意找到發泄口。


    打罵,詛咒,懲罰,她時刻逼著兒子記住她的恨意,她教他習武,教他去恨,讓他知道他的父親多麽卑劣、虛偽、自私,她要讓兒子親手殺了那負心人。


    再一次柳五娘把兒子差點淹死,在兒子充滿恨意眼睛看著她時,她才發現這雙眼睛與自己何其相似。柳五娘像是瘋了一般逃離開。


    等段邑聽到她的消息時,那還是從悍朝傳來,段宏圖被一劍刺心而死,而她,持劍自刎。


    段邑就像沒情感的人一般,他走過許許多多地方,看遍人情冷暖。酸甜苦辣的人生他隻得一味,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的意義在哪?


    恨嗎?


    恨!


    他恨給了他生命卻不曾養育他,他恨養育他卻讓仇恨充滿他整個童年。在聽聞對方都死了後他並未感覺難過,他隻是感到悲哀,為那失去自我的女子悲哀。


    直到遇到樓城的一對老夫妻,他被老人每日認真生活的態度所打動,腿不能走了便拖著身子慢慢移動的田地,眼睛看不到用手摸索竹條編東西到街上賣,二人扶持生活多年。


    那是讓段邑第一次有了生活下去的念頭,漸漸的他如同所有樓城的普通人一樣,認真的活著。


    他在樓城停了下來,在無意取得樓城城主之位時他更是找到自己定位。


    他真的就像普通人一般認真生活。


    直到聽到趙敏卉要求娶她時,他想都沒想就回絕了,那刻他才知道他並未真正放下。


    如果真的放下他就不會來這個地方,這是個讓柳、段二人相識相知的地方。


    一個連讓自己開心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給他人幸福。段邑內心裏他潛意認為自己就該一個人,一個人孤獨終老。


    摸著對方凸起的肚皮聽著咯咯的笑聲,還好,他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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