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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毛籠著袖子, 一邊哆嗦一邊道:“天這麽冷,風又大, 倒少了都燒不起來!”


    王大全冷著臉, 皺眉:“燒死人鬧大了引起關注,反而誤事。”


    李二毛連連點頭道:“真背上人命,都得吃槍子兒。”


    王大全眼中厲色一閃,四下看看,卻專門摸到一家屋簷下, 多倒了些汽油。


    那正是他特意探明的邱明泉家。


    眯起眼睛,王大全掏出打火機,在背風處點燃了,扔到了腳下一道蜿蜒的汽油線中。


    火苗騰地就燃燒起來,瞬間就燒成一道火線, 王大全冷冷看著,捂著被燙傷的手背,心裏湧上一股快意。


    別的人就算了, 那個野狼一樣的小崽子,今晚就叫他們家燒個精光,最好把他燒死算了!一時間, 他心裏惡念陡升。


    就在幾個人得意地看著火焰越來越大, 忽然, 身後猛地同時掠過一陣風聲。


    王大全愕然回頭, 隻見兩個人影在夜色裏,一大一小,手舉粗大的棍子,正重重一棒當頭砸下,李大毛兄弟倆同時“哎喲”一聲,砰然倒地!


    糟糕,中了埋伏!


    一個聲音暴喝:“王八蛋,去死吧!我叫你們放火燒人!”


    清脆的男孩聲音同時在靜夜裏炸響:“大家起來啊,有人縱火,快來救火!……”


    大院猛地炸開了鍋,無數房間亮了燈,靠得近的房屋主人已經看到了火光,慌忙披著衣服衝了出來:“救火救火!上水!”


    李大毛、李二毛兄弟被打得在地上嗷嗷直叫,王大全心裏“咯噔”一下,眼見陣勢不對,嚇得膽戰心驚,急忙撒腿就跑。


    劉東風和邱明泉放倒了兩個人,轉身就向逃走的王大全追去,天黑心急,王大全腳下被什麽冷不防絆倒,忽然摔了個狗啃屎。


    那邊火勢剛起,很快被聞聲趕來的眾人齊心撲滅,現在看著這凶手,鄰居們一個個心裏恨極,人多膽氣壯,一起大叫:“打死他們!他這是要我們的命!”


    王大全狼狽地翻身坐起,眼見著好幾個青壯年已經撲了上來,他心一橫,把手裏剩下的小半桶汽油猛地揚起,劈臉向著追來的人群狂潑過去!


    “呼啦啦”,一道熏人的味道,追過來的人們猝不及防就被汽油淋了一身。


    王大全聲嘶力竭地狂吼一聲:“都不要過來,誰過來我燒死誰!”


    “噌”的一聲,他獰笑著,猛地點燃了手裏的打火機,暗夜裏,燃起一簇幽幽火苗。


    邱明泉追在最前麵,猛然停住了腳步,伸手一攔身後:“大家不要動!”


    劉東風冷冷怒吼:“快點放下打火機!老實投降!”


    “讓我走,不然燒死你們!”王大全喪心病狂地叫著。


    邱明泉一步步地,向著前麵走去。他人小瘦弱,看上去毫無威脅,但是火光下那平靜的小臉看在王大全眼中,卻憑空生出一絲寒意。


    又是他!這個邱家的狼崽子,不要命的小魔鬼!


    “你別過來!”他驚恐地揮舞著打火機,剛扔掉的汽油桶口歪著,剩下的汽油悄無聲息地倒了出來,在他腳下流淌成一條小溪,他極度緊張下,卻毫無察覺。


    “小泉,別過去,危險!”劉東風急叫,不顧自己身上的汽油,就要向前衝去,卻被邱明泉回頭厲聲喝住。


    “你別過來,我身上沒汽油,不怕他。”他小聲道,目光嚴肅,竟然把劉東風震在原地。


    邱明泉走到王大全麵前五六步,看著他微微揚眉:“你要燒我家。”


    不是問詢,是陳述句。


    王大全強壓住心裏的慌亂,獰笑一聲:“那又怎樣?沒燒死你們一家三口,算你命大!”


    邱明泉的身體裏,已經剛剛換了人,封大總裁輕輕歎了口氣:“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束手就擒。假如不的話——”


    他半仰起頭,那眼光像看著一個死人:“你隻好去死了。”


    背後微弱的火光映著他冷漠的眼,目光中滄桑深若幽潭,王大全忽然毛骨悚然,頭腦中“嗡”地一下,把手裏的打火機扔向了邱明泉!


    燒死他,他是個惡鬼!……不知道為什麽,王大全心裏驚恐無比地想著。


    對麵的孩子在一片驚恐的叫聲中,輕輕一躲。


    打火機飛旋著,落在了他附近。


    騰地火光忽然燃起,竟然沿著地上蜿蜒的油線,直接撲向了王大全!


    ——那條漏出來的汽油線遇明火即燃,瞬間就包裹了王大全。眾人驚恐的目光裏,他瞬間成了一個火球,慘呼聲在這冬夜裏響徹了夜空。……


    “實在是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某個房產公司裏,周總在緊閉房門的辦公室裏,對著電話壓低聲音,“放火時被那片棚戶區的窮鬼們發現了,不僅撲滅了火,而且放火的全部被抓了。”


    電話那頭,聲音溫和儒雅,沒有什麽波瀾:“我聽說的是,帶頭的那個,還被燒成了個焦黑葫蘆?”


    匯報的周總汗都下來了:“對,王大全是受傷不輕,就怕他萬一牽扯出我來……”


    “放心吧,那個人燒成那樣,應該活不下來吧。”電話那邊淡淡道,似乎毫不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周總心裏一鬆,“您放心,另外兩個人,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電話裏好半晌才淡淡道:“我們?……”


    周總心裏猛地一驚,寒冬臘月的,額頭差點有了汗,慌忙道:“沒有沒有!您放心!這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擴大的!”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沉吟了一陣,才重新開口:“我這邊準備一個剛注冊的房地產公司給你,接下來,不要再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就以你們的名義出麵吧,直接收購。”


    想了想,似乎怕他不懂,又叮囑一句:“話要說得有技巧,威懾和壓製不要落下話柄,不用我一句句教你吧?”


    “當然當然。”周總諂媚地道,“放心這一次一定辦妥!”


    ……某處寬敞的辦公室內,一個中年男人慢慢放下電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他的手指在桌上慢慢叩了幾下,才端起保溫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葉是極好的,即使在冬天,也有著極為氤氳的上好茶香。


    然後,他重新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費所長,聽說你們那裏昨天抓了幾個犯罪分子?燒傷的?”他金絲眼鏡後幽冷光線一閃,意味深長地道,“這種人渣,實在是太可惡了。其實活著才是對社會的不負責任,特別是帶頭的那種,您說對不對?”


    ……


    昨夜的混亂已經過去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大院都是一片歡騰


    連夜扭送到派出所的那幾個縱火犯裏,有一個就是臭名昭著的王大全,身上嚴重燒傷——帶頭的就是這個凶神惡霸,如今他都進去了,還怕什麽呢?


    “小泉啊,你家房子沒事吧?要不要我們搭把手,再幫著你們翻修一下?”熱心的鄰居們一大早就在院子裏嚷嚷。


    “沒事的,不用。”邱明泉笑笑,昨夜的火撲滅得很及時,他家後窗隻被稍微熏黑了一點,沒有什麽大礙。


    說話的鄰居們這才罷休,王嬸忽然跑了過來,扭扭捏捏地送過來幾個大肉包子:“小泉啊,這是嬸子昨兒蒸的,你這個年紀,要吃點肉!”


    劉琴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哎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邱明泉在一片善意的笑聲中接過了大肉包子,遞給了爺爺奶奶各一隻,靦腆地說了聲“謝謝”。


    劉東風昨晚連夜去了派出所,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昨夜對抗地痞流氓的大勝驅散了大家心中的陰霾,整個大院都是喜氣洋洋的。


    爺爺奶奶飯後背著撿垃圾的大麻袋出了門。邱明泉這才按照早就訂好的計劃,鑽進了小屋。


    那張用爺爺名字開戶的存折就在床下的墊被裏。緊接著,翻開鞋盒子,他找到了裏麵的現金零錢。


    定期存款隻有六十元整,現金有二十多元,一共八十多元的存款,這就是這個貧困家庭的全部財產。


    在這個國企職工平均月薪一兩百元的時代,大多數家庭都過得緊巴巴的,月底周轉借幾元錢應急都是常事。兩位拾荒的老人靠著每天撿垃圾再去變賣,所得隻夠剛剛養活他們一家三口,沒有辦法再存下什麽多餘的錢。


    自從得知這個家庭所有的積蓄後,封大總裁就極其蕭索,極其痛苦地爆了一句粗口:“窮人的原始資本積累,真他-媽-的難啊!”


    邱明泉握著存折和那些皺巴巴的鈔票,心裏忽然有點慌。


    “真的能賺錢嗎?”他畢竟沒有什麽生意經驗,“萬一虧了怎麽辦?會不會沒人買?”


    “你在質疑我?質疑你前世所在的世-界裏,資產數百億的申楚集團總裁?質疑上過《財富縱橫》的商業天才?”封睿皮笑肉不笑地道。


    “沒有啦……”


    “如果重生一遍,知道了所有重要經濟事件的節點,我封睿還會虧錢,那麽你不如拿塊石頭,把我這塊玉佩砸成粉末算了吧?”


    邱明泉訕訕地不說話了。


    他背上包,沿著郊外大路,搭上了半小時一班的公交車,一個多小時後,終於站在了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上。


    雖然後世的他也一直生活在繁華的東申市,可是他的生活軌跡中,和這些精美的購物商廈並沒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記憶中,也沒有任何關於它們的影像。


    “沿著這邊走,看到西藏路口,就到了。”封睿指點著,顯得格外地熟稔。


    果然,走了一小會兒,邱明泉就看到了標記著西藏路的十字路口,在那邊上,一座氣派又嶄新的商場門前玻璃鋥亮。


    “東申精品商廈”幾個黑體大字赫赫閃光。


    還好,沒有記錯,封睿悄然舒了口氣。


    他家境優渥,全家也都是當時著名商廈的常客,在他記憶中,“振興商場”、“觀海商場”、“精品商廈”還有“創興商場”,都是他小時候常逛的地方。


    在最初,這裏還是東海皮件商店、人立服裝店以及采芝齋食品商店的所在地。


    一直到了1988年初,黃浦區人民政府才決定把這幾家商店拆遷別處,在這裏組建了東申精品商廈。


    “進去之前,先把錢取足吧。”封大總裁對著邱明泉道。


    邱明泉四下張望了一下,果然,商場旁邊都不會缺少銀行。十字路口不遠出,一所小小的工商銀行營業部佇立著。


    他跑了進去,從高高的櫃台上把定期存折和爺爺的身份證遞了過去,這個時候,沒有計算機,沒有磁條,所以連密碼都沒有。


    櫃台裏的營業員端詳了他一下,如數地點好了六張十元現鈔,又結算了大半年的活期利息給他。


    最後,用手寫的方式在存折上寫下了存兌數字,再蓋上了私章和櫃台公章。


    這是在中國通脹較為嚴重的80年代末期,三年期定期存款的利息是8.28%,把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出來,可是要損失一筆極為可觀的利息的!


    站在了精品商廈的大堂裏,邱明泉有點發暈。


    比起後世的那些超級購物中心,這所小小的三層樓顯得寒酸極了,可是這裏經營的絕大多數商品,他依舊是望之卻步,完全買不起的!


    門口的小廣播裏,甜美的女聲在一遍遍做著新商廈的介紹。


    “親愛的顧客們,本商廈正在試營業期間,竭力為您提供最好的服務和購物體驗。


    “精品商廈是一家現代化的大型商業企業,建築麵積7500平方米,營業麵積4000平方米,共有3個樓麵。


    “以經營中、高檔商品為主,包括日用百貨、服裝鞋帽、家用電器、金銀飾品、皮件包箱、鍾表等16大類近2萬種商品,多為國內外名、特、優、新產品……”


    封睿微微一笑:“去三樓吧,直奔高檔文具櫃台。”


    邱明泉“哦”了一聲,目光掠過一層那些玻璃櫃台,裏麵的商品琳琅滿目,色彩鮮豔的女式服裝,鋥亮的男士皮鞋,筆挺的高檔西裝……


    沿著樓梯上到了三樓,他終於在封睿的指點下,看到了位於西北角的一個櫃台。


    精美的玻璃櫃台下,一排排漂亮的鋼筆安靜地躺在黑色的絲絨盒子裏,隻有少數樣品打開了筆帽,刻意地露出了金色的銥金筆尖。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些14k的金筆筆尖熠熠生輝,散發著曆史和時光的驕傲。


    “英雄鋼筆”四個剛勁的大字商標,銘刻在櫃台邊上,顯得格外高檔和霸氣。


    精品商廈的文具櫃台營業員王娟這幾天一直很鬱悶。


    商場新開業不久,領導力排眾議,在原先的派克筆和萬寶龍專櫃旁邊,特別給本地的英雄鋼筆開了一個專門的櫃台,說是要扶植國產精品。


    可是這生意啊,一直都不溫不火的,瞧,這都試營業十幾天了,整個英雄金筆櫃台,也沒有賣出去幾支。


    說起來也不奇怪,國人要不就是購買幾元一支的便宜鋼筆作書寫工具,要不就專門去買那些高檔的外國金筆送禮,這種價格稍高的國產金筆,定位可真有點尷尬。


    說貴吧比不上那些高檔外國貨,可是也足夠一個工薪家庭好幾天的飯菜錢,普通人又哪裏舍得買呢?


    她坐在櫃台裏,懶洋洋地看著玻璃櫃子前那個趴著的男孩,一個人跑來看鋼筆,還看了這麽長時間。


    一看就是沒錢。


    男孩子終於抬起了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有點羞澀和緊張,對著她道:“阿姨,這個鋼筆,能不能拿出來給我看看?”


    眼前的男人,是在附近一帶橫行霸道的惡霸,當年就是他逼走了這個大院的居民,強行買下了這一片的大塊住宅和地皮。


    那時候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這一片就是日後的普東新區的所在地,在菜刀和棍棒的威脅下,他們不得不賤賣了原本屬於他們的蝸居,輾轉流落到別處。


    而就在這其後的兩三年,曆史性的普東新區建設終於正式拉開帷幕,這裏就算不是寸土寸金,起碼也開始日益升值,到了後世,這裏的繁華、財富、統統再也與他們無關,導致很多家庭無片瓦遮風擋雨,一直租房度日。


    ……而邱爺爺的一條腿,就是在幾個月後的衝突中,被眼前的這個人硬生生打斷,後半生的一瘸一拐,也就是拜這個人所賜!


    邱明泉永遠都記得,當年才十幾歲的他,被這些人推倒在地,眼睜睜看著那條粗大的木棍,向著爺爺腿上砸去。……


    “他們是來強買房子的,混賬東西!”他在心裏咬牙切齒。


    “這個人後來怎麽樣了?”封睿忽然問。


    邱明泉一怔,回答:“他買下這些不少住宅和地皮,恰好趕上後來的新區開發……後來成了房產公司大老板,據說非常富貴。”


    封睿從鼻孔裏嗤笑一聲:“恰好?你還真是幼稚。”


    世人都知道1990年4月,總理在東申市宣布開發開放普東新區,可是稍微有點消息的,就該知道,真正的時間點是1988年5月,東申市政府召開的那場“開發普東新區國際研討會”!


    而現在,有些魑魅魍魎,就已經聽到風聲、蠢蠢欲動了吧?


    隻是,一個街頭惡霸,他又何德何能知道這些曆史性的機遇呢?封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大院裏一陣沉默。……


    這個惡霸名叫王大全,手下能夠集結的地痞流氓足足有幾十人,上一次來,就堂而皇之地提出要求,用極便宜的價格購買這裏所有的住宅,說是他家要辦磚瓦廠,正需要這大片地皮。


    居民們當然不願意,就他出的那點錢,還不夠在別處買上一半麵積,真的收錢搬走,就隻能永遠租房度日。


    --能有一片遮風擋雨的地,就算再小再舊,也是自己的家不是?


    劉琴花大著膽子,先說話了:“王哥,我們大家夥商量了一下,實在不能賣房子。我們拖家帶口的,搬家不容易,再說了,那點錢也不夠……”


    王大全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身邊怒目而視的劉東風,走了過去。


    他囂張地點了點劉東風的肩膀:“我聽說,你小子到現在還沒轉正,對吧?來啊,來打我啊!”


    他帶來的幾個小嘍囉哄然大笑:“見習小片警啊?好怕啊!打我們啊,我們絕不還手。”


    劉東風的臉漲得通紅,牙齒咬緊了,一言不發。


    是的,這些人的手段他領教過,還沒沾一下,這些流氓就能自己給自己開了瓢,然後湧去派出所,誣告民警打人!


    還沒有轉正的他,遇上這種事,一輩子就毀了。


    王大全笑嘻嘻地推開他,對著劉琴花小聲道:“嫂子,你兒子厲害,我也不想惹。這樣吧,待會兒我們私聊,我給你家條件好一點。你兒子呢,就別摻和了!”


    劉琴花一陣猶豫,終於也閉上了嘴。牽扯上兒子的工作,由不得她不害怕。


    王大全拿著木棒,左晃右晃,忽然猛地飛起一腳,把王嬸家的煤球堆一通亂砸,眼中戾氣大盛:“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吧?我辛辛苦苦貸款幾十萬,磚廠就等著這塊地,你們獅子大張口,這就是要我的命啊!啊?!”


    吳大根猛地衝上來,就想阻止,可是卻被身後的老婆死死拉住。


    王嬸嚇得連連使著眼色,壓低了聲音:“別惹這些人,聽說他們把人打殘廢過。……”


    王大全滿意地看著大院的老老少少噤若寒蟬:“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我姓王的今天可把話放在這,下次來,就是帶著合同。誰要不簽,現在就說出來。”


    “王哥,我們真的沒地方去……”有人哀求道,“孩子在這裏上學呢,我們能上哪去?王哥求求您。”


    王大全冷冷地伸手揪住說話的男人,輕輕點著他:“你不幹,是吧?”


    男人死死咬著嘴唇,硬著頭皮:“王哥,我家一直在附近賣菜,離了這,我們全家吃啥呢?”


    王大全陰冷冷地看看他:“好,我記住你了。”


    他忽的鬆開這人衣領,回頭衝著劉東風笑笑:“民警同誌,我給你麵子,今天不動手。”


    他轉頭揮揮手,歎了口氣:“你們不顧及鄉裏鄉親的情誼,非要和我這幫兄弟作對,那可得注意點,別夜裏回來晚,莫名其妙就摔斷了腿。”


    話裏赤裸裸的威脅呼之欲出,大院裏的老老少少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個王大全的惡名,可不是普通的小小作惡,附近鄉鄰都隱約傳說,他曾經殺過人,至於被他打傷打殘的,就更是不在少數。


    王大全冷哼一聲,一揮手:“走!”


    路過門口,正看見倚著門直直看著他的一個老婆婆,禁不住滿心厭煩,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滾,死老太婆!”


    可就在那重重的巴掌就要扇上老人的臉時,一個小小的人影,卻像炮彈一樣狂衝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這衝勁巨大,直把他衝擊得踉蹌後退幾步,才頓住身形,定睛一看,正迎上一雙漆黑清澈,卻燃燒著幽幽火焰的眸子。


    邱明泉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在沸騰。


    他清清楚楚記得,多年前的這一幕!


    這個人揚手一巴掌,把奶奶打得後腦勺磕在門板上,腦後起了個巨大的腫包,當時奶奶在床上躺了好些天,眩暈、嘔吐,可是家裏沒錢,她死活不肯去醫院,就那麽硬挨了過去。


    現在回想,那起碼也是輕微的腦震蕩!


    “你想怎麽辦啊,喂喂?”腦海裏封大總裁驚奇地道,“你這樣衝過去,是打算一個人打四五個嗎?有考慮過後果嗎?腦子呢?”


    邱明泉死死擋住了王大全,不回答封睿的問話。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隻知道拚死也不會再叫這個人傷害自己的親人。一想到不久後,這個人就會帶著棍棒上門打斷爺爺的腿,他心裏忽然就起了一絲戰栗的殺機。


    殺了他,和他同歸於盡,就當這回來的一世,白來了一趟就是!


    王大全可真的有點蒙了。轉眼火氣就冒了出來,鐵鉗一樣的大手抓住了邱清泉的細小手腕,往旁邊就是狠命一摔:“小王八羔子!”


    邱明泉的身體畢竟還是十幾歲的瘦弱男孩,這一下哪裏敵得過,整個身體就摔了出去,跌倒在身後的煤堆上,“嘩啦啦”煤塊倒了一攤。


    “我來吧?!”封大總裁的聲音透著愉快和興奮,“你看你雖然想打,可是技巧不行啊!我可是學過跆拳道泰拳詠春和自由搏擊的!”


    邱明泉:“……”


    這幾天,兩個人已經大致摸清了情況,兩人通過玉石吊墜心意相通,隻要邱明泉這個主人主動放鬆,封睿就可以輕易掌控他的身體,也就是俗稱的上身!


    邱奶奶一下急了,顫巍巍撲上去:“小泉!”


    她身子還沒站穩,就已經被人猛地扒拉到一邊,一隻大腳淩空飛起,就向著地上的邱明泉踩去:“找死啊敢碰我們老大?!”


    就在那大腳快要落上時,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


    那男孩猛然抬頭,眼中狼一般銳利冷酷的神色一閃而逝,就好像忽然換了一個靈魂。


    封大總裁愉快地掌控了不屬於他的身體!


    他身子靈活一滾,就叫那大腳踢了個空,然後一隻黑黑的火鉗就瞬間橫掃過來,正狠狠砸在了那人腳踝上,發出一聲叫人耳酸的悶響。


    “啊啊啊!”一聲慘叫,那人抱著腳直跳,哀嚎不已。


    王大全吃了一驚,目露凶光,隨手抄起一個院子裏的小折凳,劈頭就向地上的男孩當頭砸去:一個小孩都敢挑戰他的權威,這塊地還拿不拿了?


    折凳帶著風聲,呼嘯而下。


    ……泥土飛濺,折凳狠狠地砸在了距離邱明泉幾寸遠的地上,邱明泉在千鈞一發間,不知道怎麽,靈巧地迅疾一閃,又躲開了!


    一隻並不粗壯的拳頭,風一樣擊打在王大全的後臂彎,正中麻筋,王大全隻覺得胳臂一酸,折凳就再也拿不穩。


    那隻鐵火鉗轉眼即至,狠狠砸上了他的膝蓋。王大全痛呼一聲,膝蓋劇痛,竟然再也撐不住,“撲通”一聲摔到地上。


    脖子一緊,一隻腳就狠狠踩上了他的脖頸,邱明泉微微一用力,王大全就覺得呼吸困難,脖頸劇痛。


    “放開王哥!”


    “小兔崽子瘋了,找死啊?”……


    劉東風終於忍不住衝了出去,擋在了幾個嘍囉麵前,怒吼一聲:“誰敢上去?!”


    王大全又羞又怒,在附近橫行多年,今天竟然在一個孩子這吃了癟,偏偏現在脖子被踩,稍微一動就窒息感暴增,竟然翻身不得。


    “小崽子,信不信我弄死你一家人?”他一字字地往外蹦著狠話,心裏殺機暴起。


    邱明泉不理不睬,足下加力,踩得他直翻白眼,然後抬起頭,看看目瞪口呆的眾人。


    “你們都聽到了,是他說要殺我全家。”他慢悠悠道。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悄悄將那鐵鉗插進了身邊翻倒的煤爐中,裏麵殘餘的火焰依舊,鐵鉗的尖嘴已經燒得通紅。


    然後,就在所有人的麵前,他猛地將燒紅的鐵鉗按在了王大全的手背上!……


    皮肉焦糊的味道夾著淒厲的慘叫,響徹了小院。


    劉東風一扭頭,震驚地僵在了當場。


    “小泉……你?”這孩子,也太狠了吧?這些年沒發現啊!


    “啊啊啊!”王大全被劇痛燙得喪失了理智,瘋狂地在地上扭動,“小子,你今天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大院裏的人都身上一寒,地上的男人眼中散發著恐怖的狠厲,沒有人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明泉這孩子,今天怎麽忽然像是發了瘋?


    邱奶奶早已嚇得魂不守舍,老頭顫抖著手,就想抄起東西去幫忙,可邱明泉猛然抬頭,看向了劉東風,眼神堅毅而冷酷。


    劉東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死死攔住了老人:“大爺,您別過去,過去就是添亂!”


    真正的行動者封睿心裏一鬆,這個小片警挺聰明。


    再看向身邊的王大全時,他的目光就凝成了寒冰。


    “弄死我?好啊。”他輕描淡寫地道,手裏的鐵鉗從王大全手背移開,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然後腳尖狠狠用力,更加凶狠地踏上王大全的脖頸碾壓,直痛得他直翻白眼,臉色紫紅。


    那隻鐵鉗,再次被放進了燃燒的火堆裏,片刻後,上麵沾染的皮肉已經焦黑,尖頭通紅,在冬日的寒冷空氣中,逼近了王大全的頸動脈。


    “你今天弄死我,這麽多人可看著呢。就算你的主子願意撈你,可以後,你得亡命天涯,躲上幾年?”他低下身,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盯著王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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