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碼字不易, 多多訂閱正版章節, 達到規定比例就能看啦!  靠窗的座位上, 那名中年男人嘴角微揚, 聽著小女兒的名字赫然列在年級前三, 笑意直要溢了出來。


    自家的孩子實在太省心了, 成績好不說,又寫得一手漂亮的好字, 一時之間,他心裏充滿了溫柔,看向校門外那個影影綽綽的男孩背影時, 心裏砰然一動。


    買買買,待會兒放學, 就給女兒帶回去一個驚喜吧!……


    正值寒冬一月, 氣溫極冷,邱明泉站在校門口的冬日大太陽下, 舔了舔有點幹裂的嘴唇。


    傳達室裏的老大爺端了一杯白開水, 衝他招了招手:“娃娃來,喝口熱水,別凍著嘍。”


    邱明泉感激地跑了過去, 接過老大爺的大搪瓷杯, “咕嘟咕嘟”喝了半缸子溫熱的開水:“謝謝爺爺!”


    “你這筆啊,賣得出去不?”老大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嘮嗑, “金筆啊, 筆頭真的是金子做的嗎?”


    邱明泉靦腆地笑笑:“筆尖那一點是k金的, 真的是14k金,工藝可厲害了。”


    老大爺哈哈地笑:“你才厲害。一支筆抵俺家好幾天菜錢,小娃娃你咋就敢販這個來賣啊?“


    邱明泉舉起袖子擦了擦嘴,微笑一下:“我也是試試。”


    就在這時候,有的教室裏開始有家長們走出來,邱明泉趕緊把搪瓷缸放下,飛速地跑到了校門口,站得筆直,忐忑地看著魚貫而出的人群。


    “把你那小狗一樣的眼神收起來。”封睿沒好氣地道,“你給我做出‘愛買就買,不買就滾’的神態來,強勢!強勢懂不懂?”


    “哦。”邱明泉挺直了腰,一眼就看到說他投機倒把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她彎腰拿起了一隻英雄100金筆,不死心地問道:“小弟弟,不是我說哦,太黑心不好的——你這個筆,最多六塊錢頂天了,我拿一支。”


    邱明泉死死咬住封睿定下的死限:“阿姨,真的不行。八塊錢我都倒貼,我還有來回車票錢呢。”


    旁邊一個相貌溫和點的女同誌在心裏算算市中心來回的車費飯錢,又看著邱明泉被冷風吹得發紅的小臉,心裏一軟:“好吧,八塊八我買一支好了。”


    她搖搖頭,掏出了錢包數出來十元錢:“給我兒子買的,哪種顏色好呢?”


    邱明泉驚喜交加,一邊找零,一邊按照封大總裁的指示開口:“阿姨,要不您拿這個金色筆帽的吧。金冠加身,在過去,可是配得上狀元的呢!”


    “哎呀,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女同誌笑嗬嗬地拿起那杆金色筆帽的經典款金筆,在邱明泉提供的作業本上畫了幾道,滿意地放進了精美的筆盒。


    就在交易的這一會兒,邱明泉身邊已經圍了好些家長。


    那則英雄金筆的廣告這兩天剛開始密集投放,不少人都對這種昂貴的14k銥金筆頗為豔羨。


    一看這女同誌下了第一單,就有人也眼熱起來。更何況在這種剛剛開完家長會,得知了自家孩子好成績的時間點上?


    “我要個全銀色筆身的吧,我覺得這個大氣。”有人自言自語地拿起另一支,摩挲了半晌,終於被那良好的設計和精致的筆尖勾引得心動,也掏錢買了一支。


    太陽很大,北風很冷,幸福來得太突然。


    邱明泉忽然有點眩暈,隻記得腦海中牢記著封睿定下的“絕不降價”的限製,不到一會兒,八支英雄100金筆,竟然被買走了七支了!


    忽然,有兩個人幾乎同時,一把抓住了最後一支筆,開口道:“這支我要了!”


    邱明泉一抬頭,爭搶的兩人,正是先前那位中年眼鏡男子,還有一個就是那個說他黑心的婦女。那婦女一直等著想看邱明泉是不是能降點價,可沒想到人家轉眼就快賣光了,心裏立刻急了。


    “我要了!”中年婦女強硬地把金筆盒子往手裏拽,就要掏錢。


    這男人臉色也同樣著急:“哎呀小兄弟,賣給我吧!”


    邱明泉看看兩人,慢條斯理地拿起筆盒子,遞給中年男人:“叔叔,給您。”


    那中年婦女不樂意了,橫眉立目地:“憑什麽啊,我先說的!”


    邱明泉淡淡地道:“不,這位叔叔是今天第一個問價的。”


    魏清遠長舒了一口氣,趕緊往外掏錢包,忽然就有點發愣。


    他掏光了所有的錢,麵色發窘:“你看啊,小弟弟,我不是想講價,真的是來開家長會,身上沒多帶錢。”


    果然,整個錢包裏就隻有一張五元,還有幾張毛票,幾個鋼鏰。


    這一下,中年婦女立馬來了精神:“我有我有,我有錢。”


    她炫耀地掏出一張十元錢整鈔,就往邱清泉手裏塞:“給你!“


    邱明泉沒理她,伸手接過男人手中所有的錢,把最後一支英雄銥金100遞了過去:“叔叔,給。”


    中年婦女尖銳地叫了起來:“你瘋啦!他隻有六塊多錢!”


    邱明泉看看中年婦女,慢吞吞道:“是啊,可千金難買我樂意。”


    他轉過頭,真誠地望著魏清遠:“叔叔,謝謝您。”


    “謝我什麽?”


    邱明泉由衷地道:“市場經濟是好東西。對吧,叔叔?”


    魏清遠呆呆地拿著筆盒,滿心都是震驚。


    他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願意低價賣他,可更沒料到的是,這孩子剛剛說的這一句!


    “市場經濟是好東西”。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身邊又有幾個人敢說,或者說,有幾人懂得其中真正的道理?


    他畢業於東申市財經大學,畢業後就在中央審計署就職,幹了十幾年,如今剛剛調到東申市履職,和他尊敬的導師鞏校長聊起市場經濟時,大家都還同時帶有著疑問。


    這十幾歲的孩子,怎麽就能信口說出這樣的話來!


    魏清遠試探著開口提議:“要不,明天這個時間點兒,你來這裏,我再帶錢補給你。”


    “不用,我明天不來了。”邱明泉乖巧地笑笑,小臉紅撲撲的。


    終究還是個孩子,魏清遠困惑地想。那句話,大概是從廣播裏聽到,就記住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彎下了腰,手指上戴著碩大的金戒指,點了點剩下的最後兩個筆盒:“這是貴的那種吧?——50金雕?”


    “是的是的,大領導出訪,送蘇-聯人的國禮呢!”邱明泉顧不上魏清遠了,目光落到那男人脖頸上粗大的金鏈子上,心跳加快了。


    那男人豪氣地點點頭:“兩支都給我包起來吧。”


    ……


    躺在家裏唯一的床上,邱明泉一動不動。身邊的爺爺奶奶一天外出勞累,早已經打起了呼嚕。


    天氣很涼,三個人一起蓋著的棉被不厚,壓在身上並不保暖。


    可是他的腦子卻燒得一團熱!


    “封先生……”邱明泉腦海裏,全是床下書包裏滿把的零鈔。


    十支金筆賣完,比上午的進價,就足足賺了三十九塊二!


    那張存折已經重新被他放了回去,可是邱明泉的舊書包裏,卻已經放著整整一百二十多元!


    八十多元本金,一天下來,就是接近四十元的利潤!


    所有的金筆銷售一空,最後那兩支最貴的50金雕英雄禮品筆,一下子就給他帶來了二十元的利潤。


    在他死去的前世,這個數目當然可謂寒磣。


    可是,這是前世的1988年!


    就算是人人羨慕的鐵飯碗國企職工,在東申市此時的人均月工資也不過一百多元,而對於生活在社會底層、隻靠撿垃圾為生的邱家來說,這四十元淨利幾乎是拾荒一個月的所得,而現在,邱明泉一天就掙到了!


    “別激動了,這點小利。”封大總裁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明天還得再去進城再進貨呢,還不早點休息?”


    休息,哪裏睡得著呢?


    邱明泉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小本子上記錄的各家學校開家長會的最後一所,是六天之後。也就是說,利潤率高達45%的這種好事,一共可以持續七天,整整一周!


    一個可怕的數字已經瞬間在邱明泉的心算下跳了出來。


    “怎麽是小利!”他在心裏激動地叫,“收益45%,連續七次。1172元!”


    他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連著賣七天,八十多元本金,能賺一千一百元,是嗎?”


    封睿得意洋洋的開口:“所以這就叫做複利,複利你懂嗎?記住了!第一個知識點。”


    可是忽然的,他又沉默了一下:“你怎麽算得這麽快?”


    “快嗎?很好算啊!”


    封睿懷疑地問:“你一路上都在算這個?”


    “沒有啊,就剛才。”


    封大總裁忽然問:“158開方是多少?”


    “12.57……左右?”邱明泉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了有點忐忑,又偷偷下床摸到書包裏的計算器,借著窗外的月光按了一下:“差不多吧。”


    封睿看著計算器上顯示的數字,沉默了一下。答案是12.5698……


    “快回家吧,我們好好合計一下,接下來的一切!還有那麽多有意思的事情等著我們!”


    邱明泉應了一聲,隱約覺得,這位封大總裁不僅恢複了原樣,好像變得更加積極和充滿勃勃生機?


    四周,逐漸飄起了雪花,大冬天的,天色黑的早,剛剛夕陽落下,現在雪花飛揚,已經是昏暗的一片。


    最後一趟末班車上沒有什麽人,除了形單影隻的邱明泉背著破舊的書包,手裏提著早上在精品商廈買的爺爺奶奶的新衣服,就隻有兩三個乘客。


    邱明泉獨自坐在了最後一排,默默地看著窗外。窗外是影影綽綽一閃而過的樹木,還有越來越大的片片雪花。


    他身上撿來的不太合身的舊棉襖空蕩蕩的,那碗美味的小餛飩早已經消化得不見蹤影。


    本該又冷又餓的,可是邱明泉心裏卻意外地寧靜。摸著那塊玉石,他隻覺得胸口暖烘烘的,好像有團火在勃勃燃燒。


    而一向喜歡發號施令的封大總裁,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同樣的沉默著。


    他透過邱明泉的眼睛,在那車窗的玻璃上,看到了一雙清澈的、有點孤單的眼睛。


    封睿心中一動。他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離去,就好像自己害怕他會丟下自己一樣。


    這一刻,心腸冷硬,充滿算計的總裁先生,忽然有點難受,某種類似相依為命的感覺浮了上來。


    “你睡吧,到了地方,我叫你。“封睿難得溫柔地道。


    邱明泉“嗯”了一聲,半邊臉靠在了玻璃上。


    迷迷糊糊地,冰冷的玻璃貼著臉,邱明泉忽然就一個挺身,筆直地在座位上坐了起來!


    狠狠打了他一拳的那個男孩!……那雙漂亮卻凶悍的鳳眼,秀美如同女孩的臉!


    邱明泉腦海中有個記憶片段倏忽閃過,他震驚無比:“那個和你一起的男孩子……是、是?”


    是前世在天台上,和封睿糾纏拉扯的那個男人!


    在醫院裏,他痛哭著哀求醫生的樣子浮現在邱明泉麵前。


    ——沒錯,是他!那張臉長大後,也同樣變化不大,眉目依稀可以辨認!


    “你終於想起來了?”封睿淡淡道,“沒錯,就是他。”


    當初封睿和那個男子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重生後,封睿不談,邱明泉更不好意思八卦發問。


    可是今天,他再也忍不住了。


    “那個人是誰啊?你後來和他結仇了嗎?”邱明泉支支吾吾地問,末了又加了一句,“他幹嗎要殺你?”


    “胡說什麽?”封睿詫異地道,“什麽要殺我?”


    “我……我沒聽清楚前因後果。”邱明泉抓了抓頭發,“你不是他推下去的嗎?”


    “少腦補了,沒人推我。而且和你沒關係。”封睿冷冷道。


    邱明泉被噎住了,半晌憤憤地嘟囔一句:“怎麽就和我沒關了?我可是因為你倆才死掉的,今天他還打我一拳呢!”


    伸手摸了摸臉頰,果然依舊腫著,鼻腔中還有凝固的血塊。


    正當邱明泉以為他鐵了心不開口的時候,封睿才慢慢地道,聲音有點疲憊:“他叫向城,我的發小,是我們家好友的孩子,我們從小就住在一起,是隔壁鄰居。”


    頓了頓,他接著道:“向世伯家裏隻有一個女兒,早年曾有過一個男孩,夭折了。向城是向叔叔認養的義子。”


    “啊……和我一樣,被收養的嗎?”


    封睿冷漠地嗤笑一聲:“哈,和你一樣?他比你好命多了。”


    邱明泉不吭聲了。也是,人家被收養進了那麽好的家庭,自己怎麽比呢?


    “向伯伯在警界任職,年輕時在一線緝毒,有一個很要好的戰友。那時候大城市剛剛有毒品開始滋生,很多緝毒警察都缺乏保護自己家人的經驗。在一次抓捕了一個販毒團夥後,那些餘黨狗急跳牆,蓄意報複,劫持了向伯伯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孩子。”


    “啊!……”邱明泉驚叫一聲。


    “那位戰友為了解救人質,和幾個毒販殊死搏鬥,孤身深入虎狼窩,犧牲了。”封睿的聲音沉重,“向伯伯的妻子被救,可是剛出生的小兒子,卻被喪心病狂的毒販子殺害了。”


    邱明泉怔怔聽著,心裏酸酸的,不知道為何異常地難受。


    那眼看著孩子死在麵前的母親,又該有多痛苦呢?……


    “那位戰友和向伯伯原本是莫逆之交,又是因為這事犧牲,向伯伯當然義不容辭地承擔起撫養義務,每年給孤兒寡母寄去大量的生活費。可是向城長到三四歲時,他娘忽然生病去世了。”


    “啊,也真是可憐……”邱明泉一聲歎息。


    “向伯伯一聽到這事,就立刻趕往農村,把烈士遺孤帶了出來,正式辦理了領養手續。”封睿平靜地敘述著。


    “向城就這麽成了向家的人。我媽和向夫人是手帕交,所以就從小玩在一起。”封睿的聲音越來越輕,陷入了過去幼年的回憶,有一點模糊的傷感。


    “嗯,那向城和你感情很好吧。”邱明泉恍然大悟。


    封睿苦笑一下,沒有說話。


    是的,小時候感情好得過了分,以至於他從來都把向城當成弟弟,當成哥們,卻從沒有察覺出向城的異樣心思和一片癡心。


    “我叫你一聲哥,可是你不是我親哥啊!”他腦海裏浮起向城這樣嘶吼的模樣,眼中滿是絕望和悲傷。


    “那後來,你們因為什麽鬧翻了?”耳邊,邱明泉的話徹底把封睿從回憶中拉回來。


    封睿意興闌珊地道:“我們中間……是感情的事。”


    “啊!你們喜歡同一個女人?”邱明泉脫口而出。


    感情的事啊,兩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地跑到天台上吵架,除了為女人,還能為什麽?


    ……封睿惱火地怒道:“閉嘴!你的腦子來來回回就這麽一根筋!”


    一路輾轉回到郊外,已經是晚上七八點左右。


    臨近農村,通往這裏的小路還是泥地,一到下雨下雪就免不了泥濘。


    邱明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院裏,路過劉琴花家門口正被她看見,她急忙伸手把邱明泉拉進屋,把他身上的雪花撣了撣:“瞧這一身的,趕緊來烤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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