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鏈……”


    羅晟勳表情一成不變, 微微垂著目光, 瞧著喬初夏手中的那條手鏈。


    雖然羅晟勳仍然是一臉“冷漠”的樣子, 不過這會兒心裏難得不怎麽平靜,有點不知道怎麽解釋好。


    喬初夏說:“羅隊, 你不會也收到了陌生的快遞吧?”


    羅晟勳一愣, 他真的很難得愣住, 忍不住看了一眼喬初夏。


    喬初夏表情很認真, 說:“也有人跟蹤你,給你送了一條手鏈嗎?”


    羅晟勳:“……”


    羅晟勳幹脆將那條手鏈拿了回來, 隨便的塞進口袋裏, 然後麵無表情的說:“進入, 伊桑還在守著。”


    “哦。”喬初夏點頭,說:“那我們先進去吧。”


    伊桑在樓上蹲點, 以免芬利搞什麽小動作, 聽到風聲再跑了。


    今天的確有一對小情侶應該退房,不過後來沒退,前台打電話的時候, 男的說要延長幾天,前台並沒有一點懷疑。


    其實那個接電話的男人,已經並不是小情侶其中之一,早就換成了偷偷溜進來的芬利。


    芬利總算還是有些小聰明的, 他進了旅館之後, 就沒有再出去過, 連一頓飯都沒吃, 客房服務也不敢叫,就一個人窩在房間裏。


    喬初夏和羅晟勳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那間房門上掛著免打攪的牌子,估計也沒有讓人打掃過房間。


    芬利縮在旅店的房間裏,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麽快抓到,他被從房間裏帶出來的時候,滿臉灰敗之色,眼神還有些呆滯,都被帶到樓下去了,才開始大喊大叫:“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真的!你們相信我!”


    這一趟出任務,比早上要順利的多,芬利沒什麽武力值可言,很輕鬆的就被帶回了蘇格蘭場。


    回了蘇格蘭場,羅晟勳先回自己的辦公室裏了一趟,將風衣口袋裏的手鏈丟進櫃子裏,關上。


    他這才鬆了口氣,也就是喬初夏腦回路不太對,不然今天可真不太好交代。


    羅晟勳從自己的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瞧喬初夏、伊桑和盧克湊在一起正在說話。


    羅晟勳以為他們在談論案情相關的事情,不過走近了就聽到喬初夏在問……


    “伊桑、盧克,你們最近有沒有被跟蹤過?或者收到奇怪的東西?”


    喬初夏問的還挺認真。


    盧克有點摸不著頭腦,搖了搖頭,說:“沒有啊,喬,又有人跟蹤你了嗎?”


    伊桑也問:“是不是又遇到什麽奇怪的人了?”


    喬初夏說:“那倒不是,是羅……”


    “咳!”


    羅晟勳及時的出現,嚴肅的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喬初夏的話,說:“都閑著了?伊桑和盧克繼續查兩位死者,喬初夏跟我過來,審一下芬利。”


    “是,羅隊。”喬初夏連忙說。


    喬初夏跟著羅晟勳去了審訊室,這回直接搬了椅子,坐在羅晟勳旁邊旁聽,都不用去隔壁的監控室了。


    芬利的情緒有點不太穩定,很害怕的樣子,臉色還是那麽慘白,雙手戴著手銬放在桌上,還有點發抖。


    羅晟勳和喬初夏剛坐下來,芬利就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嘴唇哆嗦了一下,說:“我要見律師,其他的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羅晟勳挑唇笑了笑,說:“你有權利見律師,不過這些東西,不是見了律師就會變成對你有利的證據。”


    羅晟勳將資料一頁一頁的擺放在芬利的麵前,然後敲了敲桌子,示意請他仔細的看。


    之前死掉的黛西,在出事前就和芬利有很大的衝突,芬利完全有殺人動機。而這次死掉的貝瑟妮,在死前也和芬利有不小的衝突,根據貝瑟妮的朋友說,貝瑟妮和芬利也吵架了,而且芬利氣急敗壞,竟然給了貝瑟妮一個大嘴巴,把貝瑟妮都打出血了。


    兩邊的親友全都指證芬利,說芬利是最有嫌疑的人,這樣的筆錄不止一份,對芬利是非常不利的。


    羅晟勳拿起一張資料,隻給芬利看,說:“這是在貝瑟妮出事的客廳,采集到的指紋。客廳的沙發上,桌子上,甚至是裝貝瑟妮屍塊的袋子上,都有你的指紋。”


    “不!”


    芬利哆嗦起來,情緒更加激動了,說:“不,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羅晟勳又換了一張資料,說:“在貝瑟妮家裏,還偵查到了你的足跡,和你逃亡中穿的鞋是一樣的尺碼和紋路,還有磨損程度,也是一模一樣的。”


    “不……不,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芬利晃著頭,似乎隻會說“不”這個字了,這回不隻是哆嗦,竟然還在流眼淚。


    喬初夏在旁邊不出聲,全程瞧著,她現在有點擔心,下一刻芬利會被男神嚇得尿褲子……


    羅晟勳又說:“有目擊證人,和監控視頻證明,在貝瑟妮出事的那段時間,你就在貝瑟妮的家裏。”


    “不,怎麽會這樣……不是的……”芬利已經開始嚎啕大哭了,雖然一天沒吃飯,但是底氣還挺足。


    喬初夏聽得眼皮猛跳,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羅晟勳。


    羅晟勳不急不緩的,看起來很淡定,說:“這些證據加在一起,就算目前還沒有找到凶器,但是如果你的律師不給力,你很可能也會完蛋了,你說是不是?”


    芬利哭得直岔氣兒,已經說不出話來,看起來整個人都像是崩潰了一樣,不能自已。


    羅晟勳也不催他,等他哭夠了,過了有半個多小時,情緒才慢慢的緩和下來,估計是眼淚都哭幹了,畢竟逃亡的時候擔驚受怕,根本沒喝什麽水。


    喬初夏聽著哭聲,差點在旁邊睡著,這兩天忙起來,中間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讓之前不怎麽熬夜,生活規律非常良好的喬初夏有點受不住。


    喬初夏聽著那有規律的哭聲,腦袋一點一點的,真的感覺像是催眠。


    她迷迷糊糊的,突然發現哭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騰”的一下,喬初夏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審訊室裏睡著了,羅晟勳還坐在旁邊呢,簡直要了老命。


    喬初夏一睜眼,發現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時候。


    最要命的是……


    自己不但睡著了,還歪著頭靠在了羅晟勳的肩膀上……


    這……


    喬初夏趕緊尷尬的笑了笑,羅晟勳倒是沒有生氣,側頭看她,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喬初夏用力搖頭,說:“不不不用,我沒事,剛才就是走神了,其實沒睡著。”


    “嗯。”羅晟勳淡淡的點頭,然後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方灰藍色的手帕,遞到了喬初夏麵前。


    喬初夏一臉懵,說:“這是……”


    羅晟勳還是很淡定的表情,說:“擦擦你的嘴角。”


    喬初夏:“……”


    睡到流口水?!


    喬初夏覺得自己瘋了,現在有點想買塊豆腐,撞死算了,這也太丟人了……


    幸好對麵的芬利及時“幫助”喬初夏化解了尷尬,他已經不哭了,抽噎著打著嗝,沉默了幾秒鍾,說:“我……我有話說……”


    羅晟勳將目光從喬初夏的臉上移開,嘴角又勾起了一個弧度,看起來心情變得比剛才好了不少。


    喬初夏的心情已經差到了穀底,手裏攥著羅晟勳的灰藍色手帕,好像抓了一個燙手的芋頭一樣。手帕上似乎有淡淡的香水味兒,男士香,並不會讓人昏香,味道很淡,特別醉人的那種,熏的喬初夏有點飄飄然,頭暈腦脹的。


    那邊芬利已經冷靜了很多,說:“真的不是我殺了貝瑟妮,我昨天……昨天喝多了,怎麽可能殺人呢,我明明是回了自己家,不知道怎麽會在貝瑟妮家裏的……”


    芬利說他最近這段時間心情都非常不好,被人給耍了,耍的團團轉,然後在醫院裏被領導給批評了,還有病人家屬來找他鬧事兒。因為心情特別不好,所以他最近很喜歡喝酒,總是喝的爛醉如泥。


    昨天晚上,芬利和朋友一起喝酒,就在常去的酒吧裏,他們拚酒來著,芬利喝的最多,離開的時候已經挺晚了,他醉醺醺的,有點記不清楚怎麽回事,似乎是朋友們一起離開的酒吧,然後在門口各自打車,各回各家。


    芬利說:“雖然我昨天有點斷片,但是我記得很清楚,我上了出租車,然後報了自己家的地址,不會錯的。我隻去過貝瑟妮家裏一次,她家的地址我都背不下來,怎麽可能醉成那樣,還讓司機開車過去呢。”


    芬利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不過讓他說一些細節,他又講不出來,畢竟昨天他喝的真的太多了。


    出租車把他帶到了地方,芬利隨便掏了錢,就扔在後座上,告訴不用找零了,就下了車,然後搖搖晃晃的準備“回家”。


    他在家門口摸索了幾下,總是摸不到密碼門鎖,很不耐煩的就開始用力砸門。


    芬利說:“我家有保姆的,因為我平時很忙,所以請了保姆,以前喝酒到很晚,都是保姆給我開門,但是昨天……我記得保姆一直沒出來,所以隻能自己進門了。”


    芬利砸了半天門,保姆沒出來,他罵罵咧咧的,又去摸密碼門鎖,然後戳了幾下,順利的進了“家”門。


    喬初夏聽到這裏,忍不住問:“你進門的時候,看到其他人了嗎?”


    “人?沒有,沒有!”芬利說:“沒看到人,我真的沒看到貝瑟妮,如果看到她了,我就知道自己走錯了啊。而且我輸的是自己家門密碼,怎麽就進了貝瑟妮家呢。”


    按照羅晟勳和喬初夏的推測,當時真凶應該是在貝瑟妮家的,而故意讓芬利進門的,也是凶手本人,凶手的目的當然是嫁禍給芬利,讓芬利替自己頂包。


    正巧了,那個時候的芬利醉醺醺的,根本沒有看到凶手,稀裏糊塗的就走進了圈套裏。


    芬利努力回憶,但是想起來的不多。他進了家門,然後被東西絆倒了。他罵罵咧咧的爬了起來,困頓的厲害,所以沒力氣回樓上的房間去,直接就倒在了沙發上,睡了。


    客廳裏亂七八糟的腳印,應該是芬利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段時間,客廳裏應該不隻是芬利和凶手兩個人,還有受害者貝瑟妮也在,凶手那個時候應該正在行凶,正在分屍。


    芬利其他的都想不起來了,因為喝的太多,睡得非常死,一覺就到了大天亮,根本不記得中途身邊有人。


    他早上醒過來,是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這才醒來的。


    芬利講到這裏,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害怕的喘著粗氣兒,抬手幹抹了好幾把自己的臉,說:“我一醒過來就懵了。”


    周圍的環境很陌生,而且到處都是血,還有一包一包血肉模糊的肉塊在旁邊,不隻如此,自己身上也都是血,分外的狼藉。


    芬利嚇壞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下意識的就站起來逃跑。那個時候,芬利才發現,那不是自己家,而是別人家,這個別人家還有一點點的眼熟。


    芬利說:“我才發現是貝瑟妮的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貝瑟妮家裏的,太奇怪了……”


    芬利不敢從大門出去了,想到貝瑟妮家有個後門,就往後門逃竄,但是沒想到,從後門出去,竟然還是撞見了人,就是貝瑟妮的鄰居。


    芬利幹抹著臉,很頹廢的樣子。


    喬初夏皺著眉頭,側頭看了一眼羅晟勳,似乎有疑問的樣子。


    羅晟勳說:“你出去的時候,碰倒了什麽東西?”


    “碰倒東西?”芬利被問得一懵,說:“沒有啊……什麽都沒碰倒。”


    喬初夏也有這個疑問,就追文說:“目擊者,貝瑟妮的鄰居說,他聽到動靜,以為進了小偷,這才過去查看的,就看到了你。當時你沒有碰倒什麽東西嗎?”


    “響聲……”芬利仔細一回想說:“有的有的,但不是我碰倒了東西。當時我想要從後門逃跑,結果也聽到了挺大的響動,嚇了我一跳,以為有人發現了我,就慌不擇路的跑了。”


    喬初夏聽到這裏,側頭瞧了羅晟勳一眼。羅晟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不過看表情,應該和喬初夏想到一起去了。


    昨天夜裏,芬利進入貝瑟妮家的時候,凶手很可能就在貝瑟妮家裏。而芬利酒醒的時候,貝瑟妮已經死了,屍體也被切成了一塊一塊的。他們下意識的以為,這個時候凶手早已行凶完畢,離開了現場,可是誰想到凶手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大膽,那個時候應該還停留在現場之中。


    凶手為了讓芬利給他背鍋,還真是用盡了心機,那一聲響,應該是藏身在貝瑟妮家中的凶手搞出來的。


    鄰居聽到動靜,過來查看,正巧撞上芬利。芬利當時渾身是血,深情緊張,尤其鄰居也愛慕貝瑟妮,對芬利不是很友好,本來印象就不好,這會兒一看更是覺得芬利不對勁兒。


    芬利跑了,鄰居報警,在這之後,警員到達之前,真正的凶手才不緊不慢的離開了貝瑟妮家裏。


    喬初夏回憶了一下貝瑟妮家的周圍,正門有監控,並沒有錄到芬利以外的人,那麽凶手也是從後門離開的,應該是出了門右拐,那邊沒有任何監控,也沒有行車記錄儀可以拍到。


    看來凶手的計劃果然非常周密。


    芬利說完了整個過程,身體還在微微發抖,求饒說:“我知道的都說了,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凶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羅晟勳仍然不著急的模樣,雙手抱臂看著對麵的芬利,說:“你和貝瑟妮的關係,為什麽不說一說。”


    “我和她……”芬利被問得一愣,說:“我和她沒什麽可說的,我就是一時糊塗,才會……”


    羅晟勳的跳躍性很大,讓喬初夏有點摸不著頭腦。


    羅晟勳似乎看出了喬初夏的疑問,笑著說:“他在幾次提起貝瑟妮的時候,表情都有細微的變化,眼睛裏有厭惡和憤恨,而且肢體也下意識的呈現抵抗狀態。”


    喬初夏回憶了一下,還真沒怎麽注意剛才芬利的這些小細節。


    芬利支吾著不想說,沉默了下來。


    羅晟勳說:“不說也沒什麽,那麽我們就自己查去了。”


    “我……”芬利開口了,說:“我才是受害者,不是我的錯,都是貝瑟妮的錯,那個賤人……”


    喬初夏覺得芬利很奇怪,他因為貝瑟妮拋棄了黛西,但是他現在卻很討厭貝瑟妮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人摸不著頭腦。


    芬利不願意說,但是不得不說:“我和貝瑟妮在酒吧認識的,我經常去的酒吧……”


    酒吧都是一些熟客了,芬利都認識,但是有一天來了個美女,就是貝瑟妮。好多人邀請貝瑟妮喝酒,但是貝瑟妮隻想和芬利喝一杯。


    芬利有些飄飄然,沒想到自己這麽走運,美女似乎對自己情有獨鍾。不過當時芬利和黛西的感情不錯,他也沒想著要出軌,雖然有美女看上了自己,但是芬利還不是一下子就動搖的人。


    結果那之後,芬利每次來喝酒,都能巧遇貝瑟妮。他漸漸的發現貝瑟妮性格很好,而且和自己有很多的共同語言,還會關心人,會安慰人。自己每天遇到不少奇葩的病人,奇葩的家屬,都可以找貝瑟妮吐槽,吐槽之後心裏舒服多了。


    芬利也找黛西訴苦過,但是黛西覺得他很煩,大男人的不應該因為這點事情就嘮叨個沒完。


    這樣之後,芬利和貝瑟妮的關係就親近了很多,貝瑟妮主動邀請他去看電影,一起吃飯,一起去別的地方玩。


    芬利也被貝瑟妮吸引了,覺得她比黛西好太多,想過要和黛西分手,準備和貝瑟妮交往。


    芬利把事情和貝瑟妮說了,買了玫瑰向她表白,本以為一定會成功,交往第一天說不定就可以去酒店開房。


    但是貝瑟妮竟然拒絕了,說她沒有安全感,想讓芬利和黛西分手之後,再來和自己確認關係,不然自己答應了,就變成了小三兒。


    芬利不做他想,就去和黛西談了,說了要分手。


    這之後就天塌地陷了,黛西知道芬利出軌,氣得不行,開始不停的大喊大鬧,還跑到了芬利的醫院去鬧事,讓芬利難看,還跑去找貝瑟妮。


    芬利很生氣,覺得自己沒有麵子,而且黛西總是去找貝瑟妮,讓他更生氣,覺得黛西總是去欺負貝瑟妮。


    這麽一來,芬利更是決定要和黛西分手,黛西打電話跟他說,被人跟蹤的時候,芬利還覺得黛西在耍心機。


    那之後黛西不見了,不再來糾纏自己,芬利還以為自己和貝瑟妮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誰知道貝瑟妮開始不接他的電話,不見人影,也不去酒吧了。


    芬利有些擔心,和貝瑟妮的朋友打聽了半天,才知道貝瑟妮住在哪裏,然後主動找上了貝瑟妮的家。


    那是芬利第一次去貝瑟妮家,也是在貝瑟妮出事前,唯一去過的一次。


    芬利找上門,發現不隻是貝瑟妮在家,而且有個男人從貝瑟妮家剛走,兩個人在門口吻別。芬利認識那個男人,經常在酒吧晃悠,幾乎每天都要去約炮。


    芬利瞬間火了,貝瑟妮和那個男人一看關係就不清不楚的,他立刻衝上去,揍了那個男人,大聲喝問貝瑟妮是不是變心了。


    芬利說到這裏,似乎說不下去了,氣得渾身打哆嗦。


    喬初夏覺得這是一個狗血的故事,但是她想錯了,這個故事還沒結束,狗血程度比她想想的還要厲害的多。


    貝瑟妮好像變了一個人,對於劈腿其他男人的事情,一點也不歉疚,反而嘲笑了芬利,然後說了一個秘密。


    貝瑟妮突然去酒吧,其實就是為了勾引芬利,想要迫害芬利和他女朋友的關係,然後借助黛西,去破壞芬利的名聲,讓他身敗名裂,最好像個過街老鼠一樣。


    而現在,貝瑟妮的計劃都實現了,所以她也不想繼續裝下去了,才和芬利斷了聯係,不再見他。


    貝瑟妮說見到芬利就覺得惡心,就想吐,就會咬牙切齒。


    那天芬利才知道,他竟然和貝瑟妮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兩個人。


    芬利的父親腳踏兩條船,答應了貝瑟妮的母親要結婚,誰知道貝瑟妮的母親生了貝瑟妮之後,發現芬利和其他女人結婚了。


    芬利的父親不承認貝瑟妮是他女兒,把她們母女兩個轟走,對她們不聞不問的。


    貝瑟妮的母親一個人帶著她,生活的非常不容易,還經常被人恥笑,這些種種原因,讓貝瑟妮的母親性格越來越暴力。


    貝瑟妮小時候就經常被打罵,身上傷痕累累的,母親會無緣無故的發火,打她罵她,問她為什麽要拋棄自己。


    貝瑟妮知道,母親在生父親的氣,所以才會遷怒自己的。


    貝瑟妮小時候就很孤僻,曾經幾度受不了,想要割腕自殺,但是最後當然是沒死掉的。


    後來貝瑟妮去醫院就診,無意間遇到了芬利和黛西兩個人,發現芬利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竟然過的這麽好,職業好,朋友多,女朋友也漂亮,好像人生贏家一樣。


    從那個時候開始,貝瑟妮決定要報複了,要讓芬利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報複的第一部就是從酒吧的勾引開始,那之後芬利果然乖乖上鉤了。


    喬初夏一臉目瞪口呆,感覺自己下巴都要脫臼了。


    貝瑟妮和芬利的姓氏不一樣,職業不一樣,住的地方和老家都不一樣。而且還曾經傳過緋聞,所以喬初夏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芬利臉色很難看,怪不得不想講這個事情,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知道事情之後,芬利也不去找貝瑟妮,繞著她走還來不及,生怕她把他們的關係告訴其他人,怎麽可能再去貝瑟妮家裏。


    芬利能說的也就這麽多了,因為喝的太多,斷片的地方仍然回憶不起來。這種因為酒精引起的失憶現象,有可能過段時間會恢複,但是想不起來也是有概率的。


    喬初夏和羅晟勳從審訊室出來,她似乎還沒緩過勁兒來。


    羅晟勳說:“餓了,先吃飯去。”


    喬初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在審訊室裏呆的時間太長,還真到了要吃晚飯的時間了。


    喬初夏點頭,說:“哦,羅隊想吃什麽?唉,貝瑟妮和芬利之間,也真是夠鬧騰的。”


    晚飯兩個人就在食堂裏解決了,喬初夏難得按時去一趟食堂,雖然是晚飯,不過食堂的人還是很多的。


    羅晟勳讓喬初夏去找座,自己就去買飯了。


    喬初夏特意選了一個很偏僻的角落,不過圍觀他們吃飯的人還是很多很多。喬初夏忽然有點壓力山大,感覺可能會噎著。


    “咳咳咳……”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喬初夏感覺嗓子裏火辣辣的,突然別嗆著了。


    不過她沒有買水,也沒有買飲料,所以沒辦法喝點東西緩解,隻好拍著自己的胸口。


    羅晟勳抬頭看了她一眼,將自己手邊的杯子推到了喬初夏麵前,說:“我還沒喝。”


    羅晟勳買了飲料,當然是熱飲,橙汁。不過很可惜沒4塊方糖,因為今天方糖隻剩下1塊了。


    喬初夏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感覺嗆得真的很難受,就道了謝,然後趕緊端起來喝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因為隻外加了1塊方糖,所以甜度是可以接受的。


    “羅隊……”


    喬初夏緩了一下,感覺好多了,遲疑著說。


    羅晟勳說:“怎麽了?”


    喬初夏說:“我覺得黛西和貝瑟妮之間,還有一個共同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過於敏感了。”


    “是什麽?”羅晟勳看她。


    喬初夏說:“黛西和貝瑟妮,好像都有過自殺輕生的念頭。”


    羅晟勳點了點頭,說:“的確如此,然後呢?”


    喬初夏幹笑了一聲,說:“然後……然後就還沒想到了。”


    羅晟勳笑了一聲,說:“吃飯吧,吃完了回去。”


    “哦。”喬初夏點頭,趕緊低頭吃自己的晚飯。


    能這麽安安穩穩的吃一頓晚飯,尤其是在辦案的途中,簡直非常奢侈……


    “咳咳咳……”


    喬初夏又嗆著了,這回不是她不小心,而是……


    喬初夏眼瞧著,羅晟勳非常淡定的,端起自己剛才喝過的橙汁,喝了一口。


    她目瞪口呆的,忍不住時候:“羅隊,橙汁……”


    羅晟勳端著杯子,又喝了一口,說:“橙汁,怎麽了?”


    喬初夏:“……”那是自己喝過的。


    羅晟勳淡淡的說:“隻是借你喝一口,還要喝自己去買。”


    喬初夏:“……”並不是要和男神搶食的意思,隻是……


    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他們好像還正好用在了杯子的同一個位置。


    喬初夏趕緊低頭,尷尬的不敢抬起來了。


    羅晟勳倒是一直很淡定,兩個人吃完了飯,一起上樓的時候,他還端著那杯喝了一半的熱橙汁。


    伊桑和盧克這回也回了辦公室裏,看到兩個人進來,都打了個招呼。


    伊桑說:“羅隊,剛才我按照羅隊的吩咐,重新看了一下貝瑟妮家裏,並沒有找到什麽可疑的蹤跡,沒有找到凶手的線索。”


    芬利離開貝瑟妮家的時候,凶手還沒有走。而且凶手可能在貝瑟妮家裏一晚上,卻一點蹤跡也沒有,的確是非常謹慎了。


    羅晟勳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咦,羅隊?”


    盧克在旁邊有些好奇的一指,說:“羅隊,好奇怪,你的杯子上好像有個口紅印。”


    喬初夏:“……”


    喬初夏一個激靈,撇眼一瞧,能不是嗎!果然有個口紅印,那是自己剛才喝的時候留下來的。雖然那個印記真的非常淺淡,不過盧克的眼神也不是一般的好。


    羅晟勳將杯子端高了一些,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口紅印,說:“嗯。”


    嗯……


    是什麽意思……?


    盧克和伊桑都摸不著頭腦,羅晟勳已經端著他的杯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去了。


    盧克抓著腦後勺,說:“這是怎麽回事?我有點糊塗。”


    伊桑也是不解,羅隊杯子上怎麽會有個口紅印呢,羅隊又不塗口紅,說:“嗨,說不定是羅隊剛見了女朋友。”


    喬初夏:“……”女朋友?


    盧克嘿嘿傻笑一聲,說:“羅隊已經有女朋友了嗎?我們都不知道呢。”


    他說著,回頭去看僵硬的喬初夏,說:“喬,你見過嗎?”


    “嗬……嗬……”


    喬初夏幹笑一聲,說:“沒……當然也沒見過。”


    “啊,喬……”盧克忽然指著喬初夏說:“喬,你的口紅顏色,和杯子上的有點像啊。”


    喬初夏:“……”


    喬初夏是逃竄著離開的,真是頭都大了,完全不知道男神怎麽能那麽淡定。


    吃過了晚飯,當然還不能下班,案子還沒有頭緒,喬初夏就回了自己的位置,繼續翻資料查案。


    芬利看起來最像凶手,但是疑點又很多,最主要的問題是,芬利喝那麽多酒,是不可能做到精細分屍的,喬初夏覺得,凶手絕對還藏在人群裏。


    應該是一個和黛西、貝瑟妮都認識的人,應該也是知道黛西、貝瑟妮和芬利之間關係的人,不然也不會成功的叫芬利背鍋了。


    喬初夏把伊桑調查的資料都翻出來看了一下,黛西和貝瑟妮共同認識的人,其實並不多,畢竟兩個人之前沒什麽交集,因為貝瑟妮在醫院偶然遇到芬利,這才開始了報複行動。


    喬初夏歎了口氣,自然自語說:“芬利和貝瑟妮經常去酒吧,黛西卻沒去過那家酒吧,酒吧的人好像不是。那……”


    喬初夏交叉的看了一下,發現黛西和貝瑟妮的交集真的少到可憐,如果說共同認識的人,那麽就是醫院的人了。


    因為芬利的關係,三個人在醫院裏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大家都知道芬利出軌了,女朋友殺上醫院鬧事的事情。


    而喬初夏又看了一眼,貝瑟妮以前也在這家醫院就診過,不過醫生並非芬利。


    貝瑟妮因為家庭關係,從小經常被虐待,她心理是有些問題的。不過貝瑟妮不願意承認,從不看心理醫生,經常一個人偷偷在家裏自殘,也有過輕生的舉動。


    這麽一來,有幾次貝瑟妮就必須到醫院來就診了,還曾經因為出血過多住過一次醫院。


    “醫院……”


    喬初夏感覺自己腦子裏有點什麽,但是一時又想不到。


    喬初夏猛的站起來,嚇了旁邊的伊桑一跳。


    伊桑說:“怎麽了喬?”


    喬初夏說:“我找羅隊有點事。”


    喬初夏說著,趕緊就跑到羅晟勳的辦公室門口,用力敲了敲門,說:“羅隊,我可以進去嗎?”


    羅晟勳就在辦公室裏,答應了一聲,喬初夏立刻推門走進來,說:“羅隊,我覺得有點奇怪。”


    羅晟勳說:“發現了什麽?”


    羅晟勳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慢慢說。


    喬初夏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凶手把黛西和貝瑟妮的屍體都切成了400多塊,聽起來應該是恨極了這兩個人。


    但是400多塊,兩次都一塊不多一塊不少,而且分割的非常有技術性,下刀很穩,簡直一絲不苟,沒什麽破綻。


    喬初夏說:“如果是恨極了一個人,想要分屍的話,不應該這麽淡定吧?而且……”


    喬初夏剛才在找黛西和貝瑟妮的共同點,她們的共同點隻有醫院了。


    醫院……


    這個詞似乎給了喬初夏一些提醒。


    喬初夏說:“黛西和貝瑟妮的屍體,都沒有頭,沒有骨頭,其實要說,也都沒有器官,隻是剩下了一堆的肉塊。”


    羅晟勳皺了皺眉,說:“還都是被活著分屍的。”


    喬初夏說:“是的。”


    羅晟勳想了想,食指輕叩桌子,說:“你懷疑,凶手不是對他們有深仇大恨,其實是要倒賣器官?”


    喬初夏點頭,說:“是。”


    黛西和貝瑟妮雖然都有過輕生念頭,但是身體都很健康,之前也有體檢報告,並沒有得過什麽大病。


    羅晟勳站起來,推門走出去,說:“伊桑,你去查點事情。”


    “是。”伊桑說。


    羅晟勳吩咐完了,回頭看了一眼喬初夏,抬手在喬初夏的頭頂拍了一拍,說:“幹得不錯。”


    被表揚了……


    還有個摸頭殺……


    喬初夏瞬間有點飄飄然。


    羅晟勳說:“我出去一趟。”


    喬初夏連忙說:“哦,去哪裏?我跟著。”


    羅晟勳搖了搖頭,說:“不用,你和盧克先休息休息吧,等伊桑查完了,再換他的班。”


    喬初夏點了點頭,就看著羅晟勳離開了scd0的辦公室,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裏。


    喬初夏回身,準備將羅晟勳的辦公室門帶上。結果一眼就看到了羅晟勳桌上擺著的東西。


    一個紙杯……


    紙杯上還有個口紅印子。


    喬初夏頓時想到了剛才尷尬的情況……


    紙杯已經空了,橙汁喝光了,不過仍然端端正正的擺在羅晟勳的桌上。


    擺在顯眼的位置,像個工藝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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