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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是他父親朋友的孩子。


    小時候, 他們也經曆過“不許用哥哥那種黏糊糊的詞稱呼老子!太惡心了!我比你大多了!”、“可、可是不叫勝己哥哥,櫻要怎麽說、哥哥才能跟我去海裏玩……?”——這般回想起便頗覺幼稚的時光。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步入社會後, 他也稍微變得可靠了一些。


    畢竟,她那麽小隻,輕輕一捏臉頰就會發紅,陸上幹燥的氣候、陌生的人群,曾經都讓她怕得出門就鑽進他的襯衣裏,想要躲起來;現在膽子倒是大了點,還敢參加學校的社團,爆豪認為這是個不錯的進步。


    他的母親經常出國辦公, 而父親會隨之一起, 於是照顧她的事宜, 這些年, 便慢慢挪到了自己的肩上。


    被櫻全心全意地信賴著,雖說他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但較之櫻, 爆豪自覺他是長輩, 責任心便自然而然地打敗了“小孩子真麻煩”的想法。


    爆豪勝己畢業後加入的事務所開在東京, 為了工作方便,他就自找了固定的房子, 順便把櫻接到附近的中學念書, 像今天這種不太忙的時候, 就會做點便當, 晚上兩人吃完,可以順便去附近的遊泳館玩一圈。


    ……


    “叔叔!”


    一個一米五幾的少女,突然從背後猛地撲到青年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像活潑的幼獸般,開心地蹭了他一頭的汗。


    嘶!


    她的彈跳力是家裏公認的恐怖,如果不是爆豪曾經按著她的屁股狠狠揍了一頓,告訴她自己不是座頭鯨,她八成還會直接騎上來。


    “比賽成績怎麽樣?”把她從身後揪下去,青年隨意地揉了揉少女剌剌的絨發。


    “還行!”咲良抱住對方的手臂,到處找順眼的咖啡店,她已經聞到了飯盒裏的香氣。


    因為常年習慣了變態……不是,變性,咲良早就沒多少身為女孩子的自覺,上學的時候連性別都下意識填了男。


    故而,也就自然能理解,為何這個模樣嬌小,看著乖巧無比的小姑娘,卻能大大方方地穿著一身直男款式的白襯衫——大概上世紀流行過幾次,還剃了個寸頭,發型就像被狗啃過。


    不過爆豪認為很不錯,看著相當順眼——這是他親手給理的發,日本理發店價格還挺貴的,夏天又這麽熱,所以當咲良特別無所謂地問他能不能幫忙剃個頭,平時訓練完洗澡太麻煩,他就更無所謂地直接上手了。


    他們找了一家安靜人少的咖啡廳,不然接下來別說吃飯,追逐偶像的快門尖叫要簽名都能把人弄炸。


    剛才還在抱怨打球累死了的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麵前叔叔做的一席她最愛吃的東西,風卷殘雲地掃完。


    支著下巴的青年懶懶地看著,不時敲她一下,讓她動作慢點。


    見她狼吞虎咽掉最後一條炸蝦,猛灌幾口水,爆豪喝了口咖啡,也慢吞吞地吃完了自己點的炸辣椒幹。


    於是,咲良趴在桌子上,好奇地試探觸碰了一下:“叔叔,這是什麽味道?”


    ……又來了。


    早就習慣於她對什麽都要好奇試試看,受挫也死不悔改的海族天性,青年嘖了一聲,彈開她朝盤子裏湊的臉,讓對方捂著額頭直呼痛:“很辣,別碰。”


    “很辣是什麽意思?到底有多辣?有我們那天去吃的油鍋辣嗎?”


    咲良完全忘了那天回家第一個奔去廁所的人是自己,興致勃勃地要伸手:“我想嚐嚐!”


    “不行。”


    “那讓我舔一下?”


    “老子都說了不行!”


    不耐煩地拍開她的手,見她癟著嘴,藍眼睛裏的海浪又開始打轉,心知這純粹是她對付自己的招數,明明越大越皮,比男孩子還不好對付……


    頓了頓,青年還是滿臉不爽地把手遞了過去。


    “諾,隻能舔一口,被辣活該。”


    他的指尖上,染著些許淡紅色的痕跡。


    咲良捧起他的手,仔細地舔了舔,把上麵的辣椒印子都吮吸幹淨——發現味道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就不在意地丟開了。


    爆豪:……這小崽子!


    “走啊,我們去遊泳。”


    三秒就又被牆上的海報轉移了注意力,咲良把桌上吃到的食物碎屑擦幹淨,收拾好後,一溜煙跑到對麵叔叔的旁邊,乖巧地等他結完賬,就迫不及待地想跑路:“周三半價,要早點去,不然肯定會排隊。”


    自從和叔叔一起搬來東京生活後,她學會了很多經濟實惠的生活技巧——咲良對市內海洋館裏哪家新開、哪家最近有促銷活動,幾乎了解的如數家珍。


    要知道,她可是連元素周期表都默不下來的學渣,卻能輕鬆通篇背誦幾十個海洋館的營業時間……


    這都是愛啊。


    爆豪按住跟蚊子一樣,在耳邊嗡嗡沒完的咲良,付款後,右手利落地在自己的相片上簽好名,遞給激動到雙眼散發著鐳射光的服務生,隨後,又懶洋洋地支著頭,在她光滑飽滿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笨蛋,今天周五,我們換個地方。”


    ………


    職業英雄的生活,給青年帶來最主要的改變——或許是出於在太多次的救援中、永遠擔任著那個堅不可摧的形象,被無數人用仰望和崇拜的目光信賴著,爆豪已經不會再為不論走到哪裏、哪怕是男衛生間,都被仰慕者圍追堵截而大發肝火了。


    現在的他,會選擇人少的那個。


    前段時間工作忙碌,今日稍微有空,他帶櫻去了朋友開的私人遊泳館,是專門提供溫泉療養的場所,有利於運動後的肌肉舒緩。


    遊水之外,爆豪勝己還陪她玩了各種有趣的項目。


    這個海裏來的小家夥,相當癡迷於滑板衝浪,因為過於危險和刺激,十六歲以下不能單獨遊玩,於是他就順便放鬆了幾小時——


    而一旁從大學起就和爆豪勝己熟悉的同學,則是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那個原本整天張口閉口“去死”的凶惡男人,因為社會的磨練成熟點到沒什麽,但竟然還會對晚輩這麽溫柔嗎……難不成是在做災後的心理輔導?


    雖說力量型的職業英雄,所接到的工作,大半都是同製裁暴力罪犯行為有關;但越知名的事務所,拿到的單子就越繁雜。


    眾所周知,從學生時代開始,爆豪勝己就是相當知名的明日之星了。


    自然,畢業後,他所參加的實習地點,是國內規模最大的兩大事務所之一。主要股東持有,也是曾經的赫赫有名的職英no.3,潮爆牛王。


    猜測這個漂亮活潑的女孩子,大概是他工作的內容,爆豪的同學站在他旁邊,雙臂抱胸,笑著搭起話:“這是前段時間涉穀事件的那些孩子吧——能恢複得這麽健康,真是太好了啊勝己……”


    “哈?”


    晶瑩的水珠順著青年結實優美的肌肉線條滑落,淺色的發絲,緊緊地貼著他精致又不失英氣的側顏,顯露出一絲男人的性感。


    麵對同窗茫然的表情,爆豪稍一思索,便明了他的意思。


    於是,他扯出一抹頗覺有趣的笑容:“大學你不是來過我家?”


    “是啊。”名叫前田音也的男人點頭,不明所以:“那又怎麽了?”


    “這是咲良。”


    “………誒?!!?!!”前田聞言一愣。


    反應過來後,他嚇得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咲良他不不不是男孩子麽?!我絕對沒記錯啊!眼睛倒是有點像,可咲良的個性應該是……”


    說誰誰就到,淺白色泳衣的小姑娘正抱著水色的海豚圈,從稀稀落落的人群裏,朝這裏奔來,還在邊跑邊揮手:“叔叔,牌號給我,我想再玩一次!”


    走到他們的麵前,少女好奇地眨著那雙水汪汪的湛藍眼眸,雖說頂著一頭被狗啃過的、濕漉漉的短發,她的模樣看起來卻無比的清純,像是一朵盛夏綻放的小茉莉。


    見到熟人,她先是禮貌地打了招呼:“啊,是前田哥哥,我們很久不見啦。”


    啊!


    仔細看眼睛的話……還真是!


    再三確認她的性別後,前田音也從爆豪那裏弄清了前因後果。


    看著那個沉迷於空中滑梯的少女,聽到她直爽歡快的笑聲,默了好一會,前田深深地捂住了臉。


    半響,他才艱難地、像被咬住舌頭般,無奈地道:“……我說勝己,明明是個超級可愛的小女孩……你以前居然!算了我不說了,你還真tm下的去手………”


    爆豪權當沒聽見。


    “還有,如果她是我妹妹,我一定會給她買漂亮的裙子、洋娃娃、每天給她梳頭、帶她去奈良看小鹿——可你呢!你看看她的發型!!!”


    猝不及防,前田音也痛心疾首地抓住爆豪的兩肩,拚命搖晃,試圖讓他反思咲良的狗啃頭:“這麽看著就令人憐愛的小姑娘……”你你你!


    毫無動搖的青年冷瞪了他一眼:“我理的,你有問題?”


    廢話!當然有!


    前田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拚命大喊:她怎麽就被你養成這個樣子了!


    ——你竟然、竟然還給她剃成了寸頭!!!!!


    這簡直喪盡天良啊勝己!


    說好的全民偶像爆心地呢?!讓你的粉絲看了、真的會痛哭流涕的!


    求求你好好做個人,總之不管怎麽說——


    起碼先學會理發吧!


    ……


    對他們的交談一無所知,玩累了的咲良剛出大門,就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


    爆豪勝己見她困得眼皮都睜不開,把她背了起來,幾乎是一閉眼的功夫,她就睡過去了。


    這個季節的夜空,總是顯得有些渾濁,閃耀的群星身影十分難見——隻有大都市建築群隱隱綽綽冒出的燈火,宵盡不滅。


    沒一會,淅淅瀝瀝的細雨滴在路麵,如同昆蟲集聚,旁邊的廣告牌傳來了雨落的墜碎聲。


    晚風吹得人一陣寒意,不少上班族急急忙忙地搭乘電車離開,涼風習習,爆豪依然安靜地背著人朝前走。


    其實他也有點困了。


    不過櫻這家夥睡覺也停不下夢話,嘴裏一直嘟囔著“好涼快”、“來打水仗”、“勝己叔叔我請你吃烤魚”……之類毫無意義的話,他偏過頭,發現自己的肩膀濕了一半,黏糊糊的那種。


    嘖。


    於是他換了個背人的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哪裏難看了。


    ……不是很可愛嘛。


    “隻有巴掌大的小男孩彼得,之所以被胡克記仇的理由,是因為他曾把胡克的一條手臂,丟向了一條尾巴肥碩的凶鱷魚。鱷魚嚐到了美味,便對他窮追不舍……自此以後,胡克便恨上了趾高氣揚的彼得潘。”


    “真有這麽小的人類嗎?”孩童一向隻會把重點抓在異常的方麵,小小的少年好奇地揚眉,深瞳如薄冰般清澈,“他們恐怕很難保護自己。”


    “這個媽媽就不清楚了。你要知道,景吾,這個世界如此宏闊,無論是什麽生物,隻要能在地球繁衍不息,一定會有他們自身的道理。”


    “比如說,”跡部媽媽靠在床頭,對他狡黠地笑了笑:“幾年前,我們不是在海島的水麵周圍,遇到過汐鹿生的漁船?知道漁民為什麽那麽努力地儲存物資嗎?”


    媽媽說的是有次去家裏的島嶼度假的事情。


    那時候的記憶幾乎快被遺忘,想到那些藍眼睛的人,小男孩冷靜地搖了搖頭。


    “在海裏,有個季節,鹽會像雪一樣,輕盈地落下來。‘雪’的數量過多,就會影響到海族居民的生活——他們將其稱之為暖雪,所以必須提前準備過冬的食物。”


    “在海裏生活的人,是怎麽做飯的?”


    他有些好奇地問。


    “用靈火,那是種非常漂亮的藍色火焰,能夠海洋裏燃燒。”


    “……據說海族有腮,”想了想,男孩還是把他一直困惑不解的白癡問題提了出來:“可是我記得他們長相正常,眼睛隻有兩隻,嘴巴上也沒有魚唇——這是為什麽?”


    “噗。”跡部媽媽被孩子可愛的疑問逗笑了,樂了半天,才輕輕地抱住他,笑著說:“那是胞衣呀,傻孩子。”


    “——那種東西就像是天女的羽衣吧,挺麻煩的。”看過百科圖冊的介紹,剛從英國野外訓練回來的小少爺道:“不注意時常潑水讓它濕潤,就會幹涸,甚至造成死亡,童子軍肯定不會收這樣的家夥。”


    “是啊。”母親溫柔地在他的臉上親吻,“那麽,今天就說到這裏了。晚安,景吾。”


    “晚安,媽媽。”


    雖說,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夜間故事,但自那以後,少年便對這個種族生起了一絲興趣。


    晴朗的天氣,偶爾,跡部少年會在海邊釣魚,心裏則想著從資料書看過的雜記——大部分都是些不靠譜的虛構故事。


    隨便翻一遍後,他就把那些書丟進了垃圾桶,順便對廢柴成人的妄想嗤之以鼻。


    黃色劇情太多了。


    哪怕是信息發達的現代,不少人仍然對海族一無所知。


    畢竟,這個種族是如此神秘,據說曾經,陸上的人類同海裏的人類若是結合,海族便會將那名同胞毫不留情地剔除,把他永遠從海洋驅逐出去——這是很多海族老人的經曆。


    隻是不知現在,這個習俗是否得到了改變。


    而到他八歲之後,汐鹿生幾乎就成了一個傳說。


    因為環境汙染實在太嚴重,海族拒絕捏著鼻子同垃圾為伍生存,便集體遷徙到了更深、更遠的蒼穹之處。


    跡部想,看來那位古代華族所著的自傳體,《人魚姬》裏所提過的劇情,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那本書,他倒是挺喜歡的。主要的故事內容,大概講述了一個貴族男人閑來無事,在家族的海域邊清閑垂釣,結果低頭一望,竟看到了層層疊疊的白色屋頂。


    奪目的夜明珠作光照,珍貴的珊瑚貝殼則是搭造的建築材料,藍色的火焰點綴在幽深的殿柱旁,這裏簡直如同龍宮一樣,是個無以倫比的仙境。


    ——而比它們都要耀眼的,則是那個眸如深海般的少女。


    透過金色的海水平麵,青年如癡如醉地俯跪在海邊,聆聽著人魚姬的歌聲。不顧烈日滾滾,視寒風徹骨為無物,不眠不休幾個晝夜,眼裏隻有少女的身影。


    直到他因過度疲倦而昏迷不醒,再度從絲綢床榻醒來,連鞋子也顧不上穿好,就一路疾馳而去。


    然而,當時的蜃樓再也不見蹤影。


    男人渾渾噩噩地回城,口述下這個故事的沒幾天,就病逝了。


    “……啊,少爺!您看那裏,好像有個人呢?!或許是落水在求救………”


    善良的女仆打斷了少年的思考,於是他微微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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