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天, 褚景然早早的起了床,就著一身清爽的衣衫出了門, 在路上攔了輛出租車, 褚景然報了此行目的地。


    “華園墓地。”


    【宿主,你這是打算再去死一次?】


    【為什麽要去死?】


    【你不是說過,比起死亡, 活著才是最痛苦的麽?】我才不信你會這麽容易的放過坑了你的主角。


    撐著下巴望著窗外已走過近十年的路, 褚景然道:【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嗎?】


    【愛的人死了,自己還活著。】


    【寶貝,你猜錯了。】


    【看到過黎明後的極夜最是難熬,經曆了希望後的失望最讓人絕望, 所以……】


    褚景然微笑道:【給他幻想,讓他追趕,卻又一次次的被澆滅希望,而最後真正給予致命一擊的, 是一直追趕的那個夢,一次次的痛苦掙紮中, 整個人生乃至世界徹底破碎,這才是真正的痛苦。】


    qaq我的宿主被主角坑了一次後病情明顯加重了, 腫麽破?


    想著家中還沉浸於美滿夢中的主角,看著這會笑的溫柔的不像樣的宿主, 520號隻想說一句話, 主角, 願你在接下來的日子中, 不要被虐的太慘。


    褚景然付過車錢,在不遠花店中買了束肖筱曾經最愛的小雛菊。


    今早的天還起著霧,稀薄若細紗般的乳白氣流漂浮在空中,籠罩著世界萬物,行在潮濕的霧氣中,衣衫沾染霧珠點點,按照記憶中的指引,褚景然一路向著肖筱的墓地而去。


    ……


    迷迷糊糊中,周睿淵習慣性的伸手攬了下身邊人,本以為是溫玉在懷,可卻未料攬了個空,觸手所及的床單上一片冰涼,昭示著人起床已有好一會的事實。


    微怔的功夫,他驀地睜開了眼,坐起身卻發現房間中空空如也。


    怎麽起這麽早?


    穿好衣服,周睿淵擰開了房間的門,邊往廚房邊走,邊喚道:“辰逸?”


    廚房中鍋碗瓢盆整齊的排列與昨晚如出一輒的布置,似乎在說明著主人清早並未進來過的事實。


    大步往房間走,周睿淵撥通了褚景然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耳畔機械的語音好似一柄猝不及防的利劍於心,讓周睿淵的腳步頓住了,緊接著他立刻回了房間。


    啪——


    櫃中衣物整齊,抽屜中證件都在,洗漱用品全都好好擺著,冰箱上沒有任何便簽貼,整個家裏沒有任何變化,惟一與平日不同的是,那個人不見了。


    耳旁語音不停的播報好似張著嘴的怪獸,吞噬著周睿淵所有的感觀與呼吸,於清晨的此刻,他竟有種缺氧的即將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他去哪了?他幾乎從來不會出門買早餐,他出門向來都會留便簽,前兩天他們才采購了蔬果,那麽,他呢?他去哪了?


    整個腦袋中都是亂哄哄的一團,回想近日種種的幸福與昨日的溫存,周睿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著顫抖的手撥通了下屬電話,“立刻給我……找一個人……”


    昨日還笑鬧一片的家裏安靜極了,靜的就像是一座久未有人涉足的墳地,窗外久升不起來的太陽被遮在大片的烏雲中,好似整片天下一秒就要塌下來般。


    靜謐的客廳中,周睿淵就這麽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仿似一座徹底石化被時間遺忘在長河中的雕塑。


    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周睿淵立刻拿起手機,接通。


    “周總,我們按照城市道路監控並沒有尋到人,不過,我們尋到了一樣東西,隻是……這東西……比較特殊,要不……您親自過來看看。”


    “在……哪?”久不進水的嗓音顯得有些粗糲。


    “華園墓地。”


    ……


    在來墓地的路上,周睿淵想,那人他會去母親墓地幹什麽?又送了母親什麽?


    但這個想法卻在瞬間被他拋至腦後,無論是他送給母親什麽東西,都不行,因為他是自己的,無論是身還是心,一分也不能分給任何人,哪怕那個對象是他的母親,也不行!


    他知道他瘋了,愛這個人,他早就瘋了,可是若這麽做,他想,他大概會死……


    他想過萬千種‘特殊’的東西,可他唯獨沒有想過,那人留下的竟然會是戒指。


    淅瀝瀝的小雨中,周睿淵看著手中那對玉戒指,冰涼的雨水掉落於掌心中,輕柔的雨滴卻好似化身為顆顆滾燙的岩漿,灼的他整顆心髒都好在劇烈的顫抖。


    那感覺就像是靈魂在瞬間的碎裂,整個世界的崩塌,緊緊的攥著手中的戒指,像是想通過這個動作死死的攥住那個人,周睿淵捂著臉低低的笑了,瘋狂的,可怖的,殘酷的,血腥的。


    你竟然給她送戒指,你竟然給她送戒指,你竟然給她送戒指!!!


    啪——


    清脆的碎裂聲中,手中的玉戒被狠狠的扔擲於粗糙的地麵之上,突如其來的這幕將身邊的下屬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抬頭間,就被男人此刻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如一個徹底被激怒的黑暗殺神,周睿淵額上青筋騰起,赤紅的雙目中滿蘊著狂怒,全身由裏自外被濃重的負麵情緒團團環繞,好似下一秒就可以毀滅世界般。


    “給我找,翻遍全世界,也要把他給我把他找出來!!!”


    被風暴洗禮的腦海,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找到他,徹底囚禁他,徹底鎖住他,永遠不放開。


    盧辰逸,我周睿淵能鎖你一次,我就能鎖你兩次,三次,四次,我能用半年的時間,讓你病態的愛上我,讓你徹底屬於我,那麽,我就可以用一輩子困著你,守著你,占有你。


    這輩子,你盧辰逸都隻能屬於我周睿淵,也隻能屬於我周睿淵。


    ……


    開始時,周睿淵每天都在想,若自己找到了他,該怎麽懲罰他,鎖著他?占有他?在他身上紋上自己的名字?打上自己的專屬烙印?剝奪他所有的自由?


    他想了很多種假設,就是沒有想過那個人萬一真的再也不出現怎麽辦。


    一年年的流逝中,周睿淵開始想他了,非常非常的想念,那無孔不入的思念像是白蟻寸寸的啃噬在身,讓他整夜整夜的失眠,睜眼閉眼全是他的影子。


    他開始回憶他們的往昔,從初見到思慕,從悸動到貪戀,從渴望到占有,從沉淪到墮落。


    在這日複一日中的思念中,周睿淵慢慢地拋棄了頭腦中所謂的懲罰,他隻求那人出現,他隻想再抱抱那個人,他可以給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隻要他出現就好了。


    周睿淵守在那間他們曾經的家中,家中無論白天亦或黑夜,暈黃的暖色燈永遠都是亮的,他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知道他會回家。


    因為,那枚戒指。


    找遍家中的每個角落,翻遍全市的每塊土地,他都沒有尋到那枚被他親手為那人戴上的戒指。


    若那人於自己真的沒有丁點愛意,他為何要帶走那枚戒指。


    周睿淵想,那人或許是愛他的,隻是現在那人生氣了,等他氣消了,說不定在某天的睜眼,他會在身旁再次看到熟睡的那人。


    他定會回來,所以他要等著他。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周睿淵一年一年的年長,可那人卻是始終沒有出現過,但周睿淵卻是一直堅信,那人他會回來,那人愛著自己。


    直到某次無意,他不小心失手摔碎了那人曾經送給自己,也是他留給自己惟一被他時刻珍藏的禮物。


    一枚銀色的戒指於破碎碧玉的中空中滾出。


    顫抖著手,拾起那枚尋找了一生的戒指,那刻拋開了所有的一切,將那枚戒指抱在懷中,周睿淵像個瘋子般崩潰的大笑著,崩潰的大哭著,直至那刻,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生追尋的夢其實早有了答案。


    這場由他自己編織出來的愛情,從一開始,他周睿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輸家,輸的一敗塗地。


    那人不愛他,從來都沒有愛過。


    ——————


    【叮,主線任務,找到前女友的兒子,將之養大成人,讓他幸福,已完成,獲得積分值10000,支線任務,獲得玉雕界最高榮譽,已完成,獲得積分值5000,共獲得積分15000,總積分共計18700。】


    【下個世界篩選中,請稍後……】


    【篩選完畢,正式傳送……】


    ……


    入目是寬敞明亮的大廳,身邊不時有著拿著行李著裝整齊的旅客以及打扮靚麗的空姐擦肩而過,一秒的功夫,褚景然就判斷出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機場。


    垂目看著手中的宣傳冊,再結合身邊不少人手中同樣的宣傳冊與遮陽帽上的標誌,褚景然猜到自己應該是參團在旅遊,見還未有導遊來催促,褚景然結合著520號給的人生走向及記憶,看起了這世的劇本。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為鄧安然,前不久剛滿十八,雖父母在他成長的道路上先後逝世,卻給他留下了大量的遺產與公司股份。


    若按正常來說,鄧安然以後的生活大概就是,在不將父母公司敗破產的情況下努力保持入縛均等,不求賺錢但求不虧損太過嚴重。


    但鄧安然從小就是家裏無數人手捧著養起來百嬌百寵的小少爺,父母逝世那會,正是愛玩的年紀,讓他天天坐辦公室打量公司瑣事,嗬,他寧願公司三天內破產。


    好在公司眾老一輩也知曉這小少爺還未成年愛玩的性子,故將公司的打量權暫交給其兄長鄧黎軒打量。


    鄧黎軒,鄧氏從小為鄧安然培養的全能貼身管家,當年鄧母先一步離世,鄧父就曾向小小的鄧安然點明過鄧黎軒真實的身份,鄧安然同父異母的哥哥。


    鄧安然從小就沒心沒肺,哪管什麽同父異母,再加上小時候一次無意,倆人曾被一起卷進過一場綁架中,整整半個月被恐懼籠罩的時間中,都是鄧黎軒陪伴著他,照顧著他,他也就更加信任依賴自己這個哥哥。


    甚至於在鄧父因病逝世時,都是將鄧安然全權托付給了鄧黎軒。


    對於鄧安然的事情,鄧黎軒向來一手操辦,對鄧安然寵到骨子裏不說,更是有求必應,有了這麽個全能型,百依百順的哥哥為鄧安然打理一切,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鄧安然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丁點不為過。


    閑的慌,就愛作,這句話一點都不假,鄧安然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快成年那會,鄧安然被各股東天天逼著學習公司管理事宜,以便將來正式接手鄧氏,可鄧安然哪受的了這高壓式的生活,於是乎他某天忽的萌生了個念頭,如果我是普通人就好了。


    被這個想法強行洗腦後,鄧安然衝到鄧黎軒麵前,直接將自己念頭道出,稱要體驗平凡人的生活。


    鄧黎軒向來依著他,未有任何異議,可公司股東就不一樣了,所有人通通執反對態度,表示他成年後就要正式接掌鄧氏,這節骨眼上不能再鬧什麽幺蛾子。


    鄧安然哪會管那些不相幹人同不同意,在他的心裏,隻要哥哥同意就行了,緊接著隔天招呼也不打,在家留了張字條就幹脆的離家出走,體驗生活去了。


    就在鄧氏所有股東為這無法無天的小少爺愁白了頭發時,離家出走後的鄧安然卻是嗨到飛起。


    吃路邊攤,做兼職,發傳單,睡公園……萬事都新奇的鄧安然表示,真刺激,真tm好玩!!!


    終於,等手裏帶著的現金作完了,拿著發完傳單準備去結工資的鄧安然,看著鬼影子都不見一個的皮包公司,傻眼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每個世界都在崩[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核桃果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核桃果果並收藏每個世界都在崩[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