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開的領口間, 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以鄧黎軒此刻的角度望下去, 正好能看到少年如羞花帶雨般的粉嫩, 片片浸染水漬的肌膚在車廂內的柔光下,散發著朦朧的光澤。


    鄧黎軒一把按住懷中已無意識的人繼續撕扯自己衣服的手,細膩如玉的觸感讓他手指忍不住緊了兩分, 察覺到人暫時的安靜, 他這才以手臂將人半禁錮於懷中,用毛巾拭著麵上的水漬。


    一寸寸的輕拭,動作帶著說不出的細致與溫柔。


    被強行禁錮無法動彈,體內熱浪陣陣襲來的感覺很不美妙, 褚景然極力想掙脫,卻是撼動不了分毫,仿似委屈又似無助,低低的如奶貓般的嗚咽自喉嚨中無意識的溢出。


    淺淺聲音鑽入耳廓, 仿若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擾於心尖上的觸感,使得鄧黎軒的眸色微不可查的暗沉了一分。


    緊隨著他的沉默, 懷中委屈的嗚咽聲愈發的加大,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嬌氣勁兒。


    “嗚……哥哥……嗚……”


    軟軟的聲音, 若有若無的嗚咽,帶著不明的悸動與少年最真摯的依戀。


    眸色暗沉的鄧黎軒將人抱起, 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人的背, “然然乖, 到家就不難受了。”


    因抱起的動作, 倆人頰邊有一觸的即分,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冰涼溫度,卻好似烈焰中的甘泉,讓褚景然本能的往人頰邊靠近。


    兩隻不安的手一點點的攀了上,無力的攬住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涼意。


    感覺自己快要燒壞了的他,將通紅一片的小臉頰緊貼那惟一涼冷,漾著滿足的神情,小臉緩慢的摩挲著。


    被緊緊攬住脖子的鄧黎軒全身微有僵硬,斂下眸,他看到了頰邊閉眼少年近在咫尺的五官,感覺到了自人相觸的細膩肌膚上,傳來的滾燙的溫度與唇間軟熱的吐息,以及柔軟唇瓣若有若無掃過,帶起悸動的顫栗。


    小小的車廂內,種種觸感伴隨著沉淪,點點滌蕩進鄧黎軒的心田,像是想烙印進骨的悸動。


    不受控製地,他箍住懷中這人的腰身愈來愈緊,視線緊緊的鎖定在他似啟微啟的紅唇之上,眸底深處流轉著晦暗的不明。


    終的,不知過了多久,轎車總算停在了鄧家別墅門前。


    家裏提前收到通知的管家,立刻舉著傘過來幫人打開車門,下人站於車後門前,準備將已是神智不清的小少爺給抱出來,卻不想剛動作卻被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


    “我來。”


    下人恭敬的退到一邊,鄧黎軒將閉眼一直緊摟著他脖頸不放手的人抱下了車,送進了二樓主臥。


    剛將人放下,立刻就有傭人拿著毛巾水盆還有衣服上前,顯然是打算給人做個簡單的清理,鄧黎軒將女傭人攔住,“給我,你先出去。”


    “是。”女傭人將溫水毛巾都放到了一邊後,恭敬的退出順便合上了房間的門。


    行至床邊,鄧黎軒將大床上閉眼昏睡人的衣服解開,伴隨鈕扣的解下,少年的身體緩慢的暴露在燈光下。


    燈光下的肌膚,似最上好的羊脂白玉,每寸每厘都顯露著主人從小精養的高貴,此刻如瓷的肌膚上染上的薄粉,仿似霧氣朦朧中輕覆上的煙霞,就連最隱私的那處,於鄧黎軒眸中都美的不可思議。


    如同一個合格的兄長,鄧黎軒用溫水細心的拭淨人身上的水漬,泛著薄繭的指腹偶爾不經意間掃過,自指腹傳來仿似撫上暖玉般的觸感,讓他竟有種想再覆上去的錯覺。


    將腦海中翻滾著的念頭壓下,鄧黎軒起身幫人換上了旁邊的棉質睡衣。


    正在眾人於主臥前翹首企盼時,主臥自裏被打了開來,鄧黎軒若常般吩咐道:“醫生進去診斷,廚房給然然二十四小時備好喜歡的飯菜,然然要靜養,家中不許喧嘩。”


    “是,大少爺。”眾人輕聲恭敬應答。


    管家瞥見到人身上半濕的衣服,立刻道:“大少爺,小少爺有我們看著,您還是將身上的濕衣服先換下來,以免您也感冒了。”


    鄧黎軒側身看了眼大床上麵色紅通通的褚景然,轉身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


    窗外雨已小了不少,淅瀝瀝的似銀針掉落,簡約大氣的臥室中,浴室門自裏打開,混合著氤氳的蒸汽,鄧黎軒腰間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他堅毅的五官刻畫的極好,有棱有角,輪廓分明又深邃,近些年身處的高位,讓他自內而外就散發著一種沉穩內斂的氣場。


    因剛沐浴過的關係,黑色的短發上還往下淌著水珠,混合著未完全拭幹的水漬,自蜜色的肌膚而下,拂過結實的胸膛,滑過性感到足以令女人尖叫的八塊腹肌,順著迷人的人魚線,淌落進腰間係著的浴巾上。


    行到床頭櫃邊,鄧黎軒一眼就看到了床頭櫃上手機上的未接來電,一串熟悉的陌生號碼。


    拿著手機回撥號碼,鄧黎軒隨意行至靠陽台邊,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立刻接通。


    “鄧總,鄧安然不見了。”若此刻褚景然在此定能聽出,那頭傳來的正是男友楊宸安的聲音。


    “嗯。”


    聽聞這不緊不慢平靜的一個字,楊宸安也弄不懂鄧黎軒心中所想,但他是個聰明人,頭腦中一轉就猜到了某種可能,果不其然就聽那邊鄧黎軒的聲音傳來。


    “他回家了。”定了定,鄧黎軒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好端端的會跑回家?


    “不過是小情侶間的磕磕絆絆,反正人也回家了,就當放個假吧。”楊宸安一語將細節全部揭過。


    對於楊宸安的私事鄧黎軒向來不管,他隻在意結果,對方這般的不盡責在前,眉頭緊擰的同時反射性的想反駁,可剛想開口,頭腦中卻不受控製浮現少年在懷中,嬌氣又委屈軟乎乎的喚著哥哥依戀的模樣。


    所有想吐出的話語,戛然而止。


    楊宸安見人沒有反駁自己的話,本著負責任的態度道:“別人都說小別勝新歡,過了這個小別,時機也就差不多成熟了。”


    將方才所想拋出腦外,鄧黎軒道:“多長時間?”


    “一個月。”


    “半個月!”


    “雖然時間有點趕,不過擠擠還是有的,半個月就半個月吧。”楊宸安也就隨口報的個數字,反正於他有總比沒有好,這半年裝癡情,他都快憋出病來了。


    掛斷電話,鄧黎軒抬眼瞥到窗外,雨滴淅瀝瀝的下著,似破碎的天空散落的殷紅血珠,如記憶中永遠無法忘卻的那個夜,綻放著血腥的刻骨銘心。


    ……


    笠日,褚景然半暈半懵的自夢中清醒,張開的水汪汪的眸中充斥著些許茫然,就在他大腦還沒有轉過彎來時,忽感一隻寬厚的大手自旁伸來,探上他的額頭,緊接著醇厚熟悉的男音傳來。


    “嗯,燒已經退了。”


    這是……側頭,褚景然一眼就看到了床邊坐椅上坐著的鄧黎軒。


    見人隻是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不說話,鄧黎軒主動的道:“然然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褚景然看了眼旁邊的水杯,鄧黎軒立刻會意,端了杯溫水給人喂下。


    喚人將備好的食物送到房間,鄧黎軒轉身關切地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欺負然然?”


    一聽聞這話,再想到昨日種種,褚景然立刻跟個在外受委屈的孩子找到家長似的,往身邊人懷中一撲,攬著人的脖子紅著眼眶用泛著濃重的鼻音腔告狀。


    “我再也不喜歡他了,他分明說是公司忙,可卻背著我向別人求婚,我討厭死他了,分明說過最喜歡我的,我都沒有嫌棄他,他竟然還向別人求婚,這輩子……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懷中人哭腔的委屈話雖是顛三倒四,卻一點不妨礙鄧黎軒還原大概的場景,知曉楊宸安定是私下去會小情人給人撞見,蹙眉不已的同時,一邊拍著人抽泣顫抖的背安撫,一邊安慰。


    “好好好,都過去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吧,然然會遇到更好的人的,會忘記他的……,”


    褚景然一聽急了,立刻拉開與人的距離,掛著要掉不掉的金豆豆道:“我才不會忘記他。”


    “嗯?”鄧黎軒似不解。


    褚景然癟著嘴道:“他對我很好的,那時候我沒錢吃飯,他就給我買好吃的,我覺得無聊,他就帶我去爬山,我爬不動了,他就一路把我背上去,還陪我去看日出,陪我去遊樂場,給我買生日蛋糕,陪我放孔明燈……,”


    數了無數共同回憶的褚景然眼圈更紅了,“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勾引他的,我分明比他好看,還比他有錢,可是……為什麽他不喜歡我了,他分明就最喜歡我的……。”


    鄧黎軒安撫性的拍著人的背道:“我們然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也是最可愛的,他錯過了是他的損失,乖不哭,再哭就變大花貓了。”


    紅著眶抽了抽鼻子,褚景然道:“真……真的?不……騙我?”


    見少年雙眼紅紅跟兔子似的看著自己,滿眼希冀求肯定的模樣,鄧黎軒唇微不可查的揚了揚,“嗯,真的,哥哥不騙然然。”


    伸手攬著鄧黎軒的脖子,將頭靠在人肩上,褚景然抽噎的道:“這個世界上,哥哥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哥哥了。”


    鄧黎軒麵上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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