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會議資料, 元卓坐於下首第一位, 邊翻著手中的會議資料邊道:“抱歉, 讓諸位久等了。”


    “元總公事繁忙, 哪像我們這些天天不幹事, 就靠著前期眼光好, 在元氏蹭點分紅過活的,真要說抱歉, 倒是該換我們說。”新進派的一人立刻附合。


    “就是就是,為了讓大家賺的盆滿缽滿,元總日夜操勞,我們怎還能讓擔的起您說的這句抱歉。”


    “短短幾年來, 除了媳婦,房子換了幾套,車子換了幾輛,這還多虧元總帶領元氏有功啊。”


    元卓話剛落, 新進派的不少人立刻開始個個往上拍,而坐於對麵守舊派的一方所有人卻是冷冷的看著對麵人的表演,反正於這幕他們已經有些免疫,幾乎每次昭開會議時都會上演。


    隻是不同於往日, 今日的這場歌訟似乎特別的長,守舊派的幾個老狐狸愈聽覺得這話味道愈奇怪, 就在他們心中有所警戒時, 新進派一方終於說出了他們最終的目的。


    “……元總近些年的付出我們大家也都看在眼中, 不僅有功勞有苦勞, 更有疲勞,我是商人,誰能讓我賺大錢我就向著誰,元氏主位空缺也不是一兩天了,我認為此位置非元總莫屬。”


    話落,守舊派一方的人,方才還能當對麵人在放屁的表情幾乎全部變了。


    啪——


    “我反對!”


    重重的拍桌聲與擲地有聲的低喝打斷了對麵全民的歌訟。


    元卓麵上笑意未變,抬了抬眼發現出聲之人正是守舊派主要骨幹之一,一位隨元母公司並入時,入駐元氏股份的姓程的大股東。


    程股東環視了對麵一圈,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對麵笑意未有任何改變的元卓身上。


    “元氏企業中至少有近半乃是夫人私產,無論是於理於法元毅凡少爺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真要說主位,也非他莫屬。”


    “哼,私產?沒有元氏的大資金作靠山來周轉,那點家當早就不知道被誰吞的渣都不剩了吧。”新進派一位股東出來接了話。


    隨後,他話音一轉,又道:“當初大難是元總一人守住元氏不崩盤,近年來元總也是善待兄弟,關係和睦,再者元夫人下嫁至元家,融資乃是嫁妝之一,倆位不幸離逝,未留有任何書麵文件,口頭遺囑,於法於理元總都是元家第一順位繼承人,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商場之上無父子,更何況本就不是同根同源,元總繼承元氏有理有據,這點無可厚非,但是,”程股東盯著元卓,一字一句道:“夫人那一份,必須是元毅凡少爺的。”


    元卓笑意微斂,眸色漸冷。


    他很清楚守舊派打著的主意——‘分家’。


    這分家可不是指簡簡單單的將東西一分為二,各繼承一部份這麽簡單,要知現在的元氏涉及地域遍布全國,甚至馬上要開拓國際線路,總資產結算百億不止。


    當初元母融資進元氏的資金在短短數年間,翻了幾十倍,這麽大一筆資金割出,哪怕是元卓真的繼承元氏,元氏也不會是現在的元氏,更重要的是。


    他元卓憑什麽去舍。


    再者,這麽龐大的產業如果真要分,裏麵涉及的東西會極為複雜,所需要的時間更是大量,沒有一兩年的操作幾乎是不可能實現,雙方都明白這個理論上能實現,現實中實現卻是微乎其微的道理,但守舊派明知還提,他們隻有一個目的。


    時間。


    他們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做元毅凡的思想工作,一旦元毅凡被說動,被說通,那麽前期所有都可以被徹底推翻,因為元毅凡乃是持股股東之一,而且這股,還不小。


    在元毅凡剛出生時,元母就將自己手中15%的股份以贈送的名義轉移到了兒子名下,作為執股人之一,元毅凡有著重要的話語權,所以,隻要元毅凡願意來元氏正位,做出點小成績,那麽守舊派極有可能能夠順利將他推上主位。


    而現在遇到的最大問題是,元毅凡並不願意來元氏接手一切。


    雙方都明白對方的打算,新進派不可能給對方翻盤的機會,守舊派同樣也不可能會讓敵人坐上主位,拿捏他們,這種誰退一步就會極有可能全盤皆輸,徹底墜落深淵的境地,造就了雙方各自的堅持。


    簡單的對視卻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因驀然的沉默而凝固,時間的跳轉中,寸寸冰凍。


    就在眾人覺得即將呼吸不過來時,於這件事之上,從頭到尾都未發一言的元卓說話了。


    “元氏是父母的一番心血,作為人子,我豈可在倆位離世後還讓之分崩離析,分家一事莫再提。”


    一捶定間,一室回暖。


    翻開手中的文件,元卓恢複成平日穩重的模樣,“對於與m國那邊接洽合作的事項,諸位通過各方麵的渠道與手中的企劃案,應該是有些了解,不知道在座各位有什麽看法……”


    ……


    回到家做完飯後,褚景然見到元毅凡還未回家,看著正吃中飯的時間,思考了一下還是給人去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近半分鍾才被接通,震耳欲聾的音樂讓褚景然眉一擰,剛準備說話,電話中就傳來了句嬌滴滴迷亂的呻/吟。


    “唔……不……不行了……嗯……。”


    不合諧的呻/吟入耳,褚景然臉猛的爆紅了一片,手一抖,手機差點直接掉在地上。


    “啊……嗯……”


    手中的手機如同燙手的山芋,哪怕褚景然用腳趾頭想,他也能想的出來這是什麽聲音,又是做何事時才會發出的聲音,正待他手忙腳亂的想掛斷電話時,泛著低啞的隨意自那頭傳來。


    “什麽事。”


    褚景然準備掛電話的手一頓,思考了三秒,順便平複了一下臉上的熱度,才道:“元……元毅凡,你在哪。”


    “我在哪裏關你什麽事,還是……林嘉爍,你這會也想來被我幹?”


    被他這般光明正大的調戲,褚景然臉紅了一大片,又急又羞的叱道:“你……你胡說什麽。”


    對於他氣惱的反駁,那頭的元毅凡諷笑不已,“那你打電話來是幹嘛的?”


    聽聞電話那頭濃濃的不屑味,褚景然緊著指尖,咬著無血色的下唇道:“我隻是……想叫你回家吃飯。”


    簡單又熟悉的幾個字讓那頭的元毅凡怔了足足半秒,這刻,曾經無數同樣的幕幕齊齊湧進腦海,喝酒時,打架時,飆車時,泡吧時……總有那麽一個人打電話過來,隻說一句話。


    毅凡,回家吃飯。


    隻是……曾經的溫馨卻全部變成了現實中赤/裸裸的謊言。


    他在騙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身份是假的,老師是假的,教導是假的,真心是假的,他為自己營造的一切都是假的,而這中……惟一的真實就是,他是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用著一張和善的麵孔欺騙了自己,他爬上了元卓的床,醫院中,他滿麵幸福的笑著,接下了那枚求婚戒指。


    而那是,他元毅凡在做什麽?


    他在後悔,他在害怕,他甚至覺得那耳光並不足以贖罪,他怎麽能將那個人推到江裏去?


    然而,就在他買著那人最愛的粥,來到病房前時,就在他還想著如何開口時,通過那未合攏的門縫,他看到了病房中求婚擁吻畫麵,聽到了那席話。


    ‘關於這件事我很抱歉,毅凡畢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對不起,隻能委屈你了。’


    ‘沒……沒關係,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微頓兩秒,‘隻要……你還在,就足夠了。’


    ‘我以為你永遠隻看的到毅凡,看不到其他人的。’


    ‘不…不是,我……我最在乎的……’


    ‘是誰?告訴我,你更在乎的是毅凡,還是……我?’


    ‘你!’定定又言,‘他……是你在乎的弟弟。’


    ‘嗬……吃醋了?’


    ‘我……’


    ‘好了,逗你的……’


    所有的溫馨在這個瞬間,都化作了最有力的嘲諷,最可笑的回憶。


    什麽導師,什麽教導,全都不過他的虛情假意。


    “林嘉爍,你給我滾!”


    啪——


    憤怒的咆哮伴隨著巨大的碰撞聲過後,手機中傳來一串長長的茫音,褚景然閉著眼,表情哀傷又難過。


    【今早給他斟自來水不小心碰到他,那是好感是多少來著?】


    【-20。】定了定,接著道:【然後你碰了他一下,掉到-30,最後他喝了口水掉到-50。】520號冷漠臉。


    碰一下掉10點,這個世界看你個浪逼怎麽浪到床上去。


    【那這會大概掉到-100了吧。】


    【嗬……】


    那你還打電話刺激他,小心他今晚回來揣把刀,直接捅死你個作死的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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