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餐, 褚景然拭盡了嘴角的油脂, 正安靜等著結帳的元卓回來, 忽的, 他放在桌案上的手機屏幕, 亮了。


    簡訊。


    漫不經心的劃開手機鎖, 褚景然發現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蹙著不解的眉點開, 看清簡訊所寫內容的那刻,臉色驀地變了。


    兩分鍾後,結完帳回來的元卓,笑著對座位上的人伸出手道:“走吧, 咱們回家。”


    看著對麵笑容溫和男人對自己伸出的那隻手,褚景然放於桌案下的指尖微緊。


    若在平時,他定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手覆上,但這刻……


    在麵上露出個不太自然的笑, 褚景然道:“那個……我先去趟洗手間,阿卓,要不你先去將車開出來?”


    看著對麵臉色微有不正常的青年,元卓眸色不明, 五秒的沉寂後,笑意徐徐綻放。


    “好。”


    目送著元卓身影的遠去, 褚景然緊攥著掌中的手機起了身, 朝著方才對方所發送過來的包廂而去。


    ‘我有你父母之死的真相, 如果你想知道, 單獨前往vip3號包廂,記住,單獨!!!’


    簡單的一句話,喚醒了褚景然頭腦中曾經有關父母死亡各種不正常之處。


    從很早開始,他就猜測父母不可能是死於所謂的吵架意外,因為記憶中倆人雖然沒太多感情,但是卻也從沒有過爭鋒相對,更何況吵架。


    而現在有人所言的真相,是否意味著,父母的死亡是真的有所隱情?


    雖不知對方為何強調讓他一個人前往,但是這對比起當年一案的真相,顯然不是目前褚景然在意的重點。


    一路行至目的地,看著麵前緊合的包廂門,褚景然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入目是包廂內的空無一人,視線所及未見任何人的身影,餐桌上是繚繚升起的佳肴熱氣,高腳杯中還盛著的小半杯酒也在說明著,方才這裏還有人的事實。


    褚景然本還想仔細查找包廂內人的身影,可視線在觸不遠桌上的牛皮文件袋時,全部下意識的停止。


    ‘我有你父母之死的真相,如果你想知道,單獨前往vip3號包廂……’


    頭腦中不受控製的滾過方才所看信息,包廂內空無一人,卻有一個可疑的文件袋,那麽……


    自己要尋找的答案,就在這裏麵麽。


    想到這種可能,褚景然心髒鼓動的速度莫名的快了,緊緊的盯著它良久,終的,深吸了口氣,步步靠近案邊,抬手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白著微顫的指尖將之緩緩打開。


    父母曾經溫和的麵孔在頭腦中快速閃現,家中溫馨的幕幕停留於心底最柔軟之所,假日之時全家慶生的美好畫麵,全部在當初那場驚天的爆炸聲與熊熊的烈火中化為烏有。


    自己當初追尋的答案,那些疑點,它……是否能給出最完美的答卷。


    終於,手中的牛皮袋被完全解了開來,屏著心髒加速的小心翼翼,褚景然伸手拿出了裏麵的資料。


    慘烈的現場,灼燒的黑痕,四濺的牆體,破碎的玻璃碎片……一張張照片似乎還原了六年前慘烈的現場,讓褚景然的整顆心髒都隨著這刺眼的照片被扼製,有關於當初那種失去雙親時崩潰的徹骨再次重臨,疼的他的視線在眼中慢慢模糊。


    仿似一條即將溺死的魚,褚景然努力的呼吸著空中不多的氧氣,顫著手指打開自己近年來苦苦所尋,卻是從未尋到的有關父母屍檢的結果。


    身體破損較多,存在著流血跡象,呼吸道無煙灰痕跡,氣道與腹部存在著腫脹現象,肺部有星狀出血……


    眼前是被淚水模糊的不清,後麵屍檢結果,褚景然再也看不下去,如同失去了最後的支撐,他整個人張著嘴痛苦蜷縮著蹲下,捂住自己崩潰的心髒,幾乎是痛哭出聲。


    作為醫學學子出生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屍檢報告上的專業術語。


    在火災現場,父母身體破損較多,存在流血跡象,可以粗步斷定,父母在火災爆炸發生前已經死亡,而這場火災與爆炸隻是掩人耳目或許另有目的。


    呼吸道無煙灰痕跡,正好應證了上麵的一點,沒有呼吸的人,自然不會吸入濃煙,而接下來的氣道與腹部存在著腫脹現象,肺部有星狀出血,則清楚的說明著,父母真正的死因是溺亡,並且在死亡前,倆人都有過大力的掙紮。


    六年前的案件 ,徹底明了。


    自己的父母是被人殺害後,偽造火災現場並且牽連到了其它人。


    那麽……是誰殺了自己的父母?這裏麵是否也有著結果?


    想到這裏,褚景然猛的將麵前的文件翻開,快速在裏麵瀏覽著無數信息,終於在最後一頁尋找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隻是入目的瞬間,宛若晴天霹靂於頭頂的炸開。


    元卓。


    下一秒,手中的文件被褚景然猛的大力擲了出去。


    “這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褚景然猛的一頓,轉過身的瞬間,他見到了一個份外熟悉的人。


    元毅凡。


    見到來人,褚景然心中忽的明白了什麽,“是你給我發的信息,也是你留下的這些資料。”


    元毅凡麵色沉靜,他躬身將腳邊紛飛的資料撿起,回話道:“沒錯。”


    想著對方近段時間的所做所為,褚景然好似找到了這中的關鍵,眸露無盡的失望,顫聲道:“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話落的那刻,元毅凡撿資料的手頓了半拍,將資料拾起後,他側過了頭,那雙銳利的眸緊緊的盯著不遠人,一字一句道:“你懷疑我?”


    對此,褚景然不可置之。


    感受到對方的沉默,見到青年眸眼中那縷刺眼的失望,元毅凡隻感早已支離破碎的心髒,此刻倒灌著簌簌的冷風,似冰涼的刀刃落於其上,寸寸入骨。


    這種感覺,很熟悉,但同樣的,也好疼。


    半年的時間,元毅凡以為,那處的傷口會慢慢的愈合,繁複的工作會麻痹他的神經,令他暫時忘卻曾經,可是在前幾日,在聽到那簡單的三個字時,在腳步下意識停止,在親眼看著那人身影緩緩於眼簾消失時,他才知曉,他從沒有忘過。


    林嘉爍,為什麽你不願再看我一眼……


    那雙眸分明是冷的不像話,可不知為何,褚景然竟從中看到了自眸底一點點溢出的悲哀,絕望而痛苦。


    那中透不過氣的悲哀,令褚景然莫名的有些心慌,他驀地將視線移了開來。


    “如果沒有什麽事,我……我現走了。”


    剛踏出一步,手腕驀地被男人一把握住。


    緘默的三秒後,沉悶的鄭重自身後傳來,“這些資料,全部都是真的,屍檢報告以及這些證據,你甚至可以去一一求證,他就是策劃者。”


    “我不會信你的話的!”褚景然轉身大聲辯駁,聲音中卻透著抹說不出的慌亂。


    什麽屍檢報告,什麽證據,他不信,他……他絕不信。


    感受著自青年手腕上傳來的無意識的顫,元毅凡的心好似被紮了一下。


    自己怎麽能逼他,怎麽可以逼他再去麵對那些畫麵,自己說過,要保護他的。


    隻是……


    閉了閉眼,元毅凡將心間那抹柔軟與疼痛強行壓下。


    他不能退!


    驀地睜眼,眸底已化作平日公式化冰冷淡漠的一片。


    “林嘉爍,你是不信還是不敢信?”


    褚景然臉一白,反駁道:“阿卓與他們素不相識,無怨無仇,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元毅凡,你休想蒙騙我。”


    元毅凡抬眼道:“因為……你的父母隻是這起事件的‘製造者’重要的棋子之一。”


    【原來凶手真的是他啊。】


    【真是恭喜你宿主,又不費吹灰之力的,讓主角心甘情願的幫你將任務完成了,隻不過,你不動聲色的讓元毅凡調查出這麽多事情,是打算著趁機洗白,然後重新站隊收拾‘真愛’麽?】


    褚景然懶懶的笑道:【當然。】


    520號:嗬,本來我信的,但是現在……你就繼續騙鬼吧,係統這會兒不信了。


    ……


    那日最終還是以元卓的來電而終結,倆人不歡而散。


    過了那晚後,褚景然整整一星期都沒有見到元毅凡,原本就是不(願)信對方話的他,在對方這麽長時間未出現的情況下,漸漸的也將之下意識的忘卻在了腦後,就若那天的簡訊與會麵隻是臆想中的畫麵般。


    而在這段時間中,褚景然於心間也一遍遍的自我催眠著告訴自己,那些所謂的證據,不過是元毅凡想拆散他與元卓所找的借口罷了。


    雖然兄弟倆在公司暗處爭的你死我活,但平時在家中偶爾碰麵,在‘單純’的褚景然麵前時,還是保持著麵上最基本的必要,三人也就還是這般詭異的同住一屋簷下。


    每天都在看戲的520號:三個心機bo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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