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天真不做作’孩子的回答, 褚景然嚴肅的麵上徐徐綻開笑意, 起身的同時揉了揉人腦袋未受傷之處。


    “來, 我帶你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將最裏間的門擰開, 褚景然將人帶進了自己的實驗室。


    環顧整個房間內高端的實驗器材與擺設, 呈亦莫仿佛明白了什麽, 側頭道:“老師是做研究的?”


    褚景然笑笑點頭,“生物學。”


    呈亦莫丁點不吝嗇的誇獎道:“那老師定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嗯?”褚景然微有不解。


    呈亦莫笑道:“因為在我所知中, 那些生物工程的研究學者無不都是頭發花白的老爺爺,但老師卻是這麽年輕。”


    對於這個結論,褚景然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說明我就是個半吊子麽?”


    呈亦莫搖頭, 頗為認真道:“在我心裏,老師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生物學家,沒有任何人能比的上。”


    在末世中,隻有一個叫季晨濡的男人他可能研究出覺醒藥劑, 你亦是我心中乃至全世界無可厚非的第一。


    ……


    “啊,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別打了。”


    繁複的厚實地毯上,一個被捆住手腳雙眼被蒙住的男人一邊淒厲的慘嚎著, 但四周的身著黑衣的保鏢卻是充耳未聞, 淩冽的拳峰拳拳到肉。


    就在男人慘嚎聲持續了近十分鍾, 嗓音都泛著啞, 全身已是血跡斑斑時,隨意倚躺於沙發上楓清聲音才徐徐傳來,“好了。”


    保鏢聽到指令全部停下了手,痛毆結束的狼狽不堪的男子被跟拖死豬般的拖到了沙發前楓清的麵前,若是呈亦莫在這,定是能一眼認出,這被打的去了半條命的不正是他那個嗜賭成命的爸爸麽。


    不同於在呈亦莫麵前的非打即罵的各種耀武揚威,呈父現在的模樣可謂是淒慘異常。


    就見他跪在楓清麵前,抬著滿臉的血汙顫顫的求饒道:“……楓少爺,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沙發上的楓清冷冷一笑道:“嗬,放過你,那你能將呈亦莫完整的從季晨濡身邊帶離麽?”


    呈父哆嗦著唇道:“不……不是我不願意,是我也沒辦法。”


    本來前兩天他就專程去堵過人,卻不想季晨濡的態度極為強硬,稱自己手上有他家暴的相關證據,現在呈亦莫還未成年,若他再敢來糾纏,他將直接采取法律的手段讓他進監獄裏麵待著。


    呈父一聽要進監獄,哪還敢去糾纏人,也就導致楓清也就完全斷了有關呈亦莫所有的監視。


    看著麵前這個成事不足敗有餘的賭鬼,楓清下意識的忘記了教訓人的命令是自己下的事實,冷冷的道:“解決掉。”


    呈父一聽臉唰的一下全白了,猛的往前一撲,卻被身旁的保鏢直接按倒在地,邊往外拖,呈父邊痛哭流涕的掙紮著大吼。


    “楓少爺,求求你,給我次機會,再給我次機會,我一定會將那個小雜種帶回來,求求你再信我最後一次,哪怕是……哪怕是死我也一定會將他帶回來的。”


    楓清看著人這般狼狽的模樣,懶懶的抬手道:“停。”


    保鏢動作停止,楓清道:“哪怕是死你也會將他帶回來?”


    呈父見此也顧不得眼淚鼻涕糊一臉的惡心,立刻道:“沒……沒錯,哪怕是死,這次我也一定會將他帶回來,楓少爺,求……求求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好,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事情你還辦不好,那麽……,”


    眼神陰戾,楓清一字一頓道:“我將你沉海,讓去喂鯊魚。”


    想到那副畫麵,呈父整個人打了個寒噤,冷汗淋漓的道:“我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好的,一定會。”


    揮了揮手,保鏢立刻給人鬆綁,楓清起身自人身邊經過時,隨手扔下了幾張紅鈔,留下‘醫藥費’三字後就離了開來,留下呈父跟寶貝似的將地上的紅鈔撿了起來,揣在口袋中後一瘸一拐的踉蹌著消失。


    ……


    雖隻是代課,褚景然卻也不是隻代一個班的課,好幾個班的哲學選修都是歸他帶的,也就導致他幾乎每天都得去學校報道的情況。


    結束了今日的課程,與教室內的同學一一微笑著告別後,褚景然拿著書本出了教室,就看見正在教室走廊外等他的呈亦莫。


    “呈亦莫?”走近,褚景然不解道:“怎麽這麽早就來學校了?”


    昨天餐桌上呈亦莫就告訴他說今天上午他沒有理論課,早上不跟人一起出門,可這會才剛下上午的課,離下午的課足足還有兩個多鍾頭,人怎麽就這麽快來學校了。


    呈亦莫的表情有些局促,將手中的便當往前送了送,“老師一定是餓了吧,這是……這是我做的。”話到此處,臉上明顯暈起了薄淺。


    看著人這般,褚景然笑笑,“辛苦了。”


    學校花圃中,褚景然將對方給他帶的便當打開,三菜一湯,雖不比擺盤的精致,卻是香味撲鼻。


    在身邊人忐忑的目光中,褚景然夾了筷子菜放到嘴中,嚼菜下咽,隨後客觀的點評道:“冬筍清脆甜香,味道很好。”


    呈亦莫眸中不可抑止的綻放欣喜,壓抑下上翹的嘴角道:“老師喜歡就好。”


    褚景然笑笑,看著麵前這單純過份的孩子,隨口道:“你吃過了嗎?”


    呈亦莫表情微有不自然,“吃……吃過了。”


    咕嚕——


    某些不合宜的聲音響起後,褚景然就見身邊人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臉唰的一下全紅了。


    見到人這般的視線,呈亦莫有些不知所措,“老……老……老師。”


    “所以,你沒吃飯?”


    呈亦莫本還想說之前的那套,但在那雙一眨不眨視線著自己的真誠眸中卻是有些不安的垂下了頭,“我……我怕錯過了老師的吃飯時間,所以隻吃了一點點,我……我真的有吃飯。”


    聽聞這番話,褚景然一時倒是不知道擺出何種表情,也隻有頭頂光環的主角,才能披著這種聖母的性格,在末世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了。


    正在呈亦莫揣揣不安之際,他就見褚景然將一個便當盒中的菜全部撥到了另一個中,然後將自己碗中的飯趕了一大半過去,又將自己方才喝湯的勺子放到了其中,推置人麵前。


    “一起吃。”


    呈亦莫似有些不可置信,看著麵前的飯又看著對方笑意淺淺的臉,眸中霎時就彌漫起了點點水汽,哽咽的道:“老……老師。”


    褚景然給人夾了筷子冬筍,瞧到頭正好看到人紅著眶的模樣,頗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好好的怎麽哭了?”


    呈亦莫抹了把眼,“我……我……我感動,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老師你是惟一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


    拍了拍人的頭,褚景然道:“飯都是你做的,你吃再正常不過了,別想那麽多了,快吃飯吧。”


    端起碗,呈亦莫吃了兩口好似也染上對方氣息的米飯,整個心房都蘊著甜,果然,如猜測中般,老師你會將飯分給我呢。


    看著對方吃下自己懷揣著滿腔癡心愛意做的飯菜,呈亦莫斂眸將情緒深埋,褚景然就聽對麵傳來人的問話。


    “老師理想中的伴侶是怎麽樣的?”


    器大活好,八塊腹肌,顏正腿長,一夜能讓我爽七次的男人。


    褚景然側頭,溫柔笑道:“安靜,知書達理,能支持理解我的工作,”聽我鬼扯蛋。


    呈亦莫動作微頓,眸中晦意流轉,輕聲喃語道:“真想殺光這樣的人呢?”


    未聽清的褚景然反射性的道:“什麽?”


    笑容燦爛,“我說老師定會遇到個很愛很愛你的人的。”


    褚景然笑容溫柔不語。


    視線中充斥著對方溫柔笑意的呈亦莫,垂目進餐,眸眼中的燦爛一刹盡褪。


    如果有人敢出現跟我搶老師,那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倆人餐剛用完,褚景然忽覺口袋中手機震動了一下,疑惑的拿出來就見上麵竟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季老師,我想跟你談談有關我兒子監護人的問題。


    隻一句,褚景然就知道這短信是誰發來的,想著對方前幾日總來的糾纏與近些天與呈亦莫關係愈發的融洽,褚景然回了兩個字,地址。


    不到半分鍾,對方發來了一串地址,褚景然收好手機,一抬眼就見身邊呈亦莫一臉好奇寶寶的看著自己。


    “老師,是誰?”


    褚景然笑道:“不認識,發錯了。”


    得到回答的呈亦莫收回好奇的目光,斂目的瞬間,眸底冷然一閃而逝。


    為什麽要騙我呢,老師……


    哪怕隻是短短不經意的一瞥,可呈亦莫還是看清了那串電話號碼。


    正是那個男人的號碼。


    褚景然起身看了看腕表,想著對方下午的課,道:“好了,先去休息一下,免得下午上課沒精神,。”


    “好。”


    與人分開後,褚景然原本向著辦公室而去的腳拐向了停車場,近五分鍾後,一輛銀灰的轎車緩緩地駛出了學校。


    學校大門的出租車內,原本應向著教室而去的呈亦莫卻坐於其中,看著不遠而去熟悉的轎車,眸色陰沉地道:“跟上前麵那輛車。”


    車內呈亦莫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的轎車,手中緊攥的力道幾乎將後背座椅上的椅套摳爛,眸光偏執而狠戾。


    為什麽老師你要騙我?為什麽老師你要瞞著我跟那個男人見麵?為什麽呢?


    或者……老師其實跟那男人一樣,都是他派來接近我的?


    想到後種可能,呈亦莫眸中翻滾的負麵情緒幾乎傾巢而出,濃烈的情緒翻騰中,讓前排的司機直直的打了個哆嗦。


    這手一抖,於馬路上直接走了個蛇形道,這下與對麵而來的車差點撞了個當頭,猛嚇的司機臉全白了。


    可即便如此,後排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呈亦莫依舊是不動如山。


    若是這樣,若真的是這樣,若那全是騙我的……


    這瞬,呈亦莫斂目眸底映射出無盡的瘋狂。


    那老師,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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