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基地


    全封閉式的隔離室內, 被喪屍病毒感染後的男子全身都被緊緊縛於安全床上, 隔離室外站著曙光基地無數高層, 領頭身著白大褂的正是褚景然。


    不同於五年前, 現在的他戴著副眼鏡, 麵上沒有溫綣, 反而染上了冰寒的冷意。


    此刻,褚景然一邊留意著手腕上時間的指針, 一邊通過觀察牆注意著裏麵人的一舉一動,終的,在過了近十分鍾後,褚景然下達了命令。


    “注射藥劑。”


    話落, 就見對麵鐵製的隔離室牆上忽的露出個黑幽幽的孔,一截機械的手臂挾著特製的針筒刺進了安全床上人的手臂中。


    於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針筒裏麵的藥劑被一點點的推進到了不斷掙紮已然喪屍化的男人體內。


    伴隨機械手臂的緩緩收回,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隔著鋼化的玻璃,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隔離室內的一切。


    隔離室內,一直劇烈嘶吼的男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徐徐的平靜下來。


    就見他原本已是完全褪變成黑色的指甲也慢慢脫落, 全身的青灰也朝著正常的膚色發展,手臂上黑色的血液也慢慢朝著暗紅轉換, 所有的好轉都被外麵的人看在了眼中。


    這刻, 他們不敢呼吸, 不敢說話, 不敢做出哪怕一個突兀的舉動,就怕驚擾到了這美好的一切,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終的在注射藥劑近半小時後,男子恢複了人類所有的體態特征,連接於他身上的相關記錄儀器也‘叮’的一聲由刺眼的紅跳轉成了生命的綠。


    看到這幕,在場幾乎所有人拋開了往日的淡然與沉著,欣喜的擁抱,大叫著終於成功了,甚至於感動的紅了眶,然而,這中卻有一個人是例外。


    褚景然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測量儀中的一處居高不下的數值,眉心愈擰愈緊。


    楓清的直屬助理江複千欣喜過後,轉頭看到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解道:“季博士,怎麽了?”


    直到過了近五分鍾,數值徹底穩定於100以上,再也沒有丁點波動後,褚景然緩緩鬆開了緊攥的拳,平靜的道出了最後的結果。


    “實驗,失敗。”


    剛走出實驗室,立刻有隨身護衛小隊跟了上來,前後左右將褚景然護了個嚴嚴實實。


    實驗室離住所並不遠,正常腳程也就十分鍾不到的樣子,但整個護衛隊卻是不敢有並分鬆懈。


    一路上,褚景然感受著自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與五年前他剛回曙光時,所有人期盼,崇敬的眼光不同,這些視線充斥著鄙夷,仇恨,刻骨,恨欲其死……各式各樣的負麵情緒,於這,褚景然已是視若平常。


    五年前,褚景然回歸曙光,整個曙光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季晨濡是國內惟一一個參與了a病毒調研的學者。


    拿到了呈亦莫的血液,照理來說實驗各方麵一切都順理成章,可褚景然卻發現他可能真的是將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依照著理論上行得通的生物衍生序列,於三年前,褚景然就將第一支藥劑研製了出來,可是於臨床時,所有人都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們沒有實驗體。


    末世中,幾乎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代替小白鼠的動物,來檢驗這個藥劑的有效性,那麽,除開這條,隻有拿人體作實驗。


    可誰又願意以身犯險,近半月的僵持下,本著極度的信任與支持,吳易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做了褚景然第一個試藥之人。


    然後,吳易死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讓褚景然首次對自己的試驗產生了極大動搖,更於曙光中造成了嚴重的恐慌與不好的影響,這個時候,是楓清站了出來,他毅然決然的保下了褚景然。


    作為實驗唯一負責人,拋開了所有私人情感,褚景然花500積分兌換了極度冷靜後,解剖了吳易的遺體。


    最後,他總結得出了失敗的原因,有人在他的藥劑中做了手腳。


    動手腳的人處理了,可褚景然卻錯過了最好消滅喪屍病毒的時機,吳易同樣再也不會回來了。


    吃一塹長一智,自那之後,褚景然沒有讓任何人再近身過藥劑一分。


    喪屍病毒每天都在快速進化,褚景然更是爭分奪秒。


    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作好相關各種改良,可到了臨床的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退。


    沒有人願意相信之前的那番解釋,更沒有願意相信這一次真的能得到所謂的勝利。


    麵對這種結果,再也沒有時間跟他們耗下去的褚景然,下達了抓人來作實驗體的命令。


    一個決定,整個基地的恐慌,也是自那後,不斷有研究人員遭受層出不窮的暗殺身故。


    所有人都在恐慌,擔心下一個試驗體就是自己,所以,隻要曙光基地從一開始沒有所謂的研究人員就好了。


    整整兩年的研究,除了二十四小時被貼身保護的褚景然,他身邊的助手,助理一個個的消失,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踏足這個實驗室,直至半年前……


    走進家中合上門,轉身看著冰冷的空空如也,褚景然一直挺直的背,無力的抵著合攏的門,緩緩的閉上了眼。


    整個團隊隻剩下了他一人。


    ……


    次日,如往常般剛進實驗室,褚景然就發現了不對勁,半年來除了他幾乎無人踏足的實驗室,今日卻是人來人往,甚至於他還看到有人正在翻開自己的實驗記錄冊。


    緊擰著眉,褚景然快步上前,一把將對方手中的記錄冊奪了過來,衝著四周怒喝道:“你們在做什麽,誰給權力讓你們進來的。”


    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驀地停止,正在與人交談的江複千側頭,一眼就看到了不遠滿臉怒容的褚景然。


    招呼著麵前人離開,江複千道:“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大家該幹嘛的幹嘛。”


    氣氛微有緩和,褚景然定定的望著不遠而來的江複千,怒火騰騰的眸中意思很是明顯。


    解釋。


    迎上前,江複千麵含笑意的打著哈哈,“季博士,這件事隻是個誤會,誤會,您別生氣,別生氣。”


    “誤會?”褚景然冷笑,“當初與你們擬約時,我就將話說的很清楚,實驗未完成之前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越過我,進入到這間實驗室內,江助理是否還記得。”


    “記得,記得,我當然記得,曙光會竭盡一切為季博士提供研究方麵種種,這些條例我都記的清清楚楚,”話到此處,江複千語鋒一轉,“不過上麵也介紹的很明白,是實驗成功之前,而現在實驗已經成功,那麽約定不作數。”


    褚景然的眸光變了,叱道:“誰告訴你實驗成功了!”


    辦公室內,楓清坐在上首,“昨天的實驗在我們所有人的見證下成功了,12號實驗體在注射藥劑後,恢複了所有的人類體症,這就是成功,於這種情況下,覺醒藥劑就可以大力推廣。”


    雙手猛的拍在麵前的辦公桌上,一聲巨響中,褚景然怒道:“實驗體內的喪屍病毒隻是被抑止住了,並不是清除,待不定時效的藥效過後,他極有可能會重新屍變,你將這種藥劑推廣出去,等這些人混入人群之中,你有沒有想過會造成的後果。”


    笑了笑,楓清不已為然的道:“末世每天都會有人被感染,那些被感染的人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被感染,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下,於二次被感染,所以混在人群之中的,再者……”


    抬眼,楓清道:“想維持不屍變,隻要一直服用覺醒藥劑就可以了,不是麽?”


    “人體細胞會對外來藥物產生自動抗體,若持續注射同一種藥物,會導致產生耐藥性,最後會所有藥物無效,這種做法與慢性自殺又有什麽區別。”


    “那季博士就定要加快努力研製出真正無後遺症的藥劑了,不然,季博士就是末世中最大劊子手,會遭受所有人的指責呢。”


    “你……什麽意思。”


    “就在剛才,我已經將藥劑成功的消息,發布了出去,你說若在喪屍毒最後再次爆發後,那些愚民的矛頭會指向誰?”


    褚景然當場怔在了原地,會指向誰,結果不言而欲。


    整個辦公室陷入了長時間的冷凝,良久,褚景然抬起頭。


    “若你執意將半成品推廣出去,我決不會再去做剩下的研究,且此次實驗最重要的一部份研究資料我並沒有放在實驗室,沒有我,你們連半成品也別想配置出來。”


    楓清的臉色第一次變了,“你在威脅我?”


    褚景然冷冷的道:“不,我在闡述一個事實。”


    正在這會兒,辦公室的門自外被敲響,江複千一臉難看的走進來,在楓清耳邊嘀咕了些什麽,楓清的麵色整個都沉了下來,看著對麵褚景然的眸中怒意滔天。


    五分鍾的對持後,楓清不甘的道:“好,我答應你,明天,我會對此做出合理的解釋。”


    翌日,褚景然並沒有直接去實驗室,而在在家中開著收音機等著楓清會給出的相關解釋,可等了整整一天,楓清那方也沒有任何動靜,褚景然倍感意外,楓清反悔了,可為何?


    對此懷揣著十二分的不解,褚景然來到了楓清的住所,卻不料還未靠近就被守衛攔在了門外。


    “任何人不準靠近。”


    褚景然覺得守衛的態度很奇怪,因為自己的相關研究關乎著末世所有人的存亡,以前,隻要是他來,從來沒有被攔過,可這次……


    想到昨日種種,褚景然隻得將之歸咎為楓清有向下交代過這些瑣事,心下雖有狐疑,卻還是轉身離去。


    回程才走到一半,褚景然忽的聽到了不遠處倆人隨意的閑聊。


    “聽說昨日戰虎小隊回基地時,俘虜回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不得了?誰啊?”


    “晨曉基地的前負責人……”


    幾乎在這句話落的瞬間,褚景然前行腳步猛頓的同時,驀地扭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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