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鹿瑾正疼得死去活來,方太醫一進了屋子, 便湊來床前給鹿瑾把脈。


    “太…太醫。”鹿瑾見方太醫進來, 連忙拉著他的手腕。


    方太醫廢了大力,才將鹿瑾的手掰開, 這頭摸完她的脈相,皺了皺眉頭,便下了一碗湯藥的方子,讓丫鬟去煮藥了。


    方太醫這頭給鹿瑾施了針,小半個時辰後,丫鬟才端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回來。方太醫端著藥, 送到鹿瑾麵前, “有句話,臣要跟娘娘說在前麵。”


    鹿瑾被自己的丫鬟扶著半坐了起來,早已疼得麵色蒼白,虛弱將其餘遲素的宮裏的丫鬟們都屏退了下去,才問方太醫道, “什麽話?”


    方太醫見丫鬟們都出了門口, 才道來, “娘娘的身子本來就虛弱, 經這麽一折騰, 日後再想要有孕,怕是難了。”


    鹿瑾昨夜服下遲產藥時, 方太醫便已經囑咐有三, 可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鹿瑾腹中又是一陣疼痛, 哪裏還想的及這些,忙抓著方太醫遞過來的藥湯,顫顫巍巍一碗灌了下肚子。


    藥汁一下,鹿瑾愈發作疼了起來。


    遲素一行在屋子外聽到裏麵的喊叫聲,更加慘烈。


    這頭嬪妃們議論紛紛。


    德妃捏著帕子:“怎麽坐了兩下這就肚子疼了?”


    麗嬪被這喊叫聲嚇得不輕,“怪揪心的!”


    平川蝶最是機靈,“揪心什麽呀?平日裏不見她來給姐姐請安,偏偏選了今天。哼!”


    遲素背手站在屋子前麵,靜靜等待著結果。這頭淩乾卻聽到了宮裏的聲響,下了朝便趕來了福寧宮。一進來這後院裏,便聽到鹿瑾的喊叫聲,畢竟是自己寵了整整兩年的人,淩乾心急如焚。也沒和遲素等人招呼,便衝進了屋子裏去。


    德妃見淩乾著急的樣子,走來遲素身邊道,“姐姐,這下皇上會不會怪罪?”


    平川蝶忙也湊了過來,“呸,她自己不小心,動了胎氣,就過來喝了口請安茶就想賴在姐姐頭上麽?”


    遲素心裏倒是明白,她鹿瑾是在自己的福寧宮裏出的事兒,如若真要問責,淩乾定是會第一個問責自己。可這小嬌妃今日可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喝了一杯茶就動了胎氣,未免也太奇怪了。遲素越想越不對,對平川蝶道,“妹妹,可否幫我去看看方才的請安茶,有沒有什麽問題。”


    平川蝶忽地明白過來遲素的擔憂,“姐姐,我這就去查看。”


    屋子裏的血氣,讓淩乾心亂如麻,看著那一向嬌滴滴的女人,在床上疼得扭曲的模樣,淩乾握著她的手,“瑾兒,你挺住。”


    鹿瑾雖是難受,不忘哭著對淩乾道,“皇上,是瑾兒無用,沒能保住皇子。”


    淩乾自是心疼,左右安慰,還將方太醫斥責了一番,為何沒能照顧好瑾妃。可這頭淩乾心裏不得不生了疑,怎麽鹿瑾昨夜還好好的,今天來給皇後請安,偏生在這福寧宮裏出了事?她們二人上回在福寧宮裏鬧得不愉快的場景,恍然出現在淩乾的腦海裏。


    等著丫鬟抱著血淋淋死胎,捧著來淩乾麵前的時候,淩乾心底裏的怒火,猛然衝上了頭。連鹿瑾都沒來得及安慰,就衝出了屋子門口來。


    遲素仍是背著手站在屋門口,方才聽得鹿瑾沒了聲音,淩乾這一臉不悅地拉開門來看著自己,“瑾妃在皇後宮裏出事,皇後打算怎麽和朕交代?”


    鹿瑾半躺在床上虛弱得要緊,卻難以掩飾嘴角的笑意,這話,正是她想聽到的。


    可屋門口還未等遲素開口,其餘的人見淩乾大怒,齊刷刷跪了個幹淨。


    麗嬪和仙樂妃階位低,早就被嚇得不敢出聲。德妃卻細聲對淩乾道,“皇上,今日一早瑾妃娘娘過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本見瑾妃氣色不好,還有心關懷。瑾妃妹妹當時就道是,範了暑氣,皇後娘娘還特地囑咐了一句讓方太醫過來瞧瞧。可瑾妃方才喝了一口請安茶就出了事。這看起來實在和福寧宮沒有關係啊!”


    德妃這麽一說,麗嬪和仙樂妃才接著話道,“就是這樣的。”


    “我們能給皇後作證。”


    淩乾還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德妃的話,指著遲素對一幹嬪妃道,“你們還敢幫她狡辯!”


    德妃觸怒帝顏,低下頭去不敢再語。


    淩乾才繼續道,“你方才說瑾妃喝了一口請安茶才出的事?”淩乾緩緩將視線轉向遲素,對一旁的杜公公道,“徹查!”


    這頭杜公公歎了一口氣,從遲素身邊走了過去,張羅著讓小太監們去查那請安茶的事情了。


    平川蝶這時候,拎著一個小太監,從後院門口進來,攔住了杜公公的去路。對淩乾道,“皇帝表哥,不用查了。都是這小太監鬧的錯!”平川蝶說著,將小太監一把扔到了淩乾跟前兒,走來吃素身邊,對淩乾道,“方才在茶屋裏,這小太監就鬼鬼祟祟,手裏還拿著這個。”


    平川蝶方才人贓並獲,將從小太監手裏查出來的藥包,上呈給了淩乾。


    淩乾一見是藥材,才將屋裏的方太醫喚了出來,讓他來查看查看。


    方太醫怎麽會沒見過那藥材,那是他配好的落胎粉,給了鹿瑾就是用來陷害皇後的。在宮外的時候,他與鹿瑾兄妹相稱,若不是鹿瑾那貪財的爹,將鹿瑾送進宮裏,現下兩人早該完婚了。鹿瑾隻要開口,他方敬南就會幫她,刀山火海照樣闖。


    可眼下,方敬南一見那地上的小太監,正是鹿瑾的親信,心中慌亂,可麵上卻掩飾了起來。如今皇帝在前,方敬南從淩乾手中接過藥包,半晌才道,“皇上…這藥粉中,有重計量的麝香。有孕之人喝了,定會滑胎。”


    平川蝶忙接過話來,“那就要問問這小太監是誰的人了?”


    小太監卻咬死一口,看著一旁的遲素道,“我…我是福寧宮的人!”


    “胡說!”平川蝶斥責,“方才整個福寧宮的人都在後院兒裏守著瑾妃娘娘。你在茶屋鬼鬼祟祟做什麽?”


    小太監受了瑾妃不少好處,瑾妃還保了他在宮外的家人的福澤,這頭一口咬死,“我真是福寧宮的人。”


    杜公公看人過目不忘,走來小太監麵前,看了片刻,才對淩乾道,“皇上,這確是三個月前才進宮的小陳子,奴才見他機靈,便給他在福寧宮裏安了差事。”


    平川蝶沒想到杜公公居然會出來作證,方才收集的證據竟是害了遲素。“皇帝表哥,就算他是在福寧宮裏當差,也不能說他就是皇後的人。他方才獨自一人在茶房裏鬼鬼祟祟,本就有疑,他的話,可不能信!”


    淩乾這才望向遲素,“皇後一言不發,可是默認了?”


    遲素走來小太監身邊,“你不會是想告訴皇上,方才那藥包是本宮給你,讓你落在瑾妃茶杯裏的吧?”


    這分明就是昨日夜裏,瑾妃將這小太監叫進寢宮交代的話。可眼下這小太監被遲素駭得不敢說話,也不敢點頭。


    遲素繼續厲聲道,“誣陷皇後,罪當株連九族!”


    小太監一驚,趴在地上不敢抬起身來。遲素一眼便望見他後腰上,蘸著的一葉花瓣。這木槿花是淩乾專為她瑾妃種在萃芳宮的,宮裏其他地方哪裏有?


    遲素看出破綻,卻沒有點破,故意繼續道,“你現在交代清楚還來得及。”


    小太監不敢抬眼看主子們,隻能看著遲素的腳尖,和淩乾腳上的龍靴。還有一旁立在一旁黑色官靴的方敬南。


    方敬南卻按捺不住,這人被遲素一嚇,怕是會變了節。小太監家境平寒,家中有一幼妹,方敬南昨日去他家幫他安頓家人,順道從他幼妹身上取了一件東西,這時候剛好派上了用場。方敬南假作不甚,將他幼妹的手帕,落在了地上,佯裝去撿。小太監的眼神正落在方敬南腳尖上,這頭心中一驚,想起昨夜瑾妃用那虛弱的嗓音和自己說過的話,“明日一事如若敗露,那怕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小太監這麽一想,連忙爬去淩乾腳跟前,“皇上就是皇後娘娘,讓我將那藥粉下在了瑾妃娘娘的茶碗裏!”


    淩乾一聽大怒,方才的猜疑現下全都坐實了,正要製遲素的罪責。一旁正跪著的麗嬪眼尖,看到他背上那瓣木槿花瓣,頓時反應了過來,怯懦對淩乾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稟奏。”


    “等朕治罪了皇後,再聽你的稟奏!”


    麗嬪想起這些日子來,遲素的照顧,膽兒竟是大了,豁了出去,“治罪完皇後,怕是就晚了!”


    一旁的杜公公也幫著說話,“皇上,這皇後的罪責還是要慎重些的好。”


    淩乾聽明白了杜公公的話,是在提醒著淩乾,遲素背後還有遲相。這才緩和了幾分口氣,對麗嬪道,“那你說。”


    麗嬪指著小太監背上的木槿花,對一旁的杜公公道,“能否請杜公公,將他背上那片花瓣取下來,給皇上看看?”


    杜公公這才看清楚,那片木槿花瓣,頓時明白了麗嬪的用意。親自上前,將小太監背上的木槿花瓣取了下來,遞給淩乾,“皇上,這看似是萃芳宮裏才有的木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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