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麗景宮的這一路, 終於清靜了。


    孫文若委委屈屈地閉了一路的嘴, 到了麗景宮裏, 她總算可以開口了。


    她恨恨盯一眼秦檀,又如個炮竹似地炸了起來:“你這狐媚子, 果真是個擅吹濫竽之人!沒有妺喜褒姒的能耐,就想著蠱惑起男人來了!今日宰輔大人為了你可以這樣羞辱我,明日是不是還要給你聽撕帛裂玉之聲!”


    秦檀很淡定道:“孫女佐過獎了。聽你的意思是宰輔大人無才德, 以是, 他才被你比作了帝桀?”頓了頓, 秦檀故作驚訝, 道, “那夏桀就算再殘暴, 也是一國之主。宰輔大人區區一個臣子,孫女佐卻以君相較, 這是何意?莫非……”


    孫文若倒吸一口氣, 忽然意識到自己嘴快失言。她立刻左右張望一陣, 見四下無人,便凶狠道:“管好你這張嘴!若是說與旁人聽了,我絕不饒你。”


    說罷,孫文若便朝麗景宮裏踏去。


    幾人領了小公主, 到了恪妃宮裏頭。宮殿裏有一股淡淡果香,又見恪妃麵前擺了幾個黃澄澄的枇杷, 大宮女寶珠正小心翼翼替恪妃剝著枇杷皮。


    “敬宜回來了?”恪妃瞧見女兒, 伸手招了招, 嵌金縷的指甲殼子在空中一揚,“今晚上你父皇要來,母妃叫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小奶糕。回頭,你可得多在你父皇麵前笑笑。”


    敬宜公主軟乎乎地應了聲好,心思都飛到小奶糕上去了。


    哄罷了敬宜,恪妃拿帕子擦了擦手,傲慢地問道:“今日去勤學院,可有碰到什麽事?”


    芳姑姑諂媚,連忙湊到恪妃的耳邊去,道:“今兒個在勤學院,二殿下拉住了秦女佐,親親熱熱地說了好多話呢。想來二殿下呀,是歡喜咱們女佐的。”


    恪妃聽了,眼睛登時一亮。


    她上下掃視一番秦檀,道:“長得好看,也招小孩子喜歡。”她冶豔的嘴角一揚,對秦檀道,“既然你討二殿下喜歡,那就多和二殿下走動。本宮恰好缺一個兒子,我瞧那二殿下就合適。你多與他熟絡熟絡,免得叫鳳儀宮的那位搶了先。”


    恪妃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已經把二殿下過繼了來似的。不過她性格一向如此,什麽都藏不住,秦檀也不覺為奇。


    孫文若見恪妃對秦檀好似有些嘉獎的意思,心底不甘。她立刻上前,抱怨道:“恪妃娘娘,今日秦女佐去了勤學院,她不好好照料敬宜公主,反而與相爺拉拉扯扯的!她從頭到尾,都沒沾著咱們公主的袖子呢!”


    說著,孫文若便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了:“這秦女佐仗著自己容色好,便四處勾搭男人,難免壞了宮裏的風氣。長此以往,如何了得?娘娘還是得管一管!”


    孫文若這一記張口胡說,可謂是爐火純青,熟練到家了。


    秦檀聽了,隻冷笑一聲,隻道:“孫女佐,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哪隻眼睛見到我與相爺拉拉扯扯了?從頭到尾,相爺都在和你說話呢——問你是哪宮女官,要你替他辦一件事兒,可不是這樣?”


    孫文若訕笑一下,道:“相爺叫我辦的事兒,是叫我閉嘴,這也算是替他辦事?秦女佐,你這春秋話術真是叫人佩服。一樁普普通通的小事兒,從你嘴裏出來便成了穢亂宮闈的大事兒。”


    恪妃聽兩人爭執,覺得頭疼的很。她一貫想的簡單,此刻便重重拍了拍炕桌,不高興地喝道:“吵什麽呢?在本宮麵前也敢如此放肆?”說罷,恪妃又狠狠瞪了一眼孫文若,道:“還有你,孫文若,少嘰嘰歪歪那些酸氣十足的話。本宮聽著便煩心!”


    恪妃可是一點兒都不通詩書的,偏偏孫文若講話就愛引經據典。孫文若或許是無意,但恪妃聽了,便覺得這孫文若是在借機奚落自己不會讀書,因此很是不喜。


    “皇上應該快要來了,你們各自回去吧。”恪妃一邊說,一邊挑了一個金黃的大枇杷,把餘下的一整盤帶皮的枇杷都遞給了秦檀,道,“喏,這一盤就賞你了,回去吃吧。以後多使點勁兒,給本宮爭取個兒子來。”


    秦檀謝了恩,退下去了。


    孫文若沒的枇杷賞,還挨了恪妃一句訓,麵色更不好了。瞧著秦檀的眼神,渾似瞧仇家似的。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皇城之中,華燈慢上。恪妃的麗景宮裏,燈彩晃晃,一片繁華。


    數牆之隔的宮道外,有一列人正緩緩走著,卻是李源宏的龍輦。


    打頭是兩個提著燈籠的小太監,之後又有提著香爐、拂塵、唾壺的,個個都低著頭,盯著石灰青的鞋尖兒,似上頭有什麽寶貝一般。那龍輦環以朱欄,飾以金玉,黃絨的雲帶與褶襇,可謂是奢侈已極。後頭又跟了十來個仆從,打著孔雀扇與玄武幢,派頭十足。


    在龍輦旁跟著伺候的,是瘦太監劉春。他一路細碎地走,一路諂媚李源宏,道:“皇上,您要見那秦女佐,何必親自去呢?差個人把她叫到禦前,不就成了?”


    李源宏歪在腰輦上,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道:“劉春,你就不如晉福乖覺了。”


    劉春聞言,有些訕訕,知道是自己沒猜透皇帝的心思。


    可他確實也猜不透,皇上幹嘛親自來瞧這秦女佐?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隨便招招手就來了;他是天子,有哪個女人不是他的?


    莫非……皇上不想用強的,想用真心打動這秦女佐?


    可若說皇上有真心,那未免也太可笑了!曆來帝王皆薄情,更何況是喜怒無常的今上呢?隻怕是將那秦女佐捧著哄個兩三回,就立馬破罐子破摔了!


    但劉春也不想落在晉福下頭,便立即諂笑道:“皇上放心,我已告知過秦女佐了,她知道您會要去接她,定是會好好收拾準備的。”


    李源宏嗤了一聲,道:“她會好好準備?倒不見得。”


    ——那秦檀,可不像是如此乖巧之人,反倒比較可能想個法子拒見自己。她連拒婚都敢,更何況拒絕見駕?


    正說話間,腰輦已近了麗景宮。但見宮裏頭燈火明明,管樂絲弦之聲隱隱。宮門外站了幾個女子,似是在躬身等待聖駕。


    劉春樂嗬起來,笑道:“皇上您瞧!那秦女佐還是收拾收拾,出來迎接您了!這模樣,收拾得還甚是像樣呢!可見天下女子,都是心係於您的。”


    李源宏也微微一驚,傾身向前。


    再走近些,那低身恭迎的女子們齊齊發出了聲音:“恭賀皇上駕臨!”


    李源宏聽著這聲音很是熟悉,定睛一看,這守在門口的,竟然是恪妃孟茹馨。


    “怎、怎麽是你?”李源宏微蹙眉,麵色一沉,“恪妃,你在這裏守著做甚?”


    “皇上,臣妾不守在這兒,豈不是不能第一眼見到您了?”恪妃杏眼一揚,很是嬌媚的樣子,“皇上特地叮囑了秦女佐來帶話,說是今日要來麗景宮,臣妾豈敢不準備?臣妾吩咐下去了,今夜的晚膳呀,都是難得的野味!”


    李源宏一陣沉默,劉春亦是一副尷尬的樣子。


    ——這硬要說……皇上來麗景宮,也沒錯。可是皇上來麗景宮,是親自來接秦女佐的,不是來瞧恪妃的呀。


    “罷了。”李源宏擺了擺手,道,“來都來了,便進去坐坐吧。正好有些時日,朕沒與敬宜說話了。”


    恪妃露出歡喜的神情來,立刻上去拉李源宏的手。敬宜公主也乖乖巧巧地上前,給她的父皇請安。


    李源宏下了腰輦,問恪妃道:“新入宮的那個女學士,你用著可還妥帖?”


    恪妃想到秦檀,連忙笑道:“自然是妥帖的!敬宜很歡喜這位女學士呢!要是她以後出了麗景宮,敬宜恐怕要傷心了。”


    李源宏冷眼斜掃過去,已將恪妃的心思看的清楚,知道她是不希望秦檀離開麗景宮,成為妃嬪。


    恪妃這樣的性子,恰好是李源宏最想要的。若是恪妃的思慮再多些、心思再深沉些,他便不會讓恪妃爬到如今這樣尊貴的位子了。


    “恪妃,看樣子,你是想拘著秦檀一輩子了?”李源宏問。


    “那可不一定呀。”恪妃故作歡喜,“若是她以後要辭官出宮,臣妾也斷斷沒有攔著的道理。”


    恪妃當然猜到了李源宏對秦檀有意,於是,她牽著敬宜公主的手,嬌美地笑著,道:“皇上,強扭的瓜不甜。女子呢,還是要她心服口服地允嫁才好。您一定要收她為妃嬪,她若是不歡喜您,豈不是無趣?”


    李源宏冷哼一聲,收回目光:“你倒是一向如此,敢這麽直說。”頓了頓,李源宏又吩咐劉春道:“劉春,你去把秦女佐喊來。”


    劉春應了聲是,下去了。


    沒一會兒,劉春便趕著回來,道:“回皇上的話,不巧了,秦女佐說她偶感風寒,不敢到禦前伺候。”


    “偶感風寒?可真是巧的緊。”李源宏麵無表情道:“知道了。”


    恪妃陪著嬌嬌地笑,說道:“皇上,還是用膳要緊。”


    到了恪妃宮裏,佳肴珍釀便如流水似的送上來。但李源宏並沒有心思多動幾筷,草草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箸,道:“前朝事忙,朕先走了。”


    恪妃低身恭送了李源宏。


    待李源宏走後,恪妃扯著大宮女寶珠的手,道:“皇上統共說了七八句話,有一半是在問那秦檀。這秦氏當真如此之好,竟叫皇上這般念念不忘?”


    寶珠安慰道:“娘娘莫急。若是皇上當真喜歡這個秦氏,早就納入宮中了,哪能任由她在眼皮子底下無所事事地晃蕩呢?可見是並不上心的!”


    “這才叫本宮著急!”恪妃咬牙道,“依照皇上的性子,從來是瞧上誰,就直接納了。可這一回,卻有耐心等這秦氏親口答應,心甘情願地做妃嬪。可見……皇上這才是真的上了心!”


    寶珠一聽,也隱隱有了危機感,道:“娘娘,咱們得想個法子,讓皇上厭倦了這秦氏。”


    恪妃頓時就有些頭疼。


    她向來是想要什麽,就直接說什麽。在李源宏身邊伺候那麽久了,她還真沒遇到什麽了不起的對手。便是殷皇後,也得給她三分麵子。


    憑借恪妃這生鏽的腦袋瓜,著實是想不出什麽聰明辦法的。


    “法子!法子!你叫本宮想法子,怎麽不讓你自己來出出主意?”恪妃狠狠點了一下寶珠的額頭心,道,“寶珠,你明知道本宮最討厭想法子!”


    寶珠被按的額頭疼,隻得道:“娘娘,奴婢有個主意!”


    “你說。”恪妃白她一眼。


    “孫女佐不是說,那宰輔大人似乎對秦女佐格外高看嗎?不如咱們……”寶珠附和到了恪妃的耳邊,嘰嘰咕咕一頓耳語。


    恪妃聞言,眼睛一亮。


    “你倒是聰明。這法子,聽著不錯。”


    ***


    半個時辰後,景泰宮。


    李源宏從麗景宮裏回來,徑直回了自己的寢宮中。他早先召了謝均來,如今謝均已在西暖閣裏守著了。


    李源宏跨過丹墀禦檻,進了殿中。春末的夜晚早就不冷了,但今夜的風卻格外大點兒。他解了披風,朝書桌上一丟,道:“均哥,外頭風大,你回去時將朕這件披風捎上。近來朕要你管的那幾件事,均哥都做得好。天下的百姓,也都是紛紛誇讚你。這件披風,就當是朕賞你的。”


    謝均從西暖閣裏起身,向李源宏道恩。罷了,他抬頭,望見李源宏麵上的不豫之色,便問道:“皇上不是去了恪妃娘娘宮中?可是遇到了什麽事兒?”


    李源宏冷嗤一聲,道:“還不是那個秦氏?朕橫豎都想不通,同樣是權勢在手,怎麽她偏偏對你情有獨鍾,卻對朕推三阻四?她嫁於賀楨後,可心儀於你,卻不可心儀於朕?”


    謝均聞言,有些啞然。“皇上……莫不是以為,秦女佐,真的是隻歡喜臣的權勢吧?”謝均試問。


    “不然?”李源宏聲音冷淡,“莫非,她那樣的女子,還會瞧上除了權勢之外的東西?”


    謝均搖搖頭,歎道:“皇上,你若當真歡喜她,便不會是如今這樣想法了。您乃天子,自是不必去了解一介臣女,也不會對她太過上心。既如此,不如放手吧。”


    李源宏笑起來,道:“若朕偏不呢?那秦氏三番四次拒絕了朕,朕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子,新奇的很。朕偏不信了,不信她會不為權勢所動。朕瞧她現在,就是在欲拒還迎。”


    謝均微微蹙眉,勸道:“皇上,微臣有一言,興許有些冒犯天威,不知該不該說。”


    “均哥說罷,朕不怪罪。”


    “皇上,您如今想要納檀兒為妃,並非是出於情愛,而是因著您不想折損了天子之尊的威嚴。若她乖覺順從地入了宮,您立刻就會將她拋之腦後。”謝均壓低了聲音,緩緩道,“既如此,又何必折騰這一趟呢?”


    李源宏聞言,瘦削的脊背陡然挺直,一副被冒犯的樣子,眸光冷如冰似的。“均哥倒是好心思。”他的笑意,微微發寒,“均哥怎的知道,朕不是真心的?”


    謝均也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他的,便道:“微臣失言,請皇上降罪。”


    李源宏輕嗤一聲,歪倒在椅上,蹬退了皂靴,道:“罷了罷了,朕不治你的罪。朕隻是想聽聽,如何才算是‘真心’?”


    謝均答:“等皇上何時發覺檀兒真正的性子,不再單單說檀兒是個‘愛慕權勢’之人,那便是皇上動心的時候了。隻不過,皇上日理萬機,想來是無暇細查的。更何況,皇上乃人中龍鳳,檀兒匹配不得。”


    李源宏被他逗笑了,如醉了似的哈哈大笑道:“均哥,你還真是句句都防著朕。……算了,也是難得,朕少見你這副模樣。你走的時候,切記得把披風帶上,小心著涼了。”


    “謝皇上關懷。”謝均道。


    李源宏視線往下一垂,隱約瞥見謝均的袖口裏,似乎有個小匣子,隻半隻巴掌那麽大,瞧著像是廚房裏頭拿來盛糕點的瓷匣。


    李源宏打趣道:“均哥,你都是將要而立的人了,怎麽反倒和孩童一般,在袖子裏藏起糕點來了?莫非是你府中的廚子做的太對你胃口,你連路上都要吃上幾口?”


    謝均笑道:“見笑了,確實是這糕點味道不錯,均貪了幾嘴。”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長公主殿下來了。”


    旋即,便是武安長公主幽微的詢問聲:“皇兄,均哥可在你這裏?”說罷,還氣喘著咳了一聲,些許是夜風吹拂所致。


    李源宏與謝均的神情,都是一凝。


    李源宏從來都知道,武安對謝均很是長情。但他並不希望妹妹執著於謝均,恰恰相反,他更希望武安長公主可以放手。


    他與謝均自幼一起長大,當然了解謝均的性子。謝均若是對武安有哪怕那麽一丁點的心思,他早就會答應迎娶武安了。直到如今謝均還未鬆口,可見謝均對武安是毫無意思的。


    李源宏壓低了聲音,偷偷對謝均道:“均哥,你從後頭出去,朕便說你沒來過。在武安那裏,你也記得別說漏了嘴。”


    謝均忍住笑,道:“如此,微臣謝過皇上。”


    說罷,謝均便從後門出去了。


    謝均前腳剛走,後腳武安長公主便進來了。她左右張望一陣,見景泰宮裏再無旁人,忍不住道:“怎麽均哥不在?我聽晉福公公說,今兒個均哥入宮來了。”


    正在禦前伺候的晉福,額頭上立刻湧出了兩滴冷汗,滾圓的臉一片慘白。


    今日相爺確實是入宮了,長公主有問,他怎敢不說呢?


    可看皇上的意思,卻是要瞞著長公主這件事了!


    李源宏咳了咳,道:“朕今日可沒叫均哥入宮來。”說罷,他眼皮子一抬,故作冷刻道,“晉福,你這廝,真是越來越不盡心了。平日怠慢朕,如今還敢欺瞞長公主!”


    李源宏這一聲,叫晉福圓軀一震,立刻自抽著巴掌跪了下來:“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聽錯了,在長公主麵前亂說話!皇上就割了奴才的舌頭吧!”


    李源宏揮揮手,道:“武安,均哥不在,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武安長公主流露出一絲怨懟,小聲道:“皇兄莫不是與均哥串通好了吧?”


    李源宏道:“怎麽會呢?”


    長公主的眼簾垂落下來,眼底有一絲失落。


    ***


    麗景宮。


    恪妃賞給秦檀的枇杷,吃起來滋味甚好。這枇杷是南邊上供上來的,真是時令的水果,外表瞧起來金澄澄的,味道也是酸甜可口,又分給了紅蓮一個。


    夜色有些深了,外頭傳來了宮女的聲音:“秦女佐,二殿下又來瞧您啦。”


    秦檀微惑,但還是擦了擦手,起身了。她推開門,便見到五歲的小男孩兒正站在門口,探頭探腦,一副好奇模樣。看到秦檀跨出來,二皇子便笑起來,露出未換的乳牙,道:“秦女佐,今晚上也是宰輔大人讓我過來的!”


    “宰輔大人……”秦檀念著,心底忽突突地跳了起來,“宰輔大人還在宮中麽?”


    “在的在的,隻不過他在前朝。”二皇子點頭。


    “那還請二殿下稍等。”秦檀進了屋裏,轉身拿兩張手帕,包好了恪妃賞賜的枇杷,出來遞給了二皇子,道,“這枇杷是恪妃娘娘賞賜的,味道甚好。二殿下與宰輔大人,不妨嚐一嚐吧。”


    說著,她便淺淺地笑起來。


    難得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讓謝均也跟著一道沾沾光吧。


    二皇子扒開手帕,看到這金燦燦的枇杷,眼睛微微一亮。他匆忙將枇杷藏進袖裏,又另外取出了一個小瓷匣子,對秦檀道:“秦女佐,這個是宰輔大人讓我交給你的。”


    “這是什麽呀?”秦檀接過那個瓷匣子,有些好奇。


    “宰輔大人說了,他吃到這個糕點,覺得味道不錯,便另要了一份,偷偷送給女佐嚐嚐味道。”二皇子眼巴巴地瞧著那瓷匣子,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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