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馮玉堂指著身後的黑衣人, 一臉的驚怒, “那些盜走滄瀾黑令的黑衣人!”


    “馮道友, 你確定這些就是盜走你們家族滄瀾黑令的黑衣人?”紀北宸說話間並沒有看向馮玉堂, 而是把目光牢牢地落在對麵的黑衣人身上。


    其他人雖然對於這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有所懷疑, 但是卻並不像馮玉堂那般肯定。


    “就是他們!我認得他!當初我家的滄瀾黑令被盜的時候, 族中的長老當場就發現了,還與他們交過手!其中一個黑衣手腕上就有一道黑蝴蝶的印記, 和那個人手上的印記一模一樣!”馮玉堂指著林玉咲身旁的一個黑衣人,憤怒道。


    紀北宸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隻是他,在場的其他人再次看向黑衣人時, 目光都比之前降低了幾個溫度。


    “諸位到底是何人?”紀北宸冷漠的看著黑衣人。


    “我們?”林玉咲所站的位置在黑衣人中並不明顯,不過從他開口回答紀北宸的話後,在他四周的黑衣人便自覺的往旁邊讓出了一條通道,恭敬的看向他。


    “你可以問問他們二人啊, 我與他們可是老相識了。”林玉咲輕笑一聲,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到藍雲與秦煜嶙的身上。


    中央域的一眾修士驚疑不定的看向藍雲與秦煜嶙兩人,除了紀北宸之外,就連與藍雲兩人比較熟悉的石言言與馮玉堂的眼中都帶上了懷疑的光芒。


    “你不必挑撥離間, 藍道友與秦道友兩人乃是西南域七大宗門太初宗和仙靈宗的嫡傳弟子,我們歸一宗亦早已經確定!”


    紀北宸目光冰冷, 然而他的話卻打消在場修士對於藍雲與秦煜嶙的懷疑。


    歸一宗作為中央域四大宗門之首, 它在中央域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 而紀北宸身為歸一宗化神修士畢前輩的嫡傳弟子, 本身的身份天賦亦不比尋常,因而在一眾修士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既然是紀北宸說歸一宗已經查清藍雲與秦煜嶙兩人的身份,其他人還是十分願意相信的。


    “哦?挑撥離間?那你們何不問問他們二人可否認識我?”哪怕是紀北宸一句話安定了其他人心中的懷疑的種子,林玉咲依舊含笑的看著藍雲,好似包含著無限的情意。


    藍雲輕笑一聲,倒是不否認林玉咲的話:“多年不見,林師兄修為大成,可喜可賀。”


    雖然口中說著恭喜的話,但是藍雲的語氣卻沒有半點的溫度,毫無情緒的目光與已是元嬰期的林玉咲對視著。


    不過,藍雲的這番回答,無疑是承認她與林玉咲相識,而且關係還不淺的樣子!


    先不說林玉咲對於藍雲那似真似假的深厚情誼,單憑藍雲的一句林師兄,眾人就能敏感的察覺出藍雲與林玉咲之間‘親切’的關係。


    在修真界,除了同拜一個師傅,唯有同宗們或者關係不錯的宗門之間的弟子才會以師兄妹彼此稱呼。藍雲與林玉咲兩人之間不論是哪種情況,都能夠說明林玉咲的根底是出自於西南域的宗門。


    西南域的宗門弟子跑來盜取中央域世家的滄瀾密令?這要不是魔修來犯的重要時期,單憑這件事情,就能引起中央域和西南域的產生重大矛盾!


    就在周圍一眾中央域修士腦子裏還在天馬行空各種猜測的時候,藍雲已經再次冷笑開口:“風靈島小世界與林師兄一別,沒想到林師兄還能活下來,倒是真讓人失望。如今有緣能在中央域與林師兄再次相遇,不如林師兄給師妹解解惑,如何?”


    藍雲周身泛起的陰深殺意,讓周圍的中央域修士都忍不住心中一寒!事到如今,他們也看明白藍雲與林玉咲的關係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麽好,甚至彼此仇怨極深!


    “藍師妹有何困惑不如等咱們進入滄瀾秘境再說?師兄定會知而不言的會藍師妹解惑的。”林玉咲抬頭看了眼密林上空懸掛的威嚴大殿,一臉真誠的向藍雲說道。


    “不必了。”藍雲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哪怕是冷笑,她如今也不想施舍給林玉咲,“林師兄並非我滄瀾大陸的修士,隻怕這滄瀾秘境你們進不去。”


    “不是我們滄瀾大陸的修士?這是何意?”


    “...難不成是魔修?”


    “...可這些黑衣人並非魔修之體,也沒被奪舍...”


    藍雲的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中央域的修士終於無法繼續保持平靜,皆是一臉驚愕的看向藍雲,似乎在等待著藍雲的解釋。


    雖然從黑衣人盜走世家滄瀾黑令開始,中央域的世家視這些黑衣人為仇敵,可是這些中央域世家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些黑衣人是魔修!


    原因就如同剛才某個中央域修士所說,這些黑衣人既不是魔修之體,亦沒有被奪舍之相。


    魔修天生具有魔體,魔體四周懷繞著魔氣,與滄瀾大陸修士的人修之體有著明顯的區別,一眼就能辨別。


    而奪舍之人身體與靈魂是無法完全契合的!雖然有秘法能遮掩,但是經過之前幾大域出現魔修叛徒之事,這種遮掩秘法早已被高階修士所破,並且破解之法早在滄瀾大陸廣為流傳!


    在場的中央域修士幾乎人人都會這種破解之法,自然也能確定林玉咲根本沒有被奪舍。不隻是林玉咲,就連林玉咲周圍的那些黑衣人,在場的中央域修士亦能確定沒有一人被奪舍過。


    “藍道友,你這話是何意?”


    紀北宸的臉色極為凝重,他曾在天陽城的魔修之戰中與藍雲接觸過,知曉藍雲並不是信口開河之人。


    藍雲眸光沉沉的盯著林玉咲,聽到紀北宸的詢問,這才收回目光。她回眸與秦煜嶙對視了一眼,得到對方輕輕頷首後,便打算把當初在風靈島小世界發生的事情說於眾人聽。


    “五十年...”


    藍雲的話才起了一個開頭,密林上空的大殿卻突然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包裹著眾人。


    原本在藍雲幾米之外的馮玉堂,被一股輕柔又不容反抗的力道推到了藍雲的身邊。而被藍雲收在儲物袋中的滄瀾黑令憑空出現,在藍雲錯愕的目光中逐漸消散,化為透明的氣泡。


    丁點大小的氣泡漸漸變大,直到氣泡裏麵的空間能容納兩個人時,突然向前把藍雲與馮玉堂包裹在內。


    藍雲看到自己與馮玉堂隨著氣泡向上漂浮,在兩人所在的四周,數十個氣泡都浮現在空間,每個氣泡之中都包裹著兩個修士。


    秦煜嶙與石言言同呆在一個氣泡之中,距離藍雲的距離並不遠。


    所有人,甚至包括林玉咲的一行黑衣人在內,都隨著漂浮的氣泡慢慢進入到了密林上空的大殿之中。


    大殿裏麵白霧繚繞,隱約朦朧的白色霧氣像是一層層紗幕,漂浮在空中。霧氣時淺時厚,時濃時淡,似雲團,像仙霧。


    原本擁簇的氣泡慢慢的拉開距離,有的速度極快眨眼脫離了視線,有的仿佛停留在原地不再移動。


    包裹著藍雲與馮玉堂的氣泡悠閑的在白霧中飄蕩著,而在它不遠包裹著秦煜嶙的氣泡卻馬不停蹄的加速向前。


    看著秦煜嶙離得越來越遠的身影,藍雲眼中的色澤都開始變淡。


    隨著氣泡飄蕩的時間越長,四周的霧氣越發的濃厚。在藍雲的視線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氣泡。


    同一個氣泡中的馮玉堂還興致勃勃的趴在氣泡上看外麵的白霧,藍雲則百般無聊的坐在了氣泡之上。


    忽然想到之前同樣被氣泡包裹中的林玉咲以及黑衣人,藍雲悄悄的皺起了眉。


    藍雲抬手拍了拍身旁的馮玉堂,等到對方困惑的回頭低首看向自己時,這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坐坐,咱們聊一會。”


    雖然不解藍雲想要與自己聊些什麽,但是馮玉堂還是很聽話的在藍雲身旁的位置坐下。


    “之前石言言說過,你們中央域世家被盜的那些滄瀾黑令,因為傳承久遠的關係,已經無法認他人為主了是嗎?”


    經過風靈島小世界的事情,藍雲已經能肯定林玉咲的魔修身份!隻不過尚且還留有一些疑惑,林玉咲身為魔修,既然沒有奪舍那麽是如何獲得滄瀾修士的身體的?


    這個困惑,從風靈島小世界出來後就一直伴隨著藍雲,而直到如今,藍雲才隱約猜到了緣由。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馮玉堂的語氣出現片刻的遲疑,他似乎也想到了那些被氣泡包裹住的黑衣人,因而本該十分肯定的答案出現了自我懷疑。


    得到馮玉堂的答案後,藍雲的心就在下沉,不過她還是收斂情緒,繼續朝馮玉堂問道:“對了,之前出現的那二十多個黑衣人中,有沒有讓你覺得眼熟的人?”


    “眼熟?”馮玉堂腦中不由浮現出,那個手腕中有黑蝴蝶印記的黑衣人,“...其實,我總覺得那個手腕上有黑蝴蝶的黑衣人...有點像...家族中的某個族叔...”


    馮玉堂想到當初家族的滄瀾黑令被盜的那天,自己無意中看到的一幕。


    那個與黑蝴蝶黑衣人相像的族叔,其實是有希望攔住盜取家族滄瀾黑令的黑蝴蝶黑衣人的,然而,族叔與黑蝴蝶黑衣人交手的時候卻走了神,結果讓對方帶著家族的滄瀾黑令逃走了...


    當初看到這一幕的族人並不多,而那個族叔平日裏對馮玉堂相當友善。一念之差,馮玉堂擔心族叔會被大長老懲戒,就幫著族叔把他交手走神的事情瞞了下來。


    想到當初的情景,又聯想到藍雲的問題,遲鈍如馮玉堂都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藍道友...你...為何有此一問?”馮玉堂聲音忐忑,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有所猜測。


    “你不是有所猜測了嗎?”藍雲的目光凝視著馮玉堂,清明通透的眼睛似乎早把馮玉堂看透,“隻會認帶有你們家族血緣的修士為主的滄瀾黑令認主了,它的新主人還是那些黑衣人之一,這麽淺顯的問題...”


    藍雲的話沒有說完,不過,馮玉堂顯然知道她後麵未完之話的意思了。


    看著麵色煞白煞白的馮玉堂,藍雲歎了一口氣:“別擺出這幅模樣。你也是金丹修士了,這麽點事情至於讓你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嗎?金丹修士的心劫,你是怎麽度過的?”


    馮玉堂哭喪著一張臉,“我沒遇上金丹心劫。”


    差點被金丹心劫折騰得損落的藍雲,她目光涼涼的看著馮玉堂,“喔,我倒是忘記了。一些擁有赤子之心的修士,好像確實沒有金丹心劫的。”


    總覺得藍雲的目光並不是很友善,馮玉堂縮了縮脖子,沒敢繼續招惹藍雲。


    氣泡中的兩人,左邊的馮玉堂還在繼續‘黯然傷神’,右邊的藍雲亦再次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許久以前,藍雲曾經聽過一個說法。


    相傳,胎兒還在母體中未曾降落之時,修士利用秘法奪舍母體肚中的胎兒。待他降落之後,奪舍修士的魂魄將會與胎兒的身體形成完全契合,奪舍之人擁有上輩子的記憶與功法,外人卻無法察覺異常!


    不過!奪舍之事本就不被天道接受,奪舍未降生的胎兒更是會遭到天譴。所以,在藍雲聽到的那個說法中,那些奪舍母胎中胎兒的修士,下場都是極為慘烈!


    藍雲猜測,魔修就是掌握了這種奪舍母胎中胎兒的秘法,這才有了林玉咲和黑衣人的存在。


    至於為何林玉咲與黑衣人都沒有受到天道的天譴,這點藍雲還尚未想通。


    *


    藍雲與馮玉堂分別陷入在各自的思緒中,因而誰也沒有發現,氣泡周圍的壞境開始逐漸產生變化。


    濃鬱的白霧逐漸稀淡,一陣清風飄來,霧紗被卷起一角,露出湛藍的天,碧綠的大地。芳草青碧,翠林如海,遠處響起妖獸的嘶吼聲,近處是清脆的蟲鳴與鳥啼。


    藍雲與馮玉堂雙雙從沉思中清醒,他們隔著透明氣泡的薄膜看著外麵遼闊祥和的景象,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氣泡落地,憑空消散,一塊黑色的木牌重新跌入藍雲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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