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夜風很涼, 漫天繁星閃爍, 鳥叫蟲鳴, 夜景很美。


    入睡前, 一群人坐在在篝火邊。


    全部人都裹著厚實君大衣、披著草簾子, 兩腿裹著厚實棉花加毛線, 腳上換上裹一層油布的雞婆鞋,戴著全套裝備防霧防寒, 聊天拉家常。


    四周的密林裏危機四伏。


    夜色太靜,風吹草動都能引得眾人分心,武·器放在手邊,篝火燃燒極旺,心裏才能有一些安全感。


    李勇峰往篝火堆裏在添一些柴,苦笑道:


    “在外麵過夜也不是沒有,頭一次讓我這麽心慌。”


    不僅僅是他,在座絕大部分亦是如此, 包括袁家老大、山文龍、解放軍同誌們在內,也很少會在原始深山裏過夜。


    甜妹兒摟著毛絨絨, 相互體溫傳遞, 她倒覺得有些過於暖和, 這一點肯定不能夠說出來,純屬討打。


    溫教授倒是挺鎮定, 火光照耀他臉上的笑紋, 輕聲道:“年輕人就應該多經曆一些, 以後給孫子孫女也有的聊。”


    “睡前故事嗎?”


    甜妹兒一邊擼毛, 一邊偏頭問。


    穿之前,電視劇綜藝節目裏,經常看到有爸爸媽媽給寶寶講童話故事。


    她羨慕得很,就纏著爺爺奶奶講故事,他們基本不講童話或寓言,而是說年輕時候的經曆,一樣很精彩。


    兩位教授相視一笑。


    今夜也算有興致,他們開始徐徐講述豐富的人生經曆。


    比如自己拚湊礦石收音機,比如大學裏的蘇·聯支教,比如他們與大熊貓的緣分,比如上京長城□□。


    年輕人聽得津津有味,就差拿著筆記本記錄下來。


    動物園裏的大熊貓都是村民們逮住的,有的甚至算是一筆‘金錢’交易。


    在資料裏,野外生物學家的生活總是充滿刺激的,與猴群為友,與鬆鼠嬉鬧,與虎豹對視,現實卻是在寒冷、風霜、雪霧裏過著如苦行僧般的生活。


    而每當他們到達那些村子,沒日沒夜地探索,直到腰酸背痛,身體出毛病,但記錄熊貓行蹤的筆記本空白一片,野生大熊貓始終難得一見。


    “村民們逮大熊貓同樣憑借運氣的。”


    “研究整整六年,我也隻在野外見到過三次。記憶最深的一次,在保護區下不傷害動物的活套,一隻成年大熊貓在套坑轉一圈,扭屁股快速逃走,溜得比誰都快。”


    兩位教授試圖安慰眾人。


    這次就算最後沒有拍到照片,也不是他們的失誤,野生大熊貓太會逃跑。


    既然有竹林有大熊貓粑粑,這次不行,絕對還可以有下一次探查,隻是這時間可能隔得有點久。


    畢竟,咱們國家現處於逆境階段,人力物力財力有限。


    越聊越遠,直到第一個哈欠聲響起,眾人或背靠著背,或在草簾子上縮成一小團,漸漸進入夢境。


    有人鼾聲震天,有人翻來覆去,有人嘀咕夢話……除去粗神經,在野外,大家夥兒睡眠都不會太好,盡量讓自己休息。


    篝火劈裏啪啦響著。


    守夜隊都是解放軍同誌,男女不限,兩人結隊排隊輪著守。他們在寒風裏抱著湯婆子,聽著叢林雜聲,無聊而寂寞。


    半夜三更,感受到極度危險目光的甜妹兒,忽然坐起身來,懷裏毛絨絨感受到動靜,不安地盯著它。


    聽到有細微聲音,四條狗都同時抬起了頭,看到是熟人,它們又把腦袋埋下去,吧唧吧唧嘴巴,迷著眼睛繼續睡覺。


    “要尿尿嗎?”


    林君英輕悄悄走過來,揉揉她頭發,輕聲問道。


    兩個亮藍色的燈籠在夜裏很亮眼,花豹悄無聲息踩踏在一棵大樹上,用冰冷威脅的目光掃一蹬營地篝火堆,注意獵物群的情況。


    蹲守獵物,它真的很有耐性,慢慢等待最合適時機出現。


    不多一會兒,時機出現。


    它正後腿用力蹬,目標是隔壁樹旁起夜撒尿的劉強龍,尤其是他的脖頸地方,是它最愛偷襲之地。


    可能正因劉強龍解決私事,選擇樹影深的地方,走得遠幾步,解放軍守夜隊才沒時刻注意到他。


    劉強龍在花豹視線內不到十米處。


    而花豹平日裏,可以從平地直接一跳上數米高大樹,更不談往下蹦噠。


    甜妹兒根本來不及回應林君英,迅速拿起旁邊兩米長的弩,同時上竹箭,看著漆黑一片的樹林,同時眯起眼睛。


    此刻,花豹立即弓起身,彈跳一躍,在七、八米樹林間跳上跳下,恍若平地,身形輕盈,且黑夜成為它最好的防護色。


    刷——


    竹箭射傷它的前腿後腿,直接穿過,讓它跳躍方向猛然變化,摔倒在地,再深深插入旁邊的大樹。


    劈砰——


    手臂粗細的樹四分五裂,四處飛飄的枝丫樹枝,聲音在寂靜夜裏特別明顯,也讓沉睡在夢裏的人,一個個迷糊醒來。


    在甜妹兒彎腰撿竹箭,重新換箭的短暫時間,花豹也很利落果斷,強忍著劇痛,往旁邊彈跳兩下,迅速消失在黑夜裏。


    血紅色的獸血濺到劉強龍的臉上,樹枝四分五裂,劃破他的耳朵皮。


    與花豹對視的一瞬間,他的尿硬生生被嚇回去,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渾身上下全都是冷汗,直到豹離開,都沒回過神來。


    聽到聲音,叫華子的守夜解放軍,才反應過來。


    他雖沒看到豹子,卻看到整棵樹裂,整僵硬在原地,張大嘴巴,震驚盯著坐在地上的精致女娃娃。


    這箭射的不可思議!


    那棵樹有多粗他是知道的。


    而林君英同樣震撼。


    她轉頭剛好瞧到林子裏一晃而過的亮藍色獸眸,根本來不及叫醒眾人,阻止豹子攻擊,幸好有甜妹兒的一箭。


    花豹離開那一刻,林君英提起木倉,快速衝向攤軟的劉強龍。四隻大狗緊跟著她身後,汪嗚嗚邊戒備邊守護。


    不能讓花豹逃跑!


    否則等它養好傷,危險的是當地村民,四碧山就在碧水村旁邊。


    甜妹兒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強烈直覺。


    這種奇特直覺在青山空間第三次升級後,強烈很多,這也是她可以半夜醒來的原因。


    她緊閉眼睛,下丹田處暖流流轉,隨著經脈集中到兩耳與兩眼。


    耳尖開始微微發燙變紅,方圓百米內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動,睜眼那一刹那,黑夜宛如白晝。


    熟悉的豹紋隱藏在黑暗樹林裏。


    那綠葉下的獸目除去痛苦,還剩下記仇、不甘、冰冷威脅等,複雜多變如同人類,而花豹的爪邊,是一隻被開膛破肚的小鬆鼠。


    刷——


    百米衝刺,竹箭穿身。


    砰——


    豹裂成幾塊,從樹上掉下來,摔落在草叢裏或苔蘚地上。


    而旁邊樹巔上,竟然爬下來一隻黑白色、胖胖憨憨的大熊貓。


    它歪頭瞅營地一眼,叼起一塊草叢裏的肥豹肉,轉身飛快逃跑。那黑暗裏的閃電速度,哪有動物園裏懶洋洋黑白團子的模樣,靈活得不要不要的。


    它真的是大熊貓?


    不是在逗她玩麽?!


    甜妹兒:……親,‘工錢’都收下,黑白照片不來一張嗎?


    此時此刻,劉強龍已經回營地,他的腿還是軟的,剛剛在生命邊緣踩了一圈,要不是救命恩人,他已經死翹翹了。


    解放軍同誌都是接受過訓練的,他們翻身而起,紛紛拿起木倉,對準漆黑一片的林子,什麽都沒看見。


    仿佛剛才的激烈戰鬥根本沒發生。


    林子裏裂開的那一棵樹,以及劉強龍身上的鮮血,告訴他們這不是做夢。


    “出現豹子,看來我們得早一點出去,不知道它對大熊貓的威脅怎樣,恐怕還得上報,來滅豹滅虎……”


    在教授助手們討論的時候,一個穿透力強的稚嫩聲音忽而響起。


    “師父,花豹它死了。”


    甜妹兒揉揉疲憊的眼睛耳朵,對已清醒的夏老爺子簡單敘述道。


    與此同時,大黃二毛與山狗們,將花豹的幾塊屍體,或叼或拖回來。


    山文龍:


    ……我眼睛是不是出現問題,那把弩竟是我家祖傳的?!


    葉爸爸葉三叔王溢希:


    ……甜妹兒,母老虎都沒你強,真的!


    教授們以及客人們:


    ……之前已經認為碧山村山娃娃很強,結果這一刻再次被被刷新三觀。


    這時,劉強龍忽而起身,歪歪斜斜來到甜妹兒身邊,啞著嗓音道:


    “救命恩人,甜老大,謝謝你啊!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大姐大,你看,我能跟你學武不?有你十分之一厲害就行。”


    “從今天開始,你爸爸就是我爺爺,你三叔就是我的三叔爺,你大表哥就是我的大表叔,你……”


    葉爸爸葉三叔王溢希:……節操呢?!


    崔玉濤以及劉勇峰一臉唾棄同伴的同時,也用亮晶晶眼睛,盯著女娃娃,他們隻是想學武功,跟認親沒關係。


    “不用謝。認老大可以,認親不必。”


    “我還沒學成,不收內門弟子。不過你們先可以跟大哥二姐學,贏過他們,可以加入碧山村體育班。”


    甜妹兒拍拍劉強龍肩膀,抱著小鬆鼠,來到葉爸爸旁邊。


    她撲到爸爸懷裏,扭啊扭啊扭啊,跟剛才威武霸氣的形象,完全不同,就像一個無害小兔子,軟軟糯糯撒嬌賣萌:“爸爸,我困了,要覺覺。”


    聲音軟得可以滴出水來。


    後半夜,探險隊們還未緩過神來。


    唯獨一娃兩狗一小熊貓,睡得特別香,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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