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十幾日, 縣城中學的錄取通知書還未寄到碧山村。


    甜妹兒都在忙於勤奮練舞或武, 提高保命的武力值手段, 最新套的小人舞動作跟節奏都分別吃透徹, 但集中起來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應是心境問題。


    關於那一截槐樹枝, 她並未把它插進青山空間土裏,長出一棵完整槐樹, 但它是依舊新鮮的,跟剛截斷下來一樣。


    民間俗話講:屋前不種槐,屋後不栽柳。


    意思是,槐樹和柳樹皆屬陰,不適合栽種在屋前屋後,容易招邪鬼。


    除此之外,榕樹、芭蕉、桑樹也是陰數,葉家大院裏正好有一棵榕樹, 尋常認為它枝葉茂盛,樹大而招陰, 是陰魂邪鬼的聚集之木, 不吉利。


    但此樹卻是建國前楊神婆指點所種下, 就像這截槐樹枝,本應該是吸引不好磁場, 卻拿著它去赴會。


    甜妹兒:……莫非是吸引鬼找點樂子?


    而山紳小盆友, 則專注研究那一本黃皮古書, 時不時偷偷拿出來看一眼, 筆記本記錄得滿滿的。


    這是□□家書籍,上麵寫得都是古老繁體文字,開編即八大神咒——淨口神咒、淨身神咒、淨心神咒、淨天地神咒……祝香神咒、元始安鎮神咒。


    連旁觀者都覺得很封建迷信。


    山紳很有天賦,硬著頭皮做許多道學創新,刻得鬼畫符不是在精巧桃木玩具上,因墨水加桃木可驅邪,就是在一份錢裏。


    至於黃紙朱砂這類玩意兒,萬萬不可碰,因為此年代再靈驗,送符等同於送禍,弄得不好能被舉報進牢裏。


    直到七月下旬,正是農曆六月二十四,彝族火把節日,甜妹兒與山紳帶著忐忑刺激的心情,以及刀·劍·箭·駑·彈弓等兵器,坐著被甜妹兒馴服的靈性瘦驢,準備赴約。


    “咕咕——”


    甜妹兒與小粉團選擇放任野性自由的未來,最近它食肉吃糧有點多,身體與心靈皆變成粘人精。


    而彝族火把節整整三日,正好陳教授對於國家民俗風情很有興趣,於是乎,這小家夥與一些羊奶,亦然被打包上驢車。


    他們身後還跟著持木倉與弩的護送隊——林君英、李連長,好奇的動物學家陳教授、劉強龍、李勇峰同誌,以及被強行帶薪放假的本地護衛隊加車夫葉三叔。


    他們這團隊感覺有點像去挑事與參觀旅遊。


    踢踏踢踏,驢蹄聲穿梭於青山綠水間,在前頭岔路口轉個彎,一步步走向漢人少至的民族村落。


    僅走不到十分鍾,車隊遇到山路難題。


    “前麵是懸崖,大家下來徒步,靠著裏麵走,別看下麵,慢點走。”葉三叔選擇跳下馬車,趕著驢車,穩穩當當步行。


    甜妹兒一行人,扯著前麵人的衣角,排成長龍,慢悠悠爬行崇山峻嶺之間。


    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幽幽深穀,中間路恰好可過兩輛板車的大小。


    蜿蜒曲折的道路在懸崖山路上延伸,坑坑窪窪,不時有泥石衝下來,堆積在路旁,險象迭生,走著或看著都令人小腿肚有點變軟,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直到走完這一截山路,大家心落定下來,坐在一旁喝幾口涼白開調整心情,終於有時間打破沉默,說說鬧鬧一番。


    有相信科學的陳教授與劉強龍在,關於巫術苗蠱議論皆變成和諧民主富強,以及種花國少數民族曆史資料、風俗傳說,以及民族抗戰英雄保家衛國的真實故事。


    最後,僅剩陳教授一人,講得口幹舌燥、眼睛清亮、激動不已,李連長劉強龍則聽得昏昏欲睡、哈欠連天,其餘幾人心裏扒拉扒拉做著筆記。


    繼續往前。


    “汪汪嗚嗚——咕咕!”


    小粉團似乎嗅到什麽氣味,在背簍裏暴躁不安,甜妹兒忙把它抱出來,單手按摩擼毛一番。


    山紳忍不住捂住口鼻,他沒有什麽傳說中的陰陽眼,隻比常人嗅覺更‘靈敏’,聞得到常人聞不到的氣味,是別人‘聞不到’,而不是別人‘聞不出來’。


    比如溪水裏百年內淹死過人,他可能聞得到一股或濃或淡的水腥味、魚腥味以及人身體氣味的一種混合臭味。


    旁人恐怕以為這是無中生有,科學解釋可能一種心裏作用。


    而此刻,他能聞到屍體腐臭、泥土腥味、鐵器鏽味……特別難受,下意識把一隻桃木兔子捏得緊緊的。


    “小心一點。”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說不清道不明,也隻有這樣子提醒。


    “沒事吧?”


    注意到小夥伴動作,甜妹兒像是想到什麽,把數粒桃木珠子,不經意‘悄無聲息’滾到眾人衣服兜裏,或貼近身體各個角落。


    自從聽到葉三叔講得淩雲大佛閉眼落淚事件,以及平安一分錢發燙發熱的可能事件,她對於山紳私底下得道學創新技術產品,很有信心,感覺比寺廟黃符靠譜得多。


    再轉個山彎,眾人從心底湧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胸口莫名發冷、頭皮發麻,渾身上下一陣顫抖。


    但並未起涼風。


    “那是什麽?”


    劉強龍看到前麵兩座高數十米、長數百米的高岩石山壁,其間有大大小小數百個黑洞,高的難以攀登,低的埋藏地下,密如蜂房,極其詭異。


    “劉哥哥別指。”甜妹兒把他手‘溫柔’強彎下來,笑眼彎彎補充一句到,“以前先人曾經來過夷人村落,那是岩洞葬墓群,常人稱作蠻子子洞,諸如當地苗族漢族曾經都有此風俗,不止在這裏。”


    她可是特別做過功課的。


    岩洞墓穴橫向凹進岩壁之中,死者入葬之後,再用山石將墓穴開口封堵,裏麵可能隻有屍骨,未有棺材。


    岩墓洞裏陶瓷、裝煙盒、尖刀、矛頭、銅器都有,但不值什麽錢,唯有一些耳環項鏈銀首飾價格高一些,但都是精品。群岩墓洞陰風詭異,不可久停留。


    這是祖先筆記本裏記錄的,雖然不知道這位祖先為啥心血來潮,竟去翻看別人家墓穴,還不止一座兩座。


    劉強龍趕緊收回手,對甜妹兒感激一笑。


    他雖然不相信鬼神封建迷信,但對於祖先祖墳還是特別尊敬的。


    餘下其他人聽甜妹兒這麽一講,再看到墓門披連、密密麻麻的黑墓洞,更覺得骨頭陰冷刺骨,不敢多看一眼,甚至心裏念叨嘀咕道歉之類的話語。


    唯獨陳教授,在驢車經過墓葬群時,還特意仰頭細瞅一些近距離的黑墓洞,再各種高談闊論一番。


    洞穴深有數十米,淺僅幾米,一眼望到底。


    有的擋穴石頭不知為何破壞,接著陽光,確實能清晰看到墓裏破舊棺木、白頭骨、陶器等,他感歎著學校裏幾位考古學教授應該對於這樣古墓很有興趣,也不知道有沒機會來這裏考古。


    包括劉強東在內的其他人:……我們一點都不想知道墓洞裏麵有什麽?!!


    “看那陶俑,應該是東漢末年時期……”


    行駛十多分鍾,陳教授還在侃侃而談,至於略有些的陰冷低溫,被他科學解釋是,兩邊高岩壁擋住太陽。


    除去劉強東,其餘幾人都聽成死魚眼,卻不好用封建迷信反駁。好在他隻是好奇心強一點,並未說作不敬的語言。


    甜妹兒擼著粉團心很累:


    ……陳爺爺,恐怖鬼電視劇裏,你都不能存活一集!


    “應該還有不到二十分鍾,到達前麵兩條長溪,溪水溝附近是這裏唯一的水寨,水寨繼續往前,有一個彝族村,這裏彝族村最多,可能有五、六個。”她有氣無力地轉移教授的注意力。


    墓穴裏有再多寶貝再古老,她也沒啥興趣,講真的,武林神通秘籍還能考慮一下拜個神仙爺爺或神仙姐姐,咳咳。


    “阿欠阿欠——”


    陳教授揉揉鼻子,嘀咕一句癢什麽的,終於停止對於岩墓群的探討,把關注點轉移到水族上。


    “水族是一個很古老的民族,它有自己的民族語言、民族文字,甚至水曆,計算法跟農曆陽曆不同,水書其形狀類似甲骨文和金文,非常有曆史研究價值……”


    果然教授跟夏家祖先還是不一樣的。


    甜妹兒一邊揉搓粉團的白毛肚子,一邊想筆記本裏關於水寨的內容。


    首當其衝,在封建時代,水族周邊漢族、苗族、彝族、布依族等,難得都認為‘水家的鬼最多’,真的是非常統一啊!


    凡遇生死、疾病、災荒都要請村裏鬼師占卜念經、殺牲祭鬼神,用以魚祭。水族鬼師被業界能人異士尊稱‘水書先生’。


    水書連是夏族文字的遺存,比殷墟甲骨文古老,是民族傳承瑰寶,作用不下於漢族的《易經》即《周易》,但尋常人看不懂,水書可比繁體字難得多。


    真是好奇鬼師是啥模樣,但一點都不想簡單鬼什麽的。


    談著想著,驢車已到水寨前,依山而建的古越人茆榫“幹欄”式建築錯落有致,“人住樓上,牛羊豖犬棲下”。


    四周青山環繞,雲霧繚繞,兩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穿梭在村落間,蜿蜒流淌,期間還有一畝畝梯田,清風徐來,水波蕩漾,金色陽光灑下,明媚多彩。


    小橋流水人家,古樹清風水鴨,風景唯水族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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