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後,陸程安便提早退場, 沈放想念家裏美嬌妻, 也不在外邊兒多待著,季洛甫和梁亦封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解散。


    回去的路上, 鍾念慵懶愜意的躺在副駕駛上。


    梁亦封目光專注的開著車。


    等待綠燈的間隙,鍾念看到過馬路的小姑娘手上拿著隻仙女棒,火光四溢。


    她勾了勾唇,輕聲說:“現在城裏不讓放煙花了吧?”


    梁亦封:“嗯。”


    鍾念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我記得以前大年三十的時候, 這邊還會有跨年倒計時, 等到新年來臨的時候,頭上都是煙花,還挺好看的。”


    綠燈亮起,梁亦封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前行。


    道路兩側的路燈一盞盞往後退, 前方星光璀璨, 星河蔓延。


    梁亦封的臉在半明半暗中, 瘦削寡淡的側臉無端的染上了夜晚的溫柔, “過段時間是日本的煙花大會, 報社不忙的話,我們一起過去怎麽樣?”


    日本的煙花大會鍾念也是早有聞名, 她動了動身子, “醫院不忙嗎?”


    梁亦封:“我下個月主要的工作是住院部, 相對而言會輕鬆一些,再說,我們隻是去幾天。”


    鍾念想了想,“大概幾天,我需要一個確切的數字。”


    梁亦封說:“你想在那兒玩幾天?”


    鍾念說:“多玩幾天是最好的,可是還有工作啊。”


    長大以後,自由似乎已經不是一件易事了,思想上的自由簡單,行動上的自由,難。每個人都被各種事物束縛著,疲於工作,疲於奔波。


    她也不想工作,但她有不得不工作的理由。


    梁亦封其實很想說,別工作了,我養你吧,但他知道這句話說出口沒有什麽意義。


    鍾念不是會依附於他人存在的人,她性格獨立,個性鮮明。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梁亦封知道,她沒有那麽愛他,沒有愛他愛到想和他廝守一生。


    她仍舊有所保留。


    而他是無所顧忌。


    這份感情並不平等,但世上有哪份感情的開始是平等的?


    梁亦封喉結微動,說:“四天吧。”


    鍾念說:“可以,那到時候再說吧。”


    車子緩緩前行,夜幕籠罩一片漆黑。


    外麵的風很大,吹得行道樹樹葉簌簌作響,沒一會兒,雨滴就落了下來,擋風玻璃被豆大的雨滴砸的發出響聲。


    鍾念想起昨晚電視上說的台風預警,“台風一般會持續多久?”


    梁亦封大抵也是想到了昨晚的新聞,說:“大概一周?不過也很難說。”


    他話音剛落,車子就駛入了地下停車場。


    兩個人也沒在意這個話題,當做是穿堂風一般轉身就算。


    上樓之後,兩個人各做各的,洗澡、換衣服。


    梁亦封洗澡的時候聽到浴室門被人敲了敲,他關下花灑,扯了條浴巾裹在下半身,水滴在胸膛上流淌,裸露出來的皮膚白的過分。


    打開門,好整以暇的看著鍾念:“我沒有一起洗澡的計劃。”


    “……”


    饒是鍾念這種十分不受外界影響的人,也被他這句話給說的臉紅。


    而且視線裏,是他胸肌僨張的胸膛,他雖然看上去瘦削如骨,但一脫掉衣服,身上肌肉塊塊分明,上半身淋濕,左肩上搭了一條毛巾,遮住左胸膛,水滴在皮膚上靜悄悄的流淌。


    他應該是剛洗沒多久,身上沒有沐浴乳的味道,頭發濕透,軟綿綿的趴在頭上,被他一手全部蓋在後麵,露出白皙的額頭。其實這樣的發型很考驗人的臉型,但他雙眼被水淋的濕漉漉的,沒有帶眼鏡的他,柔情萬千。


    見她不說話,梁亦封無奈的鬆開拉著門把的手:“好吧,如果你非要想一起來洗,我也不是不可以的。”


    鍾念回過神來,“我忘了帶電腦充電器了,你的充電器在哪兒?”


    梁亦封:“書桌左手邊第一個抽屜。”


    鍾念說:“好。”


    她轉身要走,梁亦封在背後幽幽開口:“不一起嗎?”


    有句話說的沒錯,表麵上越是衣冠正經的人,私底下越是衣冠禽獸。


    梁亦封連說這種話都是一副坦蕩至極的正經模樣,他做得到坦蕩,鍾念不行,到底是女孩子,再清冷如斯還是會臉紅。


    她耳根子泛紅,語氣冷靜克製:“我洗過了。”


    她尾音微顫,泄露出她內裏的躁動不安和羞臊。


    梁亦封覺得此刻的她,更真實,更動人。


    人嘛,總是一副故作堅強的清冷模樣,到底是不討人喜歡的。


    不過好在,他喜歡她,是他一眼就從人群中發現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嗯,鍾念一直是梁亦封的命中注定。


    梁亦封看著她的身影勾了勾唇,轉身回浴室裏洗澡。


    洗完澡出來,再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鍾念不在。


    他想起她之前是去書房的,於是也走到書房去。


    果不其然,鍾念就在書房。


    書房亮著昏黃的光,房間被暖光包圍,格外的靜謐溫暖,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不遠處閃電一閃而過,繼而帶來一陣轟鳴。


    大自然環境嘈雜,而室內安靜無聲。


    梁亦封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鍾念正對著電腦瀏覽著上麵的照片,見到他來了,朝他招了下手,“看看吧,這裏有你。”


    梁亦封:“什麽?”


    鍾念說:“陳國良拍的照片。”


    鍾念伸手把電腦往他這邊轉,繼而拿起水杯,小口小口的抿著水。


    梁亦封麵無表情的掃過一張又一張的照片,醫院裏,鍾念靠在梁亦封身上的照片;停車場裏,鍾念坐上梁亦封的車;酒店外,梁亦封牽起鍾念的手……


    所有的照片看完,梁亦封看著她。


    鍾念對上他的視線,“怎麽樣?”


    梁亦封:“拍的不錯。”


    鍾念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放著吧。”


    鍾念把所有照片放在自己的文檔裏,然後清空了存儲卡,取出存儲卡,用剪刀把它剪碎,扔進垃圾桶裏。


    探討完照片,鍾念看著梁亦封:“不許找他麻煩。”


    她這人,護短,梁亦封這人表麵似乎同她一樣凡事不在乎,但從他和幾個兄弟拜把子就可以看出來,他這人,更護短。


    而且,占有欲太強。


    一個小記者而已,受到了該受的懲罰,鍾念覺得也差不多了。


    梁亦封攤了攤手:“我沒準備找他麻煩。”


    鍾念但笑不語的看著他。


    梁亦封扶了扶鏡框,“我答應你,不主動找他麻煩。”


    但是那人如果還要來招惹你,鍾念,我真的不能保證我還有今天的好脾氣。


    梁亦封從來不是善茬。


    得到這麽句保證,鍾念已經滿足了。


    她合上電腦,抬眸看著他:“很晚了,睡吧,明天不是要值班嗎?”


    梁亦封擰了擰眉心,“嗯。”


    鍾念走在後麵,關上電燈。


    梁亦封放緩步子,她跟上來。


    梁亦封:“我明晚不回家。”


    鍾念:“值夜班?”


    梁亦封:“嗯。”


    鍾念:“後天什麽時候回來?”


    梁亦封:“不一定,最近忙。”


    鍾念進了臥室,梁亦封停在門外。


    鍾念疑惑的看著他:“不進來?”


    梁亦封:“我明天起的早,就不一起睡了。”他說完,拉上門把手,把客廳的光一點一點的擋住:“晚安。”


    鍾念站在原地,隻字未語。


    三分鍾後,客臥的房門響了起來,來人隻敲了三聲,三聲之後,作罷。


    梁亦封摘下眼鏡剛準備躺下,又匆匆的穿上鞋走到門邊,打開門。


    門外,鍾念穿著黑色真絲睡裙,她雙手抱著一個枕頭,背後是漆黑的客廳,她頭發披散在肩頭,白玉瓷盤般的皮膚通透皎潔,香肩半露,渾身上下依然是那幅清冷的氣質,神情寡淡,眼睫輕顫,低低的說:“一起睡吧。”


    梁亦封猶豫了幾秒,鬆開手,側過身子,嗓音嘶啞:“進來吧。”


    他看到她的背影,真絲睡裙隻用兩根吊帶支撐,背後開叉設計,露出美麗的蝴蝶骨,黑色的發絲在蝴蝶骨處盤旋,像是一場無聲的邀請。


    他喉結微動,沒再說話。


    客臥的床很大,梁亦封和鍾念各占一角。


    梁亦封對於睡眠質量的要求很高,窗簾都是三層,合上,滿室漆黑,沒有一點光亮。


    鍾念翻了個身,平躺著。


    梁亦封也翻了個身,平躺著。


    驀地,梁亦封開口:“為什麽過來?”


    鍾念反問他:“我不能過來嗎?”


    “我明天六點起。”


    “這沒什麽。”鍾念說,“情侶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嗎?為什麽要分房睡?”


    梁亦封放在被子下的手握成拳,又緩緩的鬆開,連續幾次之後,他說:“因為我的自製力,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我明天早上九點的培訓。”鍾念答非所問道。


    下一秒,他就欺身上來。


    鍾念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壓抑著喘息聲。


    漆黑的室內暗流湧動,空氣中流轉著曖昧的氣息。


    床上的被子在翻滾中掉落在地。


    “你輕點……”


    “…………”


    到底是念在昨晚的份上,梁亦封折騰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結束之後,鍾念渾身無力的躺在他的懷裏。


    她闔著眼,滿臉是汗,緋紅的身子濕淋淋的像顆水蜜桃似的。


    梁亦封潔癖嚴重,哪怕歡/愛之後也沒有多少的溫存。


    他起身,抱著昏昏欲睡的她去浴室洗了個澡。


    回來之後發現,客臥的床單都是濕噠噠的一片,他沒有什麽情緒的關上客臥的燈,抱著鍾念回到主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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