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不歡而散之後, 已過去二十來天, 陳子期沒有與薄荷聯絡。一方麵是公司忙, 另一方麵,他的確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nick,晚上的派對一起去嗎?”


    銷售部的人過來問, c.t公司時不時舉辦的員工聚會, 這類交際場合, 陳子期不大去,今日實在無聊得緊。


    他拿起一旁外套,“去吧。”


    派對在war light,公司包下了夜店整整一層樓。樓層中央擺了個香檳塔,每個人都要從塔中間拿酒, 誰要是讓香檳塔倒了誰就受懲罰。這個巨損的遊戲是譚定想出來的。


    陳子期站在二樓的玻璃欄杆旁抽煙, 他位置顯眼一樓的人全都能看到他, 昏暗的燈光,dj嘈雜的音樂,他就懶懶的站在那兒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隱約聽見身後幾人在攀談。


    “聽說了嗎?裴氏地產的銷售總監被撤職了。”


    “真的假的?怎麽搞的?”


    “唉, 不就那點破事兒,這家夥在公司騷擾過好幾個女的, 聯名舉報揭發了他。”


    “牛x。玩女人別在公司玩啊,真太不小心了。”


    ……


    陳子期微微蹙眉,閑言碎語傳到耳中。


    把玩著手機, 心思飄到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她還好嗎?她在哪裏?


    是不是跟他一樣, 不堪其負, 受了折磨。


    正這樣想著,腦海中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竟就出現在麵前。


    *


    薄荷央了秦綿綿帶自己來。


    她來之前化了妝,腳上是八厘米高的那雙kurt geiger難穿的黑金鞋,chloe的白色平肩仙女裙露出她細致的鎖骨。


    的確是鮮少會顯現的模樣,在場的人都在議論這女人是誰?


    譚定湊在陳子期耳邊說:“薄荷今天正翻了。”


    他叼著煙回過頭去。


    又冷淡地收回視線,狀若未聞。


    ……


    薄荷孤零零地一個人站著,遠遠的,看到陳子期。


    秦綿綿在旁歎了一聲,“不是想見他?來都來了,過去打個招呼吧。”


    這麽多年過去了。


    他們兩個真是一點沒變。


    明明愛著對方,卻又死都不肯說出口。


    還當自己年輕氣盛,窮折騰。


    薄荷咬唇不肯吱聲。


    生氣的在香檳塔中抽出一杯酒,就在正要喝的瞬間。


    香檳塔呼啦呼啦的從上至下倒掉了。玻璃杯碎掉的聲音刺耳的驚到了所有人。


    嚇了一大跳,她沒有應付這種場麵的經驗,嚇得蹦蹦跳跳亂跑,玻璃殘渣一下子紮到了她腳趾裏。


    眼淚刷的流下來。


    她正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陳子期大步走過來,把她抱起來,薄荷立馬摟住他的脖子。


    “傷到腳了?”


    他抱著薄荷走到一旁細心察看她的腳。


    薄荷就是作,原本也並不是很疼,但是陳子期這樣溫柔的樣子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了,被他感動了之後眼淚越流越凶。


    譚定和秦綿綿也過來看她到底怎麽樣,可就算她再怎麽作這說到底隻是一個小傷口,血流了兩滴就沒有了,陳子期還抱著她的腳就顯得有些不像話了。


    “沒、沒事了。”連忙縮回腳,薄荷揉著眼睛擦眼淚。


    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誰也不會覺得她沒事,她就是喜歡耍心機,薄荷在子期麵前就做作到不行。


    陳子期起身,對譚定和秦綿綿說:“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譚定卻不放過她。


    “輸了是要玩遊戲才能走的,這可是規矩。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嗯?”


    薄荷對上子期的眼睛,心又跳了,狠狠地摟住他搖頭道:“我不玩!”


    “你別找子期給你擋槍,這是我們的規矩!”譚定跑過來扯住陳子期的肩,生怕他饒了她。


    陳子期在薄荷耳邊說著悄悄話。


    一會會兒,薄荷紅著眼睛抬起了頭來,她說:“我選大冒險。”


    譚定手插褲兜裏壞笑,“冒險內容,french kiss。在場任何人都成。”


    薄荷恨恨地看著他,隻能慶幸至少給了她選擇的機會。


    紅著一雙眼紅著臉連嘴唇都被她咬紅,喝了酒雪白的肩膀也是紅的。


    害臊地先看看陳子期,抱著他的腦袋想也不想地親了上去。


    嘴唇緊緊黏在一塊兒,舌頭也順勢伸了進去,人人都看得見他們兩條舌頭清晰的攪動,牽出的銀絲緩慢的滑落在下巴上。


    薄荷的大腿夾在男人的腰上,他托著她的臀兩人發狠地濕吻。


    四周尖叫聲一片。


    “行了,行了。”秦綿綿看不下去了,拉開譚定讓他不要再胡鬧。


    譚定叫道:“差不多得了啊!再親就脫褲子了!”


    薄荷被子期壓在牆上,周圍的人都散了,他依然緊抱住她不放。


    兩人眼神都迷離了,緊盯著對方。


    陳子期一下一下的親著薄荷的臉,再親她的耳朵。


    這是她的敏感帶,隻要親耳朵,濕得比誰都快。


    “別弄。”


    薄荷晃晃她的脖子,不想讓他親。


    “我們回家。”陳子期感覺來了,不想放開她。


    薄荷呆呆地點頭。他的臉咫尺之間,湊近了看也這樣美好,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他熟悉自己的喜歡,清楚她所有的反應。


    *


    城中最頂級的公寓連停車場都要刷卡才能上,一樓一戶的設計電梯門開了直接能進家去。


    陳子期進門了就脫褲子,急不可耐地要上她。


    “等、等一下。”


    薄荷扒拉開他鉗製住自己腰間的手,不甘心的喊:“子期,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


    陳子期卻是不想聽。


    他光著身子隻穿了一條內褲,身體的肌肉線條流暢好看,手指捏著她的下頜壞笑:“做完再說。”


    薄荷麵子薄,他一說葷話就受不了。


    “你放開我,讓我說完嘛。不說不想給碰你了!”


    陳子期懶得理她,托起薄荷的臀把人抱到沙發上去,壓著她,把裙子脫了,就像拆禮物一樣。


    “嗯——.呃——”


    女人嘴上說著不樂意,卻又一聲一聲的溢出喘息,特別蕩。


    陳子期知道自己喜歡她這一點,外表扮作天真無辜,心底裏欲壑難填罷了。


    “不要親脖子。”


    薄荷扯他的腦袋,明天還要上班,被人看見總歸不好。


    陳子期“嗯”了一聲,然後扒開內褲親。


    薄荷通體雪白,潔淨如玉。


    陳子期笑她,“臉長得是真一般,就是那兒特別好看罷了。”


    她被他說得臉紅通透,皮薄又做作,她自己也煩膩了自己。


    等到進來的那一刻,魂都丟了一半,渾身都濕透了,雙腿折到了胸前,陳子期就著這個姿勢壓著她拚命往裏麵去。


    笑著親上來堵住她的舌頭不讓她叫了。


    薄荷生氣他得意忘形的樣子,她太了解陳子期了,他在床上越狠說明他心裏越開心。


    她扭過頭去,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真會哭。”陳子期心情好,忍著她,假哭也都慣著。


    “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我知道。”薄荷被弄太狠了強烈的性、愛讓她興奮極了,平時絕對不敢說的話並不經過大腦衝口而出:“你以為我會選顧軒。”


    她妖裏妖氣的看著他笑,臉上潮紅一片。


    陳子期一口咬上她的臉,在她的下巴處狠狠嗦出一個紅印子。


    *


    周末,郊外的高爾夫球場。


    難得的好天氣。


    顧軒一揮杆,球“唰”地呈弧形飛出去。隻是角度有些偏,穩穩地落在離目標距離近十米的位置。


    他拱手擋在眉前,遮擋太陽光,重新觀察了一下球的方向,不服氣的把手中的杆扔給了一旁的球童。


    “把我爸的那支球杆拿來。”


    彭樂愷忍不住了“哼”一聲笑出來,雙手揷袋,“你這……不好吧,關杆兒什麽事。”


    顧軒也不搭理他,站在原地徑自練習著動作,接過球童遞來的新球杆,擺正姿勢,用盡全力把杠揮出去。


    小小的高爾夫球像是裝了火箭筒一般飛進了沙坑。


    顧軒把球杆甩手一扔,球童連忙上前搶救下來。


    拿起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手。


    “不打了,今天真晦氣。”


    彭樂愷依舊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顧少,都說情場失意,事業得意,你最近未免也太不順了。”


    錯失了項目,女朋友也被搶走。


    難怪球都打不好。


    顧軒皺著眉不說話。


    喝了口水,心情糟透了。


    在異國他鄉呆的這些年,顧軒費最多力氣去改變的事情是:不再把成功視作為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出生,他就是豪門大少爺,吃穿用度都超乎想象的貴,大學時的零用錢能買下任何想要的車型。


    他是顧軒,隨便哪個字拿出去,都能平白無故的收獲一堆讚美與褒獎。


    小的時候,以為這是因為足夠優秀,漸漸地才發覺,這種身份的圖騰,已經嵌人了骨血。不管他做得多好、多認真,都不可能得到旁人發自內心的認可。


    不過就是個依仗家族的草包富二代。


    諸如此類,才是他們真正的看法。


    回國接手這個項目,無非想證明給包括他父親在內的人看,自己並不是靠家裏。


    結果呢?


    陳子期——


    顧軒氣惱地想:他真不該放手的。


    不該為了一己私欲將薄荷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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