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您因為購買率過低, 被係統誤傷, 請明天再來】  “是。”趙元辰在旁人麵前不好總是“她”來“她”去, 叫大名不妥,便胡謅了個愛稱叫著。


    白黎打了個寒戰:“小甜甜?你真肉麻。”


    趙元辰頓住,好一會兒方說:“我真的是因為你喜歡吃甜食才給你取的,不是甜心的意思。”


    “你問你爹信不信。”白黎懟回去。


    “無所謂,不過一個稱呼。”趙元辰不以為意, 卷了個吸管插進冰沙中,問她,“喝不喝?”


    白黎今天遭遇大起大落, 正需要壓壓驚:“謝謝!”說著伸手去接。


    趙元辰避開了她的手, 徑直把吸管湊到了她唇下。白黎看看自己一手鍋鏟一手調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待遇, 湊過去想吸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吸管顫了顫, 掉了個頭。


    趙元辰動動手腕,把吸管正回來, 又遞過去。


    白黎探腦袋去叼。


    口唇含住了吸管,額角觸碰到了什麽溫熱柔軟的東西, 一觸即分。


    白黎吸了口可樂冰沙,涼氣一衝腦門, 這才清醒過來, 一口可樂嗆進了氣管裏:“咳!”


    “喝這麽急幹什麽?”趙元辰替她揩去唇角的糖水, 輕聲笑。


    白黎:“……”她悄咪咪睃了眼客廳,果然,趙元辰的站位大有奧妙,皇帝陛下隻消一側頭就能看見他們。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沒有真情,套路來替。


    不能白被占便宜。白黎下決心報複:“你要是肯把這套路用在朱莎身上,老婆哪會跑啊?唉,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啦。”


    趙元辰並未動怒,隻是難免疑惑,愛情到底有多麽特別,朱莎為了這些小事,就願意拋下婚約與旁人私奔嗎?


    他不說話,白黎就莫名後悔起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拿這事兒戳他心窩子不太厚道,忙描補道:“沒事,你套路了我啊!我可喜歡你了,比心!”


    趙元辰被她逗笑了:“嘴巴真甜。”


    “不然不是白叫‘甜甜’了?”白黎說,“你喜歡聽好話嗎?十塊錢一句,童叟無欺,我可以使勁兒誇你。”


    趙元辰問:“那麽喜歡錢?”


    “何不食肉糜的太子殿下。”白黎把翻炒好的回鍋肉倒進碟子裏,“你以為的沒錢隻是沒車沒房沒好看的衣服穿?真的窮,是一支營養液分三頓吃,一套衣服穿十年,上廁所的紙撕成三份,一支牙刷用到掉光毛。”


    “不是有多喜歡錢,是沒錢我怎麽活?”她做了個鬼臉,“我要是有錢,保準視金錢如糞土。”


    趙元辰問:“愛情在錢之後?”


    “感情顧問現在沒空,不兼職。”白黎轟他出去,“替你爹擺盤去。”


    趙元辰端了菜出去。


    偷偷瞄著廚房間的皇帝陛下馬上正襟危坐:“哦,菜炒好了?”又看看自己兒子被人使喚的樣子,不由笑起來,“還真有點小家庭的樣子了。”


    他和皇後也不是一年到頭都待在皇宮裏的,年輕那會兒,兩夫妻總會抽出幾個月時間去更清淨的私宅居住,沒有了皇宮裏無處不在的內官,自在不知多少。隻是如今歲數上去了,身邊離不得人,才漸漸不去了。


    趙元辰微微笑了笑:“讓父親看笑話了。”這些的積年舊事,他一清二楚,畢竟幼年總有那麽幾個月見不到父親,看新聞才知曉是與皇後去私宅別墅了。


    人人都誇帝後恩愛,家庭和睦,卻與他沒有分毫關係。


    現在這個家,說是他的,其實全是假的。


    那也沒關係。


    他既然生來就是為了帝國,那就隻要帝國好了。


    皇帝陛下指點道:“不要總是使喚甜甜,你要幫忙做事,兩個人一起才有意思,不然不如機器人省力。”


    “是是。”趙元辰願意滿足父親的心願。


    廚房裏傳來歡呼:“完工啦!”


    皇帝陛下推推他:“去幫忙。”


    趙元辰從善如流,幫忙端盤擺碟,做得似模似樣。


    窗外是姹紫嫣紅的花園,擺在餐桌上的器具精雕細琢,絕對是工藝品的巔峰技術,吊下的水晶燈顆顆珠子璨璨溢彩,而用餐的人是帝國排名前三的掌權者。


    此情此景,分明該是一幅畫。


    隻可惜……菜色平平。


    白黎花了幾天速成的是家常菜中的家常菜:回鍋肉、酸辣土豆絲、番茄炒雞蛋、清蒸魚、冬瓜鹹肉湯。


    過去不管哪個小飯館,這幾道菜都是再家常不過了,白黎一看就有親切感,完全不在意自己燒得色香味不全:“廚藝不好,但我盡力了。”


    對一直都吃天然食物的皇帝陛下而言,菜是簡陋了點,勝在家常,他就喜歡這樣的:“辛苦甜甜了。”


    “謝謝陛下捧場。”白黎給自己鼓了鼓掌,“請您嚐嚐我的手藝。”


    皇帝陛下很給麵子地每一道菜都嚐了口,誇讚:“有家的味道。”機器人烹飪的菜肴是嚴格按照食譜來的,每一份的調味料精確到毫克,每一次翻炒精確到秒,連攪拌的圈數也一模一樣。


    完美,精準,不出錯。


    而人是做不到這麽完美的。


    買來的菜和肉,可能選得好特別水靈,可能去遲了隻有老些的;在炒菜的過程中,可能一時失手放多了水,就淡了,可能切土豆的時候手一抖,粗細不均勻了;調料更是隨意,鹽少許,糖少許,家家戶戶不一樣。


    因為不夠完美,旁人無法複製,所以才叫“家的味道”。


    別人家和自己家,掌勺的人不一樣,燒出來的菜也不一樣。


    與其說飯菜裏有愛這麽玄幻的概念,不如說是味蕾連通著大腦,特殊的味道會喚起特殊的感情罷了。


    趙元辰嚐了口,酸辣土豆絲略酸,可能醋倒得多了,奇怪的是並不難吃,居然格外開胃,清蒸魚偏淡,鹽放少了些,不過意外得吃出了魚肉的鮮美,番茄炒蛋賣相不敢恭維,味道卻是恰到好處……他在心底評判一番,抬眸去看白黎。


    她就差熱淚盈眶了:“原來我還是有點做飯天賦的。”吃真是第一生產力啊!想過去,要吃什麽有什麽,誰耐煩在廚房裏被油煙侵擾,現在好了,一口吃得都沒有,進廚房好像老鼠掉進了米缸。


    趙元辰:“……”太容易自我滿足了吧。


    皇帝陛下鼓勵她:“嗯,做得不錯。”


    趙元辰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皇帝陛下興致頗高,又說要喝點酒。趙元辰拗不過他,給他倒了淺淺一小杯,又給白黎倒了一杯。


    酒是白酒,倒在酒盅裏一點點就香得勾人。


    白黎沒喝過這年代的酒,很好奇釀酒的方子會不會改進,小小抿了口,霎時如醍醐灌頂:“哎呀!”


    “是不是太烈了?”皇帝陛下忙說,“元辰,你給甜甜喝這麽高度數的幹什麽?換點起泡酒來。”


    “不不,我喜歡。”白黎護住杯子,“再給我喝兩口。”


    趙元辰:“……隨她去吧。”他對白黎護食的習慣很有了解,給了她的錢可能要得回來,吃的一向有去無回。


    白黎投桃報李,給他拋了個飛吻:“謝謝殿下。”


    果然,他們倆一秀恩愛,皇帝陛下立刻就沒話好說了,幹脆道:“那元辰來陪我喝幾杯。”


    趙元辰道了句“是”,中規中矩給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喝。


    皇帝陛下相當知情知趣,飯桌上不談政事,說了幾句家長裏短,忍不住又想求個家和萬事興:“元辰,你莫要怪她。”


    “父親,我從未有此之心。”趙元辰神情溫和,勸道,“請您不必強求。”


    他父親是個優柔純善的性子:皇後的基因有問題,不能為皇室繁衍子嗣,他不忍心讓她傷懷,不斷拖延對繼承人的培養。好不容易狠下心來孕育了他,又因為妻子的眼淚而疏遠孩子,早年間,父子一年到頭不見幾次麵。


    要是真的就能這麽狠下心,隻做繼承人培養,不念血脈親情,那也罷了。可又做不到,瞞著妻子悄悄來看他,對他心存愧疚,盡力想要彌補。如今歲數一年年上去,又數次在鬼門關前回轉,就更希望妻子能與兒子和解,有個和諧美滿的家庭。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願意和皇後扮演母慈子孝的戲碼,向來高傲的皇後也不會低頭。她一生得丈夫愛重,隻在子嗣上吃了虧,當初皇帝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培育繼承人,差點同他離婚,後來勉強同意,是因為丈夫承諾了永遠不會叫趙元辰成為他們倆的孩子。


    時至今日,他們對彼此的稱呼仍舊是“皇後”與“太子”,除非必要場合,甚至不同桌吃飯。


    皇帝陛下亦深知妻子性格,每每提起此事,她便會勃然大怒:“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麽?我說過,我永遠不會承認他是我的孩子。”


    家庭美滿?不存在的。


    “唉,是我奢求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饒是皇帝也有解不開的死結,“你和甜甜是個什麽打算?”


    白黎:“……”媽呀,催生嗎?


    趙元辰回答得倒鎮定:“現在不考慮。”


    皇帝陛下有點失望:“先培養個胚胎也行。”


    白黎忍不住又呷了口酒,樂顛顛地看趙元辰怎麽應付。他不慌不忙:“我都做好準備了,什麽時候都不遲,眼下不想要孩子。”


    “你啊,真是和我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皇帝陛下笑著搖起頭來。他年輕時也是這麽想的,精-子、卵-子一早冷凍好,什麽時候培育都不遲,享受二人世界更要緊,故而一拖拖到四十餘歲,焉知一檢查,基因缺陷,治都治不好。


    趙元辰笑笑,沒有說話。


    白黎卻是想,趙元辰怎麽會不像?如若必要,他才不會管什麽老婆不老婆,孩子該怎麽生就怎麽生,想到這裏,無端難過起來。


    唉,肯定是喝多了。


    她悄咪咪又抿了酒,見底了。


    最終,趙元辰抽了半個小時,把號稱經典之作的《霸道總裁的小甜心》給看了。而後,他get了所有的霸道總裁梗,但有了更大的疑惑。


    “為什麽這樣的故事會這麽受歡迎?”他問梅浮。


    梅浮扒拉了一下網絡數據,總結成一句話:“代入感強,少女心爆棚,現實已經這麽艱難了,就想看點甜甜的。”


    趙元辰不置可否,去莫奈花園時,順便問了問白黎。


    白黎滿麵驚恐:“殿下怎麽會看這樣的小說?”人設崩了啊親!不要這樣,好嚇人誒。


    “想要了解一下女孩子的想法。”他說。


    白黎蹲在花圃旁邊,努力鋤草:“朱莎小姐不會喜歡這種吧?對她來說沒意思啊。”


    “怎麽講?”趙元辰提起水壺,給一旁的芍藥欄澆水。


    白黎小心翼翼地鏟著土,回答說:“灰姑娘是一種不甘心。”


    趙元辰聽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答案:“不甘心?”


    “對啊,現實生活裏,高富帥隻會娶白富美,你結婚也隻會挑門當戶對的貴族小姐,公平,但又不公平。”白黎半跪在地上,把雜草的根係揪出來,“憑什麽呢?貧民窟少女就沒有好姑娘了嗎?”


    “如果我聰明、努力、善良,卻因為不夠漂亮沒有好的出身,就找不到優秀的伴侶,當然會不甘心。”她轉過身,看著他說,“灰姑娘就是一個夢,一個希望王子能夠不看出身不看外貌,因為自己足夠好就會被喜歡上的夢。”


    趙元辰道:“寒門未必不能出貴子,很多官員就出身於普通家庭。”


    白黎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你說的是能力,如果隻有善良美好,而沒有聰明才能呢?這樣的人,會有希望和王子或者公主結婚嗎?”


    趙元辰竟然答不上來。


    “殿下是從胚胎時期就被篩選出來的優秀基因吧。但我出生的那個星球,人們仍然采用傳統的受孕方式,選擇是在子宮內發生的。”白黎沉默了會兒,認真地說,“沒有才能的人,比有才能的人多得多。”


    趙元辰無法否認這一點,胚胎篩選非常昂貴,要付出一大筆費用才可以,就算是這樣,有限的選擇中,篩選出來的胚胎也未必優秀。


    不是每個人都有才能的,庸碌的平常人一樣有很多。


    白黎接過他手裏的水壺,蹲下來往根部澆水:“我就是一個資質平庸的人,考上帝國大學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我申請獎學金很難,因為成績太糟了。”


    “這麽平凡普通的我,肯定沒有可能被優秀的人喜歡,學校裏的男生看也不看我一眼。”她說,“不甘心,又不能改變,隻好做夢了,我經常看傻白甜的小說,就圖個開心。”


    趙元辰突然想起來,她說過,我們這樣的貧民窟少女也想嫁給王子啊。


    原來是認真的。


    “完成。”白黎把工具收羅回工具箱,累得腰酸背痛,“下班了下班了。”


    這時候,趙元辰才慢慢說:“才能和喜歡不是一回事吧?”


    “理論上不是。”白黎想想,“實際上有重合。”


    趙元辰還想問什麽,白黎卻道:“我聽說東宮是有顧問的吧,三師三少?”所謂三師三少,即是古代耳熟能詳的太子太師、太傅、太保(三師),太子少師、少傅、少保(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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