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燃的獸化太過明顯, 洛梔憋著笑提醒他:“你耳朵露出來了。”


    “啊。”秦燃捂了一下耳朵,看起來好像對此一無所知,經過洛梔的提醒才發現。


    可是自己的耳朵動沒動, 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秦燃微微勾唇, 尾巴一晃, 從身後消失了。


    鬆開手時,耳朵卻還立在腦袋上。


    “……收不回去了。”他這麽說著, 看起來好像還挺委屈的。


    洛梔吞了吞口水, 努力露出嚴肅的表情:“是嗎?你彎一下腰, 我看看。”


    秦燃立刻彎腰,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兩人此時正站在5d電影院門口的樓梯間, 電影是點播製的,隨時都有可能有人過來。


    不過這裏是18層,本身遊客就非常少,大多也都是忙碌的有錢人,閑著沒事來看電影的人就更少了。


    洛梔看著麵前的秦燃。


    他正仰頭看著她,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秦燃的臉顯得極小,但是眼睛更大, 眼睫濃密,綠色的眸子裏滿是純粹的信任和服從。


    洛梔心裏一動,不由自主地撫上了他的眼睛。


    秦燃眼睫輕顫, 沒有躲避, 也沒有閉上眼, 任由她撫摸。


    洛梔的指尖碰了碰他的睫毛,內心忍不住羨慕。


    是因為這人的靈魂自身牛逼還是因為他會投胎?怎麽每次都長得這麽好看,這個眼睫毛,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


    洛梔舔舔唇,終於沒耽誤正事兒,試探著摸向了他的耳朵。


    秦燃的耳朵抖了一下。


    洛梔碰一下,他就抖一下。


    洛梔笑起來。


    秦燃卻不好受。


    他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像被欺負了似的,臉上也浮起一片紅暈。


    洛梔笑著問他:“真收不回去嗎?”


    “……好像是?”秦燃說著,嗓音已經變得沙啞而壓抑。


    洛梔渾然不覺,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毛茸茸的,摸上去十分柔軟,時不時地在她手心裏晃動一下。


    洛梔努力露出苦惱的表情:“這可怎麽辦呢?”


    “姐。”秦燃啞聲說到,“摸一摸我的圖騰。”


    他站起來,幹脆利落地對著洛梔撩起了自己的襯衫。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腰腹側麵的圖騰花紋繁複又美麗,像是順著肌肉的線條生長一般。


    此時,這片原本呈現暗紅色的圖騰,似乎正在隱隱地發出紅色的光芒。


    洛梔立刻被這片圖騰吸引,之間順著圖騰描摹,聲音又軟又輕:“它……為什麽在發光……?”


    因為圖騰對他的心情有了反應啊——


    秦燃低聲輕呼,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狼族擁有非常明確的社會階級,並且會以一對終生配對的狼作為領導的中心。


    優秀的狼人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配偶。


    在他的心情確定的時刻,他的圖騰就會產生反應,告訴他——這就是你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這種反應完全映照了狼人內心的悸動。


    也是這一刻,秦燃才完完全全地確定了。


    他想要她。


    哪怕她隻把自己當成弟弟,哪怕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可能不輸他的男人。


    他想要得到她,為此他會不惜一切。


    很久以來,人類一直把狼視為凶殘狡詐的存在。狼會耐心等待,知道何時該進何時該退,也殺伐果斷,從不對獵物心軟。


    而且人類從未馴服過狼。不管是用於遊牧,還是在舞台上表演。


    狼不會為人所用。


    這與狼族的天性和流動在血液裏的基因是緊密相連的。


    狼人擁有狼的基因,自然也很難屈服於人。


    大部分狼人都是同族之間互相喜愛,很少有狼人會愛上人類。


    秦燃懂事以後,並沒有和別的狼人一起生活過,可他也隱約知道一些狼人的事情,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容易地動情。


    可是事情就這麽發生了,非常自然,毫無預兆的。


    秦燃勾起唇角,嗓音性感得充滿誘惑:“姐,好舒服……”


    洛梔臉上燒得厲害。


    這家夥是不是笨蛋啊,這個時候叫什麽“姐”,弄得她心裏更加……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從心底竄上來,酥酥麻麻的,手底下的圖騰也變得燙手起來。


    洛梔摸了兩下,支支吾吾地問:“好、好了嗎?現在可以收回去了嗎?”


    “嗯。”秦燃慢慢放下自己的衣服,又拿起洛梔的手,垂眸看著她的指尖,戀戀不舍一般,低頭親了一下。


    他的耳朵終於服帖下來,貼在腦袋上,消失變回了頭發。


    洛梔驚歎道:“這到底是什麽原理?”


    “耳朵和尾巴是天生的,讓他們消失是圖騰的力量。”秦燃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其實也不是非常了解狼人的事情,大部分知識都是後來,自己通過各種途徑,想盡辦法搜索來的。


    狼人不會讓人類知道他們是狼人。


    大多數關於狼人的傳說,也都像是都市怪談一樣,根本就是捕風捉影。


    洛梔正要感歎,秦燃又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洛梔的指尖,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是狼人表達友好和感謝的方式。”


    洛梔:“是、是嗎……”


    好像狗狗確實喜歡舔主人……狼也喜歡這樣的嗎……


    洛梔總覺得,比起狼,秦燃更像是一隻大狗呢,乖巧又懂事的——除了咬人的時候。


    不過寵物犬逼急了也會咬人的,這麽一想也就釋然了。


    秦燃又笑道:“姐,會好奇嗎?”


    洛梔:“嗯?”


    “好奇狼人的身體……”秦燃用純潔無辜的表情說著聽起來非常糟糕的話,“可以去我的房間裏,給你看一看。”


    “……”洛梔心動了,她努力拒絕,“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好奇。”


    秦燃:“嗯?”


    洛梔:“……可以摸尾巴嗎?”


    秦燃:“可以。”


    洛梔:“……走吧。”


    真香。


    *


    洛梔也不是第一次到秦燃的房間來了。


    上次在這裏發生的事情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心有餘悸。


    秦燃四處看了看,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忽然沉了臉色。


    洛梔:“怎麽了?”


    “我想起一點那天晚上的事情。”秦燃說,“那個人,為什麽會有我房間的房卡?”


    洛梔笑容一僵,支支吾吾地回答:“好像……也許……可能……大概是因為他是船上的工作人員吧?”


    秦燃冷了臉。


    “你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哦……”


    洛梔想起來秦燃認識永晝號的船長。


    他要是一個不開心,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告訴船長,到時候又會變得很麻煩。


    她倒是不擔心烏佐丟了工作,反正他們在這個世界也就是一段時間,很快就會離開——她隻是不知道事情變得麻煩以後該怎麽處理。


    這兩個人的矛盾可千萬別再激化了。


    秦燃的耳朵又耷拉下來:“嗯……”


    他停頓片刻,像是不甘心一般,開口問道:“那個人跟姐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姐總是處處幫著他說話?”


    “沒、沒什麽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燃的綠眸太過純粹,每次他這樣盯著她的時候,洛梔一說謊就會變得結巴。


    她飛速過段地說完後半句:“反正不如我們的關係!我們可是一家人……”


    至少目前她跟烏佐還不是一家人……


    她不是偏心誰,本身秦燃跟烏佐就是同一個人,


    洛梔完全沒打算就這麽跟著烏佐走了,經過上一個世界,她現在開始有權決定自己什麽時候離開,她必須把秦燃也一起帶走。


    也有一點私心。


    她想知道所有碎片拚合在一起,最後出現的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的靈魂為什麽支離破碎,分成那麽多塊掉落在不同的世界。


    甚至經受不同的苦難。


    洛梔的回答取悅了秦燃,讓他的表情緩和一些,身後的尾巴也左右晃動起來。不過他的逼問還沒結束:“那,姐姐想要跟他在一起麽?”


    他叫她“姐”的時候,情緒總是高一些。


    有時候是誘惑,有時候意味深長,有時候又有點咄咄逼人。


    而他叫她“姐姐”,大多數時候都是單純的示弱。


    是的,他在示弱。


    他害怕得到一個讓他不知所措的答案,所以下意識地示弱,甚至內心懇求——千萬千萬不要回答“想”。


    洛梔被他問得實在沒辦法,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談戀愛一點也不好,你看樂蝶……”


    她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烏佐和秦燃,她沒辦法選擇一個,拋下另一個。


    有時候還任性地想: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我全都要!


    隻不過這種想法不敢說出來而已。


    “嗯。”秦燃接受了她的這個說法。


    至少她沒有回答“想要”,那事情就有挽回的餘地。


    不,就算她說想,他也不會允許……


    洛梔坐在床上,秦燃就坐在床邊的地上,抱起自己的一雙大長腿,尾巴在身後晃來晃去。


    洛梔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你上來呀,坐在地上做什麽。”


    眼神裏分明寫著,快來讓我擼一擼你的尾巴毛兒。


    秦燃失笑。


    他順從地轉過身,坐在洛梔的麵前,後背對著她。


    洛梔低頭,第一次認真觀察他的尾巴。


    他的尾巴把褲腰撐得鼓鼓的。


    洛梔撩起他後背的衣服,看見尾巴從褲子裏伸出來,連帶著褲腰也鼓起一塊,褲腰跟身體之間都有了空隙,要是看仔細一點,還能看見他的內褲邊兒……咳咳咳。


    洛梔沒敢細看,就一把握住他的尾巴,一邊摸來摸去一邊問他:“你褲子變成這樣,尾巴消失的時候,褲子不會掉下來嗎?”


    “……不會。”秦燃回答道,“尾巴消失是圖騰的力量,圖騰也會幫我收緊腰帶。”


    洛梔又看了一眼。


    外麵的褲子有腰帶,裏麵的內褲是鬆緊的。


    ……呸呸呸,怎麽又想內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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