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搖頭:“這事兒我真幹不了。我現在一心要監督我弟考上重點,我京城事情一大堆都扔了回家,少賺多少錢我也不管,我弟要是考不上重點,我才是一點體麵都沒有。”


    搬出趙清河來,趙建華那點耳根軟的毛病收斂了一些。趙建華心想:女兒為了弟弟連賺錢的事都扔一邊了,怎麽能給她多添麻煩。況且,曉曉沒有結婚和別人生孩子,這男方不想要她,是被人騙了吧。這事有什麽體麵的,讓清漪一個好好的女學生去參和什麽。


    趙清河說:“蓮花,你也別說了,曉曉結婚,一個大紅包總是少不了的,但是讓清漪做媒真不太合適,她自己都沒有嫁。”


    趙蓮花好好說話不行,為了將來也是豁出去了,竟然就哭了起來,說:“大哥,你們好狠的心呀!你們現在是要看不起人了,親戚也不要了,是吧?”


    趙清漪現在是更加決定不能管這事,且不說坑原主的第一人就是姑姑一家,現在要是真管這事,將來是不是人家夫妻感情不好也要負責?而她這是給張曉背書讓她嫁好人家去,張曉當年是怎麽對落難的她的?她沒有打擊極品算是她三觀正了。


    趙清漪看看趙建華,說:“爸,這事我是做不來的,我就一個普通女學生,為了讓弟弟考上重點,我壓力也夠大了。其它的事我害怕……你答應了,我也不會去的,我回家就守著我弟,別的我不管……我回房了。”


    說著,她小媳婦似的回房去,趙蓮花想叫她也來不及。趙清河卻還比較單純,心想:原來我在姐姐心裏這麽重要,她為我犧牲這麽多。我這麽些年因為她不回家,心中還說她沒有心,真是不應該。


    趙建華小貪、耳根軟、見識淺,但是趙清河的前途卻是他頭等關心的事。


    “蓮花,你也不用在這裏哭。曉曉這事,讓清漪出麵,把清漪當什麽了?”


    趙蓮花說:“大哥,親戚間你幫幫我,我幫幫你,你能確定清漪將來不用人幫?曉曉男朋友家很有錢,就算清漪是大學生,將來也不一定能賺那麽多錢呢。你們家就不用人幫?”


    李家不願娶張曉,除了門第身家之外,還有就是學曆,趙蓮花心想著親表姐能上京城大學,張曉當年要是複讀,大約也能上不錯的大學。她人是機靈的。要說當年也是趙清漪不識好歹,拒了王冬明這門親,不然自己家早發財了,曉曉也不會因為她爸爸幾句話負氣去了省城打工。


    趙蓮花想了想,一切又是趙清漪給連累的,她自己過得好,不顧親戚,讓她更恨了幾分。


    趙建華說:“如果我們有困難,也不用你幫,可以了嗎?這事,我就做主替孩子回絕你了。”


    說起親戚幫忙,趙建華不禁想到兩年前他摔斷了腿,張家又哪裏理會過他。女兒雖然沒有回來,她手頭錢不多,但也向人籌借到,給匯了七千塊回來。


    這兩年他少賺一些錢,隻能在廠裏做做小工,春季采采茶葉,但是女兒也分擔了家計。這就是自己女兒和別人家的不同,這件事可以看出來,家裏能靠的是女兒,而不是他這個妹妹家。


    這時一清醒對比,趙建華又想著女兒的好了,想到她為了她弟放下自己學業並犧牲賺錢機會回來,想到他摔了腿她借錢匯家裏來,想到她讀書之餘打工存下的錢是給他和她媽媽買金項鏈,給她弟買手表。


    趙建華這樣一算,忽然有一絲愧疚,看看張曉吧,沒有結婚就和人孩子都生了,丟人還罷了,又給家裏弄出多少麻煩。要說張曉出去打工有寄回家裏多少錢,趙建華是不信的,一對比,自己女兒有本事又孝順多了。再想她如兒子這樣年紀時,家裏就沒有怎麽給過她錢,哪裏像兒子一個月有一百多塊?


    趙建華因為這些事的刺激,實實在在被打臉,卻也沒有這麽不甘。


    女兒不用讀什麽書,這是浪費錢,讀出來也是別人家的,這種陳舊的觀念在這一刻倒塌。


    誰說沒有用呢?要是像張曉,沒有讀書了,他摔了腿也沒有人匯款幫忙,這兩年也沒有她努力貼補家裏了,也沒有一個人提點兒子上進了。


    她現在是家裏的頂梁柱呀!


    趙清漪第二天就發現趙建華對她態度和藹許多,還問她在京城讀書苦不苦。


    這倒勾起她心中一陣莫名情緒。穿越久了,趙清漪知道,雖然她掌握現在的趙清漪,其實原主也一直在。她的憂懼愛恨和脆弱也伴隨著她。


    “讀書哪有不苦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弟弟也一樣,一定要記住。”


    趙建華說:“你弟要敢不聽你的話,我替你打他。”


    “這……也行嗎?”


    趙建華歎道:“我也知道,全家就你有本事,你弟要是沒有你,前途也沒有什麽希望。有你幫他,他還不爭氣,我就容不得他了。”


    趙清河不禁皮一緊,看著父親有點害怕。


    賴彩鳳也跟著說:“聽到了沒有?你要是不聽你姐的話,高中你也別讀了,出去打工。”


    趙清漪說:“連高中學曆都沒有,出去打工是很苦的。鍋爐爆炸,鐵水出來能把你骨頭都燒沒了。機床出事故,把你手都能鋸了。像去做皮革,聽說有毒的,做久了不是癌症,就是生出傻的兒子。一天做十幾個小時,錢還不多。”


    三人不禁都嚇了一跳,趙建華夫妻倆看向趙清河的眼神充滿著擔憂。趙清河渾身打了個寒顫。


    趙建華說:“你再一天到晚看電視,我就打斷你的腿!”


    眼睛犯錯,和腿有什麽關係?


    趙清河說:“爸,我的腿要練體育,姐說了,讓我試著考體校,畢業出來前途好。我每天要跑步練球。”


    趙建華看向趙清漪,後者忙點了點頭。


    ……


    趙清漪回家都不怎麽出門,但是快要過年了,她難得回來,還是提著從京城給陳老校長他們買的禮品去縣城了一趟,包括還去看了朱主任。


    她這幾年都有寄些小節禮和信給他們,這種懂得感恩的孩子也是讓陳老校長他們歡喜非常。


    陳師母聽說她已經獲得全額獎學金本校保研了,簡直要跳起來。


    “清漪,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為你感到驕傲!”


    趙清漪說:“不是校長和師母,我也不會有今天。當年不是校長苦口婆心勸我爸,還給我獎學金,我連高中都上不了……”


    陳銘心下感動,良心這麽好的學生,他遇上的也不多。其實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並不是說想要多少回報好處,而是得到一份感恩的心,那比什麽都珍貴。


    “這些陳年舊事,還提它做什麽?不是你自己努力,別人怎麽幫都沒用。”


    陳師母說:“可不是!哎喲,我要買菜了,你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京城大學的全額獎學金保研生,全縣也是第一個吧。


    趙清漪也沒有推辭,陳師母去買菜,而她陪著陳銘在附近小區轉轉。


    趙清漪跟他說起學校的事,那種學術的氛圍,教授們淵博的知識風采,他也心向往之。


    她又提起想進縣重點當實習老師的事,陳銘來了興致,說:“你怎麽會想到來縣重點實習,在京城機會不是更多嗎?”


    趙清漪也老實說:“我在京城這些年都是給人補習,口碑還不錯,我收他們很貴的學費,也是一年接一年有人介紹過來。經驗也積累了一些,我希望可以免費分享給我的學弟學妹們。我隻有這半年有空,之後讀了研,然後工作,將來結婚,我都不可能來了,隻能現在為母校做點事。而我弟也剛好讀高二,我想他考體校,我看著他半年,總要突破一下。這事說起來又有點狂妄,我是將校長您當自己親人一樣才直說,你也別笑話我。”


    陳銘一點都不覺得她狂妄自大,沒有真本事的人是狂妄自大,有真本事的人,這叫自信。


    陳銘笑著說:“你願意免費分享,學校是巴不得。我可以現在就給吳校長打個電話,曹局我也打一個,絕對是好事。”


    陳銘知道她去京城大學也連續三年半考第一,早就震驚中加驕傲了。這真是狀元之才呀!


    “校長,你也不用這樣,我多不好意思呀。”


    趙清漪愉快地在陳家吃了便飯,才趕回家,一邊感恩聯絡感情,一邊把事也辦成了。她能駐進縣重點,將趙清河給牢牢看住。半年時間,也足夠養成學習習慣了。


    ……


    王冬明也聽說趙清漪回來了,她三年多沒有回過家鄉他都知道。那是一個想忘都不容易的女人。


    這些年他也見過一些女人,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可惜就是搞不到手。


    王冬明就在從舅舅家中出來時看到了她。這一個小區住的多是機關單位領導家,他舅舅不差錢,但是還是比較低調住這裏。


    王冬明停下車,打開車窗打了個招呼,趙清漪也嚇了一跳。這個王冬明更富態了,她因為原主的記憶本能惡心這個人。


    “這不是趙清漪嗎?舍得回來了?”他語氣帶著那種特有的輕挑,卻又沒有真正花花公子的風度,隻是有幾個錢裝點他自己而已。


    趙清漪淡淡點了點頭:“你好。”


    王冬明打量她上下,眼中劃過驚豔,說:“你還認識我吧?”


    趙清漪倒想不認識,但是隻怕他更會記恨,於是淡淡說:“王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王冬明說:“你回家嗎?我也回家,上車,我載你一程。”


    趙清漪說:“不用了,謝謝,我在縣城還有點事。”


    “什麽事,我等你呀。”


    “不用了,謝謝。”


    “沒關係,我等你呀,老鄉一場,又這麽巧。”


    趙清漪深吸一口氣,說:“王先生,我說不用了,我喜歡一個人,不喜歡有人等我。”


    “哎喲,這是大學生看不起人了!好心沒好報了!”


    趙清漪心中冷笑,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請你不要亂蓋帽子。你真覺得我看不起你,你別理我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著,她轉身就往前走,王冬明看著她倔強窈窕的背影,心中深恨,指節泛白。


    發動汽車,車身在她身側擦過,驚起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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