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蕭揚手支著下巴, 說:“我如果這麽說, 你會借錢給我嗎?”


    “會呀。”


    “這麽相信我?”


    “你現在肯定不會問我借錢,將來問我借時, 你肯定是看出我智商下降了。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蕭揚真的很開心, 就算是初戀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他也說起自己創業的事。


    “你做it呀?這個前景是很好的, 但發展方向戰略很重要。”


    “你對這個有研究?”


    “我不是內行人, 外行看熱鬧,不是國家戰略上支持嘛。”


    她想想現實世界後世的“互聯網十大思維”之類的, 那種一定是發展趨勢。看他說起這一行, 她打開話匣子一點點和他討論起來。那在後世不稀奇,但在現在還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 蕭揚聽著聽著眼睛也越發明亮。


    趙清漪覺得個人很渺小, 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又能怎麽樣,她現在的起點也難成為科技界公司的牛人。她的任務不過是原主的執念,洗脫壞女人的汙名,掙脫命運的玩笑, 她也不是讀商科和信息的, 也不可能從事it行業的創業。


    現在的她也不覺得蕭揚有多牛,因為他是一個全身沒有名牌, 開著國產基利車的男人。但她沒有傍富豪的打算,可以一起打拚嘛, 能夠同心, 小富即安。


    兩人吃了飯, 他帶她到新區的商業街逛,近些年京城是越發繁華了。


    蕭揚十指緊扣著她的手,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快樂滿足,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珍愛一個人。


    “你都沒有問過我的情況嗎?”


    “什麽情況?”她轉頭,星目盈盈。


    她也是頭一回和男友這樣逛街,以前覺得逛街很浪費時間,她在路上都是匆匆來回。


    蕭揚說:“那天,你籍貫身家都報了。”


    趙清漪笑道:“我報是我的處事方式,你報不報是你的事。”


    “你不關心?”


    “我現在又沒有要和你結婚,沒有這麽急。”


    蕭揚輕笑,暗想:小妮子將自己保護得很好,所以才這般篤定。是呀,隻戀愛不上床,她又不怕他騙她。大約對自己能製服歹徒的身手也挺自信的。


    蕭揚笑道:“蕭揚,二十七歲,京城人。加州大學計算機科學碩士。九八年回國,九九年與合夥人創業,有一家小公司,就是揚帆公司。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文藝工作者,有一個哥哥在南美當外交官。”


    “……”趙清漪心想這要不是吹牛,也是書香門第了,還京城人,相差不是一點點。看他穿著不富貴,還開著一輛在京城能被人鄙視的基利車,她原還沒有什麽壓力,但是他全家都不簡單。


    “在美國時,交過兩個女朋友,一個性格不和,一個因為發展方向不同,和平分手。”


    趙清漪不及細想差距有多大的問題,問道:“漂亮嗎?”


    蕭揚不禁笑了起來,說:“我有照片,你要看嗎?”


    “你還珍藏著人家的照片呀!”趙清漪想將四十米長刀架人脖子上去。


    她吃醋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頰,說:“挺酸的。”


    “才沒有呢!”趙清漪說,“照片給我看看。”


    蕭揚說:“我怎麽可能帶身上?是從前的相冊裏有,在家裏呢。”


    趙清漪微微鬱悶,蕭揚卻牽著手帶她進了一家珠寶店,趙清漪心想男人哄女人手段還挺熟的。


    “我不習慣戴首飾。”趙清漪拉著他往外走。


    “我買給我媽當新年禮物的,沒想買給你。”


    “……”鬱悶加深當中,但她也不好離開,隻有跟著進去。


    到了櫃台前,也沒有讓店員多做介紹,他從身後摟著她的腰,熱氣噴到她耳邊。


    “你說哪一款適合我媽?”


    “我又沒有見過你媽。”


    蕭揚說:“你這麽快就想見她了?”


    “我不理你啦!”


    蕭揚逗夠了,拉了她回來,這時大堂經理走過來,笑著說:“蕭先生,您訂的項鏈。”


    蕭揚從盒中取了一條鉑金項鏈,下頭有個太陽花形狀的墜子,上麵還鑲著鑽石。


    大堂經理說:“這條項鏈叫‘太陽之戀’,愛情就是陽光一樣滋潤著萬物,而戀人就是心中永恒的太陽,也喻意我心永恒。祝福兩位擁有最美好的愛情,長長久久。”


    他看著她笑時,她有些無措,感覺被捉弄,偏偏氣又撒不出來。


    他小心給她戴在脖子上,看到她白皙的細頸和可愛的耳朵,不禁心中一蕩。


    ……


    他這一回送她進了校園,一直到了宿舍樓下。


    “我要期末考了,一個星期應該沒有時間出去吃飯。”


    “我明白。”他拉著她的手,“我會打電話給你。”


    “不許打給前女友。”


    “好。”蕭揚輕笑出聲。


    一把抱住她溫柔片刻,然後捧著她的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晚安。”


    ……


    張丹丹在趙清漪一回宿舍,就拉住她問,笑問:“那個就是你的……學生?”


    “……”


    張丹丹說:“我們都看見了!你的‘學生’這麽帥的?不過,挺成熟的呀!”


    趙清漪不禁尷尬,說:“你夠了吧。”


    張丹丹嗬嗬直笑,說:“遠遠看著真是大帥哥呀!”


    趙清漪心情倒是極好,說:“我也覺得帥。”


    顧筱上來道:“我都沒有看見,有多帥?”


    張丹丹說:“反正很帥就是了,比咱們學校的劉辰逸要帥。”


    “哇,原來清漪你是看顏的。”


    趙清漪嗬嗬,心想自己正當年輕,談個戀愛能找個帥的當然不找醜的。況且,她找了個理想聲線,理想紳士思維教養的男人,還同意戀愛不上床,那應該是真喜歡她的。但凡男人稍微精神吊絲一點,最後一點就不會理她了。


    她洗了澡,洗了衣服正在曬時,倒是從來話少的蘇雪也在一邊曬衣服,忽問:“你男朋友叫什麽?”


    趙清漪也沒有多想,說:“蕭揚。”


    蘇雪愕然,她以為是看錯,沒有想到還真的是。蕭揚,那可是她堂姐蘇雨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呀。堂姐小時候和他在一個大院裏,從小喜歡他,後來他父親調鄉下去了,之後他也出國去讀書了。


    “你們來真的?”


    “這事還有假的嗎?”


    ……


    期末考試之後,學生們都收拾打包回鄉,隻有她還不動聲色。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覺得很孤獨。


    昨天晚上媽媽賴彩鳳打電話來時還問她今年過年回不回家,她直說不回,賴彩鳳很失望。


    但是她的失望除了多年未見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趙清河今年上高二。他的成績可以上高中,卻不是很好,按照趙清漪看來,這還是好的,按原來的發展,他隻考上了技校。大約是因為有王冬明帶著吃喝玩樂,寵著小舅子,趙清河更沒有心思讀書,就算腦子不笨,那也難以有出息。


    趙建華和賴彩鳳也是知道她成績好的,趙建華有“女子讀書無用論”,卻覺得男人讀大學是好的。又因為沒有了王冬明這個“依靠”,讓他更加為趙清河的未來發愁。不上大學,找不到好工作,將來難不成留在家鄉種地嗎?


    他們是想她在寒假回家一邊過年,一邊也給趙清河補補課。


    原主對於趙清河偏向王冬明那邊,罵她丟人破鞋是非常傷心的。可是如果她的作用是提升十分二十分,就能改變親弟弟的前程也不是小事。剛好,她有半年的實習時間,如果能夠看住他勤奮學習,上升的空間不隻十分二十分。


    但是為了綁架了原主人生又摔鍋罵婊不念親情的白眼狼付出這麽多值得嗎?自己在京城擁有大好的人生,還有喜歡的戀人。


    蕭揚接了她去吃飯,也看出她有心事,於是試著問問。


    趙清漪情緒不可抑製,顯然是原主影響著她。她有找個人說說心中的話的強烈欲望,於是略去了原主後來的那些事,將弟弟學習和父母的期望說了。


    蕭揚沉默了很久,說:“對於我來說,我當然希望你留在京城,我不想要這麽久見不到你。”


    趙清漪歎道:“我真的是個很自私的人。”


    蕭揚柔聲道:“你很堅強,你太不容易了,也被家人傷了心吧。”


    趙清漪心底一股酸意湧上來,原來那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壓抑不住落下淚來。


    蕭揚不禁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說:“沒有人為你考慮,也沒有人讓你依靠,你也在害怕和恐懼被命運擺弄,能做的隻有讓自己更堅強。我真的很心疼你。”


    趙清漪完全控製不住失聲哭出來,良久再止住了哭,說:“作為子女,沒有資格指責父母不夠好,別人的父母再好,那也畢竟沒有來到我身邊,自己的父母不夠好也生養了我。沒有那些可以千嬌萬寵著我的父母或者擁有姐控性質的可愛弟弟。給我的就是這麽骨感的親人,但畢竟也沒有成為孤兒。怨也好,怕也好,我也長大了,沒有人可以操縱我的命運,綁架我的人生。那再不是我想要的親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想我也要盡我的責任。不求別的,隻求無愧於心。”


    蕭揚說:“所以,你決定要回去。”


    趙清漪說:“我多麽想將心中所有的怨恨發泄出來,讓他們覺得有多麽失職和錯待我。但那隻是弱者的咆哮,我很羞愧我有這樣的想法。我不但要回去,我實習就在老家了,我要擔起我的責任和道義。蕭揚,對不起,我愛你,但是我現在不能守著你。如果,你要分手,我不會怪你……”


    蕭揚放下餐具,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漪漪,你說過,戀愛關係,你不會跟我上床。那麽……你每天給我打電話和每天陪我吃飯,相差也沒有十萬八千裏。”


    趙清漪擦去了淚水,想笑又笑不出來,蕭揚坐了過來,伸手擁住了她。


    “漪漪,謝謝你愛我,我也愛你。”


    “蓮花,你也不用在這裏哭。曉曉這事,讓清漪出麵,把清漪當什麽了?”


    趙蓮花說:“大哥,親戚間你幫幫我,我幫幫你,你能確定清漪將來不用人幫?曉曉男朋友家很有錢,就算清漪是大學生,將來也不一定能賺那麽多錢呢。你們家就不用人幫?”


    李家不願娶張曉,除了門第身家之外,還有就是學曆,趙蓮花心想著親表姐能上京城大學,張曉當年要是複讀,大約也能上不錯的大學。她人是機靈的。要說當年也是趙清漪不識好歹,拒了王冬明這門親,不然自己家早發財了,曉曉也不會因為她爸爸幾句話負氣去了省城打工。


    趙蓮花想了想,一切又是趙清漪給連累的,她自己過得好,不顧親戚,讓她更恨了幾分。


    趙建華說:“如果我們有困難,也不用你幫,可以了嗎?這事,我就做主替孩子回絕你了。”


    說起親戚幫忙,趙建華不禁想到兩年前他摔斷了腿,張家又哪裏理會過他。女兒雖然沒有回來,她手頭錢不多,但也向人籌借到,給匯了七千塊回來。


    這兩年他少賺一些錢,隻能在廠裏做做小工,春季采采茶葉,但是女兒也分擔了家計。這就是自己女兒和別人家的不同,這件事可以看出來,家裏能靠的是女兒,而不是他這個妹妹家。


    這時一清醒對比,趙建華又想著女兒的好了,想到她為了她弟放下自己學業並犧牲賺錢機會回來,想到他摔了腿她借錢匯家裏來,想到她讀書之餘打工存下的錢是給他和她媽媽買金項鏈,給她弟買手表。


    趙建華這樣一算,忽然有一絲愧疚,看看張曉吧,沒有結婚就和人孩子都生了,丟人還罷了,又給家裏弄出多少麻煩。要說張曉出去打工有寄回家裏多少錢,趙建華是不信的,一對比,自己女兒有本事又孝順多了。再想她如兒子這樣年紀時,家裏就沒有怎麽給過她錢,哪裏像兒子一個月有一百多塊?


    趙建華因為這些事的刺激,實實在在被打臉,卻也沒有這麽不甘。


    女兒不用讀什麽書,這是浪費錢,讀出來也是別人家的,這種陳舊的觀念在這一刻倒塌。


    誰說沒有用呢?要是像張曉,沒有讀書了,他摔了腿也沒有人匯款幫忙,這兩年也沒有她努力貼補家裏了,也沒有一個人提點兒子上進了。


    她現在是家裏的頂梁柱呀!


    趙清漪第二天就發現趙建華對她態度和藹許多,還問她在京城讀書苦不苦。


    這倒勾起她心中一陣莫名情緒。穿越久了,趙清漪知道,雖然她掌握現在的趙清漪,其實原主也一直在。她的憂懼愛恨和脆弱也伴隨著她。


    “讀書哪有不苦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弟弟也一樣,一定要記住。”


    趙建華說:“你弟要敢不聽你的話,我替你打他。”


    “這……也行嗎?”


    趙建華歎道:“我也知道,全家就你有本事,你弟要是沒有你,前途也沒有什麽希望。有你幫他,他還不爭氣,我就容不得他了。”


    趙清河不禁皮一緊,看著父親有點害怕。


    賴彩鳳也跟著說:“聽到了沒有?你要是不聽你姐的話,高中你也別讀了,出去打工。”


    趙清漪說:“連高中學曆都沒有,出去打工是很苦的。鍋爐爆炸,鐵水出來能把你骨頭都燒沒了。機床出事故,把你手都能鋸了。像去做皮革,聽說有毒的,做久了不是癌症,就是生出傻的兒子。一天做十幾個小時,錢還不多。”


    三人不禁都嚇了一跳,趙建華夫妻倆看向趙清河的眼神充滿著擔憂。趙清河渾身打了個寒顫。


    趙建華說:“你再一天到晚看電視,我就打斷你的腿!”


    眼睛犯錯,和腿有什麽關係?


    趙清河說:“爸,我的腿要練體育,姐說了,讓我試著考體校,畢業出來前途好。我每天要跑步練球。”


    趙建華看向趙清漪,後者忙點了點頭。


    ……


    趙清漪回家都不怎麽出門,但是快要過年了,她難得回來,還是提著從京城給陳老校長他們買的禮品去縣城了一趟,包括還去看了朱主任。


    她這幾年都有寄些小節禮和信給他們,這種懂得感恩的孩子也是讓陳老校長他們歡喜非常。


    陳師母聽說她已經獲得全額獎學金本校保研了,簡直要跳起來。


    “清漪,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為你感到驕傲!”


    趙清漪說:“不是校長和師母,我也不會有今天。當年不是校長苦口婆心勸我爸,還給我獎學金,我連高中都上不了……”


    陳銘心下感動,良心這麽好的學生,他遇上的也不多。其實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並不是說想要多少回報好處,而是得到一份感恩的心,那比什麽都珍貴。


    “這些陳年舊事,還提它做什麽?不是你自己努力,別人怎麽幫都沒用。”


    陳師母說:“可不是!哎喲,我要買菜了,你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京城大學的全額獎學金保研生,全縣也是第一個吧。


    趙清漪也沒有推辭,陳師母去買菜,而她陪著陳銘在附近小區轉轉。


    趙清漪跟他說起學校的事,那種學術的氛圍,教授們淵博的知識風采,他也心向往之。


    她又提起想進縣重點當實習老師的事,陳銘來了興致,說:“你怎麽會想到來縣重點實習,在京城機會不是更多嗎?”


    趙清漪也老實說:“我在京城這些年都是給人補習,口碑還不錯,我收他們很貴的學費,也是一年接一年有人介紹過來。經驗也積累了一些,我希望可以免費分享給我的學弟學妹們。我隻有這半年有空,之後讀了研,然後工作,將來結婚,我都不可能來了,隻能現在為母校做點事。而我弟也剛好讀高二,我想他考體校,我看著他半年,總要突破一下。這事說起來又有點狂妄,我是將校長您當自己親人一樣才直說,你也別笑話我。”


    陳銘一點都不覺得她狂妄自大,沒有真本事的人是狂妄自大,有真本事的人,這叫自信。


    陳銘笑著說:“你願意免費分享,學校是巴不得。我可以現在就給吳校長打個電話,曹局我也打一個,絕對是好事。”


    陳銘知道她去京城大學也連續三年半考第一,早就震驚中加驕傲了。這真是狀元之才呀!


    “校長,你也不用這樣,我多不好意思呀。”


    趙清漪愉快地在陳家吃了便飯,才趕回家,一邊感恩聯絡感情,一邊把事也辦成了。她能駐進縣重點,將趙清河給牢牢看住。半年時間,也足夠養成學習習慣了。


    ……


    王冬明也聽說趙清漪回來了,她三年多沒有回過家鄉他都知道。那是一個想忘都不容易的女人。


    這些年他也見過一些女人,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可惜就是搞不到手。


    王冬明就在從舅舅家中出來時看到了她。這一個小區住的多是機關單位領導家,他舅舅不差錢,但是還是比較低調住這裏。


    王冬明停下車,打開車窗打了個招呼,趙清漪也嚇了一跳。這個王冬明更富態了,她因為原主的記憶本能惡心這個人。


    “這不是趙清漪嗎?舍得回來了?”他語氣帶著那種特有的輕挑,卻又沒有真正花花公子的風度,隻是有幾個錢裝點他自己而已。


    趙清漪淡淡點了點頭:“你好。”


    王冬明打量她上下,眼中劃過驚豔,說:“你還認識我吧?”


    趙清漪倒想不認識,但是隻怕他更會記恨,於是淡淡說:“王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王冬明說:“你回家嗎?我也回家,上車,我載你一程。”


    趙清漪說:“不用了,謝謝,我在縣城還有點事。”


    “什麽事,我等你呀。”


    “不用了,謝謝。”


    “沒關係,我等你呀,老鄉一場,又這麽巧。”


    趙清漪深吸一口氣,說:“王先生,我說不用了,我喜歡一個人,不喜歡有人等我。”


    “哎喲,這是大學生看不起人了!好心沒好報了!”


    趙清漪心中冷笑,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請你不要亂蓋帽子。你真覺得我看不起你,你別理我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說著,她轉身就往前走,王冬明看著她倔強窈窕的背影,心中深恨,指節泛白。


    發動汽車,車身在她身側擦過,驚起一陣風。


    她不可能有力量去妖言惑眾預言外國航空公司的一班飛機的事故。也沒有人會相信她,或者她真的說中了這條預言,才是最可怕的畫。


    她做的隻能救下她尊敬的師長。


    剛好在他們出發前一天,她去陳家做客吃飯,陳家是很歡迎她的。


    第二天一早,陳老校長夫妻要出發的時候,趙清漪拿捏好時間,打了電話過去,說她的學生證丟了。她要買機票回校,要用學生證。昨天卻來過陳家,大約放在褲袋中掉了。


    陳氏夫妻隻得耽擱一下,等著她來找,為她開了門。那學生證果然在沙發腳下找到了。


    三人一同出了家門,陳氏夫妻提著行禮箱,趙清漪年輕又是學生,就熱心地幫他們提。


    陳銘老校長和陳師母見此,心中暖洋洋的。卻見前頭那個讓他們又得意又孝敬的女學生突然一腳踏空,整個人從樓梯滾了下去。


    “漪漪!!”陳師母驚叫一聲,忙趕下去看她的情況。


    趙清漪躺在樓梯底下,淚流滿麵,係統說她不會有事的,可是她身上好痛。


    “漪漪,你怎麽樣?”陳師母跪在她跟前,“漪漪,哪裏痛?”


    “別碰她!”陳銘老校長到底理智一些,忙拿出手機打120。


    醫護人員和在樓下候著的兩個蕭揚給她請的臨時保鏢一起將人抬上救護車。


    陳氏夫妻看到兩個保鏢倒是沒有大驚小怪,他們也知道她交了一個京城男友。而因為懷疑王冬明有精神上的問題,請兩個保鏢臨時保護女友,這也隻是看得出來他對女友的看重。


    王冬明還真的來騷擾找過她,有保鏢確實更有安全感。


    兩個保鏢還是退伍特種兵,一般人還請不到,武術十級的她沒有把握打得贏他們。因為他們學的就是快狠準製敵殺敵的手段,她的功夫卻是不怎麽要人命,並且她力量不夠。


    這些都是外話。


    卻說因為趙清漪都這樣了,陳氏夫婦哪裏還有心趕車去旅遊,總要她在醫院做全身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時,他們要趕的汽車趕不上了,而趕不到海州去泰國的那班飛機。


    她的手擦傷脫臼,腳也扭了,隻怕要躺上三四天。


    “校長,師母,對不起,我耽誤你們事了。”


    “你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是去玩,早一天、晚一天都沒有要緊。”


    陳氏夫妻陪著她,直到趙建華、賴彩鳳從鄉下趕到縣城,他們才安心回去。


    ……


    翌日一早,陳銘打開客廳的電視,例行看七點新聞,而陳師母則從附近早餐店買了豆漿油條回來。


    夫妻倆坐著吃飯,然後聽著央視七點新聞,頭條新聞就播報了海州飛往泰國的xxxxx航班於昨晚九點突發故障墜毀。機上十九名華國人、十二名泰國人、兩名美國人、四個日本人和機組人員全部遇難。


    陳銘老校長的手中的勺子落在了地上,那航班號,又是飛往泰國的還能是哪一班飛機?


    正是他們訂了機票的那一班!


    天呐,他們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昨天要不是漪漪出事了,咱們現在也是凶多吉少呀!”


    “那可是墜機呀,不是凶多吉少,而是必死無疑!”


    夫妻倆對看了一眼,後怕中多有感慨。


    這不是她耽誤了他們的旅行計劃,而是救了他們的命呀,他們才退休幾年,正是人生的大好時光。現在要是出事也太淒慘了。還好有他們最得意的好學生。


    陳家的兒女還因為看到新聞,因為知道他們正是這時候要去泰國旅遊而打電話過來。


    兒女們聽到這樣揀回了一條命,也是大呼慶幸。


    老大陳自強現在升到省教育廳工作,當了廳裏的一個小官,笑著說:“這是你們善心的福報!看來你們是那位學妹的貴人,她也是咱們的貴人呀!”


    陳氏夫妻也索幸取消了去泰國旅行的計劃,又回去醫院看趙清漪。在新聞中看到空難這麽慘,更覺活著的珍貴,從前的一些看不開的事,現在都不是事了。重要的是在乎的人還都守在身邊。


    趙清漪躺在醫院時,也得係統提示。


    【支線任務,救陳氏夫婦完成率100%,獎勵積分200。】


    趙清漪還能動的那隻手拿著蘋果吃著,神情微微一頓。


    係統:【目前任務完成情況,主線任務‘當個好女人’,完成進度70%;完成原主京城大學學業,完成90%;找‘真心人’完成50%;過到讓曾經的辱罵者仰望完成40%。次生任務督促趙清河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完成率35%。】


    趙清漪不禁說:【好女人才70%,我又沒有幹過壞事,為什麽會這樣?】按說她現在不僅不和王冬明有牽扯,也不亂-搞-男女-關係的。


    係統:【在輿論當中,女人總是吃虧的。】


    趙清漪:【就說王冬明,我已經堅定、決絕的一而再拒絕了,我身邊的保鏢都擋過三回了。就算他重生了,那正是去過自己的好日子的時候,真不知他怎麽想的。】


    係統:【這件事也一直還沒有一個結果。鎮上也有部分人覺得王冬明被你迷得這樣,也挺可憐的。也有人覺得其中未必沒有你婊裏婊氣的原因,有些人認為女人都有一種勾引男人證明自己魅力的婊/性。再看你身邊還帶著兩個保鏢,與人疏離,行事作風都像是忘本了。】


    趙清漪惱怒:【我為什麽要迎合一小部分人的精神殘廢做人做事?我經濟獨立,我把握住了自己的未來,我擁有自己的愛好和夢想,有一份自己想要爭取的感情,我守衛著我的家。我為什麽不是好女人?女人要擁有好名聲,要為此努力,但是女人也不能活在別人的流言裏,忘了自我。你就算真的是完美的,也會因為別人的嫉妒玩笑或者因為利益的相悖在別人口中是一個‘賤/婊’。忘記別人口中的‘婊’,做自己的‘人’,不想當‘婊’,不是去妄想讓有病的人閉嘴,而是自己在精神上站起來!作為一棵樹不要妄想世上沒有風身子才永遠不歪,迎風不倒方是良材!】


    係統嘀嘀嘀響了起來,過了不久係統提示:【主線任務,做一個好女人完成率100%,獎勵積分600分。】


    趙清漪蒙圈:【這個……還可以討價還價的?】這樣看著也不是什麽正經的係統,不會是假貨吧?


    係統:【本係統提醒你,不要腹誹本係統。】


    趙清漪:【那你剛才是係統故障嗎?怎麽突然就70%變成100%了?】


    係統:【你的任務是委托者的執念,標準是委托者的心理上的水準。你改變了她的人生,現在你解開了她一直走不出的精神困境,所以在她看來你的主線任務已經完成100%。】


    原主趙清漪雖然學習努力、學習智商高,但是由於出身背景,家中的重男輕女,權威型的家長,她內心是習慣遵從於別人,她其實是自卑的。她生前沒有守住自我,又怎麽不被別人卷入泥潭?


    她見識過人言可畏,以她的個性還是對人言完全臣服,因為有那些人言,她才覺得現在的趙清漪還沒有擺脫‘壞女人’的身份。


    她想當別人口中的‘好女人’,卻忘了自己該當什麽樣的人。而現在她悟出來了,精神上站起來了,她對經理人9527充滿著感激,一下子就給滿分了。


    這樣趙清漪心情好多了,也是奇怪了,原主趙清漪心結一解,趙清漪也感覺身上一陣輕鬆。


    係統又列出她的任務完成情況:【主線任務當‘好女人’:完成100%;支線任務:原主學業完成90%,找精神上的真心人完成50%,達到辱罵者仰望完成80%;次生任務:督促趙清河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完成35%。】


    顯然因為原主的頓悟,那什麽‘達到辱罵者仰望’的支線任務也提高了,因為標準不一樣了。


    趙清漪完成主線任務,心情愉悅,所以傷都好得快些。在賴彩鳳和陳師母的雙重關懷下,三天後出院時已經是下地走路了。


    因為知道她發生的意外,蕭揚十分擔心,在周五坐了夜班飛機趕過來,周六上午就抵達了縣城。


    他不放心,親自接她去京城。而陳氏夫妻也是大難不死,在趙清漪回京城之前,陳家設宴請趙家的人,蕭揚也是以她男友的身份參加。


    因為陳家所有人對趙清漪親近又讚不絕口,陳自強還說:“天下人都要羨慕你們有個這樣的女兒!是打燈籠也難找的福氣呀!”


    趙建華經過這些事,也已經改變他陳腐的觀念。


    什麽女兒是別人家的,不用讀那麽多書。女兒就是自己的女兒呀,哪有什麽別人家自己家。孩子不管男女,有本事有良心就是好孩子。


    趙建華也因為她上高中時就錯待,沒有給她好的環境而悔過。喝了幾杯酒,就在宴上哭了起來。


    趙建華和陳老校長表示感謝,又說:“老實說,我是沒本事,我還對女兒不好,當年不是你來勸我,還免學費,我是不會給她讀高中的。我也不支持她上大學,不想出錢。就說王冬明那破事吧,當年不是她有主意,你又幫忙出麵,我可能就應了。為了家裏有人照拂毀女兒一輩子,這樣的事,我差點就做出來了。我不是一個好爸。”


    陳銘拍了拍他的背,說:“別說了,知錯就改還是好同誌。”


    趙清漪卻是一時說不出口安慰的話,因為她才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


    蕭揚牽住了她的手,給她一抹微笑。


    趙清漪心中是憤怒的,本想反駁,但是趙建華此時根本是被利益所驅動了,對這種人,他是聽不懂別的話的。


    對於一個思想守舊、重男輕女,相信“女子讀書無用論”,還在氣頭上的鄉下男人來說,別的語言是聽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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