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蕭揚聲音鬥高:“你好狠的心呀!你怎麽可以讓我吃安眠藥?吃出毛病怎麽辦?”


    “能有什麽毛病呢?”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給我一個吻。”


    趙清漪不禁笑道:“吻你萬千。”


    “收到。”蕭揚陶醉了一下, “我也要吻你。”


    “又想耍流氓?”


    “給我親一下嘛, 別低頭。”他想像她正在身邊,想像她低頭的樣子。


    “流氓。”


    兩人又說了現在各自的情況, 聽蕭揚說他爸爸媽媽想要見她,趙清漪不禁目瞪口呆。


    “咱們也剛開始,我又半年得在這邊的……”


    蕭揚說:“先見, 總要走這麽一步,有什麽矛盾我們就慢慢解決, 給解決問題留下時間。”


    趙清漪發現其實他也是很理智的男人, 這也足以說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兩人之間的現實差距。


    “要不進行頭腦風暴, 關於解決地域習慣差距、門第差距、三觀差距、經濟差距的n a和n b。”


    “我ok呀!你行不行呀?”


    “要不行,我找隻好找個比你有錢的老頭子。聽說老男人會疼人些。”


    “不至於吧?”


    “腦子沒有用處, 美色總有用的。”


    “你也可以不用對我用腦子,可以對我用美色的!漪漪,我不介意自己被這種低級趣味所汙辱。你盡情地汙辱我吧!”


    蕭揚掛了電話後, 仍然心如貓撓,無奈地獨自在大床上打了幾個滾, 然後哀聲歎氣。


    想他蕭揚,從前好歹也在圈子裏也被人喊一聲蕭少,年紀輕輕就回國自己創業, 已經在京城小有名氣,為什麽栽到在一個小妮子手上。


    ……


    正月裏她也一心撲在趙清河的學習上, 沒有走親戚, 本來親戚也不多, 趙蓮花一家又是那樣的關係。


    很快到正月初八,高中就開學了。她去學校實習任教,吳校長還親切地接待了她,陳老校長也在學校裏走。


    開學典禮上,吳校長還請她給師弟師妹們講話鼓勵。吳校長向全體學生光榮地介紹了她在京城大學那種全國最頂尖的人才的學府,連續三年半(還有半年沒有考)總分第一的光輝戰績。


    這讓這些後輩也隻有獻膝蓋了。


    “親愛的師弟師妹們:你們好!首先我很感謝陳校、吳校和各位師長領導對我的幫助和厚愛,讓我有這個機會回到母校。我簡單地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成長感受,一句話:世界很美好,世道很殘酷。二十一世紀,什麽最貴?人才?尊嚴?不,活著最貴……”


    趙清漪說的很殘酷現實,將自己上大學後的經曆和所見所聞說來,下頭學生們的心情很沉重。


    “在你厭惡分數的魔咒時,沉迷於素質教育減負的安/樂死毒/藥時,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比你們聰明家世好、一生下來就有父母早備好教育基金、創業基金、結婚基金、育兒基金、養老基金的人都在比你更努力地得到最高的分數。分數是不代表一切,當然你可以一人單挑一顆星球、有三家上市公司等你回家繼承、可以有一個當大官的爸爸、你擁有天使般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擁有一副能洗滌人靈魂的嗓音、你擁有韋小寶一樣的洪福和機靈……”


    滿場大笑,但笑過後更多的是深思,高中了,告別中二。


    校園來了一個京城大學的學霸學姐當實習老師,免費給高三學生補習,這事兒很快許多高三學生的家長都知道了。


    許多高三學生的家長往學校跑,見一見,說說話,又讓她看看他們的孩子。趙清漪的辦公室裏像算命攤子一樣熱鬧。她可不想老師們心裏有疙瘩,於是都良言相勸,謙卑說盡好話。


    還有送禮的,或者想出錢請她當家教的,這些她也一一回絕。


    她再貪錢也不會這個時候收。


    她每天晚上開課補習,她多年來也是有一套整理的資料和進步的,當然,針對的是那種不上不下的學生。她趣味性的講課區別於傳統課程,不會讓不學生相睡覺。補習的學生們在語文和英語兩門功課上都略有了進益。


    而高二的學生們知道了趙清漪對親弟弟的“魔鬼打造”,並且學姐這樣的人都還要再苦學法語給弟弟以身作則,有不少同學有所感觸,加入其中。


    趙清漪得到也有學生完成不了“吃紙”,怕弄出事端來,也借課間操時間警告同學們不要盲目模仿,身體為重,吃飯也要小心別咽岔道。


    不過因為“魔鬼打造”每天都有進度的,她的每天一套內容量也從手寫小抄被高二年段拿去影印分發給學生。不少學生主動加入隊伍。也有一些學習不怎麽好的男生開始苦練體育。


    整個縣重點都有一種遍地苦行僧的氛圍,這讓家長老師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過了兩個月,全市的期中考時,那些堅持下來的學生成績都有所提高,縣重點高三成績在全市的排名也上升了一位。這十分難得,趙清漪不覺得是自己的功勞,大約是有人進步了,但也有運氣成份。


    趙清漪比較高興的是趙清河的全縣排名上升了,他這一回英語考了85分,語文考了102分,十分難得。他現在的文化課上體育是足夠了,體能上還要保持下去,而籃球的技能已經打遍全校無敵手。


    ……


    五月一日,上午。


    因為昨晚結婚,王冬明喝了太多的酒,今天一時醒不過來。新娘柳依依和王冬明交往了一年,他對她出手還算大方,但是柳依依也聽說過丈夫早年曾想娶那個趙清漪。柳依依倒是對此不想計較,畢竟她要的是安穩的生活,不會缺錢花,他能照拂娘家。王冬明現在的家底不下於百萬,村裏人人都說她嫁進這樣的人家是有福享的。


    她可不會學那個趙清漪眼光這麽高,又清高。


    王冬明醒了過來,睜開眼,入目的是裝飾著紅紗的新房,還有穿著大紅睡衣的女人。


    王冬明呆了好久,眼睛才逐漸清明,看著柳依依目光複雜。


    “冬明,我們好起床了。”


    “我們……結婚了?”


    柳依依笑道:“冬明,你糊塗了吧,怎麽這麽問?”


    王冬明猛得從床上翻身起來下地,急躁地走來走去,又懊惱地拂了拂頭,長籲短歎。


    王冬明他想起來了,或者說他重生了。趙清漪因為戀人拋棄,家鄉所有人對她嘲笑、指責、汙言相加,成為了現代潘金蓮。並且她日日受他的侵犯和毆打,一天她尋機逃出王家,神情恍惚在縣城出了車禍死亡。


    王冬明沒有想過她死,隻想得到自己應得的,她的死反而刺激得人財兩空的他更加瘋狂。之後他對趙建華一家三口惡言惡語,讓他們陷於人言之中,趙建華夫妻受接連刺激,一激動喝農藥自殺了。


    趙清河父母姐姐都死了這才知道害怕,因為從前的“好姐夫”翻臉無情,也想起姐姐痛苦的眼神,還有她被他毆打得鼻青臉腫的事。在世上的親人都死光了,他想起了小時候,姐姐像老母雞一樣護著他,而他當時罵了親姐姐“爛/婊/子”。


    這幾年的生活,像夢一樣,跟著好姐夫有吃有喝,其實都是空的。如果沒有這個所謂姐夫,他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趙清河想去打王冬明一頓,王冬明卻失手用水果刀捅死了趙清河。殺了人,公安當然要找來,除了趙清河的事之外,他毆打趙清漪的事也捅出來,街坊到底都知道。


    那時才發現,他和趙清漪還沒有領結婚證,就算是領了也是家暴,也是犯罪。他對於趙家一家四口的死都有責任,特別是殺死趙清河,被判了槍決。


    王冬明覺得自己太冤了一點,本來就是趙清漪不守婦道,他成了鎮上的綠帽大王,他有什麽錯?


    被槍決的時候,他帶著深深的不甘。


    王冬明沒有想到自己會沒有死,反而回到這個時候,現在本來應該是他去京城看她,發現她在京城有人的事,他強製將人帶回來。


    怎麽他腦海中的東西都不一樣呢?


    他沒有訂下趙清漪,沒有得到她?王冬明想起趙清漪的美貌風姿,不是柳依依可比的。


    她要逃脫他的掌握?怎麽可以?


    趙清漪是他的,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她怎麽可以背叛他?


    ……


    五一放假回了家,趙清漪也沒有放鬆趙清河。但是五月一日上午十點來鍾,蕭揚卻打電話來,讓她去鎮口接他,的車司機找不到路。


    趙清漪不禁傻了,他來這裏幹什麽?


    所以去了鎮路口,看到他和司機站在一車的士車旁時,她是崩潰的。


    但是蕭揚卻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


    “我太不容易了,五一別人有七天假,我隻有四天。你得好好對我安慰我寵愛我陪伴我……”


    趙清漪掙開他的懷抱,說:“你來之前幹嘛不說?”


    “驚喜呀!”


    “是驚嚇啦!我讓我怎麽在這裏安排你這麽一個大活人!”


    “沒事,夏天嘛,有個席子打地鋪都行。”


    “不是,我家裏不知道……”


    “哦,我現在還隻是‘外頭的野男人’呀?”


    本來在回趙家這一點路上,趙清漪都在想怎麽解釋,但是回到家時,才發現刺激更大。


    父母麵對王冬明的指責無力抗辯,他們確實是有錯的,可後悔也來不及。


    而“自己”還立不起來,長期以來王冬明是權威,“自己”沒有勇氣和他嗆。


    姐姐死後,其實趙家三人也在潛意識裏發現,剩下的是一個令人絕望的家庭:唯一家庭的支撐點姐姐終於被所以人殘忍地磨死了,父母沒有本事,兒子成年卻立不起來,趙家名聲臭了,還欠王冬明那麽多債。


    父母接連打擊和壓力,精神也失常,晚上偷偷喝農藥死了。


    “自己”一無所有,才會想起幼年時的點滴,“自己”終於有些覺得姐姐可憐,他對不起姐姐。去找了王冬明,他隻是想打他一頓,卻被他一刀捅死了。


    被他的“好姐夫”捅死了,那個廢物死了。


    他從那夢境中回來,他現在不是那個廢物,他永遠不想成為那樣的廢物。


    他是這個長得精神,氣質談吐不俗的自己。他考上了體大,將來的目標是打職業賽,退役後再不行還可以當老師,他要讓姐姐知道她的心血不會白廢。他撐起這個家,不讓姐姐一人辛苦支撐,不能讓姐姐如夢裏一樣被磨死。


    他要成為姐姐的驕傲,姐姐的依靠,再不讓這世上任何男人欺負他姐姐。


    世上最好的姐姐。


    ……


    趙清河和趙建華夫妻要去縣城辦謝師宴,關上了家裏的大門,在收到街坊的恭喜聲時道謝。


    趙清河看到了趙蓮花和張達,張曉雖然嫁進了李家,他們家也並沒有帶來多大的改變。


    沒有姐姐的犧牲,他們本事和運道也並不怎麽好。現在姐姐是好女人了,他們總沒有資格高高在上罵了吧,輪不到他們來政治正確了。


    趙清河並不覺得那隻是夢,他也想到了王冬明去年一直胡言亂語糾纏的事。


    趙清河恨那個“自己”,不會成為他,但是趙蓮花和張達,這樣的親戚反不如沒有。


    趙蓮花和張達蹭上來,想陪他們一起去參加謝師宴,趙清河拒絕了張達給的紅包。


    這讓他們難以下台,臉都黑了。


    “就當我是沒良心的忘本人吧,我有什麽事,你們不用來。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


    趙清河拉了父母就走,趙建華還說他沒有禮貌,趙清河說:“你們還不知道嗎?他們說了多少姐姐的壞話?當年,他們想將姐姐許給王冬明,又安得什麽心?害姐姐還不夠嗎?我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害姐姐的。”


    趙建華看兒子表情堅決,現在女兒兒子才是家裏的頂梁柱,他的話語權也交到女兒兒子手上,趙建華想想張家為人,也就作罷。


    二零零四年,趙清漪研究生畢業了。


    八月時值奧運會,籃球比賽場上。


    趙清漪和蕭揚坐在前排的後援團位置上,手中拿著國旗歡呼。


    華國隊年輕小將麵對強敵繞,側身躍起勇而投籃,一個三分球進籃。


    滿場的歡呼聲揚起。


    趙清漪跳起來哇哇叫,蕭揚也很興奮,卻拉住她,說:“小心一點,肚子裏有一個呢!”


    才三個星期好不好?趙清漪心中吐嘈。


    二零零三年下半年開始,華國cba賽場上出現一個少年,很快成為之江隊的主力前峰。由於這個少年的出色,向來是第二梯隊的之江隊,在關鍵比賽中獲勝,成為賽季亞軍,全賽季得分最多的球手。全華國多了無數的球迷,趙清河的名字進入千家萬戶。


    現在觀眾席上就有許多他的球迷。


    在對戰世界第一籃球強隊美國隊時,小將趙清河遇強則強,整場打下來,個人得了57分,而華國總分也才84分。雖然輸了比賽,但是趙清河也成為全華國的偶像。


    二零零五年,他順理成章的得到了nba強隊的邀請。先是簽了一個賽季的約,後來對方給出更好的價位要續簽三個賽季。


    他也一步步獲得nba選手的所有榮譽,讓全世界華人瘋狂追捧。曾經的英語學渣,長時間呆美國,英語說得比誰都溜了,他也無比感謝當年姐姐逼他跑步的時候要背下單詞,又吞過幾十張小抄紙,不然基礎太差也是不好學的。


    全世界的女球迷很關注這位長相相當出色身家數億的華人第一球星的擇偶標準。


    有一位女記者問他時,他呆萌耿直地說:“我姐看了好就行。”


    八卦記者挖他在美國另一個球星手中買下了一座有名的豪宅,然後深挖下去產權所有人居然不是他自己。赫然就是他姐姐。


    二零零九年,因為他姐姐在縣重點成立了一個“陳銘助學基金”。


    他一想這事有點意思,砸了兩億人民幣成立了一個“趙清漪助學基金”,當年他榮登全國個人慈善榜首。


    每個女人都怕媽寶男,但是讓全世界球迷覺得他傻得有點可愛,這是一個“姐寶男”。


    身家以億計的球星對自己的錢也沒有什麽概念,他每日訓練刻苦,沒能分心在自己的錢上麵,他也不太懂理財,父母更不懂,多是交給姐姐打理。


    他到二十五歲還沒有談過戀愛,收到女生的表白信會不知所措。二十六歲的時候,他姐給他介紹了婆家的留學歸來的姑表妹,是他的超級女球迷。


    雖然他還是個“姐寶男”,總算人家不嫌棄(這時有多少女人會嫌棄他),談上戀愛了,二十八歲順利結了婚。和很多nba球星的風流不羈不同,他在這方麵乖的不得了,國外性感的金發碧眼美女撩他,他麵紅耳赤走開,其實是怕國外的開放女人會有病或者太過強悍導致自己墮落再不能打好球。這是姐姐說的,外國體育界是有實例的。


    他結婚的時候,球迷們調侃:寶寶從此以後有老婆和姐姐一起疼愛了。


    ……


    “你衣服上怎麽會有香水味?”張曉尖聲質問丈夫。


    丈夫說:“出去應酬,人多沾上的有什麽奇怪的。”


    張曉怒道:“你休想騙我,你老實交代!”


    丈夫沒有耐心:“跟你沒有什麽好交代的。”


    丈夫甩門出去了,張曉痛苦的捂住嘴哭泣,她在這個家中是最沒有地位的。


    原本李家知道她的表弟是華人第一球星趙清河,而表姐是揚帆集團董事長夫人趙清漪,李家還對她稍稍改觀。


    但是李家去走動時,趙家人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趙清河拒絕為李家公司產品代言,雲帆集團更沒有和李氏有什麽合作。李家也看透張家原來和趙家關係並不好,這是表明態度不願給張曉背書借力。


    趙家姐弟這些年做過不少慈善,一個擁有善心的人一點幫助張家的意思都沒有,可見張家的為人是多讓人寒心的。


    李家就是這麽想的。


    好在張曉生了兩個兒子,為了兒子,丈夫通常不會跟她離婚。丈夫外頭有女人,婚前就公證了財產,家中的財權她也一絲不得沾手。很沒有尊嚴,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離開了李家,張曉不知道自己能怎麽生活。


    父母,張達和趙蓮花還在鄉下熬著,近年經濟發展很快,隻要勤勞倒是不會缺少吃的。


    ……


    王冬明糾纏趙清漪的事也成為了全鎮的笑話,他都已經結婚了,還對她念念不忘。


    鎮上的人都說:那種人物,也是王冬明好宵想的?自己過好日子吧。


    王冬明有錢,本來是鎮上不少人羨慕的對象,但是他的有錢怎麽和人家比?


    王冬明自從重生,多次想要找趙清漪麻煩,人家卻有蕭衛國門路請來的特種兵出身的保鏢,王冬明次次被打臉。


    而他形成心魔,之後酗酒不好好做工程,幾個項目的機會都錯過了。這一行的競爭者太多,他的舅舅也調到別的部門,有些話語權也丟了。


    他曾經的施工隊伍中的人幾個人離開他自己幹,很快他的公司成了空殼,還多了一個有力的競爭者。


    王冬明被兄弟出賣是憤怒的,找上門去鬧,從前的兄弟也紅了眼,叫罵時也說出他的痛處,嘲笑他“神經病”、“宵想趙清漪男花癲”。


    王冬明的事業受挫,好在家裏還有百萬存款,也過了幾年好日子。


    但是趙清河越來越聲名赫赫,他是這個小鎮的驕傲,男人女人守著電視要看他的比賽。這讓記得前世的他更生心魔,他要逃避現實,迷上了賭博,一年輸了五十三萬。


    妻子柳依依也是個聰明人,丈夫不愛她不說,還不管家小,婆婆又總是說她收不住丈夫的心。


    柳依依在娘家和親戚的支持下起訴離婚,然後分到了三十萬的家產,王家氣得想打人也沒有用。《婚姻法》就是這樣的。


    柳依依帶著三十萬很快離開了這個縣,後來找了一個二婚男人重新開始。


    王冬明兩年後輸光了家產,賭癮卻還沒有戒。他的舅舅們來看過他兩次,要他回頭改過,重新做生意。但此時本來精神就敏感自卑脆弱色厲內荏的男人再也站不起來了。


    舅舅們看他扶不上牆了,也就不管他了。


    又不知過了幾年,全縣人民都熱鬧興奮,因為趙家人回鄉探親祭祖了。來的有趙清漪和趙清河姐弟,還有他們的丈夫、妻子、兒女,當然還有早就被兒女接去京城住的趙建華夫妻。縣領導親自歡迎接待,長長的車隊進入小鎮,都還要縣武/警開道。


    趙清漪自己是京城大學中文係的教授,而丈夫是上市公司主席,不算是it行業的第一巨頭,卻也決非泛泛之輩。


    王冬明被擠出人群外,他卻也遠遠瞧見那從豪車下來,仍然美的動人心魄的女子,她身邊的男人生活中隨性,但今天穿得一點都不隨便,西裝革履,看著她的眼神就情不自禁帶著濃濃的愛戀。他的英俊溫柔風度與她是這樣般配。


    她,終是他的一場夢。


    之前幾個星期白天上班,晚上趕裝修,疲憊又受刺激,後又被觸電工人的家屬鬧得頭大,她就暈了過去。


    然後才遇上這個“係統”,主要任務就是完成委托者的執念心願。按照趙清漪的理解,消除怨氣,引導執念者的歸途,許還要賺些氣數。


    反正係統說了,她好好完成係統任務,她就能回歸自己。她是家中獨女,父母雖然催婚,卻也是從小疼她,隻要在他們能力之內的,該有的從不少她。她要是就這樣報銷了,兩老怎麽辦?


    完成所有任務後,係統會給她一個心願。


    她的心願當然是想那個工人醒來,不然要賠得她傾家蕩產了。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在大城市拚出來多不容易,哪裏能一朝回到解放前呀。


    這頭一回的任務委托者當然就是這個世界的同名同姓者,趙清漪。當然在她執行任務前原主也許不叫這個名字,隻怕為了統一性,她的角色都用這個本名。


    原主最後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眾叛親離,被唾罵“有才無德”的女人,鄉下三姑六婆又戲稱為“在外頭浪的忘恩負義的爛鞋子”,現代潘金蓮。


    誠然,趙清漪自己在社會上厭惡渣男賤女,反對濫交。


    此時接受原主記憶,細細一想,原主有錯,錯在她的年輕和軟弱,總沒有勇氣拂他人之意才是根源。可她非自願,自己並沒有享受過什麽,她一人為所有相關人的利益付出了代價,得到那樣的結果,也實在太慘了一些。


    此趙清漪是類似平行空間八一年出生的人,九七年參加高考,這樣算比她還大九歲。


    趙清漪雖出身農家,但是從小學習成績優異,次次考第一。便是上高中,也是在高中招生時校長的勸說和重點高中的獎學金下,父母同意讓她上完高中。


    而到九七年高考時,她又以全縣文科第一的優異成績考進了京城大學中文係。


    這樣的成績,讀是要去讀的。


    但是這時候犯難了,趙家不過是鄉下貧窮農家,這女兒去京城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路費哪裏來?


    趙父是不想支付女兒這樣對他來說高昂的費用的,他是想存錢給兒子早日蓋新房,而這時還沒有成熟的“助學代款”政策。


    這時,大姑趙蓮花給趙建華出了個主意,趙蓮花為人有幾分玲瓏手段,認識些人。


    鎮上有個水泥工程承包小老板王冬明,如今也不過是二十四歲,初中畢業就學水泥工。然後,機緣來了,二十歲開始包小項目,逐漸做大,到二十四歲才短短幾年,已經攢下了二三十萬的身家了。


    這個年代,這樣的身家在整個鎮上都算是第一梯隊的富戶了,想嫁進王家的女子在鎮上不知有多少。


    王冬明知道趙清漪是縣重點的高材生的大名,長得漂亮,一直很喜歡她。


    而王冬明和趙蓮花的丈夫張達也是有往來的,他和張達喝酒時常常打聽,又透露出這麽個意思。


    這媒要是做成,王冬明是將會帶著趙蓮花的丈夫張達一起賺大錢,因為那就是自己姑父了嘛。


    趙家剛好是為女兒的學費生活費犯愁,趙蓮花就勸說哥哥趙建華,讓趙清漪和王冬明訂婚。訂婚之後,趙清漪再要去上學,當然是夫家擔著責任,算是他們家的人了。


    王冬明本也是想娶一個高材生的美女老婆,雖然要兩地分別幾年,若是事情談成,他還是會支持老婆繼續上學的。


    趙建華也聽說過王冬明的家底,又一再被妹妹攛掇,就心動了。這絕對是最好的方法了,不但不用出錢,今後還多一個有錢能幹可靠的女婿照拂家裏了,將來女兒也是妥妥的大學生。


    原主的母親賴彩鳳雖然是全家最疼愛女兒的人,卻也是有些動心的,大家都說好,她也是個沒有主見的。


    原主的弟弟趙清河被王冬明的好幾套玩具收買,一口一個姐夫叫。


    原主就像接到了一部特別的“戲劇”,所有專業演員和攝像到位,他們都背熟了劇本台詞。


    她就算沉默,“劇情”也會往大家希望的利益共贏方向演下去,大家都不會看到輸的隻有她一個人,也不會想她的愛情美滿,或者說在他們看來他們是為她找了個能依靠的良人。


    而原主不敢強烈抗爭,九十年代的鄉下人的習慣觀念,可不講什麽“孩子是平等的人”,家長權威極重。


    她也是畏懼父母和長輩的,作為一個貧窮高中生,她最害怕的事是父母不讓她上大學。為了上大學,在家人親戚的一而再的良言相勸下含淚答應了。


    然後,在那年暑假,兩家擺了兩桌酒訂了婚。開學前,在王冬明的霸道下,兩人還提前圓了房。那是才剛滿十七歲的少女,她很痛,哭得很厲害,卻也不能反抗成了事實。


    年輕美麗的少女的身體,還是一朵高嶺之花,讓王冬明沉迷不可自拔,忍受他夜夜的折磨,有時白天他都要壓倒人做。


    這種沒有感情的性/事,讓趙清漪覺得像是街頭的公/狗和母/狗一樣惡心。


    這種日子還是在開學時才結束,她終於接過未婚夫給的學費和生活費踏上了去京城上學的路。


    京城和鄉下是兩個世界,原主拋下了噩夢般的回憶,沉浸在了京城大學的曆史底蘊和知識海洋中……


    這是故事的殘忍開端,僅僅是這樣,也足以讓同為女性的趙清漪淚流滿麵了。


    敲門聲又響起來,這回是弟弟趙清河,這個貪玩虛榮的弟弟,用她的犧牲得到更好的生活,可後來卻那樣對她。他不得記小時候她是多麽疼他,曾為保護他而打架,給他洗衣服、做飯。


    原主應該是想改變自己這樣的悲劇命運和聲名狼藉吧,不要再做自以為和平的無畏隱忍和背負。因為那隻代表著從來沒有解決掉問題。


    ……


    趙清漪調整好自己開了門,剛上初一的趙清河給她一個燦爛的笑臉,說:“姐,你還害羞呀,你都畢業了……”


    趙清漪沒有接他的話,冰冷著臉去了簡陋的客廳。父母均在,姑姑一家也在,還有坐在中央的王冬明。


    王冬明一抬頭看見她,眼中露出驚豔之色。


    第一個湊上來的是趙蓮花,笑容滿麵拉著她的手說:“可是午睡才醒,來,姑媽給你介紹個朋友。”


    說著她被拉到王冬明的身前,趙蓮花說:“這是你王大哥,你們好好認識一下。”


    忽見同年的表妹張曉過來笑道:“第一次見麵,握個手唄!”


    趙清漪看看張曉,這也是一個大大的即得利益者呀,所以說犧牲她一個,幸福兩大家,不,是王、張、趙三大家。


    趙清漪麵容淡淡,以職場的態度伸出手去,說:“王先生,你好!”


    王冬明忙握住那隻手,說:“你好!”這鄉下地方,倒很少見這樣的鄭重。


    趙清漪又巧勁掙開了他的手,忽微微一笑,隻裝作不知,說:“今天什麽日子,這麽熱鬧?”


    張曉笑道:“表姐,是你的好日子呀!”


    “我的好日子?可我開學還要兩個月呀!沒到好日子呀!”


    趙蓮花笑著說:“我們今天是在商量你的婚事的。”


    趙清漪道:“我今年才十七虛歲,如果在場有誰讀過初中的話,應該有學到過基本法律。《華夏共和國婚姻法》歸定,女子婚齡是二十周歲,我起碼還要四年才符合。”


    姑父張達笑著說:“這事其實是兩家先說好,冬明這麽好的條件,到哪找去呀?”


    趙清漪蹙了蹙眉,說:“我今天剛認識王先生,我又不喜歡他,怎麽可能談婚論嫁?”


    趙蓮花勸著說:“傻孩子,可是害羞了?這剛認識不喜歡,處處就喜歡了,這麽好的人家,可不要錯過。”


    趙清漪笑道:“表妹不是隻比我小一個月嗎?‘這麽好的人家’,姑媽應該幫表妹考慮,像你說的,表妹和王先生處處就喜歡了。”


    趙建華這時不悅地說:“清漪,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趙清漪看向趙建華,說:“爸爸,你們不是在商量‘我的婚事’嗎?我還不能說話?在二十周歲之前,我即不會和人結婚,也不會和人訂婚,我不敢犯法。”


    王冬明不禁有些尷尬,心中還是有些惱的,說:“清漪是要上大學了,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這是諷刺她勢利眼清高。拒絕就是清高,這是“單選題”嗎?


    趙清漪很想說是,但是這樣徹底惹怒別人對她沒有好處,也讓父母全恨上自己。


    蕭揚十指緊扣著她,帶了她到技術部,十幾個程序猿往他們看來。


    現在處創業初期,級別間沒有這樣疏離,一個個就嘴甜叫“夫人”了,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蕭總,你是怎麽找到這麽一個大美人的?”


    “是呀,蕭總,我們也沒有女朋友呢。”


    “蕭總,你有沒有好資源,給我也介紹一個夫人這麽漂亮有氣質的。我的幸福感強了,工作效率也就高了。”


    “蕭總要是給我介紹一個美女,我就拋棄飯島/愛!”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趙清漪都強忍著笑。


    蕭揚說:“一個個想得美,幹活!過年獎金不要了?”


    蕭揚牽著人去別處參觀了,程序猿們卻又偷偷議論。


    “蕭總這故意帶著女友炫耀一下,還不許我們說呀?”


    “那是得瑟吧。”


    “但是長得真是正點,比潘金蓮漂亮。”


    “你這是誇獎嗎?小心蕭總給你穿小鞋。”


    蕭揚還帶她見了兩個最重要的合夥人。一個是從美國回來的,叫戴維-霍他擁有從事it高管十年的經驗,在海外也有許多人脈。另一個是技術高手張信成,也是it專業碩士,對現在世界上主要應用軟件的程序都十分了解。現在公司在起步,也是從模仿海外的一些模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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