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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兒道:“在夢坡齋商量事兒呢。”


    不用說,家裏的男人們聚集在夢坡齋, 自然是商議有關元春進宮的事情。


    鳳姐問:“大姑娘在做什麽?”


    平兒道:“老太太請了宮中退役的教養嬤嬤,教導大姑娘宮中的規矩,隻教一個月,學費卻要二百兩銀子呢。”


    這事兒鳳姐知道, 說是教導規矩,其實是在給元春講解宮中上殿們的秉性、愛好、忌諱,便於元春進宮之後能夠趨吉避凶,迅速站穩腳跟。


    說話間,小廚房給鳳姐特特熬製的碧米粥就端上來了。


    席鳳吃了幾口,還不錯,雖然蘊含的靈氣稀薄了些。


    席鳳穿越來此大半日, 有驚嚇有驚喜,基本算是平穩過渡。


    晚膳後,席鳳再次入定調息一番,丹田中終於有了一絲絲靈力。席鳳分出一半滋潤胎兒, 另外一半運行周天,滋潤經絡。


    折騰一天, 席鳳有些疲倦, 暮色四合時分, 席鳳發覺她那些特殊手下又開始四處活動了, 嘴裏碎碎念這自己的冤枉與不甘。這裏的鬼魂倒是跟先進幾千年的文明世界乜有什麽不同, 滯留人間不肯去酆都城的鬼混多半心懷怨恨與不甘。


    雖然業火躍躍欲試,不過,席鳳眼下疲倦得很,眼簾纏綿,決定先睡一覺,明兒晚上再召集這些鬼混訓示,該滅的滅,該超度超度,總之不能讓他們長期滯留。


    一個宅子的鬼混多了,陰氣重,會帶衰主人的運道。


    席鳳這一天從天堂發配人間,心神遭受磋磨,心力交瘁,很快入睡。正在好眠,卻被驚醒,席鳳發覺被人摟住了。


    席鳳不用睜眼,也知道這是本主的夫君賈璉。


    她獨自睡了三十年,忽然被人摟著,有些不習慣。她翻個身,脫離了那人懷抱,卻被他如影隨形追上,再次八爪魚似的抱住了。


    席鳳被他手腳纏住,麵皮轟的一下直發燙:“別鬧……”


    男人卻親了親她的耳垂:“爺知道輕重,且不會鬧,爺就是抱著你,睡吧。”


    席鳳掙紮:“不要……”


    賈璉摟著不放鬆,輕笑:“爺又不是抱你,爺抱的咱們兒子呢!”


    席鳳勾勾嘴唇,這話她沒法子反駁,孩子在她肚子裏,抱著她等於抱著孩子了。


    鳳姐隻有認命了,渾身僵硬,不敢動了!


    賈璉見鳳姐老實了,一笑:“睡吧!”說話間再次親親鳳姐麵頰。


    席鳳渾身一顫:“這是我的麵……“


    話沒說完,席鳳就頓住了。


    鳳姐很羞怯,夫妻間的事情幾乎沒有多少畫麵。席鳳不知道這話會不會引起賈璉的懷疑。


    賈璉卻絲毫沒有疑惑,鳳姐一貫不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調調。


    他嗤嗤一笑:“哦,要不,你親回去吧?”


    席鳳麵色一僵,當我傻啊!氣呼呼閉眼裝睡,不自覺露了笑臉兒!


    賈璉又親了親她的紛腮:“口是心非的婆娘!”


    隨後,他想著鳳姐最在親熱的時候慣會扭手扭腳,促狹的在鳳姐嫣紅的嘴唇上狠狠啄了幾口。


    賈璉眼簾纏綿,入睡前緊緊摟著鳳姐:“爺的老婆,爺想親就親!”


    鳳姐卻睜開了眼睛。


    這樣子被箍著,她實在不習慣。她使出巧勁兒掙脫了身子。


    這個臭男人占人便宜,還說她口是心非。


    這一鬧騰,席鳳的睡意也飛了,遂點了賈璉的昏睡穴。


    鳳姐的記憶隻有這個家族的曆史,對於朝堂曆史甚是模糊。她得迅速了解這個世界,做出應對。


    鳳姐的房子貼了門神,供奉了觀音,孤魂野鬼不敢近前。


    席鳳到了後院空曠之地,一下子被鬼魂包圍了,這些鬼魂以為席鳳看不見他們,一個個伸出爪子,爭著想要揩油,吸食人氣。


    “美女是小爺的……”


    “呸,你也配……”


    “二奶奶……”


    “美女是我的……”


    “老鬼滾……”


    席鳳注意到兩個叫二奶奶的女鬼,是鳳姐跟前的大丫頭。鳳姐記憶中,這兩丫頭退回娘家嫁人去了,怎會在此?


    鬼魂陰氣很重,久之會對人心神。席鳳祭出業火設下結界。


    青蓮一出,業火熊熊,眾鬼魂嚇得簌簌發抖:“仙姑饒命,我們沒有惡意……”


    席鳳坐上蓮花,首先將兩女鬼從業火中攝出來:“你們是安兒、慶兒?”


    兩名女鬼上前磕頭:“安兒(慶兒)見過二奶奶,正是奴婢。”


    “你們不是嫁人了,為何成了鬼魂?”


    兩鬼雙雙磕頭:“我等被送回王家,不等太太發落,大爺便占了我們的身子,不久坐胎,卻被大奶奶一碗紅花灌下去,不僅孩子沒了,我們也喪了性命。”


    “大爺?”


    “就是奶奶的兄長王仁!”


    席鳳冷笑:“大爺大奶奶害死你們,你們就該尋她們報仇,怎麽卻來尋我,難道我是軟柿子?”


    兩鬼連連磕頭:“奴婢們不敢!奶奶切莫誤會,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等喪命,七日成鬼之後便在賈府了,我們當初鬼力不足,等四九之後,我們鬼影凝實,回去報仇,發覺根本找不到大奶奶的影子,後來跟王家的鬼魂打聽才知道,自我們出事後,大爺、大奶奶都被送回金陵老宅去了。”


    王仁回老家鳳姐自然有記憶,她母親說王仁要回家溫習功課,準備參加今年的童生試。不想卻有這般隱情。


    這般說起來,席鳳替她們超度就不能收好處費了。因問:“你們滯留人間,是想要報仇,還是想要投胎?”


    “你們伺候我一場,如此結局也是我安排失誤,如今補償你們,你們願意報仇,我替你們引路去金陵,若願意投胎 ,我替你們超度,讓你們去投胎。”


    兩鬼當然想報仇,可是,眼下二奶奶忽然有了殺鬼的能力,她們豈敢!


    雙鬼泣道:“奴婢身為下人,哪敢犯上報仇?滯留人間,不過因為枉死,沒有人替我們化紙錢,沒有銀錢開路,到陰間就沒有鬼差護送,光憑我們兩個法力低微的新鬼,到不了酆都城就會被惡鬼吃了。再有,我們身無分文,到了陰間也沒有銀錢排號投胎,隻能成為孤魂野鬼,遊蕩陰間,不如在這裏,老太太慈悲,每年都會燒些紙錢給孤魂野鬼,我們吸點紙灰,不至於餓死!”


    席鳳道:“好,你們可有什麽遺願,若是沒有,我即刻超度爾等。”


    兩鬼喜極而泣:“奶奶這是白白幫助我等?”


    “正是!”


    鬼魂磕頭,驀地抬頭直視鳳姐:“奶奶仁慈,我們雖然低賤,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奶奶您要小心大爺大奶奶,他們對您百般厭憎,覺得您帶了十萬嫁妝,搶奪了他們的錢財。”


    席鳳頷首:“你們放心去吧,看在你們遭受冤屈還心存善念,我會去廟裏替你們點一盞長明燈,替你們積福,讓你們托生一個好人家。”


    兩鬼磕頭道謝不跌。


    席鳳念了往生經,又替他們加持鬼力:奈何橋,萬丈高。奈河水,無生路。紅蓮業火閃閃亮,席師護爾過橋梁,銅蛇鐵狗休猖狂!


    席鳳加持咒語念畢,便見天邊飛來兩隻烏鴉,一白一黑,落地成了黑白無常。


    黑白二鬼差收了席鳳兩道功德,將安兒慶兒的鬼魂一抄,化作一陣清風消失了。


    席家人可不好惹,弄不好又要大鬧閻羅殿,當初受賄的判官還在畜生道輪回,有好處拿已屬萬幸!


    席鳳法力不足,作法打通鬼門已經十分疲倦,因此把青蓮收回丹田:“本師每日一度,想要超度者,報仇者,明日請早,若有誰膽敢作惡,莫怪我業火紅蓮不容情!”


    業火紅蓮一旦沾身,便是魂飛魄散,一眾鬼混誰敢造次,一個個悄聲退散。


    席鳳又道:“記住了,每日超度名額一名,先到先得,回去準備好報酬,本師時間金貴,不要浪費本師時間。”


    眾鬼齊齊鬼叫:“報酬?方才那兩人並不曾給報酬啊?這不公平……”


    席鳳懶得囉嗦,業火飛出,瞬間點燃那之前叫囂美人歸他的老鬼。


    老鬼翻滾求饒:“求大師饒命,老鬼再也不敢了。”


    餘下鬼魂驚嚇之下四散奔潰無蹤。


    席鳳冷笑:“饒命?方才罵得很痛快吧?竟敢侮辱本師,膽大包天,不給你點厲害,你不知道本天師的手段!”


    榮國府亦在騷然之列。


    二房嫡長女賈元春,年十五,名列候選。元春天生麗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新帝登基,後宮妃位空缺良多。


    選侍也是皇帝樂意任意受用的後宮之列,一旦皇帝寵幸,選侍就有機會飛上枝頭。


    榮府接旨,闔家大喜,以為天賜良機。


    正當榮國府四麵出擊,替元春鋪平封妃道路之時,榮府當家的二奶奶鳳姐,卻暈倒在理事廳。


    卻是正月十六,與榮府一脈相連的寧國府嫡孫賈蓉娶親,鳳姐忙前忙後,婚事忙完,恰逢皇宮小選。


    鳳姐便這般東西府連軸轉,身子頓時吃不消了。


    鳳姐性格剛強,不舒服也不願透露,仗著年輕硬扛著,最終,累倒暈厥。


    侍女平兒嚇得不輕,一邊命人把鳳姐抬回家去,一邊命人稟報賈府的定海神針史老太君。


    史老太君乃榮國府老誥命,已故榮國公賈代善之嫡妻,賈赦賈政之母。也是鳳姐夫君賈璉的嫡親祖母,鳳姐的嫡親太婆婆。


    這些日子,因元春要進宮小選,史老太君遞牌子請了王太醫進府請平安脈,其實是替元春調理身子。


    咋聞鳳姐病了,賈母忙著托了王太醫前來診脈。


    王太醫診脈之後,回身朝著賈母直作揖:“恭喜老太太,二奶奶並非病症,乃是有喜了。”


    賈母大喜,嘴裏連說數聲‘菩薩保佑’。


    且是這鳳姐十五歲成婚,如今三年過去,一直沒有喜訊。


    賈母眼巴巴盯著賈府嫡枝血脈,如今心願得償,正是喜從天降,興衝衝進內探視孫媳鳳姐。


    卻見鳳姐精神有些恍惚,一張巧嘴成了啞巴。


    賈母逗趣:“鳳丫頭,高興傻了吧,老祖宗也不認得了?”


    席鳳心裏卻如沸水一般翻騰。


    初時,她還以為自己遇見大批的鬼魂,結果,她丹田之中的紅蓮業火安靜如雞。


    這些人不是鬼!


    席鳳心中頓時駭浪滔天!


    卻原來,此鳳姐已非彼鳳姐。


    她是來自異世真靈大陸,隱世席家的嫡枝千金-席鳳。


    席氏家族的始祖,乃上古堯之師席師。


    席師身賦異稟,被人尊稱為先知大賢,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後人賢者輩出,儒、法、兵、縱橫,無所不精。


    席家得天獨厚,無論男女,皆人中龍鳳,個個天資聰慧,人人都是修煉奇才。


    所不同者,但看你是哪方麵的奇才天賦。


    最為奇特的是,席家的子孫,都會在六歲之時覺醒血脈異能。


    席鳳的父親席韞之,是席家第七十三代嫡孫,也是第七十三任族長。


    席鳳就是席家嫡枝唯一的寶貝嫡女。


    席鳳頭上八位兄長,莫不是天賦異稟,或是精通天地玄機,或者精通兵略,或精通儒道,或者精通孔方術略。


    無不冠冕堂皇,受人尊崇。


    唯獨席鳳,孤鸞入命,命犯華蓋。


    她雖才華超群,天仙化人。覺醒的血脈天賦,卻是一言難盡。


    席鳳八字忒輕。


    八字輕者,若是金火根骨亦可補足,偏偏她卻是水木屬性。


    八字輕是一種委婉措辭。


    通俗的說法,席鳳就是一種見鬼的體質。


    席鳳從小到大,能夠看見各色各樣的鬼怪。


    席母一直隱瞞此事,秘而不宣,希望血脈覺醒,能夠有所挽回。


    孰料,席鳳覺醒的卻是驅鬼,殺鬼,馭鬼的天賦。


    女兒在見鬼的路上一去不回。


    席母欲哭無淚,差點愁死!


    你道為何呢?


    但凡男子命犯華蓋,頂多就是命中無財。


    說白了,就是一生缺錢,左手來右手去,發不了大財。


    女子可就慘兮兮。


    但凡命犯華蓋的女子,注定一生孤寡。


    好在席家祖上血脈尊貴,祖上出過扳倒判官的先祖。


    席鳳的血脈,正是繼承了這位扳倒判官的祖先的血脈天賦,她血脈覺醒的同時,丹田中青蓮也發生了變化,青蓮代表了席鳳的木係根骨。


    自從血脈覺醒,青蓮便生出了一朵火紅的蓮花。蓮花的花蕊卻是一團紅色的火焰。


    卻是當初閻王賠償席家祖先的一絲紅蓮業火。


    亦即,席鳳在血脈覺醒的同時,不僅鬼神不敢傷害,她還能驅鬼、殺鬼、馭鬼。


    當然,亦可超度鬼魂。


    千嬌百媚的女兒不僅命犯華蓋,血脈覺醒又是馭鬼天賦,席母不哭才怪。


    席鳳卻天性爽朗,混不在乎。


    席鳳見鬼的體質,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寒體。


    寒體的好處,就是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胡吃海喝不長肉。


    寒體的壞處,卻是子嗣艱難。


    此乃女子最致命的弱點。


    席鳳因此姻緣蹉跎。


    席鳳出身大家族,身材高挑,容貌秀麗。


    每每議親,開始十分順利,家世滿意,品貌滿意,才華橫溢,到了最後合八字,婚事就會被夫家以各種理由擱置。


    席鳳從十八歲風華正茂,人人追捧,到二十五歲,無數次的相親失敗,讓席鳳談婚色變。


    正所謂情場失意,賭場得意。


    席鳳事業卻做得風生水起。


    席鳳十八歲便憑借深厚的功底,成了國安部麾下賞金獵人。


    席鳳憑據深厚的功底,意誌堅韌,人脈的龐大,能與鬼魂溝通天賦,在賞金獵人一行做的風生水起。


    令無數惡徒聞風喪膽。


    午夜夢回,席鳳其實很寂寞。她羨慕姐妹們成家立業做母親。


    這日接到母親來電,次日回家相親。


    次日醒來,竟成了這樣。


    席鳳這裏想要起身,等死不是她的作風,她的了解一下情勢。卻被身邊美人摁住了:“奶奶,您有了身子,可不能再操勞了。”


    席鳳想要甩開,卻軟綿綿的力不從心。


    席鳳十分驚詫。


    須知,席鳳不僅是練氣修士,還兼修古武。


    此刻,她卻被人輕易掣肘。


    武功竟然不翼而飛!


    席鳳暗自戒備,一雙丹鳳眼四處打量。


    首先入眼是一位頭發花白,滿頭珠翠的老夫人。


    老夫人慈眉善目,正跟她說話:“……都說你聰明,有了身孕還要逞強做甚?虧得平丫頭能幹,若有三長兩短,還不把老祖宗心肝疼化了……”


    席鳳不及回話,旁邊兩位貴婦卻搶了話題。


    一個說:“是啊,虧得平丫頭精細。”


    一個馬上爭鋒:“這也是托了老太太的福氣。“


    老太太看著鳳姐隻是不說話,以為她精神不濟,懶怠說話。笑道:“大家都回去吧,太醫說了,鳳丫頭需要靜養。”


    “多謝老祖宗!”


    她竟認得這些陌生人!


    明明第一次麵見,心裏卻十分熟悉。


    席鳳悚然而驚!


    她驀地想起自己賴以生存的根骨與天賦,迅速內視,頓時鬆了口氣,雖然她體內的元力沒有了,但是,水木雙係的根骨還在。重要的是,那一絲鎮壓鬼魂的紅蓮業火也還在。


    真靈大陸,全民修煉,成仙得道很少見。但是,高人奪舍,大能轉世不是稀奇。


    席鳳迅速搜尋這具身體,很快獲得原身一切信息。


    此女名叫王熙鳳!與席鳳有著一樣的體質,她也寒宮


    不同則是,王熙鳳已經成婚,且身懷有孕。


    寒宮懷孕萬分之一,王熙鳳比席鳳的機遇好。


    孩子!


    席鳳撫摸著腹部,驚喜交加,她這個恨嫁女子,身懷有孕!


    她一雙鳳眼卻慢慢的有了水霧。


    席鳳生存能力強大,五湖四海隨遇而安。


    隻是可憐她母親要遭受老年喪女的痛哭。


    母親該有多傷心呢!


    席鳳頓時喉頭堵得慌。虧得自己還有八個哥哥,八位嫂嫂,十五個侄兒,十個侄女兒。


    席鳳默默傳遞自己的祝福,但願媽媽早日走出痛苦,安享晚年!


    正在席鳳默默祝告之時,忽然被人將身摟住,‘啪嘰’一聲,被人親了額角。


    席鳳頓時大怒,揚手就要打人,卻被人握住玉手:“我的好奶奶,我這鐵杵磨成針了,你終於有動靜了……”


    這話,好不要臉……


    席鳳又羞又臊,惱怒抬眸。


    男人劍眉桃花眼,笑顏灑脫。


    席鳳頓時心跳如鼓!


    這不是席鳳的感悟,卻是身體的本能。


    席鳳記起了這個男人,他是鳳姐的夫君,鳳姐很愛這個男人。


    旋即,席鳳哇的一聲吐了。


    這個男人滿身騷氣!


    賈珍直視賈政:“二叔,二嬸子是婦人,您怎麽看呢?您想怎麽分?”


    賈政聞言抬頭,驀地發現侄子賈珍、兄長賈赦俱皆滿臉鄙視。


    賈政愕然,他們這是鄙視誰?自己嗎?


    雖然賈政隻想要錢不想背債,隻想享樂不想吃苦,但是,這話不能說啊?


    他是讀書人,懂禮儀知廉恥!


    賈政覺得自己應該表明立場,不然,他今後如何再有臉自稱讀書人?


    賈政看著頭發花白,滿臉涕淚的王氏,心頭大怒,這一切都是這個婦人惹的禍啊!


    賈政恨不得打死王氏。


    但是,想著他身無分文,今後分家出去,再不能公款吃喝,一切都要仰仗王氏,他那手有敢打下去了。


    賈政朝著張家舅舅拱手:“讓您見笑了。”又對賈珍言道:“珍兒這話糊塗,我自然是聽老太太吩咐。”隨後又對賈母作揖:“都是兒子管教無方,讓老太太您受累了。”


    賈母滿眼的疼惜,卻是嘴裏直發苦,揮揮手,示意賈政下去:“王氏也是一時想不開!”


    賈政黑著臉上前一把抓住王氏往外就托:“分家的事情自有老太太做主,哪容你一個婦人置喙?”


    王氏愕然,沒想到賈政竟然如此責罵她,她這般不顧臉麵為了誰啊?待要分辨,賈政卻夾持她出了榮慶堂。一路直到榮禧堂,賈政這才放開王氏。


    王氏委屈的大哭:“老爺竟然這般對我,您摸摸良心啊,妾身一切都是為了誰啊……”


    賈政喝道:“住口,你丟臉丟得還不夠嗎?你也不想想,二哥三哥都甩手不管了,你還鬧什麽?別把老太太惹毛了不管我們,你哭也沒地兒了。眼下木已成舟,分家是免不掉了。我想老太太不會虧待我們,總會與我們一口飯吃。你還是先把這房中的東西收拾起來打包,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王氏頓時被提醒了,這榮禧堂有許多府庫的古董,這可是值錢的東西啊。絕不能便宜了大房。


    王氏也顧不得委屈,忙著擦幹眼淚,吩咐周瑞家裏去叫人。


    賈政這裏慢慢走回榮慶堂,卻是空無一人。


    卻是賈赦家去了,賈璉合著賈珍一起送張家舅舅出府去了。


    賈璉護送舅舅上車,張家舅舅低聲道:“分家文書已經寫好了,你們兩家就算是分家了,但是,也不能按照你老子的說法把二房整得沒飯吃。”


    賈璉拱手:“請舅舅教我!”


    張家舅舅道:“你那個媳婦很不錯,這一回能夠識破你們老太太的圈套。不過,她畢竟內宅婦人,且是小輩,我看賈珍似乎還公正,你讓他派幾個族人幫忙清點府庫。一百二十萬的債務,在戶部也是欠債的大戶,我聽聖上的意思要教訓韃子,一旦開戰,這軍餉就要提上日程。再者,今年南邊受災,禦史們要求賑濟,銀子從哪裏來?你們這種百年世家在聖上眼裏就是累贅,他必定要借題發揮,所以,這個債務必須設法償還。至於能不能一次償還清楚,無關緊要,但是,你一定要積極響應陛下的聖意,擬定一個長期還款計劃,最好是把功勳田之外的所有私產都出賣還債,這樣既能讓聖上看到你們父子的誠意,也能打消你們老太太劫富濟貧的心思。”


    張家舅舅嘴角掛著冷笑,若非賈母心狠手毒,他也不會摻和賈府的事情。


    賈母以為張家舅舅會破壞賈元春,其實不然,張家舅舅不會針對一個女子。關鍵是張家舅舅了解聖上,聖上眼下已經有了四個兒子了。


    賈母憑什麽以為賈元春能夠寵冠後宮?


    賈元春既沒有家世,也沒有能幹的父親出色的兄弟,更沒有飛燕合德之色,所有的不過是短暫的青春罷了。


    聖上今後會有無數次的大選小選,會有源源不斷的女子進宮爭寵,賈元春不過滄海一粒罷了。


    再者,張家舅舅已經打探清楚,王家搭上了皇後的船,承恩公徐家貪得不厭,失去了榮國府的錢袋子,賈母一個後宅夫人,嫁妝能有幾何?能填滿徐家的無底洞嗎?


    賈璉點頭:“欠債還錢理所應當。隻是如此一來,府裏就要寅吃卯糧,哪裏還有餘錢供給二房奢侈享樂……”


    張家舅舅道:“五品官一年不過八十兩銀子八十石祿米,也能養活一家老小了,每月給他們一百兩銀子的供奉,誰敢再說你們什麽?二房原本也不該你們大房養活,一百兩銀子,你們出得起,他們餓不死,還能順便買個仁義的名兒,很劃算!”


    賈璉應了,麵上不免帶出血不忿之色。母親雖說是受了外公的連累,未必不是因為二房奪權之故。如今卻要奉養這些人,他心裏總歸是不舒服!


    張家舅舅閱人無數,從貶謫之地一步一步走到極權圈子,除了滿腹經綸,餘下的就是心思縝密察言觀色。他一眼就看穿了賈璉,警告道:“一百銀子相較榮府的十萬功勳田不算什麽,這對你今後進入官場也很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賈璉聞言愕然,他不過是心中所想而已,舅父竟然察覺,至此,對於舅舅的能力真是心悅誠服五服投地。


    賈璉躬身長揖:“舅舅安心,外甥定不辜負舅父教誨!”


    張家舅舅滿意而去。


    賈璉這裏回來便朝著賈珍作揖:”今日多虧珍大哥仗義執言,小弟心中記下了,他日必定重謝!”


    賈珍聞言心中舒暢:“這是什麽話,咱們兄弟之間,理當相互幫襯才是,談何謝字?”


    賈璉聞言作揖:“如此弟弟厚顏,正有一事勞煩大哥!”


    賈璉見賈母麵色緩和了,心中大喜,忙道:“正是此人。珍大哥跟他有些交情,孫兒便托付他請了戴權,想讓他在宮中照顧照顧大妹妹。”


    賈母聞聽這話,頓時滿腔的不悅消散。


    賈璉這般主動的替元春跑關係,說明賈璉把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元春當成親妹妹。


    這正是賈母的初衷。


    出嫁女必得有娘家兄弟撐腰才成。


    畢竟賈璉才是榮府的繼承人,府裏姐妹們今後都要靠著賈璉撐腰。


    賈母十分開心,覺得自己對賈璉十年的照顧沒有白費。


    回頭卻說鳳姐,賈璉走了,那股怪味消散,席鳳身子舒坦許多。


    席鳳吩咐平兒看守門戶,她假稱要休息。


    席鳳的靈魂力強大,她又是水木靈根,盡管這個世界靈氣稀薄,經過半日的修煉,丹田裏多了幾絲靈力,治愈了鳳姐因勞累造成的傷害。


    身體康複之後,席鳳才全麵接收了鳳姐的記憶。


    鳳姐在賈府很有地位。


    然而,席鳳在理順鳳姐的思路之後,很是鬱悶。


    這個世界雖然有靈氣的存在,卻是大部分人不修煉,隻有少部分武將熱衷修煉。


    賈府雖是軍功起家,但是,賈府的男人並不熱衷修煉,更別說女子。


    她還發現,這個世界相比她生存時代,幾乎落後了千餘年。真靈大陸不僅全民修煉,且男女的社會地位相當。


    這個世界,女人隻能依附男人,甚至外出遊逛也要受到限製,社會地位就別提了。不僅如此,女子的家庭地位也很低,她們需要絕對服從男人。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是這個時代女人的生存法則。


    在席鳳生存的時代,早就摒棄了這些陋習。


    真靈大陸的女子結婚後,即便選擇回歸家族做太太,在家裏也享受與丈夫一樣的話語權。


    且真靈大陸的很多女子,在政府以及門派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女子享受男人一般的權利,可為一代宗師,亦可為政府領袖,享受百姓的尊重與愛戴。


    賈母雖有說話的權利,卻因她是家裏的長輩,晚輩們出於孝道,才會遵從賈母的訓教。


    像是大太太、二太太兩人,因為丈夫活著,她們在大事上,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


    鳳姐本身的經曆,也讓席鳳抓狂。


    鳳姐之所以受寵,一是因為王家在朝中有實力,鳳姐的三叔在都察院任都禦史,正二品,深得當今倚重。


    二是鳳姐的父親王子勝,掌管著王氏家族的生意,海上貿易,一年幾十萬銀子的進項。


    一句話,鳳姐出身豪門權貴之家,腰杆子硬的很!


    正如當初席鳳在學院受了委屈,她的八個哥哥往前一戳,所有人都隻有低頭認輸的份兒。


    鳳姐因此很有底氣。


    三是鳳姐有能力有手腕肯賣力。


    她雖不認得字,從小卻跟著祖父四處行走,見多識廣,八麵玲瓏。


    她性子爽快,辦事果敢,很有擔待。甚得賈府大家長賈母的喜歡。因此,她在賈府越過她的繼母婆婆邢氏,進入了賈府的權力中心,掌管賈府的中饋。


    席鳳很不理解賈府男人的生活態度。


    鳳姐之所以暈厥,表麵上是聽到賈璉吃花酒氣著了。


    其實,吃花酒的表象下,還隱藏了一個更為重要的緣故。


    賈赦、賈政、賈璉父子叔侄三人,這些日子四麵出擊,銀子幾千幾千的支取,府庫的銀子嘩啦啦流出去。


    去年的年景不大好,東省地的莊子減產,昌平的莊子也欠收,往年十萬銀子的出息,去年隻有七萬入息。


    大老爺二老爺首先各自提出去一萬銀子化用,鳳姐掌管的內庫,隻收到五萬銀子。


    本來五萬銀子也不少了,若是精打細算,隻要沒有額外開支,應該可以跟往年一樣,結餘二萬銀子。


    臘月的時候,鳳姐手裏還有三萬銀子。


    賈母當時還翹了大拇指,誇讚鳳姐會當家。


    熟料臘月開始,花錢的事情趕著一起來了。


    賈蓉娶妻就不說了,作為同宗,榮府外麵看著又是轟轟烈烈,沒有千兩的紅封難以出手。


    最為燒錢的卻是太上皇禪位,新帝登基,新皇封後、封妃。


    賈府一圈子應酬下來,花費足足一萬五千銀子。


    年後,鳳姐掌管的內庫五萬銀子隻剩下一萬五千銀子。


    鳳姐正感歎,總算還有結餘,可以往總庫繳存至少一萬銀子了。


    孰料,又遇元春選秀。


    賈母、賈赦、賈政、王氏,賈璉鳳姐夫妻們,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到處托關係,走人情,光是四王八公駙馬府,就花費了兩萬銀子,這還不算王家白幫忙。


    這一下,榮府全部的銀子填進去不說,還有五千兩的虧空。


    鳳姐隻好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一萬銀子填補,準備春季的租子來了再補回來。


    結果,那日鳳姐正在東挪西湊的填補虧空,平衡賬目,賈璉卻派人前來支取三千銀子,說是交給戴權走門路。


    鳳姐當即就一口氣哽住了。


    內庫出現赤字,若是上報給賈母,就是鳳姐不會當家,能力不足。


    若是不上報吧,鳳姐又要私下貼補。


    無論是麵子或是銀子,鳳姐都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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