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寫文不容易, 支持正版  老鬼撅著屁股磕頭如搗:“奴婢是老公爺跟前的馬弁, 名喚焦耳, 跟寧府的的焦大是兄弟。當初跟著老公爺出生入死,故而, 奴婢成為老公爺的左膀右臂,老公爺待奴婢十分的寵信。”


    “說重點!”


    “稟報大師,這些前情往事作證後麵奴婢所言。”


    席鳳一哼:“你最好不要騙我!”


    “多謝大師。正因奴婢知道老榮府許多陰私, 也替老公爺處理過許多的髒事兒。老公爺臨終不忍加害,卻讓奴婢發下毒誓,不得泄露消息半點,奴婢發了毒誓, 老公爺讓我繼續留在梨香院安享晚年。”


    “老公爺歿了之後,老太太怕我泄密, 用□□將我毒殺,我無兒無女無有香煙供奉,又是枉死, 遂成孤魂野鬼,滯留人間,至今已經四年了。“


    席鳳冷哼一聲:“你與老太太之間的恩怨, 與我何幹呢?”


    老鬼被業火燒怕了, 急忙分辨:“老鬼正要說到一件與奶奶相關之事。”


    “講來!”


    “如今二老爺住在榮禧堂, 卻把奶奶一家攆去東院, 奶奶可知緣故?”


    席鳳翻找一下鳳姐的記憶, 卻有此事:“難道不是老公爺的遺囑?”


    老鬼嗤笑:“當然不是!當初老公爺落氣在夜半,恰好兩位老爺都不在,隻有老奴與老太太在跟前伺候。老公爺根本沒說過讓二爺居住榮禧堂。卻是老太太不喜歡大老爺,這才在老公爺死後,假托老公爺遺囑,鬼扯什麽因為爵位給了大老爺,對二老爺心懷愧疚,臨終遺訓,讓二老爺留住榮禧堂,兄弟們終身不分家,共享榮華!”


    席鳳聞言瞠目,世上竟有如此偏心的老太太?


    “你可有證據?”


    老鬼鬼叫:“我就是證據!”


    席鳳冷哼,這種空口說白話的事情,根本沒有卵用。


    老鬼一見鳳姐變臉,頓時嚇得半死,業火煆燒的滋味不好受:“奶奶容稟,老鬼還有密事稟報。”


    席鳳對他擠牙膏一樣的做法十分不滿:“再給你一次機會!”


    老鬼急忙撿著重要說道:“老太太之所以要滅殺老奴,最主要還不是榮禧堂,乃因大太太之死!”


    這一下,席鳳不能淡定了。


    大太太不就是她的婆婆?難道婆婆之死有蹊蹺?


    “速速稟奏!”


    老鬼道:“當初張家老太爺任內閣首輔,兼任太子太傅,負責教導太子讀書,咱們老公爺是太子的武師傅,因此兩家結親。但是,嘉和十三年,上皇廢太子,當時張太傅在朝堂上奏本,死保太子,上皇不準。”


    “張太傅當殿參奏上皇,斥責上皇無辜廢太子,誅殺太子外家,有傷天和。上皇大怒,下旨把張太傅下詔獄。張太傅當殿撞柱死諫,被殿前侍衛救下。當時滿殿文武哭求作保,奏對說殺諍臣不祥。上皇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張太傅連降十八級,貶謫榆關喂馬。張家一家老小俱皆發配。”


    “當時大太太身懷六甲,驚聞娘家變故,動了胎氣早產。老太太怕張家的事情牽連賈府,遂命自己陪房替大太太接生,下命留子去母。結果,大太太去了,孩子太弱也沒站住,一屍兩命!“


    席鳳悚然而驚!


    她實在沒想到,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竟然如此心狠手毒。


    “空口無憑?”


    老鬼道:“我沒有證據,卻有證人!”


    “誰?”


    “賴嬤嬤,總管賴大的親娘賴嬤嬤,就因賴嬤嬤立下大功,老太太吩咐給賴嬤嬤的孫子脫籍,成了良民,合著府裏的少爺們一樣在私塾讀書,如今已經成了秀才了!”


    席鳳驚聞這等隱秘,瞬間刷新三觀。愣了片刻,問道:“大老爺可知這事兒?”


    老鬼道:“不知道,老爺因此憎恨張家,從此跟張家斷絕往來。就連張太傅,也以為是自己連累了女兒,最近張家舅老爺回京做官,也沒臉麵上賈府認親。”


    “你下去吧,你所言之事,等我查證屬實之後,必定給你一個交代,你也回去想想,想要一個怎樣的交代。”


    席鳳因為驅動最後一絲靈力對付老鬼,精疲力竭,卻是不敢昏睡,隻怕一睡之下,孩子不保。


    幸虧她之前點了賈璉的昏睡穴,正方便她打坐修煉。足足三個時辰過後,天交五更,席鳳終於把消耗的元力補回來。


    席鳳解開了賈璉的穴道,自己躺下睡了。


    翌日。


    鳳姐被驚醒起身,身邊的賈璉已不知蹤影。


    平兒聽見響動,進來伺候鳳姐梳洗。


    一時梳洗完畢,端上了早膳,除了一碗碧米粥,還有燕窩粥,一碟子剝好了殼的鴿子蛋,還有各色小饅頭。配菜是寸長的醬黃瓜,青碧的小白菜,還有炒的噴香的花生米,剔了骨頭的糟鵝掌,攏共七八碟子。


    十分豐盛了!


    鳳姐眼睛一掃,隻看中了那碗碧米粥,小饅頭一樣吃了一個,再把醬黃瓜吃了半個,小白菜吃了一筷子,其餘一概沒動。


    原本餑餑就隻栗子大小,四色點心吃下肚,根本不抗餓。


    平兒不由勸道:“奶奶,您是雙身子,要多吃些……“


    鳳姐搖頭:“沒有胃口!”


    平兒又端起鴿子蛋:“這鴿子蛋是太醫交代,說您胃口不好,不能油膩,本來要做成羹湯,您又嫌棄有腥味,這才水煮了。”


    鴿子蛋、糟鵝掌,雖然經過處理,在鳳姐這裏依然還是腥得很,聞著就不舒服,哪裏肯吃。


    平兒唯有歎息,奶奶懷孕之後,口味越發刁鑽了。


    主仆們正在打官司,賈璉回來了。見了鳳姐吃殘的席麵也不嫌棄,撿起筷子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嘖嘖稱讚:“這糟鵝掌真是不錯,奶奶嚐一嚐?”


    說話間,賈璉喂了鳳姐一塊。


    鳳姐不願張嘴,賈璉又腆著臉嘻嘻的笑:“小生一番心意,奶奶賞個麵子吧!”


    鳳姐隻好捏著鼻子吃了一塊。


    賈璉大喜,如法泡製,又用銀簽子挑起一個鴿子蛋喂鳳姐:“奶奶再賞小生一個麵子唄?”


    鳳姐本來對賈璉在妻子懷孕期間外出作樂,很是不屑。


    但是,聽過昨夜老鬼敘述,覺得賈璉也很無辜。


    按照時間推算,那時賈璉隻有三歲,卻失去了母親的疼愛,被賈母這個殺母仇人養大,又有多少真心?


    這種沒有母親教育疼愛的孩子,能夠長大,沒有黑化成為凶神惡煞,委實不易!


    鳳姐由此發覺,她的夫君賈璉似乎也並非一無是處。


    且後世人都是十八歲成年立業,賈璉二十歲,從現在努力還不算晚。


    看著一派純良,隨遇而安的夫君,席鳳很是奇怪:賈赦這個繼承人被攆去花園子偏安,不僅賈赦沒意見,就連賈璉鳳姐夫妻竟然也十分認同。


    作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難道不是應該奮起抗爭,奪回自己的權利地位嗎?


    像是席鳳的父親,在她祖父過後,哪怕祖母在世,席鳳的叔叔們也搬出了祖屋,各自出去開門立戶。


    側枝也分得了應有的家產。


    屬於祖上的族產,所有叔叔們每年可以共同享受三成的利潤,餘下七成都要留給嫡枝一脈,以保證嫡枝的社會地位,從而保證家族的長久不衰。


    當然,嫡枝在側枝遭遇困難的時候,義不容辭的施以援手。


    同樣,側枝在嫡枝需要支持時候,也要毫無保留的貢獻力量。


    如今的賈府,卻是主次不分,利益不明。無論嫡枝側枝,都恨不得挖空庫房,吃他個海晏河清。


    席鳳看著努力討好自己的賈璉,心裏一軟,也回敬一塊鵝掌:“二爺您也吃!”


    賈璉張口接住,吃了,咧嘴笑得開心極了:“多謝奶奶!”


    平兒見他們喂來喂去,自動消失了。


    來到廚下,平兒開始犯愁,裝碧米的壇子見底了。


    午膳還勉強能熬一碗粥,晚膳卻是沒有了。


    可是,奶奶似乎隻愛喝粥,這可如何是好呢?


    平兒蹩手蹩腳回到正房,卻在門外靠著柱子守門喂鸚鵡,等候賈璉出來,好商議一下。


    室內這邊,鳳姐一邊跟賈璉互動,一邊在心裏回味剛剛了解的一切。


    鳳姐喜歡吃虧,席鳳卻不樂意。


    憑什麽要在自己家裏受外人欺負?


    席鳳不能忍受。


    這也是席鳳功力不濟,隻能驅動一絲絲業火之故。


    “大師饒命啊!老鬼有重要消息稟報……”


    席鳳聞言停止煆燒:“好,隻要你有我需要的東西,饒你一命未必不可,說吧,你有什麽可以換命?”


    老鬼抖索著,鬼氣已經消散大半,幾乎維持不住鬼形。


    老鬼撅著屁股磕頭如搗:“奴婢是老公爺跟前的馬弁,名喚焦耳,跟寧府的的焦大是兄弟。當初跟著老公爺出生入死,故而,奴婢成為老公爺的左膀右臂,老公爺待奴婢十分的寵信。”


    “說重點!”


    “稟報大師,這些前情往事作證後麵奴婢所言。”


    席鳳一哼:“你最好不要騙我!”


    “多謝大師。正因奴婢知道老榮府許多陰私,也替老公爺處理過許多的髒事兒。老公爺臨終不忍加害,卻讓奴婢發下毒誓,不得泄露消息半點,奴婢發了毒誓,老公爺讓我繼續留在梨香院安享晚年。”


    “老公爺歿了之後,老太太怕我泄密,用□□將我毒殺,我無兒無女無有香煙供奉,又是枉死,遂成孤魂野鬼,滯留人間,至今已經四年了。“


    席鳳冷哼一聲:“你與老太太之間的恩怨,與我何幹呢?”


    老鬼被業火燒怕了,急忙分辨:“老鬼正要說到一件與奶奶相關之事。”


    “講來!”


    “如今二老爺住在榮禧堂,卻把奶奶一家攆去東院,奶奶可知緣故?”


    席鳳翻找一下鳳姐的記憶,卻有此事:“難道不是老公爺的遺囑?”


    老鬼嗤笑:“當然不是!當初老公爺落氣在夜半,恰好兩位老爺都不在,隻有老奴與老太太在跟前伺候。老公爺根本沒說過讓二爺居住榮禧堂。卻是老太太不喜歡大老爺,這才在老公爺死後,假托老公爺遺囑,鬼扯什麽因為爵位給了大老爺,對二老爺心懷愧疚,臨終遺訓,讓二老爺留住榮禧堂,兄弟們終身不分家,共享榮華!”


    席鳳聞言瞠目,世上竟有如此偏心的老太太?


    “你可有證據?”


    老鬼鬼叫:“我就是證據!”


    席鳳冷哼,這種空口說白話的事情,根本沒有卵用。


    老鬼一見鳳姐變臉,頓時嚇得半死,業火煆燒的滋味不好受:“奶奶容稟,老鬼還有密事稟報。”


    席鳳對他擠牙膏一樣的做法十分不滿:“再給你一次機會!”


    老鬼急忙撿著重要說道:“老太太之所以要滅殺老奴,最主要還不是榮禧堂,乃因大太太之死!”


    這一下,席鳳不能淡定了。


    大太太不就是她的婆婆?難道婆婆之死有蹊蹺?


    “速速稟奏!”


    老鬼道:“當初張家老太爺任內閣首輔,兼任太子太傅,負責教導太子讀書,咱們老公爺是太子的武師傅,因此兩家結親。但是,嘉和十三年,上皇廢太子,當時張太傅在朝堂上奏本,死保太子,上皇不準。”


    “張太傅當殿參奏上皇,斥責上皇無辜廢太子,誅殺太子外家,有傷天和。上皇大怒,下旨把張太傅下詔獄。張太傅當殿撞柱死諫,被殿前侍衛救下。當時滿殿文武哭求作保,奏對說殺諍臣不祥。上皇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張太傅連降十八級,貶謫榆關喂馬。張家一家老小俱皆發配。”


    “當時大太太身懷六甲,驚聞娘家變故,動了胎氣早產。老太太怕張家的事情牽連賈府,遂命自己陪房替大太太接生,下命留子去母。結果,大太太去了,孩子太弱也沒站住,一屍兩命!“


    席鳳悚然而驚!


    她實在沒想到,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竟然如此心狠手毒。


    “空口無憑?”


    老鬼道:“我沒有證據,卻有證人!”


    “誰?”


    “賴嬤嬤,總管賴大的親娘賴嬤嬤,就因賴嬤嬤立下大功,老太太吩咐給賴嬤嬤的孫子脫籍,成了良民,合著府裏的少爺們一樣在私塾讀書,如今已經成了秀才了!”


    席鳳驚聞這等隱秘,瞬間刷新三觀。愣了片刻,問道:“大老爺可知這事兒?”


    老鬼道:“不知道,老爺因此憎恨張家,從此跟張家斷絕往來。就連張太傅,也以為是自己連累了女兒,最近張家舅老爺回京做官,也沒臉麵上賈府認親。”


    “你下去吧,你所言之事,等我查證屬實之後,必定給你一個交代,你也回去想想,想要一個怎樣的交代。”


    席鳳因為驅動最後一絲靈力對付老鬼,精疲力竭,卻是不敢昏睡,隻怕一睡之下,孩子不保。


    幸虧她之前點了賈璉的昏睡穴,正方便她打坐修煉。足足三個時辰過後,天交五更,席鳳終於把消耗的元力補回來。


    席鳳解開了賈璉的穴道,自己躺下睡了。


    翌日。


    鳳姐被驚醒起身,身邊的賈璉已不知蹤影。


    平兒聽見響動,進來伺候鳳姐梳洗。


    一時梳洗完畢,端上了早膳,除了一碗碧米粥,還有燕窩粥,一碟子剝好了殼的鴿子蛋,還有各色小饅頭。配菜是寸長的醬黃瓜,青碧的小白菜,還有炒的噴香的花生米,剔了骨頭的糟鵝掌,攏共七八碟子。


    十分豐盛了!


    鳳姐眼睛一掃,隻看中了那碗碧米粥,小饅頭一樣吃了一個,再把醬黃瓜吃了半個,小白菜吃了一筷子,其餘一概沒動。


    原本餑餑就隻栗子大小,四色點心吃下肚,根本不抗餓。


    平兒不由勸道:“奶奶,您是雙身子,要多吃些……“


    鳳姐搖頭:“沒有胃口!”


    平兒又端起鴿子蛋:“這鴿子蛋是太醫交代,說您胃口不好,不能油膩,本來要做成羹湯,您又嫌棄有腥味,這才水煮了。”


    鴿子蛋、糟鵝掌,雖然經過處理,在鳳姐這裏依然還是腥得很,聞著就不舒服,哪裏肯吃。


    平兒唯有歎息,奶奶懷孕之後,口味越發刁鑽了。


    主仆們正在打官司,賈璉回來了。見了鳳姐吃殘的席麵也不嫌棄,撿起筷子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嘖嘖稱讚:“這糟鵝掌真是不錯,奶奶嚐一嚐?”


    說話間,賈璉喂了鳳姐一塊。


    鳳姐不願張嘴,賈璉又腆著臉嘻嘻的笑:“小生一番心意,奶奶賞個麵子吧!”


    鳳姐隻好捏著鼻子吃了一塊。


    賈璉大喜,如法泡製,又用銀簽子挑起一個鴿子蛋喂鳳姐:“奶奶再賞小生一個麵子唄?”


    鳳姐本來對賈璉在妻子懷孕期間外出作樂,很是不屑。


    但是,聽過昨夜老鬼敘述,覺得賈璉也很無辜。


    按照時間推算,那時賈璉隻有三歲,卻失去了母親的疼愛,被賈母這個殺母仇人養大,又有多少真心?


    這種沒有母親教育疼愛的孩子,能夠長大,沒有黑化成為凶神惡煞,委實不易!


    鳳姐由此發覺,她的夫君賈璉似乎也並非一無是處。


    且後世人都是十八歲成年立業,賈璉二十歲,從現在努力還不算晚。


    看著一派純良,隨遇而安的夫君,席鳳很是奇怪:賈赦這個繼承人被攆去花園子偏安,不僅賈赦沒意見,就連賈璉鳳姐夫妻竟然也十分認同。


    作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難道不是應該奮起抗爭,奪回自己的權利地位嗎?


    像是席鳳的父親,在她祖父過後,哪怕祖母在世,席鳳的叔叔們也搬出了祖屋,各自出去開門立戶。


    側枝也分得了應有的家產。


    屬於祖上的族產,所有叔叔們每年可以共同享受三成的利潤,餘下七成都要留給嫡枝一脈,以保證嫡枝的社會地位,從而保證家族的長久不衰。


    當然,嫡枝在側枝遭遇困難的時候,義不容辭的施以援手。


    同樣,側枝在嫡枝需要支持時候,也要毫無保留的貢獻力量。


    如今的賈府,卻是主次不分,利益不明。無論嫡枝側枝,都恨不得挖空庫房,吃他個海晏河清。


    席鳳看著努力討好自己的賈璉,心裏一軟,也回敬一塊鵝掌:“二爺您也吃!”


    賈璉張口接住,吃了,咧嘴笑得開心極了:“多謝奶奶!”


    平兒見他們喂來喂去,自動消失了。


    來到廚下,平兒開始犯愁,裝碧米的壇子見底了。


    午膳還勉強能熬一碗粥,晚膳卻是沒有了。


    可是,奶奶似乎隻愛喝粥,這可如何是好呢?


    平兒蹩手蹩腳回到正房,卻在門外靠著柱子守門喂鸚鵡,等候賈璉出來,好商議一下。


    室內這邊,鳳姐一邊跟賈璉互動,一邊在心裏回味剛剛了解的一切。


    鳳姐喜歡吃虧,席鳳卻不樂意。


    憑什麽要在自己家裏受外人欺負?


    席鳳不能忍受。


    賈璉畢竟是榮府的繼承人,將來兩府同氣連枝,朝堂支撐,還是要依靠賈璉這個爵爺。


    賈珍一笑,大力握住賈璉之手:“些許小事何須你說,我早就有心安排,隻怕大伯父多心,如今二弟提出來,倒是正好。午後我就讓族老們過來幫忙!”


    賈珍說著壓低聲音:“不過,這些老家夥可不會白白出力喲?”


    賈璉笑道:“我省的!”


    賈珍拱手作別,自去族中遊說。


    賈璉這裏回到家來,合著鳳姐商議:“接管府務繁雜又瑣碎,貓膩甚多,父親的人打打殺殺尚可,看賬簿子隻怕不中用,我手裏無人,你手裏可有陪房懂得賬簿?賴大可是老太太的人,些許人算計不過。”


    王家乃商賈起家,商貿人才輩出。


    鳳姐勾唇:“二爺這般信任,我現有一個人,看賬簿子那是一雙鷹眼,當初跟著我祖父曆練過,那時我們王家的船行與外國人做生意,那些往來賬簿子都是他幫我祖父謄寫存檔。”


    賈璉聞言笑了:“你的奶兄?”


    鳳姐搖頭:“他還沒出師,是我奶娘的外當家!”


    賈璉搖頭:“還是你奶兄吧,讓他混在旺兒他們中間也不顯眼,不然引起賴大、戴良、錢川子幾個的警覺,反而不美。哦,下半晌珍大哥會派人來監督分家,你預備幾分謝禮!”


    鳳姐蹙眉:“什麽人?”


    賈珍一雙桃花眼,滿腮頰的桃花債,根本就不是正經人。他派的人會是什麽好人?


    賈璉道:“是舅父的意思,哦,外祖母身子不大好,明日我不得空,你派遣一個心腹去張家送些藥材。”


    鳳姐頷首:“論理我們應該親自前去探視才好。”


    賈璉擺手:“這不礙事,外祖母應當理解我們的難處,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等忙過則一陣子,再去探視吧。”


    說話間賈璉起身:“我得去給老爺通個氣兒,對付二太太那種潑婦,還要父親出麵才成。”


    鳳姐失笑,卻沒做聲。王氏必定是姓王,鳳姐可以公事公辦,但是,合著外人說長到短就不合適了。


    賈璉見鳳姐不做聲,怕她多想,笑道:“你跟她不同,舅舅剛才還誇讚你,說你精明能幹,不然,我們一家就被老太太蒙騙了,叫我要多疼愛你呢,我現在就疼疼你吧。”


    賈璉說著就往鳳姐身上膩歪,鳳姐抿嘴一笑:“啐,快些去辦正經事兒要緊!”


    賈璉到底在鳳姐嘴上咬了一口才罷了。


    他高高興興去了東院,卻把鳳姐撩撥得滿臉羞紅。


    鳳姐摸著嘴角宜喜宜嗔,倒把平兒看得抿嘴偷笑,都成婚三載了,奶奶還是這般嬌俏姿態,怪羞人答答!


    鳳姐抬頭瞧見,嗔怪道:“小蹄子笑什麽,還不去叫旺兒來?”


    一時旺兒前來,鳳姐一番吩咐:“你去十字街頭叫我奶兄來一趟,再把分家的事情給他學一學,他自然知道輕重。”


    午後,賴大手裏的銀庫對牌被收繳,王氏手裏的半幅對牌,合著內外庫房的賬簿子一起送到了鳳姐房裏。


    鳳姐接管對牌的頭一件事情就是更換了大管家,迅速提任林之孝兩口子為內外管事。


    緊著,鳳姐命林之孝收回了清相公手裏所有加蓋了賈璉印鑒的空白書函,剝奪了賈政手下清相公的書吏職位。


    鳳姐並未與他們結算工錢,這事兒要等著賈璉核實之後,確認他們手裏再無遺漏空函,否則,他們利用空白印鑒出去為非作歹,榮府將防不勝防。


    隨後,鳳姐全部停用了二房與王氏手下的全部管事。將賬房、府庫,銀櫃這些管理榮府財物的重要部門,全部換成自己與賈璉的心腹。


    賬房鳳姐用了自己的奶兄,賈璉的奶兄做了庫房管事,銀櫃暫時沒有合適人選,鑰匙就掌管在平兒手裏,讓她帶著迎春負責交接銀錢賬簿。


    鳳姐的陪房旺兒家裏提拔為大廚房管事,旺兒為府中總采買。


    廚房的忠心關係到一家老小的性命,自然不能讓王氏插手,必須握在自己手裏。


    府裏兩季的租息從前是周瑞打理,如今再不能讓二房插手,鳳姐便把平兒的兄嫂從莊子調回府裏,平兒的兄長頂替周瑞,總管府裏的田莊租息。


    他兄長原本就在昌平替鳳姐管理三千畝的田莊,對租息這一塊十分清楚。


    平兒的嫂子便成為鳳姐的身邊的管事媳婦,合著平兒迎春一起幫著鳳姐清理賬簿,接管內庫。


    翌日,迎春合著平兒便悄悄來跟鳳姐報備,言稱府庫的五千銀子不翼而飛,隻有賬簿沒有實物。


    鳳姐聞聽頓時氣笑了,內庫的五千銀子還是鳳姐的嫁妝貼補,目的就是支撐榮府的開銷,等到五月春季租子出來再回收。


    鳳姐吩咐平兒:“命人把張財家來捆起來當眾打板子,什麽時候交代出五千銀子的去處什麽時候停板。”


    平兒蹙眉:“她若是寧死不招呢?”


    鳳姐冷笑:“那就把王登新家裏,戴良家裏,錢川家裏,一個個捆起來,關進黑屋子,不吃不喝關上三天三夜,然後分頭刑審,不怕他們不絕望崩潰老實交待!”


    鳳姐平兒都清楚銀子去了哪裏,但是,這些奴才不交代,鳳姐不好去跟王氏撕掠!


    鳳姐作為賞金獵人的時候破案子,抓住了賊寇,還需確認身份,不然,國安處不會承認你的功勳。


    故而,刑訊罪犯鳳姐很拿手!


    他是讀書人,懂禮儀知廉恥!


    賈政覺得自己應該表明立場,不然,他今後如何再有臉自稱讀書人?


    賈政看著頭發花白,滿臉涕淚的王氏,心頭大怒,這一切都是這個婦人惹的禍啊!


    賈政恨不得打死王氏。


    但是,想著他身無分文,今後分家出去,再不能公款吃喝,一切都要仰仗王氏,他那手有敢打下去了。


    賈政朝著張家舅舅拱手:“讓您見笑了。”又對賈珍言道:“珍兒這話糊塗,我自然是聽老太太吩咐。”隨後又對賈母作揖:“都是兒子管教無方,讓老太太您受累了。”


    賈母滿眼的疼惜,卻是嘴裏直發苦,揮揮手,示意賈政下去:“王氏也是一時想不開!”


    賈政黑著臉上前一把抓住王氏往外就托:“分家的事情自有老太太做主,哪容你一個婦人置喙?”


    王氏愕然,沒想到賈政竟然如此責罵她,她這般不顧臉麵為了誰啊?待要分辨,賈政卻夾持她出了榮慶堂。一路直到榮禧堂,賈政這才放開王氏。


    王氏委屈的大哭:“老爺竟然這般對我,您摸摸良心啊,妾身一切都是為了誰啊……”


    賈政喝道:“住口,你丟臉丟得還不夠嗎?你也不想想,二哥三哥都甩手不管了,你還鬧什麽?別把老太太惹毛了不管我們,你哭也沒地兒了。眼下木已成舟,分家是免不掉了。我想老太太不會虧待我們,總會與我們一口飯吃。你還是先把這房中的東西收拾起來打包,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王氏頓時被提醒了,這榮禧堂有許多府庫的古董,這可是值錢的東西啊。絕不能便宜了大房。


    王氏也顧不得委屈,忙著擦幹眼淚,吩咐周瑞家裏去叫人。


    賈政這裏慢慢走回榮慶堂,卻是空無一人。


    卻是賈赦家去了,賈璉合著賈珍一起送張家舅舅出府去了。


    賈璉護送舅舅上車,張家舅舅低聲道:“分家文書已經寫好了,你們兩家就算是分家了,但是,也不能按照你老子的說法把二房整得沒飯吃。”


    賈璉拱手:“請舅舅教我!”


    張家舅舅道:“你那個媳婦很不錯,這一回能夠識破你們老太太的圈套。不過,她畢竟內宅婦人,且是小輩,我看賈珍似乎還公正,你讓他派幾個族人幫忙清點府庫。一百二十萬的債務,在戶部也是欠債的大戶,我聽聖上的意思要教訓韃子,一旦開戰,這軍餉就要提上日程。再者,今年南邊受災,禦史們要求賑濟,銀子從哪裏來?你們這種百年世家在聖上眼裏就是累贅,他必定要借題發揮,所以,這個債務必須設法償還。至於能不能一次償還清楚,無關緊要,但是,你一定要積極響應陛下的聖意,擬定一個長期還款計劃,最好是把功勳田之外的所有私產都出賣還債,這樣既能讓聖上看到你們父子的誠意,也能打消你們老太太劫富濟貧的心思。”


    張家舅舅嘴角掛著冷笑,若非賈母心狠手毒,他也不會摻和賈府的事情。


    賈母以為張家舅舅會破壞賈元春,其實不然,張家舅舅不會針對一個女子。關鍵是張家舅舅了解聖上,聖上眼下已經有了四個兒子了。


    賈母憑什麽以為賈元春能夠寵冠後宮?


    賈元春既沒有家世,也沒有能幹的父親出色的兄弟,更沒有飛燕合德之色,所有的不過是短暫的青春罷了。


    聖上今後會有無數次的大選小選,會有源源不斷的女子進宮爭寵,賈元春不過滄海一粒罷了。


    再者,張家舅舅已經打探清楚,王家搭上了皇後的船,承恩公徐家貪得不厭,失去了榮國府的錢袋子,賈母一個後宅夫人,嫁妝能有幾何?能填滿徐家的無底洞嗎?


    賈璉點頭:“欠債還錢理所應當。隻是如此一來,府裏就要寅吃卯糧,哪裏還有餘錢供給二房奢侈享樂……”


    張家舅舅道:“五品官一年不過八十兩銀子八十石祿米,也能養活一家老小了,每月給他們一百兩銀子的供奉,誰敢再說你們什麽?二房原本也不該你們大房養活,一百兩銀子,你們出得起,他們餓不死,還能順便買個仁義的名兒,很劃算!”


    賈璉應了,麵上不免帶出血不忿之色。母親雖說是受了外公的連累,未必不是因為二房奪權之故。如今卻要奉養這些人,他心裏總歸是不舒服!


    張家舅舅閱人無數,從貶謫之地一步一步走到極權圈子,除了滿腹經綸,餘下的就是心思縝密察言觀色。他一眼就看穿了賈璉,警告道:“一百銀子相較榮府的十萬功勳田不算什麽,這對你今後進入官場也很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賈璉聞言愕然,他不過是心中所想而已,舅父竟然察覺,至此,對於舅舅的能力真是心悅誠服五服投地。


    賈璉躬身長揖:“舅舅安心,外甥定不辜負舅父教誨!”


    張家舅舅滿意而去。


    賈璉這裏回來便朝著賈珍作揖:”今日多虧珍大哥仗義執言,小弟心中記下了,他日必定重謝!”


    賈珍聞言心中舒暢:“這是什麽話,咱們兄弟之間,理當相互幫襯才是,談何謝字?”


    賈璉聞言作揖:“如此弟弟厚顏,正有一事勞煩大哥!”


    暮色四合,賈璉這次跟鳳姐明說了:“我要去給母親跪經,明兒還要去家廟呢,血河道場要做三日。”


    鳳姐道:“二爺不送大妹妹?”


    賈璉道:“哼,二嬸可瞧不上我,她請了東府的珍大哥,再有你三叔也會照應,何須我!”


    王家擺明了力挺元春,鳳姐也不好說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之王熙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溪河畔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溪河畔草並收藏紅樓之王熙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