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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璉竟然從小被祖母孤立。


    鳳姐心一軟,伸手覆上賈璉:“我忘了婆婆過世你還小!”


    賈璉反握鳳姐:“沒事,多少年了,我是男人。哦,今日我去了廟裏稟告母親, 她有孫兒了,你知道吧, 我稟報之後,燈花連爆三聲,母親很高興!”


    這個朝代男尊女卑, 重男輕女。


    女孩兒不能繼承家業,當初鳳姐的祖父那樣喜歡鳳姐,也隻是多給她些嫁妝,並未讓她繼承祖業。


    鳳姐有些擔心,怕好不容易跟賈璉建立起來一點和諧, 被孩子打破。


    鳳姐昨日內視, 幾乎可以確認她懷了女胎。鳳姐不計較男女, 卻怕賈璉失望。


    鳳姐的記憶,賈璉嘴裏幾乎都是‘好奶奶, 給我生個兒子吧!


    鳳姐決定給賈璉提前預防預防, 做些心理建設, 免得到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雖然太醫說如今男女看不分明, 但是, 生男生女的機會各占一半,或許生下的是女兒呢?”


    賈璉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聞言麵色凝重。


    京都地麵現在都傳遍了,大家都認為寶玉是人中龍鳳,是賈府的繼承人。


    不僅如此,二房還有長子嫡孫,還有王子騰。


    如今元春又進宮,自己這一房再不生個兒子,地位岌岌可危。


    前些日子,賈赦就把賈璉教訓一頓,責怪他不會討好老太太,不會生兒子。


    賈璉看著鳳姐清減許多的麵頰,還有那滿眼的擔憂,生怕一說他計較,鳳姐又要暈厥。


    他心頭一軟,溫和一笑:“女兒也好,有一就有二,隻要你身子好了,咱們慢慢生,總會生出兒子來。”


    賈璉這話聽著言不由衷,卻隱藏著一份對鳳姐的體貼,這在賈府難能可貴。


    鳳姐有些小歡喜。運轉靈力於眼,悄悄查看賈璉的麵相,賈璉相貌生的極好,天庭飽滿,一雙劍眉,神采奕奕。


    這都是有子送終之相。


    “不瞞夫君,之前三年不孕,我曾去觀音廟抽過簽,簽上有四句話,解簽的大師說是上簽。起頭有些波折,終會心想事成!”


    賈璉聞言麵上一喜:“真的?是哪四句,可記得?”


    鳳姐笑道:“事關重大,我當然記得,頭一句是‘茂林鬆柏……”


    賈璉言道:“可是茂林鬆柏正興旺,雨雪風霜總莫為,異日忽然成大用,功名成就棟梁材?”


    鳳姐拍手:“正是呢,我沒說過呀,二爺如何得知?”


    賈璉心裏大喜,伸手摟住鳳姐:“這是裴度還帶!這簽雖說有些波折,卻可算是上上簽。先苦後甜,結果圓滿。這簽抽得好!”


    鳳姐蹙眉:“我記得大師不是這麽說的,他說的是誰遇仙?”


    鳳姐說出這簽之前,心中替鳳姐悲哀。


    這簽說實話對於鳳姐來說不算好。但是,換成席鳳來了,鳳姐這簽合該應驗。


    席鳳雖然不是神仙,但是修煉之人一向都被人稱作仙姑。


    亦即,鳳姐自己不可能生下兒子,她生兒子必須要有機緣。這個機緣就是席鳳這個修仙的靈魂。如此替換,必定能夠心願得償!


    思及此,鳳姐不由愣了愣,難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數?


    這般時候,賈璉卻笑了:“這是你不讀書,其實就是一回事!我說你那麽聰明,不如跟著妹妹們一起讀書認字,你卻不識好人心,說我笑話你,如今知道不讀書的壞處了?”


    鳳姐聞言正中下懷:“二爺既然這般說,我就聽二爺了,眼下也不管事,正好有空,明兒我就讓二妹妹教我,先把賬本子上的字兒認齊全!”


    賈璉聞言頓時笑了,手指鳳姐道:“你呀,你呀,才說不管賬了,又要認那賬簿子作甚?”


    鳳姐一哼:“我不替別人管賬,難道不興學會了替自己管賬?”


    賈璉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兒,心中十分狐疑,總覺得鳳姐今日說話有些一語雙關。


    旋即,賈璉搖搖頭,在他心裏,鳳姐不可能跟王家王氏翻臉!


    他很不甘心,但是胳膊拗不過大腿,他父親也被二房與老太太壓服了。


    他父親對他也是動輒打罵,更別說跟老太太與二房抗衡了。


    他也隻有蟄伏。


    他想著時機成熟,若是一個大好機會擺在鳳姐麵前,讓她名正言順成為榮府的女主人,她會不會反叛王家,幫著自己?


    想著張家舅舅對他不理不睬,賈璉有些泄氣。


    張家大舅舅做了侍郎,大舅舅有個獨生兒子,比賈璉大四歲,讀書有成,二十歲一歲中進士,如今三年翰林進修,考核優等,放去湖州做知縣,三年任滿,肯定要升遷。


    二舅舅在直隸做知府,也有一個十七歲的表弟,正在準備八月秋闈。


    張家滿門清貴,加上賈赦賈母這些年有意掐斷賈璉跟張家的聯係,張家發配出境十幾年,賈璉連信箋也沒寫過一封,張家不熱情也在情理之中。


    賈璉很能理解,並不怨恨舅家,隻是想著一個契機,跟舅舅家和解。


    平兒這裏迎住鴛鴦往裏讓,健婦卻把東西奉上。


    平兒瞧這禦稻米,甚是高興:“我就說嘛,老太太與珍大奶奶最疼奶奶了,這不,我們奶奶剛說沒胃口,老太太珍大奶奶就趕緊忙的送來禦稻米。”


    尤氏笑道:“我們這樣皮糙肉厚,吃那些精細的東西作甚呢,哦,我可不是心疼你這個鳳辣子,我是心疼我那小侄兒呢。”


    鴛鴦接話道:“老太太也說,餓著誰也不能餓著小主子呢。”


    尤氏與鴛鴦可卿三人都是一鬥,三下裏加起來共一石禦稻米。


    平兒興高采烈:“奶奶,這裏約莫百斤禦稻米,足夠奶奶吃上三五月了,咱們太太聽了消息,肯定也要贈送,二爺真正會辦事呢。”


    賈璉為了鳳姐四處去賣乖,雖然都是親戚,也要他肯放下麵子去求人。雖然賈璉沒有她哥哥們厲害,大把大把的晶玉寶器贈送,卻肯為了鳳姐去求人。


    鳳姐心裏很甜蜜:這個男人還不錯!


    下半晌,王家二夫人,鳳姐的母親親自來了。


    鳳姐懷孕尚不及通知王家,賈璉借口去報喜,順口說鳳姐除了禦稻米,其他食物一概咽不下。


    王子勝夫人一聽鳳姐懷孕,頓時歡喜不跌,聞聽鳳姐愛吃禦稻米,忙著把家來的禦稻米舀出來一多半。


    皇宮賞賜兩石米,王家自己也有門路,過年請客之後還剩下三石禦稻米。


    王子勝夫人足足給鳳姐送了兩石禦稻米。若非顧及王子騰夫人與兩個小女兒,她會把三石米全部給鳳姐搬過來。


    鳳姐因寒宮,子嗣艱難,邢氏每每拿話壓她,還放風要替賈璉娶良妾。


    如今鳳姐懷孕,狠狠扇了她的臉。


    王子勝夫人這回進府,那是抬頭挺胸,威儀十足。


    她坐著豪華的馬車,禮物拉了一馬車。身後婆子、丫頭,人人手裏都不空,浩浩蕩蕩給他們姑娘送禮來了。


    除了禦稻米,金銀器皿,布匹玩具,各色小吃點心,門門俱全。


    她縣拜見了賈母,直奔鳳姐處,笑盈盈拉著鳳姐問東問西,問長問短,關愛不跌。


    鳳姐在王子勝夫人身上似乎嗅著自己母親的味道,想著媽媽若是知道自己懷孕,肯定也會大包小包送來了,頓時眼圈有些紅,隻要落淚。


    王子勝夫人倒笑了:“這是好事兒,哭什麽呢,都做了母親了,還這麽孩子氣,叫人看見笑話。”


    鳳姐挽著王子勝夫人的胳膊:“女兒是高興,自從懷孕,吃不好睡不眠,我便日日思念娘親,養兒真是不易啊。”


    這話一說,王子勝夫人眼圈也紅了:“還是你這個丫頭貼心啊,你哥哥嫂子,哎,我真是一顆心都操碎了。”


    說著話,王子勝夫人壓低聲音:“聽說你讓丫頭去天齊廟點了兩盞長明燈,可是知道了那兩個丫頭的事情了?”


    鳳姐頷首。


    王子勝夫人訝異:“我們一直瞞著你,你是打哪兒聽說呢?”


    鳳姐道:“我說了也不知媽媽信不信,就在我暈厥那日夜半,兩個丫頭的鬼魂尋著我哭訴,我驚醒了,想著兄長年前忽然離京,猜測大約她們說的不錯,遂給她們化了紙錢點了燈,求個心安。”


    鳳姐說的輕巧,王子勝夫人卻嚇得不輕。握住鳳姐的手隻是顫栗:“我的兒,我的兒啊,你那兄嫂真是禍害啊,差點害了我兒的性命啊。那個毒婦,自己生不出兒子,卻又不許別人生,這是要斷絕王家的香火啊。不成,回去我就給兄長抬一房良妾,這一回我倒要看看她如何作耗。”


    鳳姐也膩味她嫂子,囂張又貪財,小姑子的嫁妝也要惦記。卻也同情那個女人,她哥哥實在不是個好夫君。遂道:“媽媽也別操心,橫豎他是肩挑三房,三叔三嬸自有安排,沒得壞了您的名聲。”


    王子勝夫人頓時落淚:“人人都說養兒防老,我這條命不被他們氣死了,也算是我修造的好了。”


    鳳姐嫂子是甄家的側枝,甄家的老姑奶奶如今在宮裏做太後。故而,她嫂子如何作耗,王家也要遮掩一二,不敢貿然去打甄家的臉。


    鳳姐不由歎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王子勝夫人這時記起,女兒是為了元春的事情才累病了,因問:“你姑媽可曾來瞧過你?”


    鳳姐搖頭:“她忙得很,聽平兒說,天天忙著巴結北王府與東王府,希望兩位太妃能夠提攜大妹妹。”


    王子勝又問道:“你公婆呢?那個邢氏,我看著她就來氣,不知道當初你們老太太怎麽瞧上她?”


    鳳姐看著她這個便宜娘,不由蹙眉,難道她母親一點都不覺得二太太霸占大房的府邸不合規矩?


    王子勝夫人做了多年的掌家太太,很快發覺女兒的神色不對,頓時眼神犀利起來:“可是你姑母對你不好?她若敢對你不好,你隻管告訴娘,為娘絕不饒她!”


    鳳姐凝眉:“咱們家除了跟二太太聯手輔助大妹妹,還定下了別的契約不成?”


    王子勝太太聞言麵色訕訕,卻是遲疑著沒有說話。


    鳳姐催促道:“女兒與娘親是嫡親母女,難道您還信不過女兒?”


    賈璉這般主動的替元春跑關係,說明賈璉把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元春當成親妹妹。


    這正是賈母的初衷。


    出嫁女必得有娘家兄弟撐腰才成。


    畢竟賈璉才是榮府的繼承人,府裏姐妹們今後都要靠著賈璉撐腰。


    賈母十分開心,覺得自己對賈璉十年的照顧沒有白費。


    回頭卻說鳳姐,賈璉走了,那股怪味消散,席鳳身子舒坦許多。


    席鳳吩咐平兒看守門戶,她假稱要休息。


    席鳳的靈魂力強大,她又是水木靈根,盡管這個世界靈氣稀薄,經過半日的修煉,丹田裏多了幾絲靈力,治愈了鳳姐因勞累造成的傷害。


    身體康複之後,席鳳才全麵接收了鳳姐的記憶。


    鳳姐在賈府很有地位。


    然而,席鳳在理順鳳姐的思路之後,很是鬱悶。


    這個世界雖然有靈氣的存在,卻是大部分人不修煉,隻有少部分武將熱衷修煉。


    賈府雖是軍功起家,但是,賈府的男人並不熱衷修煉,更別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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