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寫文不容易, 支持正版  鳳姐猜測,隻怕明日賈璉也不會回府。翌日清晨, 興兒昭兒攙扶著賈璉回家了。


    鳳姐驚問緣故。昭兒卻說賈璉昨夜晚在清雅居宴客, 一群紈絝作陪,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歇在外頭。


    昭兒說話間惴惴不安, 生怕鳳姐發飆。


    俗話說老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鳳姐無論在王家還是在賈府,都可算是那一彪!


    鳳姐心裏暗讚賈璉這個迷魂計使得高明。既擺脫了聯合外人的嫌疑, 宿醉又可避免今日的尷尬。


    但是, 鳳姐是個胭脂虎啊,還是一隻彪悍的胭脂虎。


    果然, 鳳姐柳眉倒豎, 斥道:“二爺喝得不省人事,你們是做什麽的?清雅居?怕是醉紅樓, 豔芳樓吧?”


    昭兒嚇得跪下了:“奶奶息怒, 真是在清雅居吃酒, 奶奶不信, 可讓人前去查探,看奴婢可有撒謊。”


    鳳姐冷哼:“未必你們不能提前對好口風, 驢子丟了卻糊弄我去拔樁, 打量我傻呢?還不快些兒把二爺攙進去, 等著領賞啊?再有下次, 皮不揭了你們!”


    鳳姐這般發飆,榮慶堂榮禧堂都知道了。


    賈母歎息:“這個璉兒,我剛才教訓他,又犯毛病了。鴛鴦,你去勸勸二奶奶,怒大傷身,懷著孩子呢,要好生保養!”


    王氏這裏也知道了,卻是冷笑:“這個鳳丫頭,醋勁兒也太大了,自己懷著身子,還要拘管男人作甚,也不怕人笑話!”


    周瑞家裏正在伺候王氏洗浴,等下要去伺候老太太用膳,順便探視寶二爺。


    她聽了這話嘴巴直抽抽,二太太竟然說二奶奶愛嫉妒愛吃醋,二太太不過是嘴上吵得厲害,哪裏像太太,悶不吭聲就把人弄死。


    想著其他三個一起的姐妹金桂、銀桂、玉桂,周瑞家裏案子慶幸當初拚命推辭不做通房這一步押對寶了。


    不然,她這個香桂早就成了臭桂死桂了。


    王氏嘴裏責怪鳳姐不識大體,心裏卻是暢快得很,璉兒被老太太縱容的聲色犬馬,鳳丫頭想要賈璉上進給她掙誥命,這輩子怕是不成了。


    她喜盈盈到了榮慶堂給賈母請安問好。


    這個時候,榮府的四個孫女兒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都在榮禧堂,元春寶玉一左一右挨著賈母,寶玉則是猴在賈母身上膩味:“老祖宗,我不要去書房跟老爺讀書,我跟著大姐姐讀書也是一樣嘛。”


    卻是寶玉五歲了,賈政想要寶玉去書房開筆寫字兒。


    賈母輕聲安慰寶玉:“我的乖乖金孫,怎麽這般委屈啊。不過,你老爺慮得是。你大姐姐如今要進宮選秀,不能教導你了,你好生跟你老子讀書,隻要你不調皮,你老子敢打人,我自然護著你……”


    寶玉卻不依:“不要嘛,老爺教的不如大姐姐好,孫兒一見父親就腦殼疼……”


    王氏聞聽這話頓時不悅,她喜歡寶玉卻不能耽擱了元春學習,進宮可是大事情,遂把臉一板:“寶玉,你再胡鬧,仔細我告訴你父親,叫他罰你。”


    寶玉曾經被賈政打過手心兒,聞言嚇得把手藏在背後就哭起來:“老祖宗……”


    賈母忙著樓主寶玉,回頭嗔怪王氏:“明知道寶玉怕他老子,你還這樣紅鼻子綠眼睛的嚇唬他。寶玉最聰明了,你好生說話,他自然明白,你這樣嚇唬他,他越發糊塗了。”


    元春見她母親被訓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忙著起身替她母親打圓場:“寶兄弟,太太逗你玩兒呢,來姐姐這裏,姐姐抱你去吃飯,好不好?”


    寶玉最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元春在四春中最漂亮,加上寶玉從小在榮慶堂長大,元春也在榮慶堂居住,姐弟們十分熟悉。寶玉發蒙寫字就是元春手把手教導,故而,寶玉喜歡元春超過母親王氏。


    王氏對於寶玉來說,就是個隨時會翻臉的太太。元春卻是對他十分好的姐姐、母親、先生。


    元春說的話比賈母還要管用,寶玉即刻不哭了,抽噎著撲進元春懷裏找安慰去了。


    王氏無奈氏搖頭,起身幫忙擺桌子去了。


    一時早餐齊備,賈母帶著一群孫女兒上桌子,寶玉死活不要奶娘,隻要坐在元春懷裏吃飯。


    賈母想著這姐弟相處不了幾日了,也就縱容不管了。


    卻說賈母這裏吃完早膳,元春告辭,三春上學。就剩下賈母王氏寶玉合著一群下人。


    這般時候,邢氏也惴惴不安的來了。她是伺候了賈赦早膳之後才過來給賈母請安。


    賈母眼中的輕蔑毫不掩飾,瞥一眼邢氏,鼻子哼一聲:“來了!”


    正在此刻,外頭小丫頭進來通報:“回稟老太太,門上的李大爺回稟,說是張家老太太與張家大太太、二太太來了,說要拜訪老太太。”


    賈母聞言一愣,賈府跟張家多少年不來往了,最後一次見張家老太太是什麽時候呢?


    這般一想,賈母心中一陣亂跳。


    張家臘月回京,已經有兩個月了,他們沒給賈府送信,賈府也沒主動兜攬,今日張家女眷忽然上門作甚呢?


    驀地,賈母想起一事兒,張氏的冥壽快到了,難道是要求賈府替張氏做道場?


    賈母把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賈府除了處理張氏這事兒,餘者葬禮、排場,無不是按照正經的侯夫人辦理,張家應該無可挑剔。


    賈璉心裏直拱火:“我沒時間仔細瞧,你指給我看?”


    鳳姐便一一指出幾筆欠債的入庫記載,又指出幾筆錢的支取日期。


    賈璉額上冷汗涔涔:“入庫出庫的時間僅僅相隔三日,每次都是十萬二十萬的支取,祖父要這大一筆錢幹什麽?”


    鳳姐敲擊桌子:“可以肯定一點,咱們府裏不可能一次性花費這些銀子。二爺您看這日期,這是十幾年前的日子,那時候還是祖父當家,我仔細推算一下,這銀子分別是嘉和十八年、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二十四年,分五筆借貸。出去卻是分作十筆,這二十三年,二十四年的兩筆款項都是三十萬,入賬三十萬,出賬也是三十萬,這可是大花費,祖父幹什麽了,需要這樣大的花費?”


    賈璉雙眉緊皺:“是啊,二十三年,二十四年,那時候我才三歲,或許父親應該知道……”


    賈璉猛地抓起賬簿子往懷裏一揣:“我去問問父親去。”旋即又安慰道:“你放心,我會派人去王家送信!”


    賈璉去後,鳳姐好生後悔,不該那樣快的超度了焦耳,不然問問他,或許能夠知道這些銀子的去向。


    午膳十分,賈璉回家,神情沮喪:“父親也不知道這些銀錢做了什麽,他甚至不知道府裏有欠債。不過父親誇讚了你,說是幸虧你提醒,不然,明日分家,隻怕就被祖母糊弄了。二房分銀子,卻讓我們背負巨額欠債。”


    鳳姐的用意正在於此,因問:“父親準備怎麽應對?”


    賈璉言道:“父親想把賬務錢財統統一分為二,兩家分攤債務!哼,我倒要看看,明日祖母怎樣分家!”


    鳳姐心中為公公的智商捉急,忙著提醒:“祖母可是說了,內分外不分,若是二房把錢財花費了,債務卻不還呢?”


    賈璉聞言驚愕,片刻又抱著賬簿子去了東院:“不成,我得去跟父親仔細商議商議。”


    賈璉這日一去東院便是足足半日,夜半也沒回家。


    鳳姐這裏忙命金桂打探消息。


    稍後,金桂回報,卻說賈赦與賈璉正在爭論,賈赦想要即刻捉拿賴大抄家。賈赦覺得,縱然賴大這些年掌控賈府幹淨如水,他父親賴昌十萬二十萬的銀錢花費出去,必定賺的盆滿缽滿,抄了他家,賈府隻怕足夠幾年的開銷了。


    恰如鳳姐的擔憂,賈赦可沒想過要還債,他隻想著他的私庫能夠增加多少銀子,能買幾個小妾,幾把扇子!


    賈璉卻想明日當場發作,拋出賬簿,當眾打臉。


    鳳姐無所謂,無論是抄家賴家,還是明日當場發作,總之,二房與賴大在榮府的好日子到頭了。


    翌日,賈母讓人請了賈珍尤氏過府,賈珍是族長,榮府分家,賈珍身為族長理應到場。


    賈珍也要上朝。


    他這裏前腳進了榮府榮慶堂,剛剛拜過賈母落座。


    張家王家的人也到了榮府。


    張家人知道個中隱情。


    王家人卻是一頭霧水。


    鳳姐並未透露個中蹊蹺,她雖然是分家事情的幕後推手,表麵上卻要做出一副懵懂之態。


    分家的事情涉及到府中兩房的切身利益,之前又是王氏與鳳姐掌管中饋,故而,賈母一並把邢氏王氏鳳姐都叫上了。


    整個府裏隻缺了寡母子李紈母子。


    他們母子屬於二房,不存在單獨的利益分割,故而,被排斥在外。


    鳳姐也沒提起邀請李紈,這其中涉及到債務,李紈寡母養兒,賈府再是窮困,也不會動用寡母子的活命錢。


    鳳姐賈母祖孫可算是心照不宣,誰也沒提起邀請李紈。


    卻說張家這日來了張家老太太、張家大舅大舅母,王家來的是王子騰王子勝兩兄弟,再有王家兩位夫人。


    王家人不知端的,兩位夫人不時拿眼神詢問鳳姐。


    鳳姐卻隻是親熱的寒暄,並不敢吐露實情。


    一時茶水滿上,賈母起了開場白:“今日勞煩兩門貴親,卻是老身有事相求,還請兩位貴親多多擔待。”


    賈母說著話,起身作揖。


    張家王氏的親眷都是賈母的晚輩,張家舅舅舅母聞言,隻是起身還禮。


    王家的兩對夫妻就熱情多了。


    “老祖宗說什麽勞煩,親戚之間理當相互幫襯,隻怕我們能力有限幫不上!”


    賈母笑了笑:“自然是你們力所能及之事。”言罷一揮手,賴大帶領一溜的小廝,人人手裏捧著個托盤,托盤放著賬簿子。


    小廝們將賬簿子擺放在大廳中間的案幾上,垂手耳立。


    賈母言道:“這些是我賈府幾輩子積攢的財富,今日當著兩門貴親,就替他們兄弟分一分,日後,他們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不過老婆子有一句話說在頭裏,今日之所以請了兩門貴親上門,皆因為你們是小輩的舅舅家,今日特特請你們做個見證,為的是咱們賈府分家是內分外不分,兄弟們各自開火,各立門戶,外麵卻還是親兄熱弟一家親。”


    “我就是這些話,兩位親家若有異議可以說一說,咱們商議著來。”


    賈珍聞言大吃一驚:“老祖宗……”


    賈母卻擺手示意。


    賈珍覺得眼下正是元春的關鍵時刻,分家不妥,無奈賈母堅持,他也隻好遵從!


    王家人覺得賈母的行為有些奇怪,明明說好了大家一起把元春推上位,榮府分家了,元春還如何再用賈府的錢財?


    且兩房不分家,元春還能說是榮府出身,若是分家,元春就隻剩下工部員外郎之女的身份。


    再者,府邸怎麽分呢?


    王子騰夫人盯了一眼賈母,這個老太太難道糊塗了不成?


    不過,王氏、鳳姐都是王家的女人,誰占便宜,王家都不吃虧。


    王家人樂得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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