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箐吃了一貼藥見了效,再加上她喝了很多水,第二日一早就沒那麽難受了,決計不肯再吃藥了。玉巧和玉翠怎麽勸都沒用,就是不喝,隻好由著她了。


    玉巧兩人端著藥碗搖頭歎氣地周毓箐房裏出來。


    玉翠歎道:“還好沈老爺誆了福星去請了大夫來,好歹吃了一帖藥。夫人真就是孩子心性!”


    “誰說不是呢,多虧了沈老爺想著咱們夫人呢。”玉巧道。


    兩人說著完全沒注意到跟著她們後麵出來的周毓箐。


    “你們說什麽呢?”周毓箐突然一說話,把玉巧嚇了一跳,藥碗差點掉地上。


    兩人忙止住步子,低頭叫了聲:“夫人。”


    “你們剛才說什麽呢?什麽沈老爺叫福星去請大夫?沈老爺怎麽知道我病了的?”周毓箐倒不是生氣,隻是覺得這樣不好,而且她不想惹出什麽風流債來,她可是一心要離開的人。


    玉巧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玉巧說道:“確實是沈老爺叫福星去叫的大夫。沈老爺說他見不得人生病拖著不治,說他曾見人生了風寒不及時治變成傷寒。”


    “這樣啊,那還真要多謝沈老爺了呢!”周毓箐想著原來害我吃一帖苦藥的人是你啊!算了算了,都是好心!“算了,你們去忙吧,也不是什麽大事,還有,以後別亂說了。”


    “是。”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想,還好夫人心慈,不然兩人真要被打死,背地裏議論主子,還是有損名節的事。以後還是不要再議論沈老爺了。


    周毓箐可沒想著名節不名節的,她不過是不想惹麻煩而已。心裏想著以後還是少和隔壁打交道為好。


    她雖這麽想著,可隔壁的人就不這麽想了。


    沈世年在書房待了一夜,一夜未眠。輾轉反側間周毓箐的容貌越來越清晰,他確定自己就是相中了周夫人。沈世年尋思著他是鰥夫,周夫人是寡婦,兩人倒也挺般配……再想想他和周毓箐相識至今的種種,沈世年越想越覺得他和周毓箐就是佳偶天成,命定之緣,要不然怎麽三番五次偶遇,最後還住到他隔壁了呢?


    沈世年一夜未眠,非但不覺得累,反而神清氣爽。和往常一樣一早起來到院子裏打拳,打著拳還時不時朝西邊看看,心裏想著,也不知她風寒好些了沒,定也不能練她那個奇怪的武功了,以後有他在,哪還要她練武……


    沈涵知道昨晚兩丫頭惹惱了沈世年,也不敢叫兩丫頭往跟前湊了。沈涵自己等在沈世年旁邊,等沈世年一套拳打完,沈涵舔著臉過去說道:“爺……”


    沈世年這會兒倒不氣了,要不是沈涵找來兩個妖精他還“號”不準自己的“脈”,以為自己就是想女人了呢!雖然說到底還是想女人,可這還有本質區別的。他想女人是特定的,唯一的,換了旁人可不成。


    “嗯。”沈世年應了一聲。


    “梅文,柳文就是太小了不懂事,會錯了我們的意思……”沈涵道。


    “行了,別說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那倆丫頭,你們要留著就留著,別往我房裏推就行。”沈世年頓了下又道,“給我房裏被褥都換了,別叫她們弄,還是你來。”


    沈涵見沈世年連那倆丫頭睡過的被褥都不肯要,心下知道他們失策了。隻是人到底買了回來,還是高價買的,兩人昨晚又對著沈涵哭得那樣梨花帶雨的,沈涵到底還是將人留下來了。


    吃罷了早點,沈世年像往常一樣回書房看書,隻是越看心越不在書上,心心念念想著該怎麽向周夫人表明心意。算著時辰福星差不多該來了,沈世年若無其事地來到院子裏,福星果然像往常一樣在紮馬步。


    沈世年走了過去,踢了踢福星的小腿,挺穩的。


    “不錯。”沈世年道。


    福星見沈世年又來了,老老實實叫了聲:“沈老爺。”


    “嗯。咳咳……你們夫人風寒好些了麽?”沈世年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嚴肅,一點都不像在套話,倒像在陣前聽著屬下匯報軍情。


    福星心裏想著,沈老爺又來套我話了,嘴上隻說:“隻吃了一貼藥,再不肯吃了,好是好點了。”


    沈世年聽了表情更嚴肅了,像是有了十萬火急的軍情,又咳了兩聲道:“為什麽不肯吃藥。”


    “怕苦。”福星老實說。


    “良藥苦口,她怕苦,你們也不知道想辦法!”沈世年想了下,沒再說話,徑直出了院子。


    福星不知道沈老爺什麽意思,心裏想著難道沈老爺這是要親自去哄,哦不,勸夫人吃藥了?


    沈世年出去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等他回來時,沈涵也到院子裏來了,正在教福星練拳。沈世年看都沒看福星一眼,徑自回了房。倒是福星沒弄明白沈老爺剛才到底是不是去他們家瞧夫人去了,直看著沈世年進了屋。


    “你小子,盯著爺瞧幹什麽!”沈涵拍了福星一巴掌。


    “嘿嘿,沒什麽。”福星可是人精,什麽人麵前說什麽話他最清楚了,“師父,沈老爺是不是很厲害?”


    “那還用說!咱們爺那可是……”沈涵說著又拍了福星一巴掌,“你小子不要異想天開!有我教你,路通、佟浩還時不時點撥你,你還不知足,還想爺教你呢!”


    福星忙賠笑:“沒有沒有,我就是瞧著沈老爺很威武!像個大將軍!”


    沈涵心裏說:算你識貨,阿呸,算你有眼光。


    “行了!好好練!再拍馬屁爺也聽不到。”沈涵道。


    “師父也像將軍,像比沈老爺低那麽一丟丟的將軍。”福星笑著道。


    “我看要是比耍嘴皮子,你肯定是將軍!”沈涵踢了福星一腳道,“右手高一點,你出哪隻拳就要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哪隻拳上……”


    “沈涵,爺問你給他被褥什麽時候換。”佟號突然在門口叫道。


    “來了來了。”沈涵應了聲,“你繼續!”又對福星說道。


    沈世年把沈涵支開,自己又來到院子裏,走到福星身邊,從袖子裏掏出一小包東西遞給福星說道:“跟你夫人說,吃了藥後吃幾粒。”頓了一下又道,“記得說是我買的。”說完沈世年就離開了,走幾步又停下說道,“別叫你師父知道。”


    福星是個人精,怎麽會不知道沈老爺什麽意思呢,忙把東西塞進懷裏,繼續練拳。


    福星的早課一結束,急忙奔回自己家,跑得太快還差點撞到玉翠。


    “福星,你看著點,被狗追了似的。”玉翠叫道。


    “有事!”福星說了聲頭也不回地進了正屋,去找周毓箐。


    周毓箐正靠在床上,手邊放著書,人在發呆。她正想著現在不用賺錢,還真是無聊,要不然畫一副撲克牌或者找人刻一副麻將教玉巧他們打打?


    “夫人……”福星在門外叫了一聲。


    周毓箐思緒被拉回,應了聲:“進來。”


    福星進了裏間,見隻有周毓箐一人在。從懷裏掏出那一小包不知是蜜餞還是飴糖的東西,遞到周毓箐麵前。


    “夫人,這是隔壁沈老爺叫我給您的,說您喝了藥之後,可以吃幾粒。”福星道。


    周毓箐愣了一下,沈老爺這是什麽意思?


    “沈老爺還說什麽了?”周毓箐道。


    福星想了下道:“沒了,就務必讓我告訴您,東西是他買的。”


    “知道了,下去吧,這事不可亂說。”周毓箐道。


    “是。”福星應了聲就下去了。


    周毓箐拆開小包,是蜜餞。周毓箐想著,蜜餞嘛,可以吃兩粒,藥是不會再喝的。這沈老爺暗示得這麽明顯,該怎麽回應呢?周毓箐一粒又一粒把一小包蜜餞吃完了,主意也想到了。就當是沈老爺回贈她之前送的點心好了,再把話往生分了說,沈老爺應該就能懂了吧。


    周毓箐被蜜餞吃的甜齁了,起來倒了杯茶喝了,還是早點把盧家村的宅子整幹淨了,搬到那裏去吧,眼看就要冬天了,到時候大雪封山可什麽都找不到了。


    第二日福星來的時候,沈世年又過去問話。


    “你們夫人……吃了蜜餞了麽?”沈世年問道。


    “吃了,夫人叫您別客氣,之前的點心隻是順手做的,以後別回贈了。”福星照著周毓箐教的話說。


    沈世年聽了皺著眉,她是真不知道什麽意思,還是故意裝不知道,搪塞呢?


    “你們夫人沒再說什麽?”沈世年又問。


    “沒。”福星道,“就叫我謝謝沈老爺。”


    沈世年一時覺得鬱悶,周夫人到底是沒明白他的心意,還是拒絕了他的心意呢?是不是他表示得不夠明顯?或者是周夫人明白了並無此意?要不,直接翻牆過去問問她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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