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怎麽可能, 又怎麽可以進步的這麽快?


    因為她學習能力出眾, 還是她有演戲的天賦?


    不, 這不可能。


    歐陽雪腦海裏躥過許多念頭,最後她認定,宋之水培養顧萌萌至少花了半年以上的時間,她兩個月前才進公司的這件事,完全是個幌子。


    宋之水一定是為了報複她, 不然怎麽顧萌萌這麽湊巧就進了這個劇組成為女三,和她演一對姐妹?


    她不可以超過她!


    休息的時候,歐陽雪叫來助理, “上次顧萌萌的緋聞最後怎麽樣了?”


    助理搔了下頭,“雖然她因為上部電視劇掀起了點水花, 有了知名度, 但是畢竟是個一萬八千線的小明星,對方的公關部門又處理的迅速, 照片和視頻在網上發布了一個多小時後就被刪光了,哪裏還能找到蹤影。”


    意思就是說基本上沒什麽影響。


    “何況,也不能算是實錘吧, 她和那男的一起去商場買東西, 也沒有什麽很親密的舉止, 粉絲都辯解說這是她朋友, 公司也發了個小聲明澄清了。”


    助理無奈地聳肩:“這年頭, 除非拍到兩個人赤.條條摟在一起的床照, 否則啊, 怎麽傳緋聞都有人洗,歐陽老師,你別為這樣惡臭的人生氣了。”


    “你覺得她演技現在怎麽樣?”


    助理一愣,隨即笑了,“歐陽老師,你開玩笑呢,她演技是有進步沒錯,可一個科班……”


    他想起歐陽雪也不是科班出身,連忙改口道:“可她才出道也沒多久,現在隻是相對於之前差到不行的時候相比,那是進步了,但還是很一般很粗糙的,哪能跟你比。”


    歐陽雪心裏安定下來,剛剛沒忍住胡思亂想,現在冷靜下來,覺得她的確沒什麽好怕的。


    手裏摸著劇本,往後翻了幾頁,馬上,她又要和顧萌萌對戲了。


    .


    顧萌萌拍完上場戲後,也開始休息。


    她在看劇本時,自然也和歐陽雪發現了同樣的事情。


    流亡的惜瑤公主遇上男主後,被他所救,開始同他一起過上流浪的日子。


    民間生活多疾苦,公主太過嬌氣,過慣錦衣玉食的生活,難以由奢入儉,免不了對男主大發脾氣。


    男主對惜瑤的喜歡,讓他把這些默默承受下來,出門歸來的清禾發現惜瑤在這裏時,大驚,看到惜瑤對男主的態度後,大怒,一天男主不在的時候,兩個人終於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清禾和惜瑤激烈地打了一架,惜瑤不敵,清禾劍指惜瑤喉嚨。


    就在此時,劇本狗血地讓男主回來了。


    結果當然是清禾被誤會,憤而離開,開啟了她戎馬半生的命運線,也為惜瑤的悲劇結局埋下伏筆。


    顧萌萌也很期待和歐陽雪的這場對戲。


    因為這場戲裏有武戲,大部分會由武替來完成,但還是有些花拳繡腿的漂亮功夫需要兩人來學,武術指導提前分別跟兩人說了這件事情。


    歐陽雪跳舞很不錯,但是打鬥這種危險又高難度的動作就不行了。


    顧萌萌則是在學完武術指導要求的幾個動作之後,沒有立即走開,而是問道:“老師,這場完整的打鬥戲份,能讓我看一遍嗎?”


    武術指導有些驚訝,倒還是讓兩個替身出來打了一遍。


    顧萌萌把這段錄了下來。


    歐陽雪一直有在留意她的動作,看她專門錄下武戲的行為,覺得好笑:又不可能自己把整套動作做下來,現在一副努力認真的模樣不知是裝給誰看呢。


    劇組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不是武術出身的新人演員,可以自己把這套功夫打出來。


    顧萌萌知道其他人也會這麽想,所以她就是用手機錄了下動作,隻說想多看幾遍,到時候拍起來能得心應手。


    然後下午回了家,就在後花園裏跟著視頻,擺弄這套功夫。


    她這人其實一無是處,還真就隻是在武力值方麵點亮了技能。


    在她滿頭大汗練功的時候,淩林四給她發了好幾條短信,都是和袁宇有關的。


    “萌萌,袁宇果然很可疑,我去了他的公司後,發現此人時常手裏攥著本書,那書的封皮被包住了,完全不知道他看的是什麽內容,但隻要一有空,比如開會前,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的間隙,他都會把這本書拿出來翻翻。”


    “你說,這書裏會不會藏了什麽驚天大秘密啊?”


    “還有啊,我覺得他真的好恨你家宋之水的,平常一個人開始走神的時候,就開始咬牙切齒,額頭的青筋暴露的呦……有時候嘴上還念念有詞,一直在說三個字,我敢打包票,他不是因為想著宋之水而露出這種表情,就是在嘴上罵著她,可見有多恨了。”


    顧萌萌覺得這人都有些心理扭曲了,要是再不釋放出來,一定會出事。


    她回道:“防患於未然,袁宇有任何接下來的動作,都要告訴我。”


    擦去額頭的汗,顧萌萌眼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匆匆在家裏洗了個澡,便在夕陽落去,夜幕四合之時變成貓,回到了宋之水的家中。


    十分鍾後,宋之水回家了。


    這次她進門時,沒有像之前那樣,安安靜靜地給自己換鞋,而是耳朵旁貼著手機,略微煩躁地脫去束縛了自己一天的高跟鞋,“嗯,我是做好決定了,我……我想,我對小仙女是崇拜更多一些,但對於萌萌這孩子……”


    她抿了下唇,看了眼趴在沙發腳的球球,臉微微紅著,眸中水光瀲灩,輕聲道:“我確定,我是喜歡她的。”


    趴趴貓顧萌萌聽到這句話,渾身打了個激靈,四肢都立了起來。


    “但是我過不了這道坎……我還是不能接受我們差十二歲的事情……”


    宋之水搖頭,對電話裏的人說:“讓我好好想想,就算……就算我想和萌萌在一起,也得等上幾年吧,也許她二十歲?二十二,或二十四歲?等到那時候,我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抵觸了……”


    心理上還是有一道障礙。


    對於循規守矩三十年的宋之水來說,實在是太難突破了。


    她歎了口氣,進屋給小貓準備了新的吃食,摸了摸它不太.安分的腦袋說:“真是世間安得雙全法,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球球,我晚上還有個飯局,大概深夜才能回來了,累了就早點回我的床上睡覺,知道麽?”


    她看了下腕表,和霍文約好半小時後在某餐廳見麵,可不能遲到了。


    顧萌萌眼睜睜看著宋之水走了出去。


    她一離開,顧萌萌就像隻小野貓似的在整個屋子裏亂躥亂叫。


    天啊,宋之水原來也喜歡上她了!


    但瘋了一會她就冷靜下來,可是似乎因為年齡問題,宋之水不願意接受她。


    這可怎麽辦……


    “我怎麽會是十八歲呢喵……”


    顧萌萌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


    等等,有哪裏不對。


    顧萌萌想起來,她來藍星之前,是球長給了她姓名和年齡,這些東西,都是球長設定的。


    她一個星球上生活了數十年的人,怎麽可能才十八歲呢!


    可是她具體多大了,連她自己也記得不太清楚。


    顧萌萌立即跑回自己家裏,給淩林四打了個電話,“淩林四,你還記得我多大嗎?”


    “你十八啊,就像我才十九歲一樣~”


    “我說的不是藍星上的,是我的真實年紀,我們和球長他們不是差不多時間生的嗎,我大概多少歲了?”


    “唔……”


    淩林四想了想,說道:“你要知道,我星的計算單位和藍星上不太一樣,我們的1年,等於藍星上的√2年,而你星上已經過了23年,所以,你的真實年齡在藍星上應當換算為23√2歲,也就約等於32歲。”


    “……”


    顧萌萌有些懵,“……搞半天,我比宋之水還大兩歲啊。”


    “攻比受大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淩林四說。


    “……”


    宋之水所憂慮的事情,顧萌萌告訴了淩林四,“隻要我告訴她我已經32歲了,她就會接受我的。”


    “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啊,你這麽說,宋之水會信嗎,她絕對不會相信你的,除非,你告訴她你是外星人的事情……並在她的麵前當場來個大變活貓,她就都信了。”


    淩林四道:“可是,你會告訴她你是外星人嗎,你不覺得,比起年齡上的差距,她如果知道你是外星人,會不會當場昏過去呢?她是更不可能接受你是外星人這種事情的!”


    “……”


    說也不是。


    不說也不是。


    這一刻的顧萌萌,陷入了極其糾結的兩難狀況中。


    淩林四聽見電話那邊半天沒動靜,猶豫了下,說道:“萌萌,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有些事情你必須要進行選擇了。”


    顧萌萌握著手機,沒說話。


    “你來藍星上,目的就是為了生個藍星寶寶的事情,還記得吧?”


    聽她“嗯”了一聲,淩林四繼續道:“現在,要麽你給宋之水生下寶寶,然後帶著寶寶離開星球。但以後就很難回來了,畢竟,我們要在藍星上把寶寶養大呢。”


    “要麽……你跟宋之水說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讓她跟你一起,跟我們一起,回星球上。”


    顧萌萌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解決方法:“我告訴小水我是外星人的事情,然後我帶著她回去,但是隔一段時間我再帶她和寶寶回來……這樣來來回回的,也行吧?”


    “這法子倒是也行。”淩林四為難地說:“但我們星球的資源比較貧乏,可不能像回娘家一樣來回的太頻繁了……等一下,難道你有自信讓宋之水接受你是個外星人的事情嗎?”


    對於這個問題,顧萌萌的把握為零。


    “總得試試看。”


    她說:“要不然,還真要等四五年過去,她才願意接受我嗎?到那時候,她可能又覺得自己已經老了,覺得我還風華正茂,不願拖累我的腳步,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兩個人都覺得,這件事可能需要找個時間報告給球長,同他好好商量一下。


    掛了電話,顧萌萌眼瞅著夜色沉沉,借著月亮的光,看見花園裏之前宋之水讓種的那些種子,現在一個個破土而出,冒出了自己的尖尖小角。


    她後退幾步,免得踩到那些即將綻放的生命,回想自己和宋之水的關係,現在也僅僅隻隔了一層窗戶紙,也等著破土的那天。


    她想,到那天時,自己是一定要對宋之水坦白的,身上穿的那些厚厚的馬甲,都得一件件脫下來讓她認清楚。


    既然選擇了喜歡對方,如果能有十指緊扣的那天,勢必要做到對對方一生的忠誠和坦誠。


    隻是她該怎麽說,說了以後宋之水又會有什麽反應……


    顧萌萌暫時不願想太長久和太困擾的事情,幹脆趁著宋之水出去吃飯沒回來的時間,對著手機上的視頻,反反複複練起了動作。


    宋之水是在快下班的時候,接到霍文的邀請的。


    他說有事要談,她還以為與公司的合作有關,不敢怠慢這位股東,來到他指定的餐廳後,在侍應生的引領下找到他,並坐了下來。


    “霍先生,讓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哪裏,宋小姐還請不要客氣。”


    霍文讓人上菜,宋之水觀察周圍環境,才發現餐廳裏隻有他們一桌的客人,燈光黯淡,氣氛有些曖昧。


    她意識到什麽,免不了心裏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上次有萌萌在場,僥幸讓她躲過,但這次卻還是不得不去麵對了。


    霍文抬手,餐廳裏的樂師開始演奏翩然樂章。


    在他想詢問宋之水喜歡的主食時,宋之水蹙了下眉,把餐具往前推了推,對他道:“霍先生,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宋小姐,你現在連同我一起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了嗎?”


    霍文抿了下唇,誠懇地說:“我雖然的確有話要和你說,但是,我也很想同你吃一頓飯。”


    但是,看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冷淡,他心中一跳,還是妥協道:“算了,強留你也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他叫人送來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示意宋之水打開。


    宋之水不明所以,但還是掀開盒子,看到裏麵一副由紫色翡翠打造的首飾,天然冰種的材質,看起來素雅,高級,奪目。


    宋之水家裏也玩過玉石,知道這套首飾下來,價值應該上億。


    她抬頭,看向霍文:“霍先生的意思是?”


    “這件事我已經醞釀很久,早就想和宋小姐你說了。”


    霍文道:“上次你遇襲,當著我的麵被人綁走,遇到這樣的危險,我當時卻無能為力,這件事讓我非常自責。宋小姐,我仰慕你許久,希望能以這套首飾作為敲門磚,允許我同你交往一段時間,我想盡我所能地保護你,嗬護你。”


    宋之水剛要開口,他急急地道:“我知道你大概率上不會同意我的請求,但我其實是想通過宣布和你在一起的消息,讓想害你的人因此忌憚,免得你再遇到之前的危險了。”


    她聽出他想以退為進的意思,麵對喜歡的人,可能人人都會變得卑微起來吧。


    宋之水想起顧萌萌,心頭也掠起一股酸澀,她再次看了眼那套首飾,漂亮得不可方物,她戴上去一定很好看。


    ——但可惜,這首飾不應該染上世俗的銅臭,而她這個理想主義者,尤其是個對愛情還保有幻想的理想主義者,在那一瞬間,覺得反而是那首飾配不上她了。


    她默默地把盒子蓋了回去。


    戴上首飾再興奮,最多一個月,新鮮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和萌萌在一起了,就能抓住她的小手,陪她演戲,看她上綜藝,也許有一天,女孩子能登上領獎的舞台也說不定。


    然後,她們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去世界各地旅遊,除了球球以外,再養一隻合她它脾氣的狗狗,一家四口看電影,體驗新奇的生活,甚至隻是躺在家裏的沙發上,一起歪著看電視也是可以的……


    她和萌萌會因此獲得無數的幸福感,也許這種感覺還可以延續一輩子。


    所以,也不能算是理想主義,作為一個商人,她覺得自己的選擇才是真真切切地為以後考慮。


    也就是在那一刻,宋之水想明白了:既然等待她的是一生的幸福,相比要等萌萌長大,再等幾年的這件事,也根本不算什麽。


    她說:“謝謝你,霍先生,但是,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謝謝你在我公司最艱難的時候伸手拉了我一把,日後,我一定會努力報答你,我配不上您這樣的人,而這套首飾,之後會找到最適合它的主人的。”


    “宋……”


    “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宋之水對他笑了笑,站起身,“因為喜歡她,這是我不能接受您的最根本的原因。”


    霍文的表情登時晦暗。


    他嘴唇蠕動片刻,還是由衷地說:“宋小姐,那我祝你幸福。”


    沒再多說什麽,宋之水離開了餐廳。


    回去的路上,她心跳得很快,抑製不住衝動給顧萌萌打電話,那邊遲遲也沒有人接。


    搞什麽?


    宋之水居然有些生氣:顧萌萌你可長點心吧,為了你,剛剛我可是拒絕了一個隱形億萬富翁的追求,而我現在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居然不接電話?


    向來大女人的總裁大人一旦變得小女人起來,誰也阻止不了她的幼稚。


    她剛驅車回到帝景,就把鞋脫下來提在手裏,跑到顧萌萌家的後花園那裏,見裏麵一片黑燈瞎火,心裏那團火燃起來,終於沒忍住喊起來:“顧萌萌,你有本事不接我電話,有本事你出來啊!”


    已經回宋之水家裏的顧萌萌正在沙發上躺著,聽見這聲超越靈魂的嘶吼,兩隻尖耳朵動了動,猛地跳起來。


    ……是幻覺吧。


    她重新趴在了真皮上。


    過了會,就看到宋之水進來,氣勢洶洶地把鞋扔掉,拉閘點燈,坐下來,老僧入定狀地生著悶氣。


    顧萌萌:“……”這是怎麽了?


    然後,她就被宋之水提了起來,輕輕搖晃。


    “為什麽呢,你說為什麽呢?”


    宋之水揉她的小肚子,使勁搓她的毛毛,“為什麽顧萌萌就是不接電話,她知道一個思念她的人給她打電話,卻沒有任何回音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急如焚嗎?”


    顧萌萌猜想她出去了應該是遇到什麽事,產生了想要對自己傾訴的欲望。


    她不是不想接她電話的,但是手機是不能放在身上的,首先是不能隨著衣服一起化為皮毛,其次,她如果放在宋之水家裏,對方一打電話,造成的效果就比較驚悚了。


    很自責,也很無奈,顧萌萌默默地被宋之水上下其手一番,又看她在屋子裏來回暴走了很長時間,才終於平靜了。


    “慢慢來。”


    臨睡時,宋之水親親小土貓,回複了正常狀態。


    她很溫和地說:“萌萌這孩子不接電話肯定不是故意的,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地同她說一說。”


    是得慢慢來。


    顧萌萌也這麽想,宋之水對於她外星人的身份,一開始也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潛移默化也是需要過程的。


    .


    過了幾天,到了顧萌萌要和歐陽雪對戲的時候了。


    顧萌萌提前她一步完成了服化道的程序,她見歐陽雪還在化妝室裏,就朝武術指導走過去,“趙老師,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接下來有場我和歐陽老師的武戲,我希望這場武戲,能由我全部完成,不需要替身幫忙了。”


    武術指導瞪大了眼睛,瞅瞅她這細弱的小身子骨,連連搖頭,“孩子,你可不行……”


    話音未落,顧萌萌也不多說沒用的話,幹脆當著趙師傅的麵,蹭蹭蹭耍起了功夫。


    也就一兩分鍾的拳腳,她卻武得虎虎生風,動作幹淨漂亮,讓武指驚掉了下巴。


    她的這套動作,比武替做的還要好看。


    “萌萌……”


    武指結結巴巴地說:“你這拳腳功夫,居然還是個練家子……你師從武當,還是少林啊?”


    顧萌萌不好意思地笑了,“趙老師您說笑了,我沒什麽體係,就是回家之後天天跟著視頻練練,勉強把動作記熟了而已。”


    “不,你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


    武指激動地說:“萌萌,你知道我們國家,如今會武術的藝人已經少之又少了嗎?這條路又苦又累,男藝人不願意走,女藝人更是鳳毛麟角,可是,我們可是憑著武術這樣的傳統文化走向世界的,你有這樣的功夫,好,很好!憑著這身武藝,也許能打進好萊塢也說不定……”


    發現了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武指難掩心中激越,但手邊還有工作要忙,隻得先過去了。


    剛化完妝出來的歐陽雪,隱隱約約地聽見武指對顧萌萌說,她可以進軍好萊塢的事情。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著顧萌萌聽見聲音,轉過頭望向自己,她直視著她,笑得更加肆意,充滿嘲諷。


    好萊塢……


    真是夠了。


    怎麽會有人陪著顧萌萌一起發瘋呢?


    “各部門,各部門都準備一下啊,演員老師們找一下狀態,這場戲馬上開始。”陳導舉著喇叭喊。


    總導演覃煥走過來,作為《雪陽公主》的重點戲份,他和陳導會一同把握好這場戲的所有調度,包括演員的表現。


    “顧萌萌怎麽樣?”覃煥問。


    陳導說:“還不錯,演技一開始可以說是不堪入目的,我以為她隻能在都市劇混個臉熟,沒想到她後麵提高的還挺快,不過嘛,這場戲既然是和歐陽一起演,肯定會被死死壓住一頭的。”


    覃煥表示同意,“不過這孩子身上有股勁兒,我還挺喜歡的,雖說是不一定能在這部戲大放光彩,但假以時日,我相信她會讓我們驚喜。”


    “老覃。”陳導摘下瞟到他頭上的一片葉子,“你不覺得顧萌萌長得太純,很限製她之後的戲路發展嗎,我覺得,她也隻能演些傻白甜的角色了。”


    覃煥訝然地笑了,“老陳,我跟你的想法居然完全相反,這孩子的臉上,天生刻了股子邪氣,我覺得她以後要是能演個一正一邪的角兒,一定能爆的。”


    兩個人各執一詞,意見不分上下,最後還是覃煥說:“看看她這場的表現吧,興許,也就映照了她之後的路呢。”


    陳導點頭,見各部門已經準備完畢,歐陽雪和顧萌萌也已經上場,便大聲道:“《雪陽公主》第x場x鏡x次,action!”


    鏡頭裏,先是一片漫山遍野的山茶花。


    鏡頭緩緩推進,出現了一個蹲在地上,背對著鏡頭的女子。


    那女子身著麻布製成的衣裙,一行一步顯得步伐沉重,幸好頭上戴了朵嬌豔的玫瑰花,把她一身的死氣沉沉救回來了些,但那花朵已經打蔫,顯然在頭上別了幾天了。


    鏡頭終於推到她的臉上。


    顧萌萌百無聊賴地看著那些山茶花,無情地把它們連根拔起,又扔得遠遠的。


    “什麽破地方,連玫瑰都沒有……”


    她忿忿地說著,撅起嘴,想起什麽,臉上鋪滿濃重的陰霾,“我要這樣跟著他到什麽時候,我要回宮,那裏才屬於我。”


    她站起來,回到了自己目前住的草屋裏。


    小公主一不高興起來,總是要摔摔打打的。


    這次也不例外。


    她拿起木桌上的瓷杯,狠狠地往地上砸去,“上天為何要這麽對我!我才是真正的公主,我當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如今那些混蛋鳩占鵲巢,占我領地,殺我父皇,我還被他們追殺到這種地方……”


    瓷杯在地上分崩離析。


    她不解氣,砸了桌上所有的東西,又要把桌子往地上推:“若有一天我能回宮,定要將那些人拆吞入腹,飲其血,抽其筋,將他們挫骨揚灰!”


    “你別發瘋了!”


    歐陽雪聞聲走進來,製止了她繼續發狂,怒喝道:“這是升哥為你準備的住處,如今到處都是流民,百姓民不聊生,能給你這一處庇所已是不易,你為何還要這樣糟蹋他的心意?”


    顧萌萌停下手裏的動作,眼裏發紅,看著她,卻緩緩勾唇而笑。


    她把自己頭上的小玫瑰摘下來,手邊纏弄,不去看她:“怎麽著,你這狗皮膏藥又回來黏著他做什麽?就他這點心意,我怎麽可能瞧得上呢?”


    不錯。


    覃煥想,惜瑤這表情夠婊氣,但要是能演出既天真又惡毒的樣子就好了。


    天真吸引人,天真卻也深深傷了人。


    總歸來說還是差了些。


    “惜瑤!”


    歐陽雪攥緊雙拳,“你信不信,你要再這樣踐踏他的情感,我立即上官府,就說你是他們正在通緝的犯人!”


    “你說呀。”


    顧萌萌抬起頭瞪著她,笑容愈發燦爛,“你說了,我被帶走處死了,你的升哥哥能不知道是你做的?到時候,你一輩子都別想得到他的心了,因為我死了,而一個活人,是永遠比不過死人的。”


    歐陽雪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萌萌手裏拈著小玫瑰,圍著她,在她身邊翩翩起舞,嬌笑著:“哎呀,一片癡心錯付在他身上,清禾,在你眼裏,也許他是高高在上,難以攀摘的花,但在我這裏,也不過是顆狗尾巴草,隻要我勾勾小指,就能讓他魂牽夢縈,他不愛你,這輩子也不會喜歡上你的,你又何必失了自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有我在的一天,他永遠不會回眸瞧你一眼……”


    “說夠了沒有!”


    歐陽雪終於無法忍受,向她拔劍,“惜瑤,我殺了你!”


    “cut!”


    陳導說:“還不錯,下一場是武戲,武替上場。”


    他看了覃煥一眼,小聲道:“這場戲,一個收一個放,放的肯定要討點巧,但說實話,收的對演技要求更高,而歐陽的演技還是比顧萌萌平實穩重些,顧萌萌浮誇了。”


    “陳導。”


    顧萌萌突然舉起手來,打斷了他和覃煥的談話,“下麵這場武戲,我想親自上場。”


    她平靜的一句請求,如平地驚雷,在劇組轟然炸響。


    眾人看著她,大多是驚訝和不信的表情。


    歐陽雪走到一邊,接受化妝師的補妝,閉著眼睛時,那唇角的弧度愈發擴大。


    想出風頭?癡心妄想。


    她如何丟臉,她卻是拭目以待。


    “顧萌萌……”


    覃煥心想這女孩子不大識得好歹,有心出聲,想勸她穩重些。


    “請相信我,這場戲,不是我親自上場,都沒有效果。”


    顧萌萌道:“我打人,可是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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