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顏有些錯愕,沒想到向來唯我獨尊的司徒墨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冷哼了聲,將司徒墨往外麵推了推。“你難道還想要休了我?”


    “怎麽會,我怎麽會休了你。顏兒,我隻是怕,怕你跟我在一起會委屈。”司徒墨慌亂的道,哪裏有一點王爺威嚴的樣子。


    葉傾顏眼珠子狡黠的轉了下,唇角微翹,“那你會讓我委屈麽?”


    司徒墨信誓旦旦的保證,“怎麽會!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顏兒滿意的笑了下,“那不就得了。”


    司徒墨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葉傾顏的意思,整個人如在雲端,輕飄飄的,恍然如夢。他難以鎮定,忍不住追問,“那顏兒你是願意跟我了麽?”


    葉傾顏笑眯眯的彎起眸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唄。”


    司徒墨激動將葉傾顏拉進懷裏,“顏兒,謝謝你,謝謝你。我司徒墨對天發誓,今生若負葉傾顏,願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葉傾顏心中一暖,握著司徒墨的手緊了緊。因為疲累,靠在他的肩膀上就這麽安心的睡著了。


    司徒墨發覺肩頭一重,心陡然提起,連忙輕聲喚道:“顏兒?”


    “……”


    回答他的隻有淺淺的呼吸聲。


    司徒墨關心則亂,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一把將還在悠閑的下棋的藥穀子抓到了屋子裏,“顏兒,又昏過去了,你快救救她。”


    藥穀子臉色微變,連忙伸手握住了葉傾顏的脈搏。


    隻一下,他便收回了手,順帶剮了眼司徒墨。


    司徒墨皺起眉,不悅地道:“你瞪本王幹什麽,顏兒究竟是怎麽了?”


    “怎麽了,怎麽了?”藥穀子陰陽怪氣的重複了兩句,隨後一巴掌拍在了司徒墨的腦袋上,“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你大驚小怪什麽。”


    “……”


    司徒墨麵部一僵,仔細看了下葉傾顏,確定她是睡著之後,耳朵間都跟著紅了起來。


    藥穀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她剛醒過來,身體還虛弱的很,你們好生照顧便是。”


    司徒墨想到了什麽,心裏的愧疚又深了幾分,忙道:“那顏兒之前的身體裏的隱疾可還在?”


    “沒了,都好了。這個丫頭,現在是否極泰來了,放心吧。”


    藥穀子說罷,又匆匆的走出去,與封塵一起繼續下那盤還沒有下完的棋……


    司徒墨站在葉傾顏的榻邊,摸著隱隱發疼的腦袋,輕笑出聲。


    雲浮生沒一會進來,見到葉傾顏已經睡著,將那碗粥塞到司徒墨懷裏,也走了。


    葉傾顏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她今天的精神好了許多,洗漱過後,吃了一小半粥,便到外麵的樹蔭下,感受著太陽從樹枝縫隙中落下的溫暖。


    司徒墨對葉傾顏是寸步不離,還將整個蘇南好玩的小玩意,都搜羅了來,替她解悶。


    葉傾顏看著那些小玩意,有些哭笑不得。


    她晃了晃手中叮叮當當的撥浪鼓,向看智障一般的看著司徒墨,“你確定這些是送給我的,不是送給你兒子的?”


    司徒墨不好意思的咳了聲,“我買了三份,不過你的都是我親自挑的。”


    “……”葉傾顏翻了個白眼。


    司徒墨蹙眉,“顏兒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麽,告訴我?”


    葉傾顏打趣的看著司徒墨,將“我喜歡的東西,當然是越值錢越好。你有什麽值錢的?”


    “最值錢的麽,我想想。”司徒墨做認真思考狀,最後為難的開口,“我最值錢的便隻有我自己了,就是不知道顏兒會不會嫌棄?”


    葉傾顏抽了抽嘴角,司徒墨果然是十年如一日一般的自戀。


    司徒墨見她無話可說的模樣煞是好看,忍不住低首在她額頭上碰了碰。


    葉傾顏臉微微一紅,並沒有避開他,隻是輕聲取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王爺您竟做出這般傷風敗俗之事?”


    “本王是真情流露,再說了,這裏隻有你我二人。”


    “那暗衛呢?”葉傾顏打趣的掃了他兩眼。


    司徒墨眉頭皺的更緊,聲音已經恢複了冷漠無比的樣子,“你們剛都看見了什麽?”


    “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王府隱蔽的角落傳出幾道整齊的聲音,而後又是幾聲輕微的聲響,周圍又恢複了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司徒墨眸子裏重新染上溫柔的笑意,將葉傾顏輕輕地攬在了懷中,“現在,他們都不在了。”


    “無賴。”


    葉傾顏靠在司徒墨懷中,聞著他身上清冽的香氣,不覺勾了勾唇。


    司徒墨低首一看,恰好可以看見葉傾顏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落下一片小小的剪影。他抬起頭,替她遮擋住了頭頂的一小片陽光。


    沒了刺眼的光線,葉傾顏眸子合的更為安然。她張起唇角,輕聲低喃,“司徒墨,你給我講講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吧。”


    “好。”


    司徒墨重新摟了摟葉傾顏,讓她靠的更為舒服些,才將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細細索索的說了一遍。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同催眠曲一般,葉傾顏聽著聽著差點就睡了過去。


    好一會,她才抓住一件事懶洋洋地道:“那你現在是恢複記憶了?”


    “嗯。”司徒墨摩挲著葉傾顏白嫩的指腹,心尖癢癢的,“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還傷了你的心。”


    葉傾顏往他的懷裏輕輕拱了拱,“都過去了。不過,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否則……”


    “否則什麽?”


    葉傾顏嘻嘻一笑,似假似真地道,“否則,我就休了你。”


    司徒墨連忙將她摟的更緊了些,認真無比地道:“顏兒,我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到底怎麽與心儀的女子相處。所以很多事情可能做得不如你的意,把握不好分寸,讓你難過。但我今後一定會去學,假如,我再犯錯,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葉傾顏睜開眸子,恰好對上了他認真而滿含深情的眸子,心髒像是被電擊了下。


    過了一會,她才小聲地開口道:“其實,我也是。有的時候也做的不夠好,若是我有的時候做的過分,你也要告訴我。”


    司徒墨搖搖頭,“你不用改變什麽,不管你什麽樣子,我都是喜歡的。”


    葉傾顏心髒快速的跳了兩下,隻感覺司徒墨的懷抱跟火爐一般,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的更緊。


    司徒墨看著她紅透了的臉頰,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她的發頂。又想到了什麽,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攤開在葉傾顏麵前,“這封信,我一直帶在身上。”


    葉傾顏接過信,看著上麵已經變得模糊的字跡,隻覺得臉頰更熱了。她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變得自然些,“那,你給小家夥都取了什麽名?”


    “咱們的大兒子叫葉蘇,小兒子叫司徒醒。你覺得好聽麽?”


    蘇醒麽……


    葉傾顏一下便聽出來了這名字的含義,心中溢滿了感動。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嗆聲道:“還不錯,但比不上狗蛋好聽。”


    司徒墨低笑一聲,寵溺地道:“若你喜歡,那便叫狗蛋。”


    葉傾顏聳了下鼻子,一本正經地道:“我可舍不得叫我的兒子狗蛋,叫你還差不多。”


    司徒墨哭喪著臉,“看來我的地位最低。”


    葉傾顏笑容燦爛的看著他,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嗯,一家四口,司徒墨最醜。”


    “……”


    隻要她開心就好,自己能說什麽呢。


    司徒墨忍不住將她的頭發揉亂,小小的表達了下內心的不滿。


    葉傾顏將他的手拍下,眯起眸子,略帶危險地道:“對了,我還沒有問你呢,你最後把周寧怎麽樣了?”


    一說到那個女人,司徒墨的臉色便沉了下來,隨後握住了葉傾顏的手,“以後,她不會在出現在你的麵前了。”


    葉傾顏抽了一口氣,“你不會把人給滅口了吧?”


    司徒墨啞然失笑,“她現在已經回南昭了。最近這兩個月,南昭就開始小動作不斷,想來再過不久就要開始打仗了。”


    說實話,他還真想把人給滅口,隻不過對方目標太大,他隻得把這個想法按下。


    葉傾顏聽到他說打仗,眉頭緊緊蹙起,沒有說話。


    司徒墨以為她在擔心,寬慰道:“南昭和北月早就勢同水火,這仗肯定是要打的。”


    “你會上戰場嗎?”


    司徒墨在北月百姓的心中是戰神,是智慧星,如果這仗打起來肯定是要上的,就算他不願意,南宮流雲也會讓他上。


    司徒墨眼眸多了一些黯然,隨即揚唇笑道:“無妨,南昭成不了氣候。”


    葉傾顏沒有說話,心下已是多了一分計較。


    看來,有些事情得提前準備了。


    二人各懷心事的想著,直到靈犀進來院子,才抽回了思緒。


    靈犀將手中的信遞過去,“小姐,這是閣主給您的。”


    雲浮生怎麽會突然給她寫信,難道……


    葉傾顏立即撕開信封,攤開了信紙,看著信上麵的內容,呼吸一滯。


    丫頭,我走了,勿念。


    信上隻有一行字,墨汁已幹,想來是昨天晚上就寫好了的。


    葉傾顏捏住信,眉頭緊緊蹙著,“我大哥人呢?”


    靈犀抿著唇,搖了搖頭。


    她今天進去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關於雲浮生的東西都不見了,唯有桌上放著一封信。


    司徒墨看著葉傾顏焦急的模樣,沉默一瞬,終是開口:“顏兒,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未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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