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顏怎麽也不會想到東皇月竟然會為了她做出劫獄這種事。


    所以,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幹人等,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


    葉傾顏護住自己的寶貝兒子,警惕的看著來人:“你們是?”


    為首帶著金色麵具高大的男人,聲音卻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陰柔:“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人。”


    葉傾顏隻聽這個陌生的聲音,便知道這些人她不熟。


    她揚了揚唇,道:“抱歉,我恐怕不能跟你們走。”


    “攝政王妃還是盡快跟我們走比較好。”男人平靜的聲音透著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脅。


    葉傾顏蹙眉,眸色堅定,步子未動半分。


    她自己就有辦法離開天牢,之所以一直都沒有這麽做,還是想看南宮離能做到哪一步。


    更何況,事情還未到最糟糕的一步,若是她真的逃獄,那司徒墨叛國的這個罪名那可就真正的坐定了。


    男人見葉傾顏如此執拗,也似乎多了幾分不耐,直接拿出自己的令牌道:“我們乃公主的死士,還請王妃多多配合。”


    葉傾顏閃過一絲詫異,她想了千萬遍,都想不到眼前的人會是東皇月派出的。


    見她眼裏不掩驚訝,男子輕哼一聲,似乎帶著些輕蔑:“王妃還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手下。”


    葉傾顏思索了下,又看了眼兩個乖巧的兒子。


    罷了,要走就走吧。


    她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兩個兒子。


    她閉上眸子,道:“我跟你們走。”


    東皇月的死士還是極其靠譜的,三兩下便解決了前來探查的獄卒,帶著葉傾顏一路出了京都,直奔郊外。


    最後來到了一個沒多少人的小寨子。


    寨子中,已經點燃了篝火。見到葉傾顏他們趕來,便立即迎了上來,對著金色麵具的男人躬身行禮。


    葉傾顏知道他們的行禮姿勢,那是東恒人的標準行禮方式。


    看來這些都是東恒人了。


    葉傾顏環顧了周圍一圈,對著這個寨子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


    這裏畢竟離京都不遠,東恒人竟然在這裏有寨子,這其中的目的著實忍不住讓人深思。


    葉傾顏這般想著的時候,為首的男人已經取掉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不算好看,但十分堅毅的麵龐。


    他的眸子亮的跟雄鷹一般,即使有著夜色的掩蓋,也難擋其中的桀驁不馴。


    魁梧的身材顯示出的每一塊肌肉,都迸發著極勁的力量。


    葉傾顏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甘願成為別人的手下。


    “你在看什麽?”


    似乎察覺到了葉傾顏的目光,男人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向著葉傾顏掃來。


    葉傾顏連忙搖頭道:“沒什麽,隻不過覺得你很特別。”


    男人被葉傾顏這般大膽的話語驚住,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輕一笑。語氣也帶了些調侃的意味,“哦?有什麽特別的?”


    葉傾顏如實相告:“你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死士,與之相比,倒是更像是一個上位者。”


    “哈哈哈……你的眼睛很準。”男人心情大好的笑道。


    葉傾顏的心底一沉,她果然猜對了麽?眼前的人並不是普通的死士那麽簡單。


    男人繼續道:“我的確不是普通死士,說起來,你應該聽過的名號,我便是東恒的太子,東皇嘯。”


    葉傾顏驚得忍不住微張開了口。


    沒想到,這次劫獄的竟然有這麽一個大boss。東皇月看來真的很重視她啊。


    葉傾顏心底閃過一絲怪異,不知道該感謝東皇月對她情深義重,還是怪她太過胡來。


    葉傾顏還在這邊糾結的想的時候,東皇嘯意味深長的看了葉傾顏一眼,道:“我妹妹還從未對一個人如此上心過,看來,你的確有幾分與眾不同。”


    葉傾顏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東皇月公主心思單純善良。”


    聽到葉傾顏這麽說,東皇嘯笑的更加的開心了,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他靜靜的看著葉傾顏,最終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抿了抿嘴角。


    “……”


    葉傾顏感覺自己看到了神經病。


    她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嗎,怎麽惹得這個太子殿下一直狂笑不止呢?


    “阿月,在東恒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你是第一個說她單純善良的。”東皇嘯拭去眼角笑出的淚花,似看透了葉傾顏一般,“難怪她那麽喜歡你。”


    “嗬嗬,公主隻不過是性子直率了一些罷。”葉傾顏突然很想罵娘,笑笑笑,笑你妹啊笑。


    東皇嘯看了眼葉傾顏,又低首看著她懷中乖巧可愛的孩子道:“餓了吧,先進去屋子裏吃些東西吧。”


    葉傾顏的確餓了,雖然天牢中的人得了南宮離的命令,並不曾苛待他們,但做出來的飯菜算不得好吃。


    她倒是無所謂,有的吃就可以,隻可憐兩個小家夥,都瘦了好幾斤了。


    屋子裏已經擺滿了好吃的,葉傾顏先喂兩個小寶貝吃飽喝足,就著桌子上的菜碟便痛痛快快的吃了起來。


    東皇嘯也沒有再來找他們說什麽,葉傾顏便這麽一覺睡到了天亮。


    殊不知,就在他們睡覺的幾個小時內,京都徹底是翻了天。


    葉傾顏逃獄的消息如風一般席卷了每家每戶,三千禦林軍盡數出動,攪得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而除了葉傾顏,就連之前的雲昭景他們也被救了出來。


    皇宮也不安定,南宮流雲氣的暈了過去,躺在床上神誌不清。


    所有政務全部都交給了南宮離。


    南宮無憂看著處理政務的南宮離,咬住牙,過了好久,才忍不住問道:“二哥,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南宮無憂指的這件事,自然是指葉傾顏逃獄的事情。


    南宮離握著毛筆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將將其落在筆架上,看著南宮無憂,神情不定。“你覺得怎麽辦才好?”


    南宮無憂眼底掠過一絲暗色,“要不,我們就當不知道好了?能拖則拖,待到皇叔回來,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南宮離搖搖頭道:“你將此事想的太簡單了。”


    南宮無憂一臉不解,他哪裏有說錯了嗎?


    南宮離長歎一聲,“今日仵作前來稟告,昨夜在天牢那些人都是死於三菱刺。”


    “三菱刺,那不是東恒死士才用的嗎?”南宮無憂似是想到了什麽,瞳孔陡然一縮,“昨夜出手的人,極有可能是太子妃?”


    這就荒唐了啊。


    如果真是東皇月做的,那這個東皇月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是她就還好,就怕其中還有些身份不明的人,我總感覺這次劫獄透著些詭異。”南宮離站起來,看著南宮無憂,眼底帶著幾分探究,“無憂,你可曾從皇叔那裏聽過一個叫做大哥的人?”


    “大哥,你是指雲家的大哥?”


    “沒錯。”


    南宮無憂似想到了什麽,心突然一跳。“難道昨日將葉傾顏劫走,還有著大哥的手筆?”


    南宮離煩躁的抓了下頭發,深吸一口氣,“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如果真的是有所圖謀,定然不會放過王妃這麽好的棋子。”


    “好。”


    南宮無憂看著南宮離隻感覺一陣無力,他好像除了吃喝玩樂,什麽也做不了。還是二哥好……


    南宮無憂心底生出一股愧疚。


    南宮離確實沒有心情理會南宮無憂的愧疚。他很快便將禦林軍召回,起身前去看南宮流雲。


    南宮流雲如今正躺在床上,看到南宮離前來的時候,眼睛陡然亮起,聲音卻是有氣無力:“你過來。”


    “兒臣見過父皇。”南宮離跪在地上。


    “不用行禮了。”南宮流雲重重的喘著氣,緊緊的握住南宮離的手,眼睛爆發出一股戾氣:“記住,葉傾顏,司徒墨,一個不可放過。”


    南宮離萬沒想到一來到寢殿,就聽到南宮流雲這般錐心的話語。


    但此時的南宮流雲太過強勢,他不得不答應。


    他顫抖的回握住南宮流雲的手道:“父皇,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司徒墨和葉傾顏。”


    其實有一事他不明白,若說南宮流雲對司徒墨有所忌憚,這完全可以理解,但葉傾顏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為什麽他感覺南宮流雲反而對她更加的害怕呢。


    南宮流雲也並不打算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他強撐著精神,看著南宮離,一字一句的道:“朕曾經讓一位高人占卜過北月的氣數,那人卻隻說了得鳳主者天下,你可知這個鳳主是誰?”


    南宮離蹙眉,不敢置信的道:“是葉傾顏?”


    南宮流雲眼底掠過一絲狠厲:“沒錯,她正是鳳主。朕原本以為,隻要她在北月,北月的氣數便不會盡,卻沒想到她嫁的是雲家的嫡子,這是預示著雲洛皇朝要複國啊。”


    南宮流雲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整個人更加的蒼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


    南宮離心中驚疑不定,他用力的握住南宮流雲的手,向著他保證道:“父皇你放心,兒臣一定會守住咱們北月的江山。”


    不過葉傾顏是不是鳳主,他都不會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話去傷害她。


    “一定要殺了他們,絕不可放過……”


    南宮流雲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扼住一般,難耐的掙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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