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隻聞得血肉刺進身體的聲音,司徒墨腳步一僵,望著那護衛抽出帶血的刀,雙眸微滯。


    “顏兒!”司徒墨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


    下一秒,便看見他以身化劍衝向了馬車。


    隻見長劍流光閃動,原本圍困著馬車的護衛立即被劈散開來。


    此刻的司徒墨已經發了狂,紅了眼。


    他要將傷害葉傾顏的人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刀劍如風,所過之處,皆是屍橫遍野。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的司徒墨早已受了傷。殺了那麽多人之後,此時的他完全是在透支力量。


    支撐他的唯一信念,隻有葉傾顏。


    哪怕那護衛的刀劍刺進了他的身體,他也咬著牙,先將手裏的劍刺進了敵人的胸膛。


    背腹受敵,司徒墨忍著撕裂的疼痛,先將眼前的護衛腦袋擰斷,雙腿如風,立即掃向了背後將刀砍進他肩胛骨的護衛。


    將最後一個敵人處理完,司徒墨才將插在肩膀上的刀拔下來,麵色蒼白的走向葉傾顏。


    此時的他,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分不清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馬車上的韁繩,被那些護衛砍斷,原本的係在車上的馬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他蹣跚著步,一隻手手緊緊的扣在車輪上,一手拉開了車簾。


    葉傾顏靠在車壁上,捂住腹部,平靜的看向司徒墨。


    司徒墨伸手過去就要抱她,卻碰到了一片濕粘。


    鮮血將她的腰帶染濕,隻是因為顏色深,看不清楚。


    “顏兒,顏兒。”司徒墨慌亂的抱住葉傾顏,淚水泛上眼眶,“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


    若不是他速度太慢,葉傾顏也不會受如此重傷,這一切都是他,都是他太過自大,所以葉傾顏才會傷到的。


    若是顏兒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就算把命斷掉,也難以彌補內心的悲痛。


    司徒墨自責不已,薄冷的唇瓣,輕輕的吻著葉傾顏的臉。


    葉傾顏依舊沒有說話,直到司徒墨要將她抱下馬車的時候,她才輕輕的按住了司徒墨的手。“我沒事。”


    “怎麽會沒事。”司徒墨看著手裏暗色的血跡,呢喃道,“若是沒事,怎麽會流那麽多的血。”


    葉傾顏歎了聲,稍微移開了點,將身後的東皇嘯拉出來。“我是沒事,就是不知道東皇嘯有沒有事。”


    雖然之前那些護衛將刀劍刺入了她的腹部,但在最後一秒的時候,葉傾顏用了撲克牌,花了一萬功德值,讓自己的傷勢恢複如初了。


    不過這事她沒有辦法跟司徒墨解釋。


    倒是東皇嘯,因為他現在不能行動,所以就被葉傾顏當作了人肉靶子,讓他生生的挨了好幾道,尤其是背部,已經不能直視了。


    葉傾顏很好心給他吃了兩顆止血的藥,不過因為是最低等的,所以,最後能不能挺過來,還得看他自己。


    司徒墨對東皇嘯的死活沒有多在意,他隻要葉傾顏沒有事就好了。


    想到這裏,司徒墨仔細的看了看葉傾顏,確定她沒有其他的傷痕之外,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葉傾顏扯著身上黏糊糊的腰帶,又用治療撲克牌開始處理司徒墨的傷口。


    看著那些已經開始變黑的血肉,葉傾顏臉色十分難看。這些護衛的刀有毒。”


    司徒墨輕輕的嗯了聲,半抱著葉傾顏,任由她給自己的傷口包紮。


    若不是因為這些護衛在刀口上淬了毒,他也不會這麽快就體力不支。


    若不是他毅力過人,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人就是他了。


    葉傾顏處理完司徒墨的傷口,又從馬車的箱子裏拿出一套衣裳遞給司徒墨,“能自己換嗎?”


    司徒墨點了點頭。


    他其實想要葉傾顏幫他換,但一想到這車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即使這個男人此時已經昏迷不醒,他的心裏也不舒服。


    不過因為受了傷,他換衣服倒是費了不少時間,好在最後還是順利的換好了。


    沒多久,天機閣的人便趕了過來。


    為首的百曉生,看著地上的屍體,立即走向了馬車,確定葉傾顏沒有事後,道:“我來晚了。”


    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怪他們,若不是探子來晚了、,司徒墨也不會身受重傷。


    他已經確定,那個探子是東皇嘯的人,所以在來之前便讓人秘密處理了。


    司徒墨搖搖頭,麵色還有著一些嬌弱的白,“沒什麽。”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些離開。”


    將人轉移到另外的馬車上,百曉生領著眾人,返回基地……


    司徒墨靠在貴妃榻上,端著你小杯茶,姿態慵懶,“軍火庫的事情得手了嗎?”


    百曉生點頭,想到軍火庫發生的事情,心情都帶了幾分愉悅。“血瞳令我刮目相看,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都不會相信所見到一切。”


    原本搗毀軍火庫,百曉生是計劃讓血瞳帶上一隊人去的。


    結果這廝牛氣衝天的道,人多了是累贅,兩個人去就可以了。然後,便叫百曉生一起。


    百曉生還以為血瞳是看得起他,心裏還有些竊喜,沒想到血瞳說,他就是缺一個帶路的。


    聽完這話百曉生差點一口老血給噴了出來。


    這人真是狂到沒有邊了。


    可最後看見了血瞳的所作所為,他就打心底佩服起他了。


    看來人家不是狂而就是有這個本事。


    百曉生向來冷靜,此時卻像是個迷了心智的小迷弟,極為興奮的跟著司徒墨分享。“你知道人最少的一個軍火庫多少人嗎?”


    司徒墨本不想搭理他,念在他剛幫自己泡了杯茶的份上,才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百曉生興奮的接著道:“人最少的一個軍火庫都有五百的人,將裏裏外外圍的密不透風。結果你猜怎麽著?”


    司徒墨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百曉生。


    百曉生隻當司徒墨接了話,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唾沫飛揚。“隻見血瞳手中折扇一打,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定了身一般,有的直接給我們打開門,親自迎我們進去。戒備森嚴的軍火庫裏,我們就像是到了自家一樣……”


    說完,百曉生看了司徒墨一眼,不滿地道:“你就不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嗯,很好。”


    司徒墨早就見識過了血瞳的本事,所以並沒有表示驚訝。


    不過對於他們的速度,還是極其滿意的。


    百曉生對他如此剪短的評價十分不滿,“你這反應也太冷了些。”


    司徒墨無奈的歎了聲,手撐著腦袋,懶洋洋的看著百曉生,“所以呢?”


    “所以什麽?”


    百曉生一頭霧水。


    司徒墨搖搖頭,將話題重新拉回來,道:“軍火庫是全炸了,還是?”


    “炸了兩個小的,剩下的全被我們的人秘密運回來了。”百曉生想到這,話又多了起來。“你說葉傾顏的腦袋是怎麽做的,那麽小的罐子,經她之手就成了天下的大殺器。”


    司徒墨不知想到了什麽,勾了勾唇角。“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連腹部那麽大的口子都能在片刻愈合,最後無一絲痕跡,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


    百曉生彎唇一笑,“你說,葉傾顏會不會是書裏寫的妖精,專門出來禍亂天下的?”


    司徒墨腦海裏浮現出葉傾顏長著一對貓耳朵和貓尾巴的樣子,喉結上下動了動。


    不能想,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血脈噴張了。


    他低低咳了聲,眼眸裏一片溫柔,“若她真的是妖精,就算是禍亂天下,我也願意陪她一起。”


    百曉生聽得牙齒發酸,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單身狗傷不起啊。


    他看見司徒墨杯中的茶水已盡,也沒有繼續給他添滿,道:“你娘子呢,把你一人丟在這裏悲懷傷秋?”


    司徒墨眸子微冷,將案幾上的奶糖全部裝進了荷包,“我不是悲懷傷秋,我說的是事實。”


    “嘖。”百曉生拿起一旁的算盤,嘩啦啦的撥弄起來,一心二用。“我聽人說她今天大出風頭?”


    司徒墨神情不好了,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桌子,解釋道:“那是月見,不是她。”


    百曉生輕笑一聲,手微微一頓,隨即又快速的撥弄起來,“還想瞞我?我早就知道了,月見身體不舒服,上去台上比試的就是葉傾顏。”


    “所以呢?”司徒墨手下的案幾已經裂開了幾條縫。


    他承認,那個時候的葉傾顏很美,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娘子被那麽多的男人觀看,心裏便忍不住升起一股火氣。


    百曉生嘴角微微一抽,“你不是吧,人家誇你娘子,你也生氣?”


    司徒墨冷笑,“我也誇誇你的靈犀身材好?”


    “……”百曉生笑容凝滯,“你贏了。”


    若是真有人敢評價靈犀的身材,他一定將那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不過一碼歸一碼,即使他能理解司徒墨,但他還是想去見識下葉傾顏是馬上劍舞,還有那一首極其好聽的歌。


    雖然沒有親耳聽到,但一想到那個詞,他就已經想象得出,當時的葉傾顏是如何的萬眾矚目。


    司徒墨眉頭緊蹙,站起身來:“你慢慢算吧。”


    百曉生下意識的問道:“你去哪?”


    “人抓回來,總得看看是死是活吧。”


    司徒墨頭都沒有回一下,風華無雙的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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