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門提親?


    一句話嚇得陸瑤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 她張了張唇,臉色都白了兩分,眼神也震驚不已,沈封寒望著她茫然的樣子, 心底的火騰地燃燒了起來, 都給他抱了, 親了,難道還不願意嫁給他?


    盡管沒有故意嚇人,沈封寒的神情卻一片冰冷。


    小丫頭的唇又白了一分, 烏黑的發濕噠噠披在身後,長長的眼睫毛也垂了下來,顯得愈發楚楚可憐, 她抿著唇, 輕聲道:“王爺雖然碰了我,卻也實屬無奈, 小女很感激王爺的救命之恩, 我知道您不想成親,我斷不會讓王爺負責的,王爺大可放心。”


    話雖說得好聽, 在沈封寒看來, 分明是婉轉的拒絕。


    沈封寒的眸色沉了一分, 他衣服同樣濕著, 勾勒出頎長的身形, 冷眼看人時, 讓人莫名的臉紅心跳,陸瑤根本不敢抬頭,隻覺得空氣中滿是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是她從未見識過的危險,陸瑤不受控製打了個寒顫。


    見小丫頭凍的瑟瑟發抖,沈封寒先心軟了一分,打算隨後再談提親的事,“先去沐浴。”


    他身居高位慣了,不自覺就是命令的口吻。陸瑤咬了下唇,隻得走了進去,湯池麵積不算太大,裏麵的布置十分簡單,上麵隻有個掛衣服的紫檀木架子,放了一塊幹淨的浴巾,陸瑤將沈封寒給她的衣服一並掛了上去。


    一想到他曾經在此處泡過澡,陸瑤就有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粉嫩的唇抿了起來。


    陸瑤不想下去洗,左右找了找,想尋一個臉盆,舀一些水隨便擦一下,然而卻沒找到,在上麵站的久了,便有些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怕再拖下去,會患上風寒,陸瑤隻得脫掉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踩著台階,忍著羞恥邁了進去。那張白皙的麵孔紅的幾欲滴血。


    入水的那一刻,她瑟縮了一下,覺得有些燙,其實水的溫度正正好,不過是她身上太涼,乍一進來有些不適應,後背上的傷一遇水也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陸瑤打小就沒受過什麽苦,是真真正正被家人嬌慣著長大的,身上一疼,鼻子就忍不住有些犯酸,反倒是七王爺說的要去提親沒太被她放在心上。乍一聽到這話她雖然震驚不已,其實回過神後,她就沒那麽怕了。


    實在是七王爺不願意成親的事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上一世直到她死沈封寒都是獨自一人,這一世唯一的變故便是沈封寒救了她。


    時下對姑娘的名聲極為看重,未出閣的小姑娘若是跟男人有了肌膚之親,但凡傳出去名聲也就壞了,好在他救她時沒有外人看到,在陸瑤看來,他之所以會說出提親的話,不過是想對她負責,可見他還算君子,其實心底未必想娶她。


    陸瑤並不需要他的負責,隻要不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她就沒什麽好介意的,她相信她未來的夫君絕不會小氣到連此事都介意,真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嫁。


    說到底七王爺也是為了救她,又不是故意占她便宜,陸瑤並不知道,她還被他親了,不然一張臉不定怎麽紅。


    後背上的傷撞的挺厲害,還滲出了血,一碰水就疼,陸瑤簡單洗了一下,就出來了,打算往身上穿衣服時,陸瑤又咬了下唇。


    七王爺給她的是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連褻衣都有,她又濃又密的睫毛垂了下來,粉嫩的唇被她都快咬破了,她才拿起他的褻衣套在了身上,明明室內隻有她一個人,她的掌心卻微微的出了汗,心跳也有些快。


    她個頭嬌小,穿著他的衣服,隻覺得哪裏都不合適,陸瑤隻好蹲下身體,挽了一下褲腿,一連挽了三四下,才勉強能看。


    陸瑤穿著他的衣服走出來時,心底莫名羞恥的慌。


    她出來後,才發現王爺就在外麵坐著,她霸占了他的湯池,想必他隻是用涼水簡單擦了一下,一想到她撩水的聲音可能被他聽了去,陸瑤臉上就一片火辣,燒的她都要冒煙了。


    沈封寒同樣換了身衣服,仍舊是一身黑衣,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月白色錦袍,陸瑤有些慶幸他沒把黑衣丟給她。


    自打她出來,沈封寒的視線就黏在了她身上,他的衣服對她來說大的有些過份,小丫頭正悄悄拉著衣袖,活像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她剛從湯池裏出來,肌膚透著淡淡的粉,明明粉黛未施,卻比那些個盛裝打扮的人順眼多了。


    見她頭發還滴著水,沈封寒朝她招了下手,“過來。”


    那神情就跟在呼喚小狗一樣。陸瑤抿了下唇,清楚他不喜歡旁人離他太遠,陸瑤便走了過去,離他僅有兩步時才停下。她明明還是怕他的,但是很奇怪,自打他又救了她後,這種怕就夾雜了一絲說不出的安心,就好像站在他跟前,所有的壞人都會被他嚇跑似的。


    沈封寒擰眉看她一眼,“怎麽沒擦頭發?”


    陸瑤隻擦了幾下,她頭發很長,本就不好擦,裏麵的浴巾又很大,她後背還火辣辣的疼,擦了沒幾下手腕又酸了,才不耐煩地將浴巾丟在了一旁,現在被七王爺問起來,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現在才四月份,天氣雖暖和了不少,姑娘家卻一貫的嬌貴,這麽濕著頭發沒一會兒估計就患了風寒,沈封寒蹙眉看了她一眼,起身站了起來,他前日進宮時,來這裏休息了片刻,室內備的有嶄新的布巾,他拿了一塊,便按到了小丫頭頭上,動手擦了幾下。


    陸瑤一臉懵逼,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到了這一步,她回過神後,動了一下腦袋,“王爺,我自己來就行。”


    “別動。”男人也是頭一次幫人擦頭,有些嫌棄她頭發太濕,眉頭緊蹙著,她一動好不容易抓住的頭發從掌中溜走了。


    “我自己來。”陸瑤有些不安,總覺得讓他幫忙會折壽。


    “身上不是有傷?”他聲音雖冷淡,卻好像帶了點同情。


    見他堅持,陸瑤沒再拒絕。陸瑤覺得他雖然看著凶,卻是個好人呢,然而她還是不習慣跟他靠太近,他低著頭,呼吸全打在了她耳後,沒一會兒小丫頭白嫩的耳朵便變成了粉紅色,陸瑤站得腿也有些酸,雖然七王爺是在幫她,可是真的好遭罪啊。


    她在家時,每次芸香姐姐幫她擦頭發,她都是趴在床邊,隻管伸出個小腦袋即可。有時候,芸香頭發沒擦好,她就舒坦的睡著了,這才一會兒她就有些難受,幹脆出聲道:“王爺,您乃千金之軀,怎好一直勞煩您,不若喊個小丫頭進來吧。”


    “去哪兒給你喊?慈寧宮?你想鬧得人盡皆知?”


    一句話成功讓她閉了嘴,小丫頭氣餒不已,對啊,王爺身邊根本沒有丫鬟,陸瑤現在無比的想念芸香,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瞧出她站累了,沈封寒眼底閃過一抹嫌棄,真是嬌氣。


    心底雖這麽想,他卻抬了下下巴,淡淡道:“去那兒坐著。”


    陸瑤不明所以,沈封寒麵不改色道:“站著有些高,不方便擦。”


    “哦。”小丫頭乖乖應了一聲,喜滋滋坐了下來,心底卻有些忐忑,她這麽享受一個王爺的服侍,是不是會遭雷劈啊?


    陸瑤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為何有些困了。


    她坐在座椅上,背對著沈封寒,根本瞧不到他的神情,見他隻是默默擦著,沒有說話,陸瑤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一下,小腦袋一點一點竟然打起了瞌睡。


    沈封寒差點氣笑,伸手扯了一下她的頭發,陸瑤驚呼了一聲,揉了一下腦袋,扭頭時對上了沈封寒那張常年冰冷的臉,陸瑤瞬間心虛不已,她揉了揉眼睛,小聲道歉,“對不起啊。”


    聲音軟軟的,也心虛得不行。


    沈封寒將布巾收了起來,淡淡道:“差不多了,出去曬一下就行了。”


    陸瑤哦了一聲,又道了聲謝。她搬了個小板凳,聽話地去外麵曬了一會兒,小丫頭皮膚敏感,不一會兒臉頰就曬的紅通通的,好在沒多久頭發就徹底幹了。見沈封寒走了出來,她眯著眼睛笑了笑。


    她眉眼清麗,肌膚如玉,一頭黑發垂至腰間,寬鬆的衣袍更襯得小腰盈盈不足一握,此刻粲然一笑,活像山間裏走出來的妖精,魅惑而不自知。


    沈封寒的心髒漏跳了一拍,站在原地沒有動,對上小丫頭疑惑又清澈的眼神,他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既然幹了就進來,我們聊聊。”


    陸瑤點點頭,乖乖站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他好像太過順從了。


    沈封寒:“是薛如珍將你約了出去?明知道她不懷好意,為何還要赴約?”


    見她毫無防備之心,沈封寒甚至有些生氣,語氣也有些涼。好像剛剛幫她擦發的人不是他,陸瑤麵對這樣的他,無疑是有些忐忑的,手指不自覺揪住了身上的腰帶,低聲回了一句,“不是的,她給我的紙條,署名是你,模仿的是你的字,我還以為是你想見我。”


    暗一離的遠,並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沈封寒並不知道此事,聞言微微一怔,心中莫名一動,“我約你你就去?”


    “我還以為你要繼續問我夢裏的事。”


    沈封寒不置可否,“我若有事找你,自會派蕭煉過去,一個陌生丫頭都敢信,你的警惕性都喂狗了嗎?”


    他訓下屬訓慣了,根本不知道這話聽在姑娘家耳裏會有多難堪,陸瑤臉上火辣辣的疼,不自覺咬了下唇。


    她抿著唇不吭聲,連委屈的模樣都沒作,沈封寒卻有些訓不下去了,他伸手敲了敲書桌,不動聲色放軟了口氣,“下次不許再犯知道嗎?”


    同樣的事發生一次已經足夠她長教訓了,她才不會笨到犯第二次。


    剛剛蕭煉已經審問了春綠,知道薛如珍竟然找來了采花賊,沈封寒便沒打算放過她,他淡淡道:“薛如珍已經被關押到了天牢,我會找個其他罪名懲罰她,等會兒出去,你就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知道嗎?”


    畢竟涉及到采花賊,雖然他沒得逞,傳出去對她的名聲終究不太好。


    陸瑤自然清楚,又道了一聲謝,就在這時,暗衛拿著一套衣服走了過來,跟陸瑤之前穿的那身一模一樣。


    估摸著宮宴快要開始了,沈封寒便讓陸瑤進去換了衣服,她落入水中的金釵也已經找了回來,剛換好衣服,就見芸香來了此處。


    見她總算醒了,陸瑤總算鬆口氣,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芸香姐姐,還好你沒事。”


    芸香摸了摸她的腦袋,顯然也嚇壞了,落水的事,陸瑤沒瞞著她,芸香一向心思細膩,她就算想瞞,估計也瞞不住。知道是王爺再次救了陸瑤,她眼底滿是感激。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沒有習武,以至於有人欺負姑娘時,一點忙都幫不上,“都是奴婢沒用,害姑娘受苦了。”


    見她眼底滿是自責,陸瑤眨了眨眼,“誰說你沒用,若是沒有你,誰來幫我綰發?我如果披頭散發的出去一準兒被眾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芸香揉了揉她的發,突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王爺說您受傷了,著奴婢給您上藥,姑娘傷在哪裏?我先給您上藥吧。”


    陸瑤的後背一直疼著,都疼的有些麻木了,聞言連忙點頭,“嗯,去裏間吧。”


    清楚小丫頭喜歡雪凝膏,離開護國寺時,沈封寒又敲詐了鳴辰大師好幾瓶,他的小徒弟差點沒心疼死,他身邊備了一瓶,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


    陸瑤後背上一片青紫,有一小塊還滲出了血,因為她肌膚勝雪,這片青紫和滲血的地方便顯得格外的嚇人,芸香伸出摸了一下,見姑娘疼的瑟縮了一下,她眼角都紅了,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她小心剜出一塊藥膏,輕輕塗了上去。


    陸瑤疼的小聲抽氣,“芸香姐姐,你再慢點,好疼。”


    芸香已經將速度放到了最慢,心疼的不止她,還有站在院子裏的男人,他耳力好,小丫頭的抽氣聲,他聽得一清二楚。


    一直等芸香塗好,沈封寒緊繃的身軀才放鬆下來。


    芸香額頭上也有傷,陸瑤給她也塗了一些。


    上好藥,芸香便開始給她梳發,綰好發髻,芸香又重新給她上了妝,妝容跟早上的自然也是一樣的。


    抹完雪凝膏沒多久,芸香臉上的傷就恢複了正常,恰好這個時候宮宴就要開始了。陸瑤便帶著她去參加宮宴,賞花的貴女們已經陸陸續續過來了,看到陸瑤林月彤跑了過來,“你個死丫頭,躲哪兒去了?找你半天也沒找到,連自己的表妹都不管了,也不怕三公主生吞了她。”


    陸瑤心中咯噔了一下,“三公主找她麻煩了?”


    蔣靜舒連忙道:“姐姐,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林月彤是個心直口快的,“怎麽沒事?若不是被我們撞見,你還在幫她撿蹴鞠呢,明擺著將你當個小丫頭使喚。”


    蔣靜舒臉上漲的有些紅,小聲辯解了一句,“就撿了那麽一下,她說我離的近,讓我幫一下忙,我才幫她的。”


    其實蔣靜舒是著急找陸瑤,想息事寧人才幫她撿的。平時姐姐去哪裏,要麽告訴她一下,要麽帶上她,可是這次卻連招呼都沒打,就消失了這麽久,她刻意留意了一下,發現薛如珍也不在,這才怕姐姐出事。


    誰料她剛幫三公主將球丟過去,就被林姐姐撞到了。


    林月彤仍舊氣呼呼的,“她自己不會撿嗎?身邊又不是沒有丫頭跟著,就你傻乎乎的。”


    蔣靜舒小臉微紅,神情訥訥的。她清楚林姐姐是為她好,也沒有生氣。


    安欣拉了一下林月彤的衣袖,“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這暴躁脾氣還真是,剛剛還差點跟三公主打起來。”


    知道她是為了維護表妹,陸瑤心底隻有感激,她摸摸林月彤的腦袋,“她也是為表妹打抱不平,謝謝了。”


    林月彤拍掉她的手,翻了個白眼,“跟我還用的著說謝謝?”


    陸瑤沒再跟她客氣,伸手將表妹拉到了一旁,見小丫頭神情自然,並沒有被三公主嚇到才總算鬆口氣,她望向安欣時,眼神卻有些複雜。在恨上她之前,薛如珍一直討厭的人其實是安欣,覺得是她使了下作手段,勾引了自己的哥哥,薛如海才非她不娶,她曾不止一次地羞辱過安欣。


    換作她,有個薛如珍那樣的小姑子,她說什麽也不會嫁過去的,可是安欣卻能夠忍辱負重,陸瑤也說不清是同情她多一些,還是感慨多一些。


    好在七王爺說了,定會給侯府一個交代,現在薛如珍還被關在天牢裏,短時間內,是不用擔心她再作妖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了此事,那個采花賊逃走時,暗三暗四一並追了出去,那男人輕功雖好,卻驚動了巡邏的侍衛,左右夾擊下已經被擒拿住了。


    後宮多了個采花賊,還是薛如珍幫他混進來的,皇上怎能不震怒,當時就將清河公主喊到了乾清宮,一個奏折砸在了她臉上,清河公主連忙跪了下來,後來才知曉發生了什麽,她來到天牢時,薛如珍正衣衫淩亂地躺在地上,手裏還拿著一個沾血的木棍,一臉的生無可戀。


    清河公主又心疼,又恨她不知所謂。


    看到她,薛如珍無神的眼睛才恢複一點活力,她爬過來摟住了她娘的腿,“娘,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都是陸瑤那個賤人!是她在舅舅麵前吹枕邊風,他才將我關起來的!你快想辦法救我出去啊!”


    見她猶不會悔改,清河公主那張柔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她深深閉了閉眼,“你可知錯?”


    薛如珍瘋癲地叫道:“為什麽連你也覺得是我的錯!陸瑤那個賤人就該被人玩弄才是!是她不知羞恥的勾引了舅舅,是她先惹的我!是她!她憑什麽要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她眼底的恨意讓清河心驚不已,想到她每次提起沈封寒時過於興奮的表情,清河公主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你竟然、竟然……”


    薛如珍這才察覺到說漏了嘴,她腦袋嗡地一下響了起來,小心翼翼道:“娘,你會救我出去的對不對?”


    得罪了天下最尊貴的兩個男人,她怎麽救的了她?若非看在她跟駙馬謹言慎行的份上,隻怕連條命都不會給她留,當天下午薛如珍就被送到了廟裏,這輩子是別想出來了。


    太後的壽辰以薛如珍被送走落下了帷幕,那個采花賊不日便被當街處死了,他糟蹋了好幾個姑娘,名聲已經臭到了一定程度。


    他處死的那天,不少老百姓往他身上丟羊糞、狗屎、臭雞蛋,爛菜葉,應有盡有,他的麵具也被摘了下來,其中半張臉被火燒傷了,醜陋異常。


    原來他是打小毀了容,娶不上媳婦,才幹起了壞事,卻沒人同情他,眾人都對他充滿了鄙夷,其中一人還拿起鐵鍬往他腦袋上招呼了一下,打完的那一刻老漢眼底就流了淚,一想到他那如花似玉,卻含恨而死的女兒便哭的不能自抑。


    動手打他的人越來越多,怕他提前被打死,官兵才攔了一下,這一日,街上臭烘烘的,味道久久散不下去,好在第二日便下了一場雨,衝散了這些臭味。


    芸香知道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心底的自責總算好了一點,第二日她卻找到了莫風,悄悄問他,現在習武晚不晚,莫風瞧了一眼她柔弱的身姿,眼底有些詫異。


    芸香的習武大計自然是以失敗告終了。


    府裏除了芸香,其他人並不知道陸瑤落水的事,這次的事卻給陸瑤帶來一個警醒,她反思了好幾日,都覺得是自己太掉以輕心了,不然又怎麽會讓薛如珍鑽了空子,還好她命大,又被沈封寒救了去,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陸瑤已經死過一回了,變得更加惜命了,接下的幾日,她一直沒有出門,天天念書作畫,乖的不行,連蔣氏都覺得她文靜了不少,一時間頗感欣慰。


    四月二十九這日晚上,陸瑤剛睡著沒多久,卻發現一個人闖進了她的閨房,她最近睡眠都不太好,聽到微不可查的呼吸聲,感受著那越來越逼近的身影,她立馬就醒了過來。


    陸瑤的身體顫了一下,正打算高呼救命時,男人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耳邊緊接著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


    聲音清冷,跟夜色有的一拚,不是七王爺是誰?


    陸瑤的心砰砰直跳,見她不喊了,才鬆開手,知道是他後,陸瑤心底的恐慌總算消散了大半,她拉著被子,又往身上蓋了蓋,紅著小臉半坐了起來。


    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夜闖她的閨房!陸瑤努力板起臉,卻在他清冽的目光下,失敗了,小聲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芸香姐姐還在外間守著,也不怕被她發現。”


    “迷暈了。”


    陸瑤被他理應如此的語氣震的說不出話,半晌才哦了一聲,所以你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沈封寒總算給了解釋,“我選了兩個身懷武藝的丫鬟,明日你去街上將她們買下來。”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命令,以為是自己好心提醒了景王的事,他對自己才有那麽點重視,陸瑤點了點頭,“謝謝王爺。”


    這幾天她正尋思著找兩個會武的丫頭呢,真是瞌睡了送枕頭,這七王爺表麵看著冷冰冰的,其實最細心不過。


    她穿著中衣,臉上帶著一抹感激的笑,長發披散了下來,一張小臉在月色下嬌美動人的很,隻有沈封寒自己知道,他會親自跑這一趟不過是想見見她,不然怎麽也能給她傳個信,偏偏這小丫頭一點意識都沒有,沒心沒肺的很,陸瑤若是這麽容易開竅,上一世早喜歡上蔣靖宸了,哪還有他什麽事。


    沈封寒並不知道這個,這幾日,他腦海中總會想起救她的那一日,她的唇是如此的柔軟,哪怕他當時隻顧著救她,根本沒心思想旁的,事後回憶起來,竟也品出一絲甜來。


    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小丫頭靠在床邊正仰頭看著他,粉嫩嫩的唇在月光下格外的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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